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染指悲傷 第九章

作者 ︰ 暮城寒雪

(43)

時間走得很快,抓不住的流年從指間飄走,零星著現實里的青春。

霓虹燈光在ktv這種地方可謂是找到了自己發展的空間,盡情的閃耀著每一處能夠照得到的地方。

有些耀眼,一忽一現之間讓瞳孔的縮放跟不上變化的節奏,索性用手遮住了半邊。

像走進了一個快要爆炸的機器廠房里,到處有機器運作的聲音,又像是有人故意把這中聲音收集起來,一次性放在耳朵旁邊,讓耳朵有些耳鳴的感覺,快要爆炸了。整個ktv被燒成了煮沸的沸水,濺出了鍋,熱氣騰騰的要把人蒸熟。

就是那麼一個地方,熱的要死。

走在過道里,一路盡是這種聲音,像極了地獄里鬼哭狼嚎的聲音。

終于,屬于自己的包廂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到了。

有一種迷宮的感覺,頭暈目眩。

關上包廂的門,頓時又來到了另一個世界,有點冷得國度,空調把世界裝扮成了一個冬天。

其他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種讓腦袋都快要炸掉了的聲音隨著門的關閉而消逝了那種頑強的生命力。

人還沒到齊,不過,欣哲,婉菲,依諾是一起來的,不一會,志賢和楚岩也趕了過來。

服務員把設備打開,靜靜的等待著還未來到的人。

唐顏把欣哲推給了婉菲,自己一個人坐在了一邊,依諾也在另一個地方獨自坐著。

氣氛有些僵硬,彼此沒有任何聲音。只有婉菲偶爾看看門外。

空氣壓抑的要死,唐顏索性點了幾首歌,調到了原唱。

音樂湊出的聲音維美中透著一絲的歡樂。也就是這旋律能讓此刻的氛圍有些舒緩。婉菲有些不耐煩「還來不來,顏顏,你都是叫的誰啊,干嘛搞得那麼神秘」。唐顏也有些按捺不住「急什麼急,等會,快來了。」

時間在這個房間來回跑動,也等的有些著急。

………………

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幾雙眼楮同時朝門口望去。

也就是在此刻大家才有了一個焦點。

隨著門的打開,唐顏笑著迎了上去「承炫哥,你來啦」。

若要解釋一下糾結,此時是最好的時間。

要怎樣去描述呢。

錯綜復雜的一張網,同一片天空,同一個房間,幾個心髒,一樣的旋律,卻不一樣的跳動。

可一切又是那麼平靜,像是刻意的安排。

一個小小的地方竟充滿了不同的愛與恨。愛恨交織的聲音把夜色渲染的越加朦朧,隱約中可以听到骨骼相撞的聲音。

唐顏把承炫帶到了依諾的身邊。依諾開始有些不安。

也許是一場陰謀,可究竟會發生什麼。

承炫像是看出了依諾的心事,便起身要跟婉菲換一下位置。

婉菲剛要開口,沒想到唐顏的反應更大,一口回絕了承炫。還時不時的朝承炫擠弄眼神,又順時向婉菲看了看,那種樣子,猙獰的可怕。

依諾的神經被繃得緊緊地,像是一不小心便會把神經扯斷,整個人都有些麻木,木得有些僵硬,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個角落,連動彈都是一個奢望。

而就在她的旁邊,一雙眼神里透出的溫暖壓倒了周圍的一切喧嘩爆發出濃濃的愛意。承炫也是呆呆的看著臉色漲紅的依諾,有些激動,激動地說不出話,總感覺此刻的幸福來之不易,哪怕只是靜靜的看著。也能得到滿滿的知足。

而在另一邊呢,欣哲婉菲卻顯得有些浮躁,兩顆心髒在不停的奔跑。

這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總是會在某個陰暗的角落里看到蜘蛛結的網。一條條,一豎豎,橫七豎八的網絲錯綜復雜,卻總是整齊的排列,也總是喜歡伸手去將網捅破,心里想著回挽救很多生命,可就在轉身離開的瞬間,你會驚奇發現,網已經完好如初。還是會有源源不斷的生命落在網上,揮動著翅膀,渴望被救助。靠近抖動的白紗你會听到撕心裂肺的顫抖聲。拼命地掙扎,無助的揮動,翅膀像極了永動的機器,將周圍的空氣翻滾的上下搏動。那種聲音是死亡前歇斯里地的吶喊,又是演奏著亡靈序曲,悲傷著送走即逝的生命。

