邪皇霸寵女祭司 四十五章 受傷

作者 ︰ 長天一嘯

拓跋浩顯然也被她的凶悍給震驚了,握著匕首的手把那匹動作慢了下來的狼給扎了兩下,又給另一匹的身上補上兩刀。方才喘過氣來,見縫插針地笑道︰「你比我更厲害,我才殺死了一匹,你一下子就是倆!」

「別廢話,又來了。」感覺得到對面的罡風迎面撲來,月然趕緊抽出銀針來,嘴角含著嗜血的笑,勇敢地對上那一雙幽綠的眸子。

又是一輪惡戰,容不得他們有任何地疏忽。他們兩個配合地天衣無縫,拓跋浩負責殺死那匹沖在前頭的,而月然則從他的懷抱里適時地扎向後頭跟著的,又一輪下來,三匹狼又死在了他們的手里。

對面的狼似乎猶豫了,前頭的狼淒厲的慘叫聲,讓它們駐足不前。沒了頭狼的率領,它們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狼群已經死傷過半,後面的幾匹狼遲疑地觀望著,見他們兩個兀自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若是再進攻的話也不一定能佔得了便宜,于是它們就慢慢地往後退去,見月然和拓跋浩並沒有追來,才嚎叫了一聲,迅速地跑遠了。

拓跋浩這才松了一口氣,放開懷里圈著的月然。兩個人一松弛下來,頓覺渾身疲倦透頂,不禁都一坐在地上喘氣兒。拓跋浩還笑道︰「真看不出來,你這麼嬌小的人兒,竟能手刃四匹狼,連我都不如呢,我們草原的漢子若是听說,定是愧死了。」

月然剛想說自己那是靠著**藥才行的,就見身旁那個躺在地上他們認為已經死去的狼忽然竄了起來,對著月然就撲去。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月然也忘記了用手上的銀針去刺那狼了,呆呆地坐在那兒沒有任何的反應。

拓跋浩剛把匕首插進了靴筒里,哪里還騰的出手來去拔出來?此時情形危機,他不顧一切地就用自己的胳膊去擋著那狼嘴。鋒利的狼牙咬在血肉之軀上,拓跋浩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月然這才清醒過來,捏了銀針沒有死活地朝那狼身上戳去。也不知道戳了多少下,她感到自己捏著銀針的兩根指頭都發麻了,才住了手去看那狼,那匹狼早已癱軟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拓跋浩唯恐那地上的狼沒有死透,掙扎著起身從靴筒里拔出匕首,挨個兒地扎去,直到身子搖搖晃晃再也站不住。

月然才驚覺剛才他已經被狼給咬傷了,她急切地模著他的胳膊,只覺手上黏糊糊濕漉漉地沾了一手,想來那是拓跋浩胳膊上流出來的血。

「你受傷了?」月然毫不遲疑地就從自己的里衣上撕下一塊軟布,模索著就把拓跋浩的胳膊纏裹起來。黑乎乎的夜里也看不清到底傷在哪兒,只好先包扎起來再說了。

拓跋浩只覺身子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坐在地上依靠著月然,只喘粗氣兒。傷口鑽心地疼,他額頭上早就滲出了一頭的汗,可他不敢申吟出聲,生怕嚇著了月然。

月然雖然有滿身的本領,可是這黑巴巴的天,她看不清也不能怎麼施為,只是著急地坐在那里直搓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東方的天際邊才泛出一絲魚肚白,她借著這絲亮光看了一眼拓跋浩,只覺他面色蒼白,額頭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這才意識過來他定是傷得不輕。想那瀕死的狼,用盡最後一口力氣想把她咬死,定是又很又快的。拓跋浩不顧一切地用血肉之軀去承受,能保住這條胳膊已經不錯了。

她模了模拓跋浩的額頭,滾熱燙手,嘴唇也干燥地起皮了,這是失血過多的表現。再看他胳膊,裹著那層軟布上已經濕透了,地面上還有一灘殷紅得血跡。

這可怎麼辦好?若是不動手術縫合傷口,他定會失血過多而死。不過這荒郊野外的,哪里有什麼東西呢?月然不禁躊躇起來,為了防止拓跋浩因失血過多而暈倒,她狠狠心,拿起拓跋浩的匕首,解下他腰里的水囊,就站起了身子。

