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第三章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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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長佑正在家里手拿掃帚掃院子，兩個民兵帶著槍進了大門，王長佑停下手中的活︰「來來，屋里坐」
民兵甲︰「不用了，听說緒建回來了，叫他到土改工作組走一趟」
王長佑︰「喲，不巧，昨天他就走了」
民兵甲︰「是不是撒謊？」
王長佑︰「嗨，我多大的年紀了，咋會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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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改工作隊辦公室里，坐著趙秋芝王志德，老孫老甄羅江。
老甄︰「這次工作任務是查清土匪頑固派，反攻倒算最嚴重的地主漢奸。」
兩個民兵走進來
趙秋芝復雜的目光看著兩個民兵。
民兵甲︰「報告，王緒建跑了」
趙秋芝松了一口氣。
老孫︰「什麼時候走的？」
民兵乙︰「兩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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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宋西華家里，宋西華正在燈下吃飯，樊登山進了門，宋西華把碗往桌上一放︰「登山，吃飯沒有？」
樊登山自尋一個座位坐下︰「不慌，隨軍呢？」
站在一旁的宋妻欲言又止，被宋西華瞪了一眼。
宋西華︰「喲，登山，有事？」
樊登山︰「心里煩，找隨軍跟我喝酒去」
宋西華︰「嗨！不巧，隨軍走親戚去了，明天才能回來」
樊登山︰「那就算了，明天交隨軍去我家，我走了」樊登山站起來往外走，宋西華把樊登山送到大門外。
宋西華回到屋里，宋西華妻子問︰「你該把他唆使隨軍放火給國民黨通風報信的事給他點破。」
宋西華︰「你想找死呀，他知道了我們知道內情，他敢殺人滅口」
宋西華妻子︰「嗨！這家伙夠歹毒的，隨軍咋跟他攪合在一起」
宋西華︰「你兒子也不是好東西」
宋西華妻子反駁道︰「他不是你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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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白︰1947年初春，由于解放軍的到來，土改工作隊重新回到了村子，在黨的領導下，對那些土匪惡霸地主等反革命分子進行了逮捕和鎮壓，政權又重新回到人民手中，1947年4月，劉鄧大軍南下，解放區人們邊土改復查邊支援前線。
趙秋芝家里，劍夏和趙秋芝對面坐著。
趙秋芝︰「三弟，上級叫你跟著老甄同志去趙屯搞土改復查，我知道你很講情義，但情義也不能代替政策，在這次土改復查中，我娘家劃定什麼成份，河里公平就行了，不能因為親戚就要犯錯誤。」
劍夏笑了笑︰「嫂子，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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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改工作住所辦公室里，老甄和老孫羅江王志德趙秋芝董家亮一一握手話別，劍夏肩上背著行李鋪蓋笑著向大家點頭。
老甄邊握手邊說︰「這里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了」
老孫︰「放心好了，哎，別忘了回來看看」
老甄︰「一定，一定」
劍夏︰「甄書記，咱們走吧」
老甄向大伙招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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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改工作組辦公室里，老孫、羅江王志德，董家亮趙秋芝正在開會。
老孫︰「國民黨新王軍被趕跑後，政權又回到人民手中，我們隊那些反攻倒算的地主分子進行了打擊，敵人的囂張氣焰被打下去，樊登山劉青乾李文洋劉平均也老實了許多，就是讓那個宋隨軍跑掉了，眼下，王長佑怎麼辦？」
