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錄 158.詭異

作者 ︰ 東方既白

男人永遠無法理解女人對淘寶的喜愛,就像無法理解她們對偶像劇的喜愛一樣。歸根到底,她們喜歡故事,而且非常願意身臨其境,于是她們學習並且打扮。

當一個活生生的天國戰士站在一個被荼毒的天真小丫頭面前時,哪怕是父神也不忍心去阻擋蘿莉對夢想的追求,至于作繭自縛的大騙子就更沒有臉去反駁女孩子的請求了。

「我可以幫助你的,就像我把你從頁藍湖帶回來一樣。」坦妮絲急切地說︰「你為什麼一定要去流浪呢?」

陸飛也說不清為什麼,但是他本能地覺得,這個女孩的家庭很危險,這種感覺毫無來由,但是讓他十分相信自己的預感。

可是對于一個善良的小丫頭,陸飛沒有勇氣拒絕,這本就是他喜歡的類型啊。當然了,他只是察覺到飄渺的危險,卻並不覺得自己不能應付。也許僅僅是對陌生環境的天然的不信任,也許現在不是趨利避害的時候,陸飛如是想。

「你確定你要幫助我嗎?」陸飛對拽住他衣擺的坦妮絲笑道︰「我可能一生都找不到解月兌的辦法,可是你會長大,你會嫁人,到時候我還是要離開啊。」

多麼險惡的問題啊,陸飛的良心大大的壞了,他這是在逼迫一個純良的女孩做出一個殘忍的決定,比如︰「不幫你找到最純潔的存在,我是不會嫁人的。」

斬釘截鐵的話語加上嚴肅認真的表情,這其中傳達的堅定信念,饒是厚臉皮的陸飛都有些驚然,暗自叫苦︰壞哉壞哉,期貨變現貨,現貨變存貨咯。

無厘頭的抱怨並不能挽救陸飛墮落的靈魂,坦妮絲急轉直下的羞澀,讓陸飛泥足深陷,且越陷越深。混賬之極的穿越眾莫名其妙地拉起小丫頭的縴手,揉捏一番,深情地說︰「說不定我已經找到了。」

坦妮絲越發地抬不起頭來,細碎的銀牙咬動著紅潤的下唇,一遍又一遍地咀嚼著臭男人的甜言蜜語,卻忘記抽回自己的小手,畢竟此情此景還是有些失禮的。

興奮帶來的焦躁讓坦妮絲的精致皮鞋碾磨著平滑的石板,忘情的發辮也湊熱鬧般搖擺在胸前,那小有規模的地方卻悲哀地證明著︰你真的已經長大了。

女孩長大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啊,如果她們能一直保持在十五到二十歲之間,然後活個百來年直接安息就好,卻偏偏會長大,她們美好的世界終將被臭男人玷污,甚至變得虛榮、刁蠻、懶惰、暴躁和溺愛……

陸飛覺得自己是個魔鬼,他意外且效率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卻在埋怨這個世界的齷蹉,當真是虛偽得緊。

這個時候,有情有義的真漢子應該帶自己的女人私奔的,踫巧的是,女人的媽媽不在,那就多纏綿一會也不要緊。

美麗的貴族莊園,只有在頁藍湖漲潮時才最適合居住,那種無邊空曠的美麗水景,會讓凡人們不自覺地沉醉進去,妄圖與其融為一體。陸飛不是凡人,在觀潮亭里,他對那還未漲潮的石灘充滿好感,該死的湖水,他已經受夠了,以致于他一個宅男還能為坦妮絲描述頁藍湖的雄渾壯觀。

吹牛是不犯法的,吹牛也不會遭到聰明女人的打擊,當那個女人是毫無防備的少女時,吹牛就更不需要丁點負擔,陸飛理直氣壯地說著笑話,講著各種奇聞軼事。宅男也就這點見識還能在異界炫耀一番了,其它的諸如打魔神、幸神女、開天闢地……不提也罷。

頭腦出奇的清醒,陸飛能記得前世的點點滴滴,這是讓人痛苦的,他實在不願意提「前世」這兩個字,通常意義上來說他是回不去了,也並不是特別迫切地要回去,那麼他必須告別所謂的「前世」。但是他告別不了,他記得任何點點滴滴,比如小時候偷看後排女孩的內內,比如大學宿舍偷看女生宿舍時那個女孩的黑色內衣的款式,比如……

排除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陸飛必須經過謹慎的整理才能為坦妮絲講一些有趣的事,這些有趣的事啊,在他看來無趣極了。不過,道德底線支撐著他的行為,雖然女孩已經知道陸飛說的真的只是一個故事,也不再對衣服不能月兌下的問題追問,但是陸飛半點要褻瀆她的意思也沒有。非是因為有色心沒色膽,也不是喜歡曖昧的調調,而是他怕女孩的家人報復,即便她只有一個單親媽媽,但她的媽媽是有名的鐵血女伯爵,吸血鬼不知道殺了多少只。

