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雲漠 第二十七章 慌亂(1)

作者 ︰

「我把你的畫弄壞了。」十三阿哥一直用他的下巴在我頭頂磨蹭著,害我都有點害怕自己會不會終有一日也淪為地中海一族……「沒事,你沒壞就行,我還能再畫。」十三阿哥痴痴地笑道。「跟傻子一樣。」我刨了他一眼,繼續享受十三阿哥的懷抱。「是是是,那麼你陪我一幅畫?」我坐直身子看著挑眉的十三阿哥,癟嘴,「我不會不可以嗎!」「這不會就不會,我還真沒見過你這什麼都不會還理直氣壯的人。」十三阿哥寵溺地望著我,一會兒後他才道︰「皇阿瑪要我過兩年再娶你。」「嗯,那就過兩年吧,讓我多體驗這單身美女的感覺,呵呵……」笑也笑得漸漸犯澀,直到嘴角都快真的僵了時我才將臉埋回十三阿哥懷里,兩年,就是說在這宮里我還得再呆兩年了。「就是因為這個所以你這些天才不來找我?」我問。「不全是。只是,四哥他好像真的看上你了。」只听十三阿哥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仿佛有些害怕的將我緊緊抱住。「嗯。」我不抗拒,內心卻十分的紊亂。「你早就知道了?」十三阿哥撤開身子,抓著我的雙肩直視我。「是又怎麼啦?」我歪著腦袋笑看他,他放下手將頭抵在床柱上,「若是四哥要的,我沒有理由不給他。」「 」仿佛有一塊兒磚砸向我的心,我忍住心中想吶喊的沖動看向十三阿哥,「在你眼里,我是一件東西?就是一件可以謙讓可以當成禮物送人的東西是嗎!?」十三阿哥不動聲色地閉上眼,鼻息一下重了起來,「玉兒你別胡思亂想。」「當我胡思亂想吧,我先回去了。」「玉兒!」剛起身想舉步離去,手腕便被人牢牢鉗住。「四哥對我來說就和恩人一樣,我不想把你送給任何人,發誓!」十三阿哥上前一步從後邊摟住我,「四哥和我愛上同一個人是我一直以來都害怕發生的事!玉兒,不要離開我!」我艱難地把暗含的怒氣吐出,嘆口氣,「他比什麼都重要麼,他阻止我們在一起你也不在乎麼?你也不氣?」十三阿哥的眉頭頓時擠到了一起,「四哥讓你別和我在一起了嗎?」。

我提笑道︰「倒不是,問你而已。」「我當然會在乎和生氣了。」垂下眼,忽然瞥到桌案上的那幅畫,對十三阿哥道︰「要不你現在給我畫幅畫吧!」他笑著說道︰「我不看你都畫的出來,我畫時你也得做一件事。」我點點頭,「我看著你畫。」十三阿哥無奈地搖頭笑了笑,提筆畫了起來。緊擰的眉頭在抬起頭向前看時才會舒展些許,接著又繼續埋下頭蹙眉畫畫,我坐在他前頭看著他畫著自己,原來他就是這麼畫我的,他抬頭時並未看我而是看向遠方看向他自己的記憶,畫中的女子眉頭微蹙,雙眸有異于常人的明亮,眉目間似乎盛著怒氣,但是微撅的嘴卻還是出賣了她,她在笑,在偷笑,只不過是裝作生氣的樣子罷了,十分的機靈可愛,淡黃色的衣裙上只有一只小小的蝴蝶,和畫中的女子交相輝映。「玉兒?呵呵,我還真沒見過誰看自己看得發愣的呢!哈哈!」听到十三阿哥取笑,我抬起頭瞪他幾眼,「我自己長得好看多看幾眼怎麼了!」他再次無奈,嘆口氣將我攬入懷里。「扣扣!」緊隨著敲門聲響起的是小福子緊張兮兮的聲音︰「姑娘!待會幾位爺來看十三爺,瞧見您在這恐怕不妥!」十三阿哥低低咒罵了聲,「來就來!有什麼見……唔!」我急急捂住他的嘴,笑道︰「整條船都知道我來私會你啦!明天來看你,好好休息!」他雖然有萬分的不樂意,卻還是乖乖躺了下去,「等過些日子,我肯定娶你過門!讓你睡我旁邊,省的我每天……你干嘛這表情?」我憋笑替他掖掖被角,「肯定過門,肯定過,走了走了!」不等他再多說一句話我便溜了出來。