拓跋浩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以為她自己渴了想喝水呢,想也不想就有氣無力地說道︰「你把水都喝了吧,我到現在還沒覺得渴呢。」

月然背對著他,沒有說什麼,可一顆心還是忍不住揪疼了,他嘴唇都起皮了還說不渴?作為醫生的她,太了解失血病人是多麼需要喝水了,可這里頭的水都是冷水,她必須找到溫熱的水才成!

她仰起脖子把里頭的剩水都喝得一干二淨,看的拓跋浩臉上直笑,這丫頭看樣子還真的渴極了,想想昨晚上她的凶悍勁兒,他就覺得好笑,這草原上還沒見過這麼狂野的女子呢!

見月然蹲在死狼身邊,拓跋浩還以為她要剝狼皮呢,就喊她︰「你不會的,看腥了手。等會兒我來弄吧。」

月然卻不理會,只埋著頭用匕首去割那狼脖子。死去不多時的狼,身子還是熱乎的,想來這里頭的血也是熱的,月然想用皮囊接一些給拓跋浩喝,雖然這麼做她也不忍心,可這總比沒有水讓他渴死強啊。

一匹狼的血放完了,皮囊里已經有小半鼓起來了。月然不罷休,繼續對著其他的死狼脖子割去。拓跋浩也漸漸地看明白了,知道月然的意圖之後,他真的是徹底震驚了,他平日里見的女子大多是溫婉動人的,就連馮婉清,雖然囂張跋扈了些,可也從來沒這麼野蠻過。他今兒算是見識了真正野蠻的女子了!

不過他沒有覺得這樣的月然令人厭煩,反而覺得她身上有一股子蠻憨勁兒,可愛地要命。

待月然收夠了一皮囊的狼血,天已大亮了。她捧著皮囊,臉上滿是喜悅。在朝霞的映襯下,更覺像一朵兒鮮花一樣艷麗。只是那臉上到處都是黑灰,顯得有點兒髒兮兮的。可在拓跋浩的眼里,已經覺得這樣的月然是世上最美的女子了。

月然像手里托著一個嬰孩那樣小心翼翼地捧著皮囊走到拓跋浩面前,把嘴兒一擰,就沉聲命道︰「喝兩口!」

拓跋浩聞到那股腥羶氣兒,眉頭不由一皺,苦著臉說道︰「你讓我喝這個?」

「是啊,不喝你會渴死的。你受傷了,不能喝冷水,剛才還剩了幾口才沒給你喝的,看看,你的唇都起皮了,快點兒趁熱喝吧。」月然像哄小孩子那樣耐心地勸著。

這下拓跋浩的臉皺的更緊了,這眼前的女子怎麼看怎麼不像個溫婉的人,怪不得當初半夜三更地她能赤手空拳去殺死烏爾干那兩條靈蛇了。就看她殺狼的那股架勢,什麼事兒干不出來啊?眼前她捧著一皮囊的狼血,還能若無其事地勸他喝下去,他真的是服了她了。

月然見他光皺著眉頭卻不喝,不由急了,大聲說道︰「你倒是快點兒啊,磨磨蹭蹭的還像個男人嗎?喝完了還要給你縫合傷口呢。」

她越是催促,拓跋浩就越不想喝那狼血,氣得她忍不住伸出手來,一下捏著拓跋浩的鼻子,威脅道︰「等涼了喝了你就等著死吧,快點兒,不然我可就灌了。」

拓跋浩被她的強勢給驚呆了,見她一張小臉上滿是焦慮,只好認命地低下頭去喝那狼血。腥臭的味兒攪得他五髒六腑都快移位了,喝了兩口,他已經快要忍不住吐出來了。

月然早防著這一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把他的頭高高揚起,威脅地笑道︰「乖乖地咽下去,否則待會兒我給你縫合傷口的時候一定不會手下留情的!」