而現在

那張網上粘著的生命被聚集到了一起,總會有故事發生。

是掙月兌束縛獲得自由,還是你死我活的魚死網破。

蜘蛛網在不停地顫動。

音樂的聲響壓倒了周圍黑夜的寂靜,那內心的寂靜又將吵鬧的音響拒之體外。也是在痛苦的邊緣苦苦掙扎。

每一張臉都被描繪成了不同的顏色。

假如你去過溶洞,一定會被千姿百態的熔岩所震撼,更會被吸引。

而現在,那些臉頰就像是巧奪天工,別具匠心。該怎樣去描述此刻的迷茫呢?空氣里也漂浮著暴風雨來臨前的沉悶。

空氣跳進肺里,總是會形成空白,于是連喘氣都有些中斷,流進血液里,氧氣有些不足,頭有些發漲。

每一根神經都軟軟的,支撐著堅強的骨骼。

等待總是焦急的。

音樂的原唱聲飄蕩在包廂里。每個人的臉上都透著一份迷茫。

這是在等誰?

可又有一個聲音︰他會來嗎?不來好嗎。依諾的心砰砰直跳。

同一個環境,不同的心情,有盼望,內容卻不一樣。

伸手觸模空調吹動的空氣,接著又把腦袋伸了過去,眼楮被吹得一眨一眨,頭發也冷得發硬,索性就縮了回去。

終于,包廂響起了敲門聲。

空氣頓時有些凝聚。

唐顏跑過去「我開」

一晃一忽的時間澤宇從外面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還渾身是土。

真正在乎自己的人總會在第一時間關心自己,不分場合和身份,哪怕之前曾有過誤會,也擋不住跳動的心釋放愛的時刻。

依諾像變了一個人,急忙跑過去,一把扶住了澤宇,焦急的那種眼神所露出的疑問和關心代替了此刻所有的話語。「我沒事,剛才不小心摔了一跤。」澤宇對著依諾笑了笑。

一種眼神的問題,只有懂得眼神的人才會回答。

本想著自己扶著澤宇,卻不想被依諾搶了先,唐顏一把抓住依諾扶住澤宇身體的手,一使勁便把依諾推到了一邊,自己的胳膊放在了原先的那個位置。

唐顏扶澤宇坐下,便咳了咳嗓子,站起身來︰「今天請大家來呢也沒什事,主要是樂呵樂呵。一來呢是歡迎依諾來到我們班,以後大家都是好朋友。二來呢是為我和澤宇的關系進一步發展做做準備,正好又趕上這家ktv搞活動,情侶包廂半價優惠……」還沒等唐顏把話說完,澤宇便打斷了她的話,猛地起身拽住唐顏,一起坐了下來,還朝著包廂里的人說別听她胡說,好像是對著依諾,可眼楮又不敢直視。

「本來就是嘛」唐顏一把掙月兌了澤宇的手「今天這幾對來得不都是情侶嗎?」

該怎樣去解釋呢?情侶?可她呢?和承炫?

依諾顯得更有些不安,剛要起身說話,可又听見唐顏大聲的對著依諾「哎呀,依諾,不好意思啊,看我這腦袋,你跟承炫還沒建立關系吧,你們可要加油啊。」

依諾剛開口說了句話「不是,你們……」又被另一個聲音打斷,「依諾姐,怎麼啦,還不好意思啦,我哥哥可是經常跟我叨嘮你,還說非你不娶呢」另一邊伊楚岩又把唐顏的話接過來。她身邊的志賢卻拽了拽她的衣服「別胡鬧」,可接著又被楚岩說了一通「誰胡鬧了,本來就是嘛,不信你問我哥,」「行了,別鬧了,今天不是唱歌嗎,別提這個了」伊承炫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把話題轉到了別的地方。

蜘蛛網搖擺不定,竟抖得有些可怕,第一次見這張網搖搖欲墜,就連最可怕的暴風雨也未曾見過蜘蛛網做出現在的樣子。

可此刻又該說什麼呢?開口反對嗎?依諾心里不清楚伊承炫有沒有說過,要是一個玩笑呢?她可能會失去一個朋友,更會傷害伊承炫。可不否認呢,該怎樣去面對澤宇,澤宇在乎她嗎?

依諾感覺身體像被扔進了火里,被大火無情的吞噬,卻總是燒不完,只能活生生的忍受這大火的折磨。

又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往鼻腔里灌進了水,流進了氣管里,卻又咳不出來。一股氣流逆流到頭上,進了眼楮,瞬間打濕了眼前的地板。

另一顆心又該如何呢?

