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錄 95.女法聖

作者 ︰ 東方既白

如果端坐在旁的愛麗絲,一開始還保持著貴族相談的禮儀的話,那麼薩科蘭剛剛的那席話,讓她徹底拋棄了貴女的風範,轉而對這個狐狸精怒目而視。貴族間的齷蹉她大概知道一二,但是這麼明目張膽的送上門做婊子,她還是頭一次見。愛麗絲緊張地看了陸飛一眼,心中祈禱︰千萬別答應,千萬別答應……這個傻女孩就沒想過「一哭二鬧三上吊」,真是可憐。

陸飛沒想到薩科蘭這麼直接,張口閉口就要做他的情婦,甚至連臉都不要,在一個真正的公主面前直言不諱。而她還算清白這種事,只略略勾起了他的遐想,便被他努力掐死︰還算清白,說不清是悲哀還是幸運。

既然人家的籌碼這麼大,那麼所求之事一定不小了,不妨听下去。陸飛朝愛麗絲一笑,不作聲。

薩科蘭見陸飛沒什麼表示,心中有些惱怒,不過現在畢竟是她先掏的底牌,不好發作。她收斂笑容,肅然道︰「只要你能幫我滅了加洛王國,我所說的一切都算數。」

「具體該怎麼做呢?說說你的打算。」陸飛指尖的鋼筆靈活轉動,輕巧無比。

薩科蘭道︰「迪莉婭不嫁到埃亞渥,埃亞渥就不可能幫助我們攻打加洛,所以你要出兵征服它,讓它變成你的領地。它就在你的要塞外面,如獅子口下的羊羔。等到你功成之日,聯合亞沙和西克多對加洛宣戰,銀色聯盟一定不會幫弗瑞德,憑借你的名望和實力,也不會有他國干涉,我們足以踏平加洛王國。你也知道混亂之地安洛斯是沒有地位的,加洛王國的護國強者,被查迦帝國征去一位防守權杖關,明面上加洛只有一位法聖了。」

見陸飛正在思考,薩科蘭咬了一下嘴唇,松開的一瞬間,豐美的紅唇似在輕顫。她說︰「你也知道,女人是干不了大事的,我對公爵之位沒有興趣,我會把爵位和領地讓給迪莉婭,就像她讓給我一樣。西克多實際由我掌控,到時候你坐擁三個公國一個王國,你甚至可以征服整個安洛斯。」

這是一個重磅炸彈,非黃金血脈妄想征服一個帝國,其刺激性和挑戰性,對于野心家來說,充滿著誘惑。但對滿腦子小農思想的陸飛來說,也就那麼回事吧。

陸飛手指輕點桌面︰從情義的角度講,為迪莉婭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因為愛,滅國小意思,傾國傾城嘛;從道義的角度講,為迪莉婭做任何事都是不值得的,加洛和埃亞渥與自己無冤無仇,甚至還有交情。既然悖論存在,那就換個角度考慮︰薩科蘭確實想利用我,而我卻不認為自己有被利用的價值,我沒錢沒兵沒實力,最重要的是我沒野心和妄想,偏偏我還有點腦子。

「你走吧,我不會讓我的市民去送死,我只想在這個地方平靜的生活。」陸飛看著薩科蘭,面色沉重,眼神陰鷙︰「替我祝迪莉婭幸福。」

陸飛想做君子,但總有人覺得他二。陸飛想做小人,但是總有人罵他不地道。陸飛沒辦法,只能做偽君子。

「沒用的政客,虛偽的男人,你會後悔的。」薩科蘭罵人都那麼甜美,似在打情罵俏,但是她真心實意地嘲笑了陸飛,臉上微微掛著寒霜,但眼眸深處卻似堅定了某種念頭。

額前的長發飄動,輕撫著女人細女敕皎白的肌膚,勻稱高挑的身體如盛開的牡丹,粘著花露。常服輕擺,她起身走了。

陸飛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由于實戰太少,他在熱血時忘記自己有犀利的神識,于是被斧子劈了一下是活該,算做交了學費。當他習慣性地探了一下薩科蘭時,只覺深不可測︰這女的是法聖。

法聖就像核彈,美貌女法聖把自己打扮成聖誕彩蛋,但驚喜依然是核彈。

陸飛被人欺負慣了,沒想過要活捉或干……掉女大公,那不現實。

涂過涂料的各式建築和城牆,還沒有吸收足夠的元氣用來改變磚石木料的韌性,絕對擋不住女大公的魔法。而除了還春陣,城牆的陣法目前不堪一用,大天殺陣還差一些材料填充,逍遙城就像一個紙糊的巨人,其實不堪一擊。帕姆恩不在,沒人跟女大公干一架,那倒霉的就是他和他的城,還有目前同樣廢材的那些手下。

于是他只能虛與委蛇,裝作不知道女人的實力,似模似樣地思考一番,做出本該做的行為,說出本該說的話,讓女大公滿意地離開了。

女人就是有時間浪費,一個法聖居然會坐馬車晃晃悠悠地來千里之外的城市,不是吃飽了撐的嫌自己不夠老,就是來她自己的領地視察了。他陸飛也是因為有利用價值,才被饒得一命,薩科蘭滿意的背後,是另一套計劃成功的可能性大增。

