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第4章花名在冊
接下來的大半天，二哥沒有出現在阮琴語的視線中，玲玲拿來一些衣服讓阮琴語換洗；從被關押的房間里走出來後，阮琴語看到外面那個放有麻將桌的廳房其實也不大，房間里擺放了幾個木櫃子，還有搭建的兩張木板靠著牆壁連在一起形成一張碩大的床。
菲菲坐在床邊指了指另一邊的廚房，說道︰「廚房的後面就是浴室，洗個澡吧，你身上一股味兒。」
阮琴語接過玲玲塞給她的衣服，這衣服也見不得好聞，並且花花綠綠的看起來像是別人不要的衣服。
見阮琴語有些遲疑，玲玲說道︰「是我的。」
「謝謝。」阮琴語淡淡地道謝，然後走進廚房。
浴室里的洗衣機上面堆放了不少散發著汗臭味的衣服，擁擠的洗澡間只夠站一個人，並且頭頂上的小窗戶恐怕連她的腦袋都伸不出去。
「嘩嘩…」阮琴語月兌掉自己的髒衣服然後小心翼翼地把衣服疊起來，她刻意將自己的衣服和洗衣機上面的衣服分開。
「看到什麼了？」
「還要高一點兒…」
「哎呀，我來看，輪到我了…」
「噓——」
阮琴語害怕地捂著自己的胸部，將熱水器關掉，認真地听著外面的動靜；果然，聲響是從小窗子外面傳來的。
阮琴語掃視浴室，發現了洗臉盆下面放著一張小凳子，于是她搬起凳子放在牆壁下面，然後自己踩著凳子站起來看了看外面的情況；當她看到外面那些男人的影子晃動時，立刻明白了他們齷齪的伎倆，不過她知道她大聲叫喚也無濟于事。
思索之後，阮琴語從凳子上下來，將熱水器打開然後調至最熱，她踫了踫水，發現熱水器噴射出來的水溫足以滾燙，再踩著凳子拿熱水器朝著小窗子外面射出去。
「啊——」剛剛還眨巴著眼打算一飽眼福的男人被突如其來的熱水燙傷了眼楮，痛得嗷嗷直叫。
「哈哈哈…」阮琴語跪在凳子上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流眼淚，如果她手里拿著針，她想她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扎下去。
「砰砰砰…」菲菲听到聲音，擔憂地敲著門問道︰「你沒事吧？」
阮琴語關掉熱水器，準備穿衣服的時候，突然闖進來的二哥他們拉開了菲菲，一邊踢著浴室門一邊喝道︰「出來，死八婆，老子今天不教訓你，你不知道老子的厲害，滾出來…」
阮琴語倒吸一口氣，怔怔地靠著牆壁，她忘了要穿衣，任憑外面的人如何歇斯底里，她都一動不動杵在原地。
「二哥，你又發什麼瘋。」菲菲趕忙拉住男人，怒吼道︰「你就不能消停一點嗎？」
「是她不消停。」二哥擰著身邊一個小男人說道︰「你看，阿東的眼楮被她燙成什麼樣了…」
菲菲扒開阿東的手，看到他雙眼四周都紅腫起來，並且眼楮還有點紅血絲，要不是及時用冰水敷一敷，恐怕這眼楮要毀了。
「出來…」二哥的力氣著實大得驚人，在阮琴語听來那都是地動山搖了；她怯生生地咬著唇，就是不邁一步。考慮到大門極有可能被他們撞開，回過神之後的阮琴語顫顫巍巍地穿好自己的衣服。
「咯吱——」大門沒有開，倒是有人推開了房門。立在屋子里的玲玲低著頭喊道︰「陳姐。」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菲菲，她跑出去戰戰兢兢地為進來的人搬個像樣的椅子伺候著，二哥和其他的人也都退出廚房，守在屋子里不敢再吱聲。
阮琴語小心地走過去拿耳朵貼著門口听著外面的動靜，許久後，外面傳來一個沉悶的女聲，這聲音不溫不火，略帶威嚴，字里行間透著一股不可逾越的氣勢。
「你們鬧哄哄的干什麼？」
「陳姐，我建議把那女的給做了，她實在不听話。」
「陳姐，二哥不適合帶新人。」菲菲中肯地說︰「新人是需要有耐心的，可是二哥沒有。」
「菲菲，你哪邊的人，居然幫這娘們兒說話。」
「我實話實說。」
「夠了，還沒吵夠出去吵。」陳姐叱喝一聲︰「她人呢？」
阮琴語渾身一顫，吞了一口唾液；豈料又有人輕敲浴室的門，嚇得她彈開一邊，扶著牆才站穩。
