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染指悲傷 第三章

作者 ︰ 暮城寒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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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著日出與日落的相互交替,從未對它的周而復始有過一絲的在意。一目繁華,時光竟匆匆過了十幾年。幾千個晝夜朝陽,又幾千個黃昏日落,伴著一呼一吸的節奏,像淡忘的記憶,又像是剛出現的生命,一切都只是一個點,從未有過開始,從未向前邁步,卻已過了人生的一個歲月。被忽落的感覺應是如此,亦是如此,卻像是地震的動搖,又如火山的爆發,就是一瞬間的震驚,像是有了一種束縛,更產生了一種奢求與希望,竟不由關心起這日子,心中又有些暗自竊喜,只是希望日日交替的速度變快,快得只剩一眨眼的日子。

算是一種煎熬,終于又到了期待中的周末。澤宇迫不及待地想見到他朝思暮念的小丫頭。而曉軒也是一早便在家門口等著,等著她日夜思念的他,兩個人知道這種感覺只是親情,卻有種說不上來的味道。

天氣沒有預報中的那樣,說是陰雲卻是惠風和暢,含有一絲陽關的蠕動。不過,這正隨了兩人的意,今天確實是個出游的好日子,兩人騎著腳踏車,一路飛馳,一路的芳香,滿空的歡聲笑語,不大功夫,兩人便來到了離家不遠的湖堤上,這個大堤環繞著有著上千年歷史的湖泊,湖面上波光粼粼,輕舟如點,白帆如紗,像是飄渺仙境又是格林童話,在眼前的不遠處便是一座泄水站,淡黃的牆壁,青綠的台階,幾個黝黑的泄水管道,更給著看是一望無際的湖面增加了一份蒼老的容顏。曉軒被家鄉的美景吸引的入迷,一旁的澤宇也在他的身旁盡情的感受著家鄉的美好。他看了看曉軒,發現曉軒閉上了眼,面朝著湖面,一陣陣涼風將她的頭發吹起,澤宇想沒有比此刻的曉軒再美的東西了。

蕩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可是,別看澤宇從小在水邊長大,水性也很好,可作為水鄉人的她唯一的缺點就是不會劃船。可盡管如此,為了不掃曉軒的興致,澤宇便拉著曉軒的手踏上了一個木舟,木舟的韁繩拴在旁邊的大石頭上,這是淺水區,澤宇是知道的,再往里幾十米可就是深水域了。澤宇看著湖面上幾只泛動的木船心想就是劃進深水域也沒事,老鄉們也會幫忙的。韁繩解開了澤宇將兩個槳櫓開始劃動,可小舟就是在原地打轉,停滯不前。這倒是嚇壞了曉軒,小舟不前可波動很大。後來,曉軒也要試試,結果不言而喻,船雖未動,可兩人玩得很開心,竟不由的相互潑起水來,那種歡笑是內心的愉悅。

「嗨,澤宇,那是誰啊,長得真漂亮,什麼時候找的。」一聲洪亮的聲音從湖堤上傳來,澤宇曉軒向上望去。是志賢,澤宇的鐵哥們,從上學開始到現在一直跟澤宇是同班同學,兩人關系好的不得了,「瞎說什麼,這是我親戚」。

說不上來的滋味,像是吃到了苦蓮,苦的發燙,一直燙到心里,心髒要被燃燒。一種痛苦從心頭涌出,傳輸到每個神經末梢,敏感的詞匯像是刺激了敏感的皮膚,皮膚突然地緊縮,關閉了跟外界的通道,熱量出不來,涼意進不去,身體就要爆炸了。

曉軒也是配合著點點頭,臉上的微笑竟不由的變了些意蘊。

「我先走了,你們好好玩吧」志賢離去,卻帶來了空氣的一絲僵硬。可兩人卻不願意破壞此刻的心情,便故意偽裝。

輕舟依然蕩漾,可此刻的歡笑里有了一絲的埋怨。

埋怨命運,埋怨不公,埋怨世俗,埋怨一切,可埋怨終究解決不了什麼,只能選擇順其自然。

似乎彼此之間又多了一張紙,一張透明的可以看到對方卻听不到對面呼喚的紙,一張荷爾蒙做的紙,有些懵懂,有些模糊,似一面透明的鏡子,可以看見自己,又可以見到對方,彼此面對面,卻只能听到自己撕心裂肺的吶喊,就是那樣一種滋味,那樣一種痛苦。看得到彼此的容顏,卻听不到對方的聲音,紙的那一面一樣的焦急,一樣的無奈,相濡以沫的那種感覺,卻從未想過相望于江湖。

