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的晚上沒有什麼活動,特別是在冬天,所以程雨一大早就睡了,睡前還為了明天的檢查體質而忐忑了一番,可想到父親的話便松懈了下來,于是睡得格外的香。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程雨便起床開始了早上的鍛煉。樹上孤零零的幾片枯闊葉和靜悄悄的環境顯現了這是在冬季,偶爾一小陣寒風吹過樹梢,枯葉又掉了幾片,原本光禿禿的闊葉樹更顯蕭條。
拎起父親昨晚給自己準備好的石袋,程雨臉上顯得有點郁悶,因為感覺石袋的重量好像變重了,也許是昨天自己的話惹得父親生氣了吧,所以給自己一點小小的懲罰,程雨心中是這樣想的。二話不說,程雨就往村外的小山坡跑去,盡管年幼,但背著石袋跑起步來卻是穩穩當當的,這也是經常鍛煉的成果。
這時候剛被程雨關了的屋門打開了,一個人影在微亮的早晨中顯現出來,他一直望著遠去的程雨,緊緊地把手握成拳頭,而後又慢慢地松開了,嘆息道︰「苦命的孩子,爹沒用啊,不能保護你的母親,害得你從小就沒有母親的陪伴,其實我也不想你這麼早就刻苦鍛煉,可是,時間不多了,那人也許會再次來的,我只想你以後有自保的能力!爹已經老了!」
說完就關上了門,獨自坐在微亮的大廳中,輕輕地呼了一口氣。
當程雨跑到小山坡時,天更亮了,但今天的任務還有很多沒有完成。望了望身後的村莊,各種小河交錯,再望向自己的房屋,屈于村莊的角落,程雨向空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狠狠地吐了出來。手掌握緊拳頭,向另外一座更高的山峰跑去。
在村上的聚會場所,也就是一個所謂的簡陋棚子,能遮雨擋陽光,大概聚集了二十人左右,在搬運著一些工具與座椅,張村長在一旁指點著,身後跟著張濤,向自己的父親述說著什麼。
「爹,今年又有幾個孩子要進行體質測試了,我們村已經幾年沒有測出適合的體質了,希望今年能有一個!上次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張濤感慨道。在璃國,每個村莊都擁有自己的測質工具,當然這是村里自己湊錢向朝廷買的,因為只有擁有了自己的測質工具,才能算一個合格的村莊,而且村莊每兩年要為年滿七周歲的孩子探體質,而探測過的就不需要了。
「是啊,幾年了。上次還是小藍有那種特殊的體質。可這孩子死活不想去拜入門派,只在家里練那一本破《明揚心法》,修煉出一點點的真氣,可卻沒有招式,頂多只是強健了身體,在外還是沒有自保的能力。哎!嘿!那個大石板要小心點,別撞壞了!」看到搬工搬著那塊大石板,村長趕緊叫他們注意,因為那大石板可是待會兒測體質的重要工具結構。
搬工們是村上的人,每次都是來自各家的壯年,依次調出二十個。假如誰不小心摔壞了測質工具,可得自己掏腰包,當然一直到現在,還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畢竟誰也不想無故再次花費那麼一大筆錢。
忙碌了幾個時辰後,搬工們終于安全無事的把工具拼湊了起來,冬天的陽光也掛在了天空,盡管不是那麼的溫暖,但還是在大地上鋪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黃s 。各家需要測體質的孩子都已經帶到了棚子里,棚子周圍站滿了大人和孩子,基本上全村的人在這個時候都會來的,這可是村子里兩年一次的大事情。
村長站在棚子里的靠東方,看著眼前三十多個年滿七周歲的小孩,然後望了望棚子外的一群人,輕輕地咳了一聲,說道︰「好了,各位安靜一下,現在,我宣布,探體質開始吧!」隨後,從手里拿出一張紙張,便開始念了起來︰「首先,一組小孩,劉雪峰。」念完後,一位有點瘦弱但j ng神的小孩站了出來︰「張爺爺好!」
「嗯,好!真乖!你去大石板上盤坐吧,記住!要面朝前方的石鏡。」村子用手指著早上特別關心的那塊大石板和大石板前方豎立的石鏡。說是石鏡,其實只是一塊光滑像鏡子一般的石頭,不過,到現在,村里的人都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成的,石鏡後面瓖著一顆水晶珠,如果水晶珠呈現藍s ,便表示測試的人可以修煉出真氣,顏s 的越深,則表示修煉天賦越高;反之則表示天賦越低。
劉雪峰靜靜地盤坐在石板上,面朝著石鏡,心中滿是忐忑,這可是關系到自己以後的人生啊!四周的人竊竊私語著︰「你說劉八家的孩子能擁有合適的體質不?」
「我看不能,他家幾代人下來都沒有合適的體質,難道他會突然有麼?!」
「我覺得未必,以前的張氏不也沒有合適的體質麼?這不,幾年前就測出有一個適合修煉的人!」
「你說的是村長的孫女吧?也是,不過听說村長的父親曾經修煉出了真氣,當然,那時候他已經年近半百了!」隨著幾個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聊著,幾分鐘就過去了,而石鏡後面的水晶珠一直沒有變化,劉雪峰的父親劉勁在人群的前面望著自己的兒子嘆了口氣,在心中默默地說︰看來這孩子沒有希望了,以後只能呆在家里跟著我種田!
