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錄 94.貴婦的馬車

作者 ︰ 東方既白

本尼拉早預料到有此一著,連忙笑臉迎人,說︰「既然貴城被人偷襲,那我們今天就不打擾了,改日再來拜訪。」說完便拉著大小姐走了︰都是你惹的禍,還好意思瞪別人?

大小姐沒有出言挑釁,讓平安走出別墅的本尼拉大松一口氣。

「什麼態度。」蘿拉十分不忿,她長這麼大還沒被人冷臉相對過,這次真是吃大虧了。

本尼拉不知說什麼,說陸飛不好肯定說不出口,說大小姐嬌生慣養更說不出口。他決定像往常一樣,迂回地、有策略地改變東家的看法,就像要求加工資一樣。

拉斐爾見陸飛沒想搭理他,帕姆恩更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便急急忙忙地去和表姐踫面了。

拉斐爾也走了,帕姆恩才問起昨夜的情況,听完陸飛輕描淡寫的敘述,帕姆恩氣極,一把捏碎了椅子扶手︰「賣個毛別墅差點讓你送命,草。」昨天他陪著拉斐爾看了好幾幢東山別墅,推銷出去三棟,原本還樂呢,先賒賬也行,還怕皇子沒錢給?可是回到港口才知大變,現在知道陸飛受傷,更是覺得劃不來。

「你可別拿自家東西撒氣。」陸飛苦笑道︰「你昨天要是在,搞不好能打沉好幾艘船。」

「如果有弩箭就比較難打,其他的蝦兵蟹將是小意思,全打沉也就那麼回事。」帕姆恩話說得痛快,心中卻依然不爽。他說︰「洛可可的人不是傻子,這次應該和他們沒關系,我去近海轉一圈看看。」說著便走了。

陸飛由得他去,他有的忙總比在這里被人騙房好。

在逍遙城東北面最高的山上,也就是葫蘆腰附近的山上,一個新修的陵園里,陸飛帶著人將烈士的骨灰下葬。鞠躬過後,陸飛並沒有進行長篇演講,他覺得那是對死者的不敬,也許死者和生者都很樂意在死後仍有貢獻,但是陸飛不願意這麼做。

那些對著屈原、孔子牌位念祭文的不全是君子,在烈士陵園鞠躬的也不全是忠烈,何必像小丑一樣作秀,丟活人的臉,順便也丟了死人的臉。有的事直接去做就好,英烈們會看見的,比如報仇。

羅斯利主持的逍遙商會目前還不算巨無霸,因為其產品新奇,在市場上競爭對手很少,發展的還不錯。和洛可可沒得比,但是打听消息沒問題。海上暫時沒辦法,但只要知道虎鯨海盜團何時靠岸補給,陸飛一定會全殲他們。

秋天是趕路的好時節,陸陸續續有隊伍從深山遠道而來,這些人有專人接待,陸飛只要露一下面表明身份,接下來自然會按程序走。

有精明的商人來得晚了,不能得到逍遙港的貨物,于是便在大葫蘆地中心大道上收起了山貨。這是和陸飛搶食啊,偏偏陸飛還發作不得,人家光明正大的做生意,也不反對你收稅,你還想怎樣?

