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雲漠 第二十八章 慌亂(2)

作者 ︰

「玉兒怎麼了?」十三阿哥牽著我的手站在我的身邊問道,我回過神︰「啊?十三阿哥?」我不是跳到水里了麼?為什麼?抬眼環顧四周,寧壽宮的門、寧壽宮的牌匾、標志性湖藍長袍的十三阿哥……這是在宮里?那南巡呢?「玉兒你這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耳邊又是另一種聲音,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為聲音熟悉,陌生是因為這個聲音從未如此親昵地叫過我。有些難以置信地緩緩抬頭……「四?四阿哥!?」怎麼會是你?還未說出口,十三阿哥的聲音又將我包圍住,「玉兒你怎麼了?你在想四哥?我站在你面前你為何想的是四哥?」「十三阿哥,我、我只是……」我話還來不及說完,解釋還未說齊全,四阿哥的臉又頂替了十三阿哥的臉,「兆佳溫玉,我是不會放手的!我不準你和十三弟在一起!」「玉兒?你看著我!我不是四哥!」「我不會放手!」……

「啊!!!!」腦子嗡嗡地叫著,疼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感覺有人正在用力地晃著我,「玉兒?玉兒?」「不要……不要……」不要!睜開眼,看到輕輕晃動的天花板,馬蹄噠噠車輪咿呀碾過地面的聲音也熟悉無比地傳來,這是怎麼回事?我只是做夢?略微放下心,若是現實中真的發生這樣的事恐怕我真的會受不了直挺挺地死在他們面前。額頭似乎被什麼溫溫地東西擦拭著,猛然發現有雙白玉般的手正拿著帕子為我擦拭額頭,下意識伸出手狠狠拍掉,並且蹙眉惡狠狠看向手的主人——青吟?「青吟姐姐?我……你,你繼續!」我結巴了會,又拿回青吟愣在半空的手,放回額頭,再訕笑著看她。她也是一驚,見我如此也不由得嗔怪道︰「發了夢魘真是六親不認了。」「青吟姐姐是,是我的錯!你繼續擦吧!」感覺青吟果真緩緩擦了起來,猛然有些懷念歌舒出其不意地撓癢癢。「你醒了就好,不和你計較。」青吟嘴角含笑,轉身將帕子浸入金盆中。「我睡了多久了?」我問。「沒數過,你問問十三阿哥他八成會知道,應該不下十日。」見我蹙眉一副不解的模樣,青吟幫我掖掖被子,輕輕拍了拍,繼續道︰「自從十三阿哥和四阿哥把你從湖里就出來,你就一直昏迷不醒。太醫診斷過了,說你只是驚嚇過度又受了寒氣,而且你的脈象很紊亂,需要調養,只要調養幾天,不過七日便可復原,可是七日後你雖然脈象平穩氣色恢復正常但卻久久不願醒來,經常半夜發夢魘。」對了,我的確是掉進湖里了,似乎是被十三阿哥救上來的,可是和四阿哥又有什麼關系呢?慢慢問吧。

「我們在回京的路上,這里有一個承露寺,今夜皇上要在承露寺歇下一晚,明日再啟程。自從你落水後,太後就不放心讓你繼續在這江南,讓皇上盡早回京,皇上也正好辦完政務打算在這幾日返回,原先打算好好地到處看看,倒是因為你提起得回去了。」青吟收拾著屋里的東西,像是稟報什麼一樣如實地都同我說,我起身打開旁邊的窗掀開簾子,發現的確是停在一個寺廟前,寺廟算是香火旺盛,前來祈福的人也很多,似乎離前邊的鎮子很近,但周圍都是竹林,倒像與世隔絕十分的寧靜呢。正在打量著這個承露寺,旁邊推過來一套折好的衣裳,我隨著衣裳望去,卻是歌舒嬌俏的笑臉,我蹙眉往她身後看去並問道︰「青吟呢?唉!我還沒享受完這一刻難得少有的寧靜呢!」歌舒伸出手屈指刮過我的鼻梁,「穿好下馬車!青吟得伺候太後下馬車,我手腳笨況且听說你醒了趕忙來看看你!你個忘恩負義的玩意!」她替我關上窗,瞪了我一眼走出了馬車,帶上門,我笑著搖搖頭,換起了衣服。