澤宇帶著曉軒來到了那座古老的泄水站,古里古色的氣息仿佛將他們帶到遠離世界文明的另一個時代。可這水站不明明就是現在文明的產物麼。水站下是露天的地下管道,竟沒有污染的氣味,空氣里散發著一種說不上來的味道,兩人相扶著走了下去。沒想到下面竟然還有一個空曠的地下走廊,走廊接著浮橋,上面便是高大的水站,走進去,一絲涼意便迎面而來。

竟有些陰深的感覺,越往里天越黑,像是在走向一座墳墓,時時會有寒氣襲來,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可澤宇也說不上來。沒過多久,便听到轟轟的水聲。兩人竟不約而同的跑起來,巨大的水花濺起飛起的雪,搌抖的空氣圍打冷色的城,像在一座水做的城堡里,擁有世界上最美的畫面。

時間仿佛消失了走動的聲音,隱隱約約里那個沙漏像是停止了走動的聲音,世界上最美好的感覺綻放出最美的色彩,一切都停止了。

時間也被感動,不想看到這一刻的謝幕,可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那種感動被拋棄,時間的腳步漸逐又起,竟然有些超過平常的轉動,那個沙漏也像是發了瘋一樣的流失起來。

畢竟時間對于每個人都是平等的。

「澤宇」一聲吼聲從背後傳來。澤宇剛轉過頭,迎面而來的便是一個拳頭,重重的打在了澤宇的臉上,頓時,鮮血從他的嘴角流了出來,看得出這一拳該是多麼大的怨恨。「你這個混蛋」又是一拳打在了澤宇的月復部,澤宇被打懵了,旁邊的曉軒也嚇呆了。

她不認識這個從背後突然襲擊從滿暴力的男孩子,但她覺得他好可怕。又當他一拳打過來的時候,澤宇順勢躲了過去,回手就是一拳,打在了那個男孩的臉上「吳欣哲,你瘋了,下這麼重的手」。兩人又要打在一起,澤宇被曉軒拉住,兩人這才罷了手。

「吳欣哲你想干什麼,是不是想報復」。

欣哲一臉不屑的樣子「以前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今天看沒想到是個腳踏兩只船的小人」說完便氣匆匆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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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會的產生無非是一個不想听一個不想說,不想听的人不給人解釋的機會,不想說的人不想問事情發生的原因,于是就有了懟憤和原諒,恨和愛也就隨之產生,懟到骨內自然恨,愛在心頭無所謂。

誤會的產生有時是一句話,一件事,一個動作,一個眼神,誤會人刻骨銘心,而被誤會的人則漫不經心,在在乎與不在乎之間,一個渴望得到答案,一個則無動于衷,于是誤會越來越深,心就越來越痛。

澤宇曉軒因為吳欣哲的出現再也沒有了游玩的心情,便回了家。回到家李鳳香看見澤宇的口角微微浮腫,便忙問究竟,澤宇一笑「沒事嗎,踫了一下。」

遠處的閣樓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蒼白無力,旁邊停止作業的鏟車則像是一個劊子手,時刻準備著將面前的待屠者送進墳墓,隔幾條街便是繁華的鬧市,張開嘴像是貪婪的商人,對將要消逝的閣樓萬般的嘲諷與譏笑。沒有同情,沒有可憐。

濕熱的世界一副冰冷的面孔。

讓活著的人卻有一絲死亡的恐懼。

晚上李鳳香把曉軒獨自叫到了自己的房間,問今天事情的原委,曉軒不會撒謊,便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李鳳香沒有說話,讓曉軒回自己的房間。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日子太過平靜。寂靜的夜晚竟不敢獨自入睡,渴望日出的來臨,卻長夜總是漫漫。

第二天一大早,澤宇把曉軒叫醒,一起去爬山。雖然腳還沒有好利索,但澤宇總是想多陪陪曉軒,臨出門,李鳳香追了出來,想要說什麼卻欲言又止。「小心點,早點回家。」眼神卻狠狠的瞪了曉軒一眼,幸運的是,曉軒並沒有注意,她也很喜歡跟澤宇在一起。山離家不遠,與昨日的湖面水山相接,山水相連,兩人一路說笑,便來到山的腳下,像是上天有意的安排,今天登山的人寥寥無幾,放眼望去,翠綠的山坡五彩繽紛的花朵,偶有幾處的白岩,幾陣春風,將這世界裝扮成綠色的天堂。