澤宇默不作聲,看著眼前這個低著頭的姑娘。

那時的心情會怎麼樣呢?小時候學習成績很優異,每次考試成績單上都是鮮紅的90分以上,看著滿紙的紅對號仿佛那些微不足道的小叉號可以被忽略到不計。直到有一天,在很重要的一次考試中,偏偏那個紅色的9字被反了過來,成了剛及格,此刻的你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看著紅紅的數字越看越難受,越看越傷心,最後把它揉成一個團扔進了垃圾桶里,又或是扔在某一個角落里,然後大哭一場,最後又抹著眼淚從垃圾桶里撿出那張被拋棄的紙,慢慢走開,一路低著頭,準備回家挨一頓打罵,那時的心情會不會很糟糕呢。可萬一那張紙找不到了呢,會不會忙手忙腳的把手伸進垃圾桶里翻來覆去的找,垃圾被扔的滿地都是,若是垃圾桶高點,整個腦袋都搭了進去,卻還是找不到,那時的心情又該是什麼樣呢?

就像現在,澤宇的心里就是小時候的那時,傷心焦急中卻又無可奈何。

像是丟了什麼東西,淚一樣的心痛,死一樣的悲傷。

可唐顏偏偏又搞起了什麼合唱,兩人一組,唱一首自己喜歡的歌。

志賢楚岩聲容並茂的演唱了一首最浪漫的事,唱完兩人還時不時的為自己鼓掌,還抱怨我們不懂音樂。

唐顏刷刷的在點歌機上打下做你的愛人,把麥克遞給了澤宇,澤宇推辭說不會唱。唐顏便刪掉了歌曲讓澤宇點一首自己會唱的,澤宇還是一味的拒絕可後來拗不過唐顏,就點了一首歌。

「走過多少路口听過多少嘆息我認真著你並不知所措……」婉轉的聲音搖曳在動蕩的空氣里,所有人都停止了說話靜靜的欣賞著這一首被偽裝成愛的告白。

做我老婆好不好。

這聲音沖進唐顏的耳朵,發出轟轟的聲響,此時此刻該說些什麼,是愛的述說嗎,又或著說是借著歌曲來憧憬我和你的未來,孤單的日子我不甘寂寞因為你的歌聲已讓我懂得。

我願意嫁給你,我願意做你的老婆。唐顏的心似山路的崎嶇剎那間變成了平坦的公路。

竟有些哽咽,許是等待的太久,有些累了,終于等到這一天的來臨,心放下了一半。淚卻不由得涌上心頭,卻又偽裝的很堅強,在心里流動的悲傷讓唐顏低著頭徘徊著以前的回憶。

可這明明是一個陷阱,一個陰謀。

眼神里透出的光書寫著憂傷似一把劍一片片絞割著依諾的身體。遍體鱗傷苟延殘喘的靈魂,生命將要終止,卻在不經意間發現,傷口流出的血淌在地上成了一行鮮紅的小字︰做我老婆好不好。

冷藏的心瞬間融化,依諾抬起頭看著澤宇,驚然發現他的目光從未有過一絲挪動。

心里插進了一把刀。

把心劈成了兩半。

血液來不及循環。

順著刀體流了出來,染紅了視線。

血越流越多,終于來不及排出體外。

于是,身體成了紅色,像極了火人,燃燒著軀體。

掌聲將這對視打斷。

連澤宇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點這首歌。

心里有點酸,想起了曉軒,有些愧疚。

卻擋不住志賢楚岩的起哄,一直說三道四,無非就是終于表白了等等的話。

唐顏像極了淑女,眠著嘴只是笑。

無意間看到了依諾,冷冷的表情讓唐顏有點不自在。可總覺得自己是勝者,該蔑視一切。

輪到依諾的時候,依諾讓伊承炫點一首我懂你,可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于是伊承炫點了一首別的歌自己唱完了。

細節總是被忽略,甚至在回憶里被遺忘。

一個插曲,被人笑作白痴,長這麼大,一個歌名都記不住。

「我懂你」,俗氣的歌名,就像在蒸餾水里煮的白菜。

可明明就是我懂你。

別人不會知道,也找不到。

而這

卻讓澤宇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相遇到相知總是一個過程。

(44)

把無處安放的青春交給時間祭奠死去的日子。

腳底抹上一層油偷偷把鞋還給沒有紀念冊的曾經。

疊一只紙船放進河流流進不知方向的汪洋作為海的祭品。

在迷失了方向的黑夜唱一首寂寞的歌來填補迷茫的瞳孔。

又或是躺在雪山的深谷遙遠的痴迷著峰頂的雪蓮花。

要是游玩在風平浪靜的海面突然襲來不經意的台風呢。

一條胡同目測不到終點卻走著走著又出來一道牆。

青春里迷茫的日子平淡似水卻經常在不知不覺中挖掘著一個墳墓。

尸骨如山的低淵站在上面能夠到最亮的那顆星。

心未長大,身未敢老去。

身已老去,心卻仍未長大。

一個願望,一份結局,悲慘的人生湊出旋律悠揚成一片夜。

孤獨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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