不知道為什麼頭總是昏昏沉沉地,所以換衣服耽擱了很久,打開車門歌舒著急的臉龐映入眼簾,「怎麼了?自己不能穿的話就該叫我幫你才是!」我笑道︰「四肢健全!」緩緩下了馬車和歌舒一同想承露寺走去。「听說是四阿哥救了我?而不是十三阿哥救了我?」我掂量了會,還是忍不住說道。「倒也不全是,下水的的確是十三阿哥,听人說原先四阿哥急著跳水一堆人攔著,十三阿哥從遠處跑過來看到你在水里想也不想地就撲了下去,別人都來不及攔!我和四阿哥在你被十三阿哥救上岸後才過去看的你,你那時真是嚇死人了!你的臉白得跟紙一樣,而且氣都幾乎感覺不到!人人都以為你死了!」說著,歌舒邊拉著我的手,邊做起了鬼臉,我勉強扯起一笑,老實說我當時若是真像歌舒說的那樣那可就真的太嚇人了,跟冤死鬼一樣。「是四阿哥一下子月兌了你的鞋子,不避嫌地拿起你的腳搓了起來,又給你按肚子,說是一個漁夫教他這麼做能夠使人把肚子里的水吐出來,只要水吐出來人就有救了,在這之前還得給你搓手腳,讓你暖和起來。果不其然地你就把水吐了出來,呼吸也順暢了些,可就是沒醒過來,太醫趕來後十三阿哥便把你抬回船上去」為我搓腳,腦海里閃現四阿哥在大船上沒形象地給我揮手,又有一個四阿哥滿臉焦急鐵青著為我搓手的一幕……

唉!正想著,前邊的四阿哥便和太子朝我們走過來!我是否注定要欠四阿哥許多還不清的債呢?躲不過了麼?他可是雍正,他是天子,他要的東西沒有什麼得不到的,也許錯過我他就能看到從未看過的美景也說不定啊,為什麼就是不肯放手呢?「給太子爺,四爺請安。」齊齊福,太子爺抬抬手,「免禮。」謝過後,太子按照慣例地來了個你問我答,我也一一地稟報著,「是,的確是嚇了一跳。」「幸好落水的是奴才不是太後她老人家!」「謝太子爺關心」……

「若太子沒有別的吩咐奴才們就退下了,太後那邊還等著奴才們呢!」若不是歌舒及時出口替我解圍,我看這太子爺是肯定沒完沒了一直問的,只見四阿哥先太子一步朝我們擺擺手,「既然是皇祖母,就別耽誤了正事,去吧!」「是!」抬起眼,正發現四阿哥盯著我看,我微微一笑朝他點點頭,又補了一句︰「謝謝四阿哥。奴才告退。」才和歌舒一起後退兩步越過他們朝著承露寺的內屋走去。心里稍稍的安定了許多,謝謝雖然只是兩個字但也是我現在對他唯一能說的話了,也許站在他的角度看我和十三爺,若是要他答應我和十三爺恐怕是不可能的,除非他拿得起放得下,又或者他看十三阿哥看得重過我。

剛進殿里就看到太後她和康熙、德妃等人跪在殿前,閉眼合手拜佛。歌舒輕輕地扶著我站到一邊,順著順序來看,惠妃德妃再下邊……納蘭雲鳶哪去了?似乎是看出我的疑惑,歌舒握了握我的手,我看過去,她朝我眨了眨眼再乖乖看向太後,我也不再多想,往前方看過去,一個姑子朝我微微點了點頭笑了笑,又轉身走了。雖然疑惑,但還是不敢輕舉妄動地站在原地。一會兒的功夫過去,太後他們已經拜完了,看到我時不禁怨怪道︰「玉兒啊,你這身子怕是難好了!回宮後雜事你就別親事動手了!調養身子,我讓專為我把脈的醫正李太醫為你開藥!你就放心好了!好好調養就好了!」原先太後的用意只是要我放下心安心喝藥調理,可一听太後把專為她把脈的李太醫發給我看病,德妃她們的眼神頓時變得迷霧重重難以看透,可又一瞬間變回端莊雍和的笑容。