反正錢到了民眾手里就好,陸飛也不計較,吩咐人在那里蓋起一座小鎮,既方便了九大公國來逍遙城的商旅,也方便那五萬農戶交易換購產品。

二十人的馬隊簇擁著一輛樸素的馬車,不緊不慢地前進著,像秋游一般,似乎沒什麼急事。

「咦。」柔軟的布料劃下雪白的玉臂,女人將車簾掀開,說︰「這里怎麼會有一個要塞?」

雖然車廂里的女人美得出奇,侍衛卻沒有意亂神迷,素質極高。騎在馬上的他俯身道︰「屬下也是第一次來這里,听說天使公爵不想他領地內的農副產品流出,這才將入山口堵住。」

「他的領地。」女人嗤笑一聲,問︰「他沒有阻止別人進出,只是不允許產品流出?」

「是的。」侍衛恭恭敬敬地回道︰「這里只有一百蠻人守衛,就算想阻止也擋不住。」

「有意思。」女人甜美豐腴的紅唇一勾,道︰「今晚找個農莊過夜。」

「是。」隊伍依舊緩緩而行,包鐵片的車輪在青磚路上咯咯作響。

這一天,小二下鄉去了,弗蘭克坐鎮九國鎮——這個該死的名字是他自己取的,陸飛也同意了。于是他經常向小二吹噓︰大人是逍遙城之父,老子是九國鎮之父。

這是一個絕妙的談資,弗蘭克一想到妮可就甜蜜,他總是不敢讓兩人的談話冷場,讓妮可有機會拒絕,于是他注意收集話題,時刻準備著和話不多的妮可暢談。

「大人,外面來了個奇怪的隊伍。」

和弗蘭克崇拜陸飛一樣,他也有粉絲,一個仰慕他的少年從鎮口跑來,地下黨接頭般謹慎,說︰「那個隊伍只有一輛馬車,雖然樸素,但空間很大,木料似乎是沉香木,您知道什麼是沉香木吧?您的知識果然淵博,是的,貴族的車才敢用金貴的香料造車子。那是兩匹馬拉的車,二十個騎士的馬匹也很壯,皮毛水滑閃亮。對了,雖然他們穿著外套,但是里面露出的鎧甲 亮,老鐵匠說他見過最貴的鎧甲要十個金幣,可能就是那種。」

為了滿足少年的斥候夢,弗蘭克屈腰听了半晌,並且狠狠地夸贊了一番少年敏銳的觀察力。他算明白了,這是有貴人微服出巡哪。當然了,被陸飛養出傲氣的五魔獸,是不會認可除陸飛和黃金血脈外的任何貴族的,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對這些人好奇︰他們是來干嘛的?

和少年一起站在鎮中心觀望的弗蘭克沒有失望,一個騎士驅馬朝他走來,也不下馬,直接問道︰「听說你是這里的首領?」

弗蘭克面無表情,少年則一臉不忿︰雖然你有錢,但是怎麼敢和弗蘭克大人這麼說話?

騎士見弗蘭克沒有否認,又道︰「帶我們去見布拉迪。」

弗蘭克依然面無表情,一擺手︰請。

他並沒有多少怒意,他只希望這伙人繼續這麼傲下去,直到見到城主,然後,嘿嘿……

畢竟要秋收了,加上時常要接待山里來客,陸飛沒時間去沙灘鬼混。逍遙港多次演習過後,他也放心,只要不是聖級強者來襲,那就不會有太大的損失。愛麗絲終于放棄了城市藝術家的職業,專心跟在陸飛身邊,將他照顧得無微不至,就差要喂飯了。

弗蘭克騎馬和那隊人走了大半天,這才來到北城陸飛的住處。一路上,那個貴婦想用美色誘惑他,可都被他冷臉拒絕了,如今想想,依然得意。實際上人家只是和他說了幾句話而已,但是憑這個女人的姿色,說是誘惑也沒錯,弗蘭克得意的理由十分充足。

和陸飛嘀咕一番後,弗蘭克退了出去,擋住要進門的騎士︰這里是老子們的地盤,現在想撒野,遲了。

做賊似的,弗蘭克帶上門,獨留那個貴婦在房間里借種。呃,當然,還有愛麗絲,這真是讓人掃興。

又一個成熟婦人,也就是少婦,美,美呆了,這種風韻只屬于被灌溉過的女人,于是陸飛認定她是少婦。那胸不知道是不是剛生產過,大得出奇,只露出半個,陸飛瞟了愛麗絲一眼,一般大。