真不知是上天有意的安排還是其他的一些什麼,命運總是在開始前一帆風順,卻在時間的最後,讓人難舍難棄,既然沒有結局為何還要開始,是上天刻意的安排,還是自己選擇的開始。

這世界有時小的就像是一座房子,里面只有屈指可數的兩個人,就像現在,這世界只有兩個人的心跳,兩個人的呼吸,沒有了往日里的那種喧囂與不安,靜靜的時間在此刻只為這兩個人演奏生命逝去的聲音,雖然漸漸老去,可心甘而情願讓時光也為此而歡呼。

從未有過的歡樂,從未有過的安靜,再也沒有外界的干擾,再也沒有俗世的煩惱,每一個足跡便都是一份美好的回憶。

走著,跑著,笑著,最後的最後卻哭了……

眼淚,溫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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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想過要去說再見。可離別的聲音卻總在點點滴滴中奏出離別的悲傷,對今天揮手,道一聲晚安。明天的日子便如期而至,仍將如約而逝。再見明天,告別染指的呼吸,留下的足跡是對過去的回憶。

曉軒告訴澤宇下個禮拜就要離開了。不知道下次見面會在何時,終究是一個難以接受卻又無法逃避的事實。眼淚代替不了如割似絞的心痛,不知該如何面對,像是醫院向患者下的死亡通知書,無法逃避最終的結局,只能等待著奇跡的發生。

「下禮拜幾走」澤宇低著頭,不敢更沒有勇氣面對曉軒,更不如說是面對現實。

「禮拜六吧」曉軒微弱的聲音,眼淚在眼眶里打轉,生怕一不小心掉在澤宇的面前。

「嗯,還好,我可以回來送你」

「嗯」

再也找不到那份快樂,連活下去也仿佛失去了勇氣,明明有好多話要說,卻又沒有說出口的勇氣。

伸出手指,感覺著風過指隙留下的涼意,真想對流年說一聲永別,可始終有太多的留戀。

還是那個時間,還是那個地點,相同的三個人,不同的匆匆過客。

那個車站,三個跳動的心髒,兩份不同的感情。

一個揮手,將身體的距離無限拉大。一滴淚水,讓彼此的傷痛緊緊相依。

卻在愛中,不遠處的懟憤油然而生,于是,有了恨。

唐顏坐在澤宇的身後,目無表情的臉上透露出一絲可怕的氣息。

「真是你表姐啊?我怎麼感覺你們有點……」

一個冰冷的眼神讓唐顏的話欲出又止。

可怕的眼神,唐顏還是第一次看到,竟是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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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裝的歡笑代替的從前的無拘無束,以前的一個微笑過後總是那麼清晰愉悅,可現在的歡樂卻成了一種痛苦。偽裝成為習慣的開始,總是在歡笑與淚水的邊緣掙扎,看一個日出到一個日落,面對著熟悉的面孔,卻再也找不到以前那種嘻嘻的感覺。從一個日落到一個日出,漫漫的寂寞只能靠著那些回憶來填補此刻的空虛,當淚水流出也只能偷偷哭泣。

一樣的時間,一樣的生活,卻變得蒼白,更有些無奈與悲傷。

同一個教室,同一個人群,卻只能存在于眼里,心早已回到那些失去的曾經。「澤宇,請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茫然的起立,糾結的表情,無奈的低頭,默默地曾受。

對于學習,已然沒有了心思。

「唐顏同學,請你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同樣的起立,欲言又止,唐顏看著站著的澤宇心里既愛又恨,難道澤宇真的不知道自己喜歡他,從小到大一直喜歡著。

「老師,我不會。」

全班哄然大笑。

「怎麼這麼簡單的問題都不會,你們倆怎麼搞的,都站著吧。」

千絲萬縷的一張網,糾結不清,錯綜復雜,找不到解開的出口,想要掙月兌也無可奈何。

下課之後,唐顏來到澤宇的課桌旁,輕輕拍了拍趴在課桌上的澤宇。沒有得到回答。唐顏什麼也沒說,走到自己的課桌上趴著哽咽起來。

「顏顏,怎麼了」,婉菲看了看澤宇又看了看唐顏,好像明白了。婉菲一直是唐顏的好朋友,鐵閨蜜,唐顏跟她什麼話都說,自然也知道她喜歡澤宇。

「啪」很重的一只手拍在了澤宇身上,澤宇嚇了一跳,看了看婉菲。柯婉菲什麼話也不說,只是給了澤宇一個眼神,澤宇往唐顏的方向看去,見唐顏哭了,便匆忙站起來。澤宇也不知道為什麼,勸著勸著唐顏起身跑出了教室。澤宇有些麻木,被婉菲輕輕一推,澤宇也跟了出去。之後,班里便是一陣驚叫歡呼。

