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時空越 第41章 第186章 鶴嘴寺中

作者 ︰ 月林深

所有人看扈青芸態度不敬,話語無禮,完全不把丹塵子大師放在眼里,甚至是有意去撩惹他,心里暗罵這個小丫頭實在是膽大妄極,要是惹得丹塵子大師嗔怒,到時候可就能叫她好看了。

王寅倒是听說過雲中燕的武功高強,不僅闖過皇宮內苑,還幾次三番在鄆城縣騷擾知縣府的王爺住所萬錦樓,鄧元覺、鬼腳踢等一眾高手奈何她不得,想必武功是非常高強的了,只是不知她比起丹塵子大師來如何,心頭更是納罕這樣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能夠身懷絕技手段,實是少有。

時空越知道扈青芸天不怕地不怕,從來不與人講虛情假面,更是性子沖激,隨時可能與人發生沖突,大戰起來,怕壞了局面,因此輕輕握了握她的手,點點頭。他倒不是覺得扈青芸所做不妥,相反心里很喜歡她這副天地不怕的性子,因此從來不在言語上反對她,更沒把丹塵子等人放在心上,只是口頭里、表面上虛應之。

當下丹塵子邀請眾人入寺,王寅喝令一二千的兵士停在寺院外面等候,只帶了上百個精強之士入院。時空越想這麼些兵馬守在寺院外面,分明是想包圍寺院,不輕易放自己的人走月兌了。

時空越四人把馬匹留在外面,跟隨入寺。時空越仍然不解開龐萬春手頭的繩索,把他挾在身側,以防敵方的人乘機救了他,到時候可拿誰來換人?自到了鶴嘴山上,龐萬春見沒有人為他出頭,也就不好意思說話了,只得悶悶地跟著時空越入寺,心想馬上要見到王爺了,害怕被追究失職之罪,心里忐忑不安。

丹塵子上前引路,眾人踏步入院。放眼處,時空越見院落寬大,有兩列僧衣道童排列路的兩側,總有二三十個,以作迎接之姿。院中栽種著幾棵無名古樹,婆娑虯根,遮起老高的濃蔭,顯得院子清靜。此第一處寬院里石籽鋪地,地面平坦,除了幾棵大樹外別無他物,似乎是寺院里的人平日練功的所在地。

數十丈後是第二道院門,依然是寬闊的大紅朱漆門,大門敞開,可以看見里面的石路上排列兩班整齊的持戈兵士。丹塵子率先走到門邊,依然作出禮請姿態,口內朗然道︰「時施主請,諸位請!」

時空越跨步入門,王寅隨後,喝一聲道︰「貴客到,奏樂!」那兩班持戈兵士把戈矛上下一舉,又前後一擺,晃蕩幾下,口內「 、 」的呼喝兩聲,整齊劃一,完全是事先排練好的。緊接著持戈兵士向後一退,第二排的鼓樂手跨步上前,隨著「咚」的一聲鼓點響落,那二三十名鼓樂手齊刷刷準備好,頓時樂聲響起,鼓點敲落,鑼扇擦響,十分熱烈激昂。

時空越見第三道大紅朱漆門緊閉著,看不清第三重院落里面的景象,不過見院落寬廣,比第一、二重院落寬長數倍,並且有高大屋宇、畫樓雕棟。

但見一眾鼓樂手敲打吹奏十分專注,樂音激烈,雖有歡快,但更多是呈現出一種殺騰緊張的氣息。時空越更加覺得這個排場有些費解心思了,愈加弄不透薊王心里在敲什麼鼓,打什麼鑼。扈青芸、顧大嫂、梅大娘原本料想今天上山來弄不好會激戰一場,沒料到不僅有人遠迎,輕而易舉上山來,還排場甚大,花里胡哨,實在模不著頭腦了。

扈青芸心中閃出一個念頭︰「從來沒听越哥哥與我說過他的身世,他的身世對我來說還是一個謎,前番我暗中見到過薊王的真實身影好像是越哥哥,莫非假扮薊王的這個人與越哥哥有莫大的關系?——對了,這人與越哥哥長得一模一樣,會不會是越哥哥的兄弟?或是什麼至親的人?但從來沒听越哥哥說過他有什麼親人的?——」扈青芸心里狐疑,料定假薊王必定是與時空越關系匪淺的人,因此才做出這樣的排場來,不僅不把時空越當做敵人,還好生請上山來,迎接禮儀別出心裁,總是其中暗有玄機——又或者這只是薊王爺玩弄的一個把戲?