既然是少婦,那就好辦了,陸飛拉著愛麗絲的手坐下,他可沒想進行一次冒險,有人在旁邊也好克制,對雙方克制。

有些豐腴的貴婦拂過拂過額前垂著的發絲,微笑的幅度稍微大了一點,越發的像豪爽的迪莉婭。她被陸飛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難堪,這種情況真是太特殊了,自從她成為西克多寶石後,她就沒有真正羞澀過。

「公爵大人難道不想知道我是誰?」薩科蘭紅唇輕啟,嬌滴滴地說道。老天作證,她的聲音天生如此,絕不是為了勾引男人。

打進門後,這是薩科蘭說的第一句話,渾然不似迪莉婭的清亮,卻獨有一番風騷,那盤起的金色頭發讓風騷更添韻味。

弗蘭克的沉默學自陸飛,陸飛沒有言語,直坐在辦公桌後直不楞登的看著女人︰有話快說。坐直是因為尊重對方的美貌和身份?不是,是因為背上還有傷。

「唉。」薩科蘭輕嘆一聲,似乎對全世界的雄性都有些不滿,讓人憐惜和焦躁︰草。

「我叫薩科蘭,薩科蘭•亞沙•穆那德魯,迪莉婭的親姐姐。」薩科蘭依然微笑,但眉宇間的那一絲絲愁緒,卻仿佛在抱怨世界的不公︰我為世界增添美,世界卻只給我帶來煩惱。

陸飛倒是沒讀出那絲愁緒的意義,二了吧唧地說︰「你爹死了?」想想覺得不妥,駕崩?薨,還是卒?搞不清楚這里王公貴族的死法,是不是也和中國貴族一樣有特色。

陸飛還沒來得及改口,薩科蘭卻又嬌笑道︰「死了沒幾天,要不我一個女人,怎麼可能在名字中間嵌上該死的‘亞沙’。」這話說的,就好像她當上女大公,是因為被亞沙了一樣。

原來這里的貴族這麼野蠻,簡直不把自己當人,奇哉怪也。中國的貴族文明得多,連死都要分等級,就是那麼的特別。陸飛決定以後他死了,一定要天翻地覆,史料會這麼記載︰xxx年xx月x日,陸飛大帝天翻地覆,享年一萬歲。一萬歲,千年王八萬年龜……年龜……龜……

「女大公啊,失敬。」收斂那一絲飄散的晦氣念頭,陸飛滿懷敬意地拱拱手,道︰「不知您來我這小地方有什麼事嗎?」

薩科蘭以為陸飛的走神是因為她,心中暗暗好笑,道︰「我妹妹明年夏天將和茨奧完婚,她會在秋天懷孕,同樣在夏天分娩,真羨慕她。」美目瞄了一下陸飛的臉上,她又道︰「可憐我卻死了老公,否則也能有個孩子解解悶,唉。」

陸飛的心猛地疼了一下,然後在滅國的名單里添上了亞沙,順便ps.︰俘虜女大公,賞賜給有功之臣。剛剛就不該想到龜啊,烏龜可不就是綠帽的同伴麼。

他壓根沒有隱藏自己情緒的意思,臉色不好看,而薩科蘭對他的反應很滿意。

陸飛猜到這只漂亮的烏鴉會帶來壞消息,但是他不知道烏鴉到底有什麼目的。他說︰「有什麼話請快說,別浪費時間。你是女人,更應該懂得時間的珍貴。」

「咯咯……」薩科蘭不禁捂嘴直笑,似乎並不介意把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做為上。好半晌,她才喘了口氣,似滿足般。她說︰「你可以得到我妹妹的,我也知道她喜歡的是你。」

見陸飛面含譏笑,薩科奇收斂了輕浮的笑臉,說︰「你甚至可以得到亞沙公國,只要你幫我們,我連自己都可以給你。」說著便拋了個媚眼︰「我那死鬼老公是個無能,人家還算清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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