唐顏喜歡澤宇,班里的大多數同學是知道的,只是澤宇跟個木頭似的全然不知。在澤宇心里他一直把唐顏當做妹妹。

澤宇追上了唐顏,兩人便在操場上走,澤宇問唐顏怎麼哭了,唐顏好想告訴澤宇實話,可不知為什麼總是說不出口「老師的問題我回答不上來,丟死人了。」

一個謊言,一個不知為什麼說出的謊言,究竟要掩蓋什麼唐顏自己都不清楚。

澤宇不禁笑了起來「笨不笨,這有什麼丟人的,不會就不會,我不是也沒回答上來嘛,這不是有我陪著你,怕什麼啊!」

「有我陪著你」好敏感的話既溫柔又體貼,空虛的心仿佛被填充的滿滿的,總是這樣容易得到滿足,像是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唐顏輕輕點了點頭,朝著澤宇露出了會心的微笑。澤宇竟也用手輕輕地拍了拍唐顏的腦袋,兩人笑著向教師走去。

總像是有人刻意的安排,總感覺是有什麼人在秘

密的策劃著這一切,就真的像電影里一樣,巧合總是在不經意間出現,恨總在不經意間凝聚,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導演著這場戲。

兩人走了,一個孤單的身影被遺忘,一雙可怕的眼楮透出兩道可怕的眼神,就在不遠處,吳欣哲靜靜的看到了這一切。

「你看他們兩人多般配啊,欣哲,你覺得呢」欣哲旁邊的婉菲看著兩個遠去的身影。

「是啊,真般配」吳欣哲好長時間才狠狠的說出這幾個字。溫馨的字里透出可怕的氣息。

「真希望他們以後會在一起」柯婉菲說,卻沒有注意身旁的吳欣哲已經離開了。「這人怎麼這樣啊」婉菲埋怨著。

(28)

世界上沒有永動機的存在,一切的運動都是力的作用。可時間呢,時間的齒輪從未停止過運轉,可他的動力又在哪兒。轉動著的齒輪,流動著的時光,本不想給它前進的力量,卻在冥冥中獲得了永生。永生里活著有著短暫生命的人群,人群間又充滿了爭斗,矛盾,爾虞我詐,生命的滄桑被流年抹殺。

人生,不過匆匆罷了。

單調的生活,緊張的學習,壓抑著沉睡的軀體,不想蘇醒的大腦也被逼的超額承載,就連蘇醒也欲睡去。

一樣的歡笑,一樣的偽裝,曉軒的生活同樣像在復制,日復一日的復制。

安靜的日子平淡如水,牽腸的思念讓遠隔兩地的人度日如年,彼此渴望想見卻又害怕相見。因為下一次的相見便是離別的開始。

陰沉沉的天氣悶得讓人喘不過氣來,一呼一吸間呼出的熱量讓原本悶熱的天氣變得更加憋悶。課堂里死氣沉沉,講台上老師揮汗如雨,講台下同學昏昏欲睡,不由得竟睡著了,夢里總有一種難以割舍的痛籠罩著沉睡的大腦。

有些痛苦,有些難過,想要醒來卻怎麼也睜不開眼楮。

密密麻麻的痛,像身體里有千萬只螞蟻。

一聲雷響驚醒了夢境。

嘩嘩嘩,雨水擊打在玻璃上發出一聲聲脆響。

原來是一個夢。

澤宇打開手機,一條未讀短信。

「澤宇,我明天就要走了。對不起,可能等不了你了,這些日子,謝謝你。」發信人曉軒。

眼前一陣模糊,像一顆巨雷在耳邊響過,周圍卻一片寂靜,像是又掉進了夢里,腦袋嗡嗡作響。

于是,還未塵封的記憶像決堤的湖水襲來,拍打著胸膛,擊踫著心髒,掐一下自己,沒有感覺。

冰冷的手撫模冰冷的心得到的還是一個冰冷的自己。

窗外風雨不住,還未下課,澤宇像發了瘋一樣沖進了雨里。

世界瞬間凝固,教室里鴉雀無聲。

「喂,唐顏,你看什麼」婉菲順勢把傘扔了過去。

又一個身影被雨水吞滅。

不到周末,沒有特殊情況,學校是不準學生回家的,澤宇理所當然被擋在了學校里。

無助的站在雨中,任風雨打濕了他的衣服。

無奈的轉身離開校門,遠處的唐顏看到澤宇便跑了過去,為澤宇撐起了一把傘。

靜靜的沉默,只能听到風雨的聲音,

剩下的課,教室里沒有看見澤宇,他在宿舍躺了一下午。

(29)