「謝太後。」水來土掩兵來將擋,逆來順受,盡數收入,這太後的好意我無法推辭我也不想推辭,養好身體最要緊,以前不這麼覺得,可現在走一步虛一步腿也軟趴趴頭也昏忽忽渾身無力讓我不得不開始注重起老人常說的養生之道啊!古代人早死,怕是我和現代的老婆婆一樣地注意保養身體了吧!?「溫玉,正好,你跪下讓佛祖保佑你,把你晦氣都驅走!皇上你看如何?」德妃溫和地說道。「嗯,不錯,溫玉你就問你自己祈福,順便為太後也祈福吧!」康熙笑著說道,我福應了聲,輕輕跪在墊子上,閉上眼祈禱。希望十三阿哥可以沒有任何憂慮煩惱,一直快樂下去,保佑他平安!略微想了想,心里暗暗地對著面前的大佛道︰還望佛祖保佑四阿哥前路無阻,同樣保佑他平安。磕了個頭,睜開眼,發現康熙正若有所思地盯著我看,我暗暗定定神道︰「奴才希望佛祖可以保佑大清永遠國泰民安,百姓一直安居樂業。」再偷偷瞟了眼康熙,發現他正仰頭思考著什麼,舒口氣叩了個頭起身。

「玉兒你身子受不得風,先回屋去吧!舒兒,你去幫忙照顧著。」到了寺里主持為太後備好的屋里後,太後接過我遞過去的茶忍不住提醒道。我點點頭笑道︰「玉兒知道的!但也總不能一直呆在屋里吧?一會兒回去。」「這樣也好!唉,我倒是有點乏了就怕把你悶著!」太後揉了揉太陽穴,青吟從里間走出來稟道︰「太後,床已燻過了,是太後平時慣用的香,太後可以安心歇息了。」太後點點頭,我趕忙上前幫忙伺候著,服侍完太後睡下,我才出了屋子,吐了口濁氣,看著眼前的竹林,心里也慢慢靜下,安靜地看起這成片的竹林。方才一笑而過的姑子又再次出現,看了我一眼轉身走了,我連忙提步跟了過去。

「你是誰!」看著姑子的步子沒有因為我的緊隨而停下,我連忙喊道。「貧尼法號三生。」她停下腳步,背對著我道。「三生?」這不是神話傳說中姻緣石三生石的名字?可是尼姑怎麼會起這種和愛情有關的法號?「姑娘肯定很疑惑,為何貧尼法號為三生。」那個姑子慢慢地轉過身來,並不是什麼出眾的外表,倒是一股尼姑氣很重。打量完,我笑道︰「三生師太,敢問為何一次次地牽引溫玉來見您?」尼姑似乎並不驚訝我的直接,只是微微一笑,「一切因果皆由緣而生。」「我有何因果可言?若真要說,我也只是被姻緣所困擾而已!」雖然心里已經有了一種想法,但是還是不想去捅破這個想法,畢竟太過可怕。「姑娘,你應該有所覺察了的。憑姑娘的智慧也知道貧尼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你知道我的身份?」我問。「不,應該說,貧尼知道你從何而來你真正的身份是什麼!」心里狠狠地被扯過,我斂神,「那麼我從何而來為何而來?」姑子听我這麼問,不答反而仰頭笑了起來,「哈哈哈!天機不可泄露,何況姑娘你原本就該屬于這里,回到你的本質回到你的根本有何不對?又有何疑慮之說?」「我只想知道我為什麼要來到這里!為什麼說我原本是這里的人?這是什麼意思?」姑子定定地看了我一會,「阿尼陀佛,貧尼方才說過,一切因果皆由緣而生,緣起緣滅,姑娘在以後就會明白的!貧尼只奉勸一句,歷史不可改變,你若妄想改變,老天將會犧牲一些人來將原先該有的歷史還原,切勿害人害己,得不償失!姑娘將來便會明白貧尼今日所講為何意了。」「師太!」仿佛一縷青煙從眼前一閃而過,將姑子也一並帶走了,空曠的竹林仿佛由始至終就只是我一個人在而已。

ps:來個最狗血的情節,我來個姑子參佛!要拿起才學得會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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