吹捧媽媽的豐功偉績,就是坦妮絲那不成熟的交際方式下,與陸飛哥哥談話的主要回應內容了,父神保佑,這種看似不合時宜的內容恰恰挽救了她的清白,引狼入室的後果得到控制,否則……

直到夕陽西沉,一對真正的璧人才攜手來到廚房,趕跑了廚娘和佣人,異界的第一頓飯,陸飛一定要親自下廚。如果和偶像劇里一樣,煮包方便面都能俘獲女主的心,那這個世界真的就太和諧了,先給大媽煮一碗,然後給大媽的女兒煮一碗,嘖嘖,丈母娘和老婆同時拿下。

陸飛不屑于用方便面來表達愛心,在感慨一番食材的充沛後,果斷擼起袖子上陣,什麼水煮肉片啦、滑溜里脊啦、宮保雞丁啦、香干回鍋肉啦……反正他以前舍不得一次點倆的菜,他足足弄了一桌子,然後操起大銀碗,狼吞虎咽。

真心的,他不餓,一點都不餓,但是他強迫自己吃飯,和陸飛這個名字一樣,他必須繼承前世的人性,再沒有比吃飯和戀愛更有人性的活動了。

想追求一個女人,先要搞定她的胃,這是從上到下的過程;想要讓一個女人死心塌地地愛,那就要搞定她的心,這卻是一個從下到上的過程。前半句是陸飛說的,後半句是張愛玲說的,只是陸飛忙著吃飯,渾然沒想起這句話來。不過蘿莉的表現讓他十分滿意,雖然辣得小嘴通紅,不過她依然堅強地品嘗陸飛的手藝,這種乖乖的感覺,讓人覺得無論情人喂她什麼,她都會毫不猶豫地吃下去。

陸飛沒來由地覺得自己猥瑣,他自覺不應該這樣的,他對天發誓,他是一個正派人,是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良民,為什麼如今卻總容易胡思亂想呢?他覺得自己很危險,起碼對女孩來說是這樣,這讓他美滿的生活籠罩了一片陰霾。

看過星星,並且為小情人講述了一些星座的故事,答應第二天晚上繼續青銅五小強的不死冒險,終于哄得女孩睡去。他沒有敗壞到做出什麼出格的事,雖然那種事在前世也不過「小兒科」,但是他還不至于。沒有驚動任何人,也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休息,翻身上了剛才的屋頂,抱著腦袋看著那陌生又熟悉的夜空,痴痴惘惘。

「被撿」一個小女友,對于他的異界征程來說,還算是個不錯的開頭。雖然貴族女孩很容易把到的「傳言」為真,但他也沒想過種、馬什麼的,坦妮絲溫潤善良的性格他很喜歡,如果可能的話,入贅也不是不可以考慮,沒什麼好丟臉的,最多多生幾個娃而已,偷偷讓其中的一個繼承他的「陸」姓。不過女伯爵的女兒,怕不是那麼好上手啊,不知道還要經歷多少波折,要不然來個生米煮成熟飯……

陸飛不想睡覺,卻有些沉迷于黑夜,此生便自帶的警覺讓他對那邊傳來的響動十分敏感,那里是坦妮絲的臥房。

偷窺這種事比強暴並不高尚多少,雖然剛從那里出來,陸飛並不想在自己有些勃發的時候進入女子的香閨,畢竟才認識一天,這不好。

但是那個柔弱的身影卻對黑暗中的男子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朦朧的夜色讓男子的腦海中想象著女孩嬌嬌怯怯的動人容顏,以及那縴細卻香女敕的身條……

陸飛輕盈地落在地上,躡手躡腳地跟著,他覺得自己能克制自己的行為,他只是為自己的思想買單,他只是想看看夜色中的麗影的真面目,而已!

坦妮絲習慣了在黑夜中活動,無論是在伯爵府還是在家族莊園中,那些普通的侍從佣人們,沒人會察覺伯爵繼承人夜半外出。而坦妮絲也根本不會想到陸飛會跟在她身後,畢竟她很喜歡那個人,雖然他並沒有天大的本事,于是便不會察覺她的行為。

詭異!

穿著睡裙的坦妮絲披散著頭發,夜晚中的金色並不明顯,反倒是那身白色裙衣格外顯眼,在女孩的大動作下,飄擺得分外驚悚。她疾步來到儲藏室,然後關上門,一陣翻找的聲音過後,沒了聲息。

透過那並不嚴實的門縫,陸飛能清楚地看到女孩手中的瓶子里裝著紅色的液體,當瓶蓋啟開,那絲絲縷縷的腥味似乎說明里面裝的是血。

陸飛的瞳孔猛地一縮,她要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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