這一招果然很管用,拓跋浩把那兩口狼血系數咽到了肚子里,月然得意地笑了,順手擰上了皮囊的蓋子,坐在拓跋浩面前就開始忙活起來。

她認真地查看著拓跋浩胳膊上的傷勢,被狼咬的那塊兒正好在胳膊肘兒上方,流出來的血已經凝結在一起變成紫色的了。那塊布都被染紅了,分不清哪里是傷口哪里是布了。

她小心翼翼地解開包裹著的軟布,晚上太暗,也不知道包扎得怎麼樣。白天一看,才發現還行,看來她的技術還能過關呢。

慢慢地解開那塊看不出顏色的布料,她一把給甩到了一邊兒,仔細地觀察著他的傷口。這個該死的地方也沒有鹽水可以清理傷口,萬一要是感染了可就麻煩了。

月然無聲地嘆口氣,思量著怎樣把狼牙咬過的血肉模糊的傷口給縫上去。也沒有針線,也沒有消炎藥的,真是難為死了她。都說「巧婦難做無米之炊」,這話兒如今用來形容她真是一點兒都不含糊。她空有滿身的本領,可是一點兒工具都沒有。

想了半天,才想起來當時把拓跋浩裝扮成女人的時候,在他發髻上還插了一根簪子,于是她精神為之一振,站起身來就往拓跋浩頭發里扒拉去。

這一天都是出于極端的緊張狀態里,不是逃避大火就是與餓狼相斗,她還真怕那簪子丟在哪個地方了呢。

她心里安安祈禱︰千萬不要掉了,不然你拓跋浩就有罪受了,我就要用匕首給你做手術了啊。

拓跋浩見她神經兮兮的,一雙無神的眸子不由閃了閃,低聲弱弱地問她︰「你在搗什麼鬼啊?」

月然不理他,只管往他頭發上模去,還好,那簪子還在,真是謝天謝地啊。又仔細看了看這簪子,恰好是根樣式最簡潔的,上頭只有一點兒花紋,頭上還穿了個孔,掛著一串兒流蘇。

月然狠命地用匕首把簪子頭上的流蘇給弄下來,問拓跋浩要過火折子烤了烤,又對著拓跋浩相了相,看得拓跋浩渾身汗毛直豎,叫道︰「你不會用這個東西給我縫傷口吧?」

「你猜對了,正是!」說完,順手就在拓跋浩頭上拽下一根頭發,疼得拓跋浩齜牙咧嘴地大叫︰「你這人心腸歹毒得很,竟然用這麼粗的東西。天,你還不如直接殺了我算了。」

「閉嘴,待會兒疼得時候再交換。」月然冷著一張臉,沒有一點兒同情心,「不用這個怎麼辦?怎不能眼睜睜地看你流血流到死吧?」

見拓跋浩不再有疑義,她就把那根頭發絲兒穿在簪子頭上的小洞里,睨一眼拓跋浩,輕聲說道︰「要開始了,你決定了嗎?」

「縫吧。」拓跋浩一張失血的臉有些蒼白,閉了閉眼,臉上復又有了堅強的光芒。

月然從身上撕下一塊布料,遞到他嘴邊,「含上。」

拓跋浩乖乖地咬住了那塊布,對月然一點頭,月然咬了咬牙,不再看他,手里的那根銀簪子狠命地朝他傷口的開裂處穿去。

長痛不如短痛,反正都是要痛的,若是自己慢一些,這過程就更漫長了,到時候難以忍受的還是拓跋浩。

她心狠手辣地連停留都不停留,埋著頭一個勁兒地往拓跋浩的皮肉上戳去,耳朵里只隱隱听到拓跋浩傳來的申吟聲,卻是不大。

她也不敢看他,生怕看一眼就再也縫不下去了。好不容易一根長長的頭發縫完了,那傷口也縫完了。月然長舒了一口氣,打了一個死結,才把簪子抽出來。

數了數,天啊,整整二十四針,這該死的的狼嘴真夠厲害的,再深一點兒,都把骨頭給咬斷了,那就更麻煩了,就算是能保住命,人也殘廢了。

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月然才想起來看拓跋浩一眼,只見那人直直地坐在那兒一動不動,臉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