時空越心里越加對這個薊王好奇起來,先前曾听扈青芸說過這個薊王是由另外一個人假扮成他的相貌的,由宋家村宋江的死和鄆城縣知縣白玉喬的死可知,這個假扮薊王的人本來面目與自己甚是相同,只是不知此人的真實身份到底是誰。

扈青芸雖然沒有絲毫的畏懼,但一想到越哥哥謎一樣的身世或許會在這鶴嘴寺中揭露出來,不禁心跳加快,加之被緊張的樂音一激,心里感到些許不安,向時空越靠攏了過來。時空越抓起她的一只手握在掌心里,扈青芸頓覺一股溫暖的力量傳遞過來,緩解了心中的不安,直依偎在時空越身側,昂首闊步走出。

在激昂的樂聲中,眾人走過第二重院落,前面第三道大紅朱漆門「吱呀」一聲,緩緩向兩邊打開。時空越迫不及待順著張開的門縫往里邊瞧看,首先入眼的便是幾百米遠處屋樓前面一座高台,高台上旗幡寶蓋,彩旗飄飛,置有不少桌椅,斜側著向兩邊擺下。桌椅里皆坐了人,不少于二三十人。高台兩側兵士守嚴,十分危肅。

雖是隔得遠,時空越未曾看清楚高台上人眾的面目,但居中的旗幡寶蓋下,一人正襟危坐,黃袍襯身,面孔正對大門開處,此人赫然不是薊王爺會是誰?時空越心頭不覺一凜。

眼光轉處,時空越見薊王爺右側空著兩個位子,左側有一女子,黑衣妙曼,白發垂散,面孔也正對著大門開啟處,那白發女子身後還立著一名女子。

時空越眼光驚怵,直透心底,雖然隔得老遠,但似乎深深覺得自己在與那個白發女子目光緊緊對接、觸踫——他心里悠然涼了一下,一種莫名的感覺升了上來,不禁腳步一頓,突然間身子仿似窒息一般,軟了力氣——此時此刻,秀英的身影似乎熟悉,又似乎太過陌生,更有那一頭曾經柔黑的絲發,為何竟如此全部成了花白?——時空越腦內不由自主浮想聯翩,閃出幾個畫面來——那個藏在垂簾後偷看自己忍不住笑語嚶呤的嬌羞羞大小姐;那個在萬錦樓上為自己拾杯斟酒、目中濃情、載歌載舞的柔情女子;那個在花架上被自己一把摟在懷里,把大紅繡球掛在自己胸前的美妙女子——時空越此刻心中禁不住千絲萬縷,猶如蟻嚙,在萬聲鼓樂聲中,似乎兩耳轟鳴,全身彌頓。

高台上,那一雙秀眉深目未嘗不是千般嗔怨含滿,百般雜感透出,幾根白色絲發掩蓋下,竟然滾出兩顆晶瑩淚珠。她的面容雖然沉靜,冷得似雪,但心中也是柔腸百轉,期許無盡。薊王忍不住面龐微側,眼中余光掃向白秀英。

「此時此刻,昔日心意之人已成仇敵,我是她的殺父仇人,這幾個月里,不知她心里是如何千般的恨我、惱我,想要殺死我——唉——」時空越似乎感到困惑、感到絕望。

「越哥哥?越哥哥,怎麼啦?」扈青芸的聲音仿似在千般鼓樂聲中凜響起來,時空越心中一怔,猶如在走火入魔中被醍醐灌頂,回過神來,牽住她的手,繼續往前走出。

扈青芸心里雪亮明白,是高台上那個黑衣白發的女子惹得越哥哥的心神如此不寧,頓時一種莫名的難受涌上心頭,把嘴唇咬了一咬,心里感到不小的煩躁。

丹塵子、王寅左右擺手,禮請時空越上前,顧大嫂和梅大娘緊跟在時空越身後,還有龐氏兄妹、陰陽二叟、貝應夔、厲天佑、溫克讓、高可立、張近仁、薛斗南、郭世廣、湯逢士等人跟在後面,領著百十個手持刀器、殺氣騰騰的精強之士。

院門大開,滿院的景象更令時空越、扈青芸四人吃驚不小,只見闊院左右兩邊置有矮桌,每張矮桌後席地坐著一人,大約有上百個人,並不是在飲用美宴,矮桌上除了一只小木碗外別無他物,而這些在矮桌後席地而坐的人都是靜然安泰,錯手運氣,神態不是太好。

時空越等舉步入了院門,滿院的人都把目光轉向他們。院落四周排列執槍帶刀的兵士,數量不少,總有五六百人。

鶴嘴寺左側的坡林里,有一個白色的身影如飛而蕩,在林中竄梭。白色身影腳不沾地,雙臂向前舒開,身形輕盈美曼,在樹間飄飛而過。她全身上下完全籠罩在輕柔的白紗里面,除了臉畔露出,以及那少許的黑發自臉畔處飄飛出來,與飄蕩的紗衣一起,迎風撩動。她便是千丈寒冰柳燕子。

林深樹密,陽光雖然熾烈,但被茂盛的枝葉遮蓋住了,灑下片片的濃蔭。柳燕子面容清冷,白得似雪,她冷冷的目光看到一棵高大的粗樹,聳起老高,投下濃厚的陰涼,便把雙腳在樹干上輕輕一點,猶如踏在平地上一般,倏忽間鑽入了濃密的枝葉間。

她攬開濃密的枝葉,把頭探了出來。陽光反向照著在大樹上,被濃厚的枝葉擋蓋住,柳燕子置身于濃蔭涼氣中。她冷冷的目光向山坡左側不遠處的寺院瞧去,雖是隔得不近,但她的目光能夠把院中的一切景象瞧得清清楚楚,猶如親在院中一般。

她看到了他——時空越的聲影,見他走進了院門,頓時清冷的目光中多了一些溫暖,沉靜的面容上似乎也增添了一絲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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