輕輕帶上門,轉過身卻見四阿哥正站在面前,看來剛才他都听到了。「給您請安。」我怕說四阿哥這三個字讓十三阿哥听見只怕連覺都不想睡了。四阿哥了然一般看看屋里,再道︰「起吧。」起身後,四阿哥和我面對面卻無話可說,既然無話可說那就不要耽誤時間了?嗯好吧!略想清楚後,「奴才告退。」四阿哥也不攔著?好,很好!走了。走了一小段後,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四阿哥的背影在蕭條的燭光下顯得異常的蒼涼與孤獨。

「我說,我還真佩服你啊兆佳溫玉!十三阿哥剛向皇上求要你,你這邊又和四阿哥勾搭上了,該是說你手段好還是夸你在歌舞坊那種地方虛心好學呢?」納蘭雲鳶身後跟著兩個小宮女,一襲桃紅的長裙不僅襯得她面若桃花而且襯得她如同……「給貴人請安,貴人這身衣裳真好看。跟韻緬坊里的老媽媽一樣好看。」我見納蘭雲鳶的臉氣得發青,我的笑卻越來越燦爛!「你說什麼!這可是皇上賞賜的布料!你敢侮辱這批布是老鴇穿的!你就是侮辱皇上!」「呀,我說的是您又沒說別人。這批布好看是好看只不過穿您身上太糟糠天物了而已!」我繼續燦爛無比地笑著。「你以為皇上真會讓你和十三阿哥在一起嗎?做你的春秋大夢!有我在一天我就要把你們的婚事拖到我死的那天!我也不會讓你能嫁給任何人!」納蘭雲鳶跟瘋了一樣咧嘴說道。我斂笑,「我拭目以待了?納蘭……貴人?我還真是好奇皇上听您的還是听太後的呢!」不去看納蘭雲鳶是什麼氣瘋的表情,徑直從她身邊走過。

「姑姑!姑姑失火了!那邊失火了!」正走在回屋的路上,一個小宮女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哪里失火了?!」我也不敢怠慢地急忙問道。「太後!太後屋那邊!」小宮女帶著哭腔地說著,我上前幾步,看著太**里的方向,燭火的確通明,卻並沒有著火該有的黑煙和明火啊?剛想轉過頭問這個小宮女,一瞬間只覺脖子上一麻,兩眼往上一翻,不省人事。

「嘶!」倒吸一口冷氣,脖子好痛!顧不了那麼多,環顧四周的環境,自己心里不自覺地開始發毛……這是哪來著?「呀!」還會晃!那就是船了!可是這,用手模模四周圍,這不是宮里的大船,這是條草船!宮里沒有草船來著!揉揉脖子,咽了咽口水,幸好我恢復能力好,背上的傷也已經不用像之前那樣太過擔心會裂開,只是這到底是哪里?「有沒有人!」有人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是壞人你哪怕是個人!我最怕沒人了,有人說明還能走,沒人這就是漂流了!「什麼味道?」鼻間忽然縈繞著很嗆鼻的焚燒稻草時所會有的味道,前所未有的嗆人!等等……焚燒稻草!?我一下子站起身,船頓時搖擺不定地晃著,我無法顧慮那麼多現在唯一該想的就只有怎麼出去!這四處都堆滿了干草,怎麼推都推不開,濃煙越來越嗆,外頭的亮光也越來越大,恐怕已經燒開了!不行!手模到草船支起的草編的船體,「有了!」拔出頭上的玉梳,朝草船的船體劃去,可惜這玉太圓潤,還是無法捅開它,再到頭上模索……「呀!」疼!扎到什麼了似得,重新回到頭上快速模了模,拔了下來!銀簪!試毒的銀簪!朝著草制的船體狠狠捅過去,單薄的船體一下子就破了個大洞,我順勢撕開,火勢已經蔓延了開來,我用腳踹!「咳咳!」終于擠了出來!踢開腳下的稻草,往後一看,近在咫尺的船後半部已經全部燒掉了,我擠在船頭,船竟然在湖中心!離大船並不是很遠,看著劃在不遠處的一條小船,他們身上是太監的衣服,月光下,我甚至可以看到劃槳的那個太監手上有一道很長的疤!定定神,大喊︰「抓刺客!!!抓刺客!!!」大船上巡邏的侍衛一听,都看了過來,面面相覷不知所措,小船上的人一听到我的聲音,頓了一下劃得更快了!