董家亮撓撓頭，猶豫了一陣說︰「不是我給王長佑當過保安團長，有意護著他，其實王長佑是個好人」
王志德︰「這事也很為難，說他不是漢奸吧，日本佔領時期給日本人當過維持會長和邊村長，這是明擺著的事，說他是漢奸吧他沒有惡行，還給**辦過許多事」
董家亮︰「按說，我當過保安團長，也算是漢奸」
老孫︰「你不是漢奸，因為你明里是保安團長，暗地里是地下黨」
趙秋芝︰「王長佑當了維持會長不錯，可他並沒有干壞事，反而暗地里支持**，平時同情窮人，在村里沒有民憤，還有威信」
老孫︰「哎，有了，這事叫給村里的群眾，群眾的眼楮是雪亮的，看看群眾是什麼態度」
趙秋芝︰「對，這是個好辦法」
羅江︰「對」
王志德︰「對，按群眾的意見，省得上級說我們思想右，說我們包庇漢奸」
老孫︰「那就這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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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露天大會場上，舞台上掛著大幅條幅︰打倒地主惡霸，鞏固新生政權。
舞台下坐滿了人，舞台上放著一張桌子，董家亮在舞台上大聲喊道︰「靜一下，貧下中農同志們，今天召開全村的群眾大會，今天這個會既是鎮壓地主惡霸漢奸的大會也是訴苦大會，現在把地主惡霸漢奸押上來。」
台下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嫁給民兵扛著槍，押著樊登山劉青乾劉平均李文洋和王長佑到了大會舞台下。
群眾中高呼︰「跪下！讓地主惡霸跪下」
樊登山劉青乾劉平均李文洋雙膝跪下。
群眾中有人領頭高呼︰「打到地主惡霸！打到地主惡霸」
台下有人在竊竊私語。
甲（一位老年人）︰「那個不是王長佑嗎？」
乙︰「是他，咋把他也押到舞台上了」
丙︰「他是漢奸」
乙︰「他咋是漢奸吶，咋沒听說過」
丙︰「凡是給日本人當過差的都是漢奸」
甲︰「他在村里可沒有惡行，這樣有點不公平」
乙︰「他是個好人，雖然原來是個財主，可從來不欺負窮人，還不斷幫助別人，咱們借的糧趕上災年人家都給免了，租子收的也不高。」
老孫在一邊听著群眾的議論。
舞台上，羅江把王長佑從地上拉起來，摘下他頭上戴著的高帽子︰「老王，你可以站起來」隨後把王長佑拉到一邊，讓他坐在凳子上，王長佑不敢坐。
羅江︰「老王，坐吧，你跟他們不同，你曾是**的朋友」
王長佑以疑惑的目光看了羅江一眼，坐在凳子上︰「謝謝領導」
樊登山跪在地上偷偷看了王長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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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長佑家里，趙秋芝與王長佑韓氏對面坐著，王長佑低著頭抽著煙。
趙秋芝︰「大爺，你的心里有壓力不？」
韓氏︰「嗨！這圖個啥呀，禿子爛了腳一頭不佔了」
王長佑︰「嗨！你一個婦道人家懂個啥呀」
趙秋芝︰「大爺，大女乃女乃，你們也別往心里去，你的為人村里人都明白」
王長佑︰「秋芝，我心里明白，雖然我在村里為人不錯，也給你們幫過忙，可我畢竟當過日本人的維持會長，批就讓他們批吧，大會舞台，他們跪著叫我坐著，給我的面子不小，你們也不能因為我犯錯誤，我知道上級把踐行調走也是保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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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改工作隊辦公室里，坐著老孫、羅江、王志德，樊登山坐在對面指手畫腳的說︰「你們不公平，我們都是地主，都是漢奸，為什麼在舞台上讓我們跪著，讓他坐著？」
羅江︰「這得問你自己」
樊登山︰「我問你們，你們包庇地主漢奸」
王志德︰「我問你，誰是地主漢奸吶？」
樊登山︰「你們心里明白」
老孫︰「樊登山，誰是地主，誰是漢奸，我們有政策界限，不是隨人說了算」
樊登山︰「他當了幾年日本人的維持會長，我才當了一年，他的地四五百畝，我才四百畝，為什麼給他劃個貧下中農，給我劃個地主？」
老孫︰「他的地在土改前三四年就賣了，他當維持會長沒有辦壞事，還做了許多好事」
樊登山︰「你們這是不公平，還不是看趙秋芝和三大眼的面子，他們是親戚」
羅江︰「劍夏不是調走了嗎？」
老孫︰「樊登山，這個問題給你解釋不清楚，答案得讓你自己找，這事得叫群眾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