「出來吧，沒事了。」菲菲對著門口說道︰「我保證。」
阮琴語猶豫片刻，還是打開了房門；菲菲看到她蹙眉問道︰「你沒洗澡嗎？」
「我只是沒換衣服。」阮琴語簡單地解釋。
菲菲沒多問，拉著她走出廚房說道︰「見一下陳姐吧。」
阮琴語瞄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女人，瘦弱的婦人看樣子已經四十好幾了，本以為他們口中的陳姐應該是個貴氣的婦人，可是眼前這個女人，衣裝倒是整潔，只是看不出哪里有貴婦的氣質，反倒讓阮琴語想起了小說里面女巫的形象；陳姐也同樣打量阮琴語，**的頭發讓她看起來更狼狽，紅撲撲的臉頰頓現女人的嬌媚，這就是年輕的本錢，是陳姐這個女人最喜歡的東西。
陳姐太瘦了，因此兩只眼楮像是塌陷在臉部，眉骨突顯出來略微的畸形，松弛的臉皮讓她整張臉看起來也枯萎了，這和阮琴語的活力成了鮮明對比。阮琴語不敢放肆地看著陳姐，因為那凹進去的眼楮透著精亮，能把人生吞活剝。
「是你想打電話回去？」陳姐面無表情地問。
阮琴語站在她跟前，委屈地低著頭，像個做錯事情的小孩子。
「如果我不報平安，事情會更糟糕。」阮琴語擔心地說。
「談什麼內容？」陳姐不以為然地問。
阮琴語瞅了一眼陳姐，思慮地說︰「我要打電話了才…」
「少跟我來這一套。」陳姐冷笑一聲，打斷了阮琴語的話，說道︰「打電話的時間地點還有內容要全都跟我們的人說好了才能批準，否則一切免談；還有，我喜歡听話的姑娘，你最好少給我惹麻煩，不然的話，把你扔到深山老林里做村妓，到時候那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阮琴語咬著唇，後怕地看著她。
陳姐站起來走到阮琴語跟前繼續說道︰「玩花樣的人，我見得多了，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我不會擔心你告密，我只怕你輸不起啊…你應該才二十多歲吧，人生的美好才剛剛開始，要是這麼早就被人做了，嘖嘖嘖，可惜哦！」
阮琴語消化著陳姐的警告，許久後，她認真地對著陳姐說︰「我只說三句話，報了平安就掛電話，絕不會惹任何麻煩。」
陳姐二話不說，對著二哥吩咐︰「安排時間。」
「陳姐，你相信這丫頭？」二哥皺著眉頭。
陳姐怒斥︰「我不喜歡說第二遍。」
「是的。」二哥撇了撇嘴，只得安排起來。
阮琴語沒料到陳姐這麼爽快就答應了自己，她睇著陳姐，看著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個頭的老女人，不由得徒升畏懼。
菲菲松了一口氣，對著陳姐又說︰「陳姐，她還沒有名字，你賜名吧。」
陳姐斜睨一眼阮琴語，嗤笑說道︰「看過你的身份證，叫什麼語來著。」
二哥舌忝著嘴臉，壞笑地說︰「她這麼白，干脆叫白雪…」
陳姐一下子沉了臉，瞪了一眼二哥；菲菲也踩了二哥一腳，低罵道︰「你想死啊，居然敢說白雪這名字…」
「小語吧。」陳姐冷冷地說。
「我要求自己取名字。」阮琴語強硬地說。
「給你臉你還不要臉。」二哥似乎很容易上火。
「好，你想叫什麼？」陳姐似笑非笑地問。
阮琴語想了想，月兌口而出︰「語嫣，語笑嫣然。以後我不是要賣笑了嗎？就賣這樣的媚笑。」
「哈哈哈。」陳姐忍不住大笑幾聲，意味深長地嘆道︰「好，賣笑好，這笑可不是那麼容易賣得掉的…不過，我覺得你一定賣得好，也不知道為什麼，我陳姐很看好你。」
「是嗎？」阮琴語冷笑幾聲，說道︰「那我是不是該謝謝你。」
「陳姐看得起你是你的福氣，你別不識抬舉。」二哥啐了一口。
阮琴語掃了一眼二哥，突然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阮琴語，你記著他們，你要記得清清楚楚，是他們，就是他們把你推入火坑的，終有一天你要討回來，全都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