陸飛心中冷笑,這女大公所圖不小啊。打加洛?她扛不住銀聯。于是只能惦記她準妹夫的家業︰埃亞渥。至于後續的謀算,誰知道呢。

「勾引我和埃亞渥公國決斗,然後她坐收漁翁之利?」陸飛哼哼兩聲,心說︰真心沒興趣。

他關心的是迪莉婭知不知道她姐姐的心思,如果知道,那這個世界就真的太精彩了。

他從沒有像現在一樣,希望那個女人只是一個被利用的工具。是工具,他還可以搶回來,如果是幫凶……

陸飛嘆息一聲,不知如何是好。

愛麗絲以為陸飛在為迪莉婭黯然神傷,心中苦澀,默默地出去了,她不想去安慰花心的男人,那樣做很愚蠢。

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來。總是爬不起來,那就匍匐前進。老這麼趴著走不是辦法,陸飛心中發狠︰趕緊的賺錢買晶石。

陸飛的傷勢好得差不多了,為了讓青春好動的愛麗絲不再愁眉苦臉,陸飛再次欽封她為城市藝術家,對逍遙城展開大涂抹行動。趕緊的忙吧,等小黑出關,那十萬修士他就不準備大材小用了。

中心廣場被布置了一個超大噴泉,陰陽二點處,各栽種一顆小松樹。所謂財政樓原本寄托了陸飛美好幻想︰以後賺的錢要這里都裝不下。可惜幻想終究破滅,這里被改成了市政廳,規範了這座十層高的摩天樓的用途。城主府仍在精裝修,城主大人想要有個家好難。城內的主干道和環道都被藥水涂抹,省得青磚路面被磨損,也省得見到大人物就心驚膽戰。城牆外沿布置了石桌石凳,護城河環路兩邊種上了各色花草樹木,在如春的環境里,不久就能看見成果。既然噴泉能靠陣法吸收元氣運轉,那自來水就不在話下,水塔不僅可以用來增強水壓保持供水,還能當鐘樓用,最大的鐘樓在一環四角。可惜大鐘還造不出來,陸飛堅決不用半圓時鐘。九國鎮和逍遙港也被加固,九國要塞更是布置了多重陣法。兩萬手下繞著大葫蘆地、逍遙城和逍遙港外延的山脈布置幻陣,深埋陣基,堅不可摧不至于,想破壞卻也不簡單……

將手頭的錢花費一空,陸飛再次一貧如洗,而承諾小黑的一百萬,目前還了無蹤影。還好該花的錢的地方已經差不多,剩下的就等著數錢過活了。

童趣樂園,佳瓦爾嘟著小嘴,修長的手指捏著自己的衣角,一副受氣包的小模樣。陸飛坐在秋千上,看美女。

如果用水果比喻眾女,那繆賽爾絲和薩科蘭是水蜜桃,甜美香滑,讓人垂涎欲滴,欲罷不能,只要撕開一點皮,就能將汁水吸入口中。不同的是,前者仍然掛在枝頭,而後者已經掉在地上摔開了,那胸……迪莉婭是油桃,模起來光滑,看起來好吃,實際上吃到嘴里確實香甜,咯吱咯吱脆的別有滋味。愛麗絲是李子,賣相不是最好的,但知道好吃,就怕沒長成酸到牙。

伽桑克爾之花桑麗斯呢?陸飛想用菠蘿來形容她的酸澀甜美,卻怕辜負了她略有稜角的美貌。想用隻果來形容她的紅潤靚麗,卻又不想對不起她的羞澀嬌女敕,亭亭玉立。

怎麼辦好呢?于是只能發呆。也管不著不願升學的佳瓦爾,在那里糾結難過。

「大人?」

桑麗斯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是真正的女人的聲音,對雄性充滿著吸引力。陸飛眼神聚焦,才發現美女已經離開那個方位了。他茫然轉頭︰「什麼事?」

桑麗斯微微勾起嘴角,為陸飛的豬哥相好笑︰「關于佳瓦爾去中心小學的事……」

「哦。」陸飛一拍腦門子,以此掩飾自己的尷尬。他說︰「不去就不去吧,多學學通用語也是好的,明年讓她和蘇茜一起升學。」

佳瓦爾大喜,桑麗斯無奈。

她本就不是教書的料,如果不是人手缺的厲害,她也不會呆在這里。幸運的是,孩子們知道她漂亮和她親近,但並不會因此多想什麼,于是她過得還算平靜和快樂。只是,每當想起公爵握住她黑斑縱橫的手腕,溫柔地為她涂抹止血藥,贈送那一瓶珍貴的藥膏……這一個不算漫長的片段,卻讓桑麗斯溫馨得如同一個世紀,或者說可以讓她幸福一個世紀。

女孩找到了見陸飛的理由,佳瓦爾該去小學了。佳瓦爾是黑熊的公主,也是童趣一霸,她的事是大事,陸飛來了,首次露出真面目的她也得到了應有的回報︰公爵傻了。

她不喜歡傻男人,也不一定喜歡強大的男人,但是她喜歡絕世強大的男人為她而傻。

是的,陸飛五行缺一三四五,唯獨不缺二,于是他傻乎乎地大方,大大方方地看著女孩,狠狠地蹂躪一番直到女孩臉紅,干脆利落地扭頭走了︰晚飯就在食堂吃。

留下失望的桑麗斯,撒歡的佳瓦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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