世界到處都充溢著疑惑,未知的世界里沒有人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這世界有些讓人感到陌生。

一張白紙不知該如何下筆描繪人生卻開始有了顏色。

潮濕的氣息回旋在雨後的空氣,不免有些泥淤的味道,有些苦澀。

天剛放亮,澤宇便拿起手機,在屏幕上寫了「你等我」。發送人至曉軒。

走出宿舍門,初春的早晨有些微冷,更因為昨日下雨的緣故,空氣中的涼意更深了些。澤宇縮了縮身子,躡手躡腳的來到校門口。校門是自動的鐵柵欄門,所以,比較矮。

環顧四周,無人,便縱身一躍,跳出了校大門。隨後像瘋子一樣奔向車站,坐上了回家的車。

毫無困意,身旁的人打起了盹。

這世界有些冷淡,也許還在沉睡。

手機一響,旁邊的人「調到震動不行啊」澤宇嚇了一跳。

「你不要回來,別因為我耽誤了學習,我馬上就要走了,快到時間了,火車不等人,呵呵」

澤宇有些著急,想回信息,手機卻沒電了。

手機的另一邊,一群人圍著一個小姑娘,小姑娘一臉的不舍,還時不時回頭往四周尋覓著什麼。「有空再回來啊」「該找個婆家了,長得這麼漂亮,又到了年紀」「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來個電話呀。」送行的人一言一語。

車來了,最後一次眺望,曉軒的眼楮透出失望。

揮揮手,告別這塊有著美好回憶的土地,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一聲聲溫暖的叮嚀。曉軒在乎的不是這些,眼淚不禁流了出來。

澤宇的頭枕著車墊,背臉側向窗外。一輛輛車擦肩而過。澤宇無暇觀看這些,心里有些說不出來的恐懼。

等待的時間總是太過漫長,像是故意開的玩笑,相同的距離卻總感覺比平時花費好幾倍的時間。

車停了,澤宇回家便叫曉軒,無人回應。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澤宇油然而生一種害怕,他怕這一次又是一次漫長的等待。

不想接受卻又無法逃避,的確,曉軒已經走了。澤宇千百次告訴自己,可總不相信自己的直覺。

門開了,李鳳香走了進來。

「澤宇,你怎麼回來了」「媽,曉軒呢」

「她走了。」冷冷的一句話。

「你是不是逃課出來的,你這孩子怎麼……」

以後的話好長好長,長得讓澤宇有些記憶不清,只知道那次媽媽很生氣。

初春的陽光溫暖如絲,遠處的閣樓在轟轟聲中愴然倒下。

陽光撫模著臉龐,有些刺痛的感覺。

只是淚流的太多,劃傷了臉龐,刺痛了心髒。

重游故地,一樣的地點,一樣的風景,不一樣的人,不一樣的感覺。四處尋覓,再也找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大聲呼喊再也听不到想要的回應。伸出雙手蒸發著熱氣,再也沒有了暖人的溫暖。身旁水聲幽幽,那片湖,那座橋,那座山,物是人已非。

世界,太冷。

時間,太長。

(30)

時間在一點一滴中緩緩逝去。生活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一切又回到了從前。

這世界,密不透風;這時間,混亂如麻。

一如既往的似從前。

只似從前,而不是曾經。

一望無際的草原,生機盎然中充沛著生命欣欣向榮的味道。幾陣春風攜著細雨光顧著這片充滿希望的神聖之地。

不經意的一陣風,一個不起眼的小火星,竟成了一場災難。遍地的火焰,濃濃黑煙,將生命風化成灰燼,讓希望破滅成飛煙。

這火將世界烤的發熱發燙,快要熟了,喘不過氣,無法呼吸。

正預謀著一場風雨。突如其來的大雨持續的下降將這漫天的火焰撲滅。

一片狼藉,是同歸于盡嗎?

渴望冬天的來臨。卻真得,冬天正悄悄來臨。冬天來了,不再炎熱,卻冷得發燙。

表面的平靜終究無法取代潛在的危機。

距離的產生將兩份思念緊緊地拴在一起。

縱然不能相見,但澤宇曉軒一直通過手機聯系,這樣的日子從未中斷。

或許,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澤宇,仍是三點一線的生活,只是這日子比以前多了一些什麼,便是把學習之後的剩余時間用在了跟曉軒聯系上。

唐顏仍舊悄悄地喜歡著澤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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