「哎,縫完了。」月然以為他疼得說不出話來了呢,忙把他嘴里的布抽出來,這才發現上面全都是血跡,可見當時拓跋浩忍受了多大的痛楚。

見他不答應,月然就推了他一把,誰料到這一推不打緊,他那坐直的身子一下子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嚇得月然忙去扶他,還自言自語︰「難道疼死了嗎?也太不禁疼了吧?」

「還沒死呢,有氣兒。」拓跋浩緩緩地睜開眼,順嘴接道︰「你沒疼過,哪里知道這痛楚?」

月然這才放下心來,又拿起皮囊里的狼血給他喝了幾口,為了生存下去,拓跋浩也不在像剛開始那樣死活都不肯喝,這次可是順順當當地喝了兩口。

兩個人背對著背坐在那兒歇息著,一個是剛才狠命地猛戳簪子,心懸得太緊,這一松弛下來才覺得自己累得要命。另一個則是忍受了難以想象的疼痛,身子已經達到了極限,才不得不歇一歇的。

月然知道他疼得厲害,就故意引他說話,「方才那麼疼的時候,你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才讓你支撐過來的?」

拓跋浩吁了一口冷氣,才覺得疼痛好些了,悠悠地說道︰「我嘛,一開始疼的受不了,可是我一想起皇阿布被大火燒死的模樣,我就不覺得那麼疼了,相比較他來,這份痛楚我能受得了。」

少年的話里滿是堅強,讓月然听了不禁動容,這個人,還真是有一股子倔強,從一個高高在上的太子,淪落到這種地步,還沒有放棄生的希望。

「那你日後是必定要報此仇的了?」她明知故問,為的也是有一個明確的答案。

「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要活下去。只要我能活下去,我遲早都會報此大仇!」拓跋浩一雙幽綠的眸子閃著幽光,像狼一樣狠厲無比。

月然心里震悚,看來這個少年這一輩子都要和仇恨生活在一起了。

她心里有一個疑問,可是又不敢說出來,怕打擊了少年的一顆脆弱敏感的心。憋了半天,她才吐出一口氣來,忍下了。

可是拓跋浩像是能窺探她內心的秘密,開口就問︰「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想說?」

月然嘿嘿一笑,半天才紅著臉問道︰「我是擔心,萬一這仇報不了怎麼辦?你要是不能回到螭國,甚或是回到螭國,也不能登上皇位,該怎麼復仇?」

一語既出,她就有些後悔,因為這是任何一個心中有仇恨的人都不能接受的,他們圖的是快意恩仇,而現在她卻打擊他,萬一報不了仇該怎麼辦?

果然拓跋浩一下子就沉默了,仰臉看著東邊升起的旭日不再說話。月然也不好再說了,兩個人就那樣背靠背,誰也不想打破這寂靜。

良久,就在月然以為拓跋浩不會回答的時候,拓跋浩卻悠然地開口了︰「若是我真的報不了此仇,我就浪跡天涯去,過著萍蹤俠影的日子。」

月然听了這話真是驚訝極了,她還以為這個少年若是報不了仇就會活不下去,就會自殺什麼的。誰知道他竟是有這樣一幅寬廣的心胸,看來自己還是多慮了。

拓跋浩沒有听到她的回應,以為她不贊同自己的想法,自嘲地一笑︰「你是不是以為我報不了仇還活下去,是最不孝的人了?」

月然這才知道他又誤會自己了,忙道︰「不是,不是,這樣很好,就算是報不了仇也要好好地活下去,這樣才對得起皇上的一片苦心啊。」

「你說的是。」拓跋浩自己模過皮囊,仰臉喝了幾大口狼血,身子踉踉蹌蹌地站起來了,月然也跟著站起來,不知所措地望著他。

拓跋浩一把抹干淨了嘴邊的殷紅,對她笑笑︰「咱們走吧,別耽擱了時辰。」

月然望著那一臉蒼白、嘴角殘存著殷紅的少年,只覺得他有說不出的詭異,既陌生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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