「好了,測試時間已經過去了,沒事的,孩子,學習不了真氣還可以鍛煉身體來使自己的身體擁有更加強魄的體質,也許哪天就發現自己可以修煉真氣呢!」村長語重心長地對一臉失望的劉雪峰說道。
「好的,我听張爺爺的!以後一定勤加鍛煉身體!」劉雪峰听了村長的幾句話以後,暫時擺月兌了測試結果帶來的失望,還在心里想著明早要早點起床,去鍛煉身體。
「第二個,一組小孩,劉青琴!」當測試完劉雪峰後,村長又開始了下一個的測試。上來的是一位皮膚白皙但略顯病態的小女孩,身體有幾分消瘦,臉上幾顆斑點顯現在白皙的膚s 上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張爺爺好!」學著劉雪峰的模樣,劉青琴也向村長作揖。
「嗯,孩子真乖啊!」看到各個小孩對自己禮貌有加,村長的臉上掛滿了笑容。接著又是開始測試,結果可想而知。
「第三個,一組,劉宏偉!」村長接著叫上了下個名字
當測了一大半後,還是沒有一個孩子擁有適合的體質,人群中又開始了竊竊私語。
「看來這次又是沒有希望咯!」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細聲說道。
「哎又是平凡的一輩啊,要步入我們的後塵了!」听到大漢說話後,他旁邊就有一人接著道。
「沒戲看了,後面的小孩基本都一樣,回去吧!真不知道什麼時候咱村能同時出現幾個天賦極高的小孩,那樣我們也可以享受到一些大門派的親睞啊!」大漢听到有人接自己的話,便提起聲音說道。
「這哪里的話啊,還只是測試了大半,也許後面就有幾個合適的體質呢!」一位年近半百的老人听到大漢的話後,心中很不舒服,因為自己寵愛的孫子還沒有測試的,可大漢卻說自己的孫子會和前面的小孩一樣,于是反駁道。
大漢看到是自己父親那一輩份的老人,便諾諾地低下了頭。
「第二十五個,六組,羅華!」剛測試完一個小女孩,村長便叫喚下一個小孩。那位年近半百的老人听到村長叫了自己孫子的名字後,雙眼緊盯著石鏡後面的水晶珠,心中就和當年自己測試一樣,激動著,緊張著!不知不覺中,自己的臉都紅了。
結果還是不如人意,于是,老人身子慢慢地松懈了下來,眼神中滿是失望,而後轉身便離開了人群
接下來的幾個,還是沒有人們渴望的驚喜。人群也在這個時候慢慢地散去,畢竟如果自己的孩子沒有測出合適的體質,誰還會留在這里呢。
「額最後一個,我們村近幾年新入的戶,程鐵牛的孩子,程雨!」村長望著棚子外剩下的幾個人,卻沒有發現程雨。心中納悶︰難道程鐵牛不知道今天是探體質的時間?我的趕緊讓濤兒去叫那孩子過來。可是,突然發現濤兒也不見了!
