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染指悲傷 第八章

作者 ︰ 暮城寒雪

(42)

校園里總有那麼幾個人喜歡耍闊。

或許是真得富有,也或許是學會了包裝。

偽裝的再好也敵不過流逝的時間,等到了那個點,一切也便會水落石出了。

宿舍里總會听到幾句熟悉的話和幾個讓人見了又不得不說幾句的動作。一早起床不為別的只為有更長的時間梳妝打扮,一張不知看過幾百幾千次的臉在鏡子面前搔首弄姿擺了又擺遲遲不肯挪動腳步,一直到預備鈴響了,才找急忙慌的收拾起課本作業來,還整天抱怨臨床的同學沒有叫他早起。

有些人鏡子換了又換,始終不肯相信是臉的問題。

也有那麼一群閑的不知是無聊好事真的很無聊的男生,幾個湊在一起,家長里短,動手動腳,卻總是會因為不經意的有幾個女生出現在自己要經過的路上而故意裝的很深沉,雙手會不由得插進褲兜,甩甩劉海,弄弄發型,大搖大擺的走過去,眼楮會直視前方而余光卻全都打在了要經過的女孩子身上。

然後,一翻紳士後便又恢復了以前的喧嘩,只不過話題成了「那個女孩怎麼樣」。

這樣的生活竟充溢著校園的每一個角落。

就像是東升西落的太陽每天都會有,每天都在重復。

或許是在無聊中尋尋找快樂,又或許是在期待中期望轉角遇到愛情。

「啊」唐顏不經意的叫出了聲音,只顧著低頭走路了,沒注意到前面的人。想要道歉,抬頭一看是欣哲便把道歉的話又咽了回去,聳了聳肩膀,露出微笑,一聲不響的走了過去。

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又馬上停下了腳步。

從肩上放下了背包,拉開背包焦急的尋找著什麼東西,一邊找一邊喊住了剛要離開的欣哲。

欣哲停下腳步走向唐顏。

「找到了」唐顏長舒一口氣,從包里拿出一張彩色的紙遞給欣哲。

一張紙,血紅色的幾個大字「情侶ktv包間,半價優惠。」

情侶?包間?

欣哲看著敏感的字眼,心里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欣喜,也許這只是開始,看了看唐顏。

我曾愛過那麼一個人,現在,她就在我身邊。

世界上最大的幸福莫過于此。

身體被扔進了大海,任憑風浪席卷著軀干,在這炎炎酷夏,浪花是唯一的旋律。

此時就算是葬身大海,也總覺得是找到了歸宿。

曾經無數次天馬行空過,幻想著一座雪白的聖殿里坐滿了長千上萬的人,在這里將要舉行一場舉世矚目的婚禮。新郎是我,而新娘正是對面的那個女孩。在如浪般的掌聲中,我牽著她的手走向聖堂的最高處,請求神賜予我們幸福。在別人的眼光里我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新娘,而此刻,它屬于了我。

「喂,想什麼呢」唐顏的手在發呆的欣哲的面前晃了晃。

如夢初醒,欣哲一下子緩過神來。

「那個……那個」唐顏吞吞吐吐想有什麼話要說。

「什麼」欣哲也注視著唐顏不知道她要表達什麼意思。

「你說,有什麼困難我幫你。」

「上次看見你在飯店,順便問了一句你有沒有工資,你……」後面的話就听不清了,唐顏低著頭口里嘀嘀咕咕說著什麼。

也仿佛明白了什麼意思,欣哲模了模口袋。

昨天老板剛發給了工錢,欣哲打算是交體檢費的。

可此刻該是一種什麼心情呢,

一邊是唐顏無助的眼神,一邊是辛苦賺來代交的學費。

就像是那個天馬行空的婚禮,有了觀眾,有了新娘,卻被活生生的要求新郎要自己建造宮殿一樣。

心里的天平有些傾斜,傾向了她,那個女孩。

欣哲沒再猶豫,從兜里掏出錢遞給唐顏。

看著唐顏高興地樣子,欣哲也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怎樣去描述現在的世界呢。

總感覺像是大海里的一滴水始終找不到完整的自己,只能將所有交給永遠不懂得為什麼而洶涌的海浪。

也像是活在另一個星河,讀不懂現實中的世界。

看世界竟像是一個黑洞,連光都無法介入。

是否有過這樣的感覺。

在被黑夜吞噬的任意一個地方,閉上眼楮跟睜著眼楮所見到的世界是同一樣的黑暗。盡管如此,可總是習慣性地睜著眼楮模尋未知的方向,像是在暗示自己,自己的眼楮能讀懂方向,可真得什麼都是一片漆黑。也許是害怕被欺騙,眼楮是此時與外界交流的唯一窗口,即使自己的心依然明亮著,可睜著眼楮總會有一種安全感。

就像是現在,明亮的世界熱鬧的人群所交織成的世界是真實的世界嗎?

有些時候,寧願活在黑暗里,也不願猜忌在白色中。

唐顏告訴欣哲晚上和自己一起去ktv,欣哲也高興地答應了。

教室里永遠都散發著一股悶人的氣息,特別是夏天,更讓人覺得發悶,夾著中午飯菜的味道,讓空氣都透著惡人的氣味。

昏昏欲睡的教室也像是永遠都不知安靜,總有人在不停的說話。

唐顏一走進教室便扇了扇撲面而來的空氣。「真受不了,不知道去食堂吃啊,惡心的要死。」唐顏犯著嘀咕。抬頭掃了一眼教室,沒有發現澤宇,在他的座位旁邊只坐著依諾自己。唐顏起身向依諾走過去。

「嗨,依諾,這麼認學,別的同學都在睡覺,你不睡會」話說的挺多,可眼楮始終沒看依諾一眼。

「沒,我還有點作業沒寫完」依諾弱弱的回答。

「不耽誤你太多時間,今天晚上沒晚自習,出去一塊玩吧。」雖然是在邀請,可口里總是冷冰冰的感覺。

「不了,我晚上還有別的事,就不去了。」依諾拒絕了邀請。

旁邊的婉菲听了就湊過來搶著要去,唐顏的答應了,便又朝著依諾像是在責備一樣用一些高傲的語氣「太不給面子了吧,我可是很少主動邀請人的。」旁邊的婉菲也在一旁一個勁的點頭。

依諾很是為難,她害怕與唐顏相處。可現在面對唐顏的邀請又不知該如何應對。

「哎呀,依諾妹妹,你就去吧,澤宇哥也去,你怕什麼」突然像是換了一個人,又仿佛是換了一張臉,原來冷若冰霜的臉色變得有些溫柔起來,眼楮眯成一條縫,兩邊的酒渦也顯露出來。這是依諾第一次見唐顏有這種溫柔的表情,便強扭不過答應了。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唐顏狠狠地說了一句︰給臉不要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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