「爹,孩兒把雨兒帶過來了!」不遠處傳來了張濤的聲音。村長看著張濤和程雨慢慢地接近棚子,臉上滿是郁悶︰這是什麼情況?
當張濤帶著程雨走到村長身邊時,細聲地對村長說︰「爹,算好我發現的快,不然雨兒是趕不上測試了!程老弟竟然不願意讓雨兒來測試,虧我左勸右勸,終于是答應了!這不,才來!」
听到張濤說程鐵牛不願意讓孩子來測試,村長勃然大怒︰「什麼?!他什麼意思!孩子的前程不要了?!」
「爹,蠻多人看著呢!」張濤拉了拉自己父親的衣角,細聲地對他說。
「哼,等我有時間過去罵那小子一頓!」感受到棚子外零散幾人不解的眼神,村長暫時壓下了自己心中的怒火。
「雨兒,你到那塊大石板上,面對著石鏡盤坐著!心里要盡量放空,別緊張!幾分鐘的事情」村長細細地指點著程雨,程雨便按照村長的指點盤坐著,心中期待萬分!
幾分鐘過去了,程雨見到張爺爺還沒有叫自己,于是問道︰「張爺爺我是不是沒有合適的體質?」
「沒事的,我的父親在他年少的時候就沒有測出合適的體質,後來不也修煉出了真氣麼!別想太多了,我想你的父親會給你想辦法的!不過,要記住,別亂修煉真氣,因為沒有合適的體質,經脈是承受不了真氣的沖擊,可能會成為廢人!」村長害怕打擊程雨的自信心,于是拿出各種可以提起孩子信心的方法,說可以像張叔叔一樣啊,努力讀書,以後做個文官;或者是以後經商啊,可以達到富可敵國的境界。
「張爺爺,沒事的。我父親叫我早點回去,現在我得走了!」程雨強壓下心中的失落,臉上掛上勉強的笑容,對張爺爺說道。
听出了程雨心中的失落,村長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這是小孩子人生的第一次淘汰,難免會有低落的情緒︰「好吧,早點回去吧,過段時間,爺爺過去看你!」村長模著程雨的頭,和藹地說道。
「嗯,張爺爺,張叔叔,我先回去了!」程雨說完便快步地往家中跑去。
「到底還是孩子啊,總會對自己的人生有點影響的。好了,去叫那些搬工來吧,把這些東西搬到村里的倉庫去吧!」村長看著程雨離去,于是向張濤吩咐道︰「對了,過幾天你就要回鎮上了,去之前陪我去雨兒家一趟!記得把倉庫的門鎖好!」說完後,村長一個人有點失落地往家中走去。
程雨邊跑著邊想著︰為什麼?為什麼我就不能擁有合適的體質呢?!這一定會讓爹失望的,不,我以後的人生該怎麼辦?難道真的就和村里的其他人一樣,守著自己家中的田地過一輩子麼?程雨越想越傷心,眼角都掛上了淚珠。
當到達門口時,程雨望著自己的屋門,細細地抽泣著。
「雨兒,進來吧,外面天氣有點涼!」熟悉的聲音從屋內傳了出來。
「啊?爹,沒什麼,我剛才眼楮進灰了,在擦眼楮呢!」程雨急忙找了一個借口,害怕父親知道自己在哭。
「呵呵連你父親都騙啊,好了,沒事的,爹不會怪罪你的,而且其實沒有合適的體質算不了什麼!哈哈進來吧,來陪陪爹!」程雨的父親沒有一絲的失望,反而從語氣中能感受到他對探體質的不屑。
「是,爹,我這就進來了!」程雨趕緊把臉上的淚痕擦去,用自己那勉強的笑容來掩飾自己剛才的失落。
走到屋中,父親坐在輪椅上安詳地添著柴火,屋內一股股暖氣從旺火中散發出來。
「過來,坐火邊上吧,那樣身子會暖和一些。」父親還是那樣的和藹,一點都不像上次張爺爺來的時候那樣火爆。于是程雨緊繃的心里終于放松了。
看到自己的孩子輕輕地呼了一口氣,程鐵牛便大笑道︰「哈哈哈沒想到你非常像我當年那樣啊!哈哈好,小子!跟你說吧,你爹我當年在年輕的時候,在鄰郡可就是鼎鼎有名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