「我是太後身邊的溫玉姑娘!快救我!如若不然你們這是保護不周!太後會抓你們去邊塞鎮守!咳……」幸好火燒的還不是很快,求救也並不用那麼久,看著快速劃走的小船,我輕蔑一笑!腦子這麼笨竟然想害我!看著大船上的官兵找人來認我後都開始放下小船準備來救我,略微放下心……「 !」仿佛是什麼東西在船上炸開,火勢瞬間快速席卷了整條小船!「 !」「啪」隨著又一聲的爆炸,一個酒壇子的碎片飛到腳邊,我頓時嚇得氣都快斷了!酒!船上竟然有酒!「 !」身後小船已經已經燒成一片,「啊!」我下意識蹲捂住耳朵!怎麼辦!十三阿哥救我!十三阿哥!「玉兒!!!玉兒快!快跳!!」四阿哥竟然在船上大聲喊我,一臉焦急地朝我揮手,我只將頭埋在雙膝間,身後的火辣越來越接近,越來越真切,是不是落到水里就有機會回到現代!是不是只有死才能回到現代!「玉兒!!!!」十三阿哥和四阿哥以及不知道誰的驚呼伴隨著我的一跳齊齊響起。

「撲通!」眼前的一切開始被水遮掩,手極力地想抓住一樣東西好可以撐起身子,撲騰了好一會兒旁邊的船也「 !」一聲隨著酒壇碎片亂飛而炸開,臉頰似乎被什麼輕輕刮過,微微刺痛,「撲通!」似乎有什麼東西也落水了,大船上一陣陣的驚呼。西湖的水冷得跟冰一樣,我剛張開說一個字,水一並涌入口中,連連吞了好幾口水「救……」掙扎了一會後,支撐不住最終沉入水底,十三阿哥的笑臉,四阿哥冷漠的臉,納蘭雲鳶扭曲的臉,太後慈愛的臉……是不是只要掉進水里就能回去?請你送我回去,老天我求你!

「咕嚕咕嚕」眼簾映入十三阿哥擔憂的臉龐,我一笑,怎麼可能呢,十三阿哥是不可能跳下水的,即使他願意救我別人也不會讓他跳下來的!‘十三阿哥’似乎是在叫我,嘴邊咕嚕咕嚕地冒泡,我呼吸一滯,眼皮沉重地粘在了一起,怎麼也分不開。嘴巴貼上了一個柔軟的東西,柔軟的東西里緩緩地渡進了氣流,腰被人攬住,艱難地想頂起雙眼,撐了半天終于看清了眼前的十三阿哥,剛想開口,便咕嚕嚕晃過幾個水泡,十三阿哥游上去又很快返回,繼續往我口里渡氣,緊接著「嘩啦」一聲,只剩子仍感覺冰冷,冷風撲面地吹來,耳邊似乎被什麼東西隔開,什麼聲音都有點遙遠的感覺,眼前似乎也是橘黃橘黃的一片燭光的顏色,感覺自己被放在一處草坪上,手被人用力地搓著,我也已經沒有力氣再去辨別任何事物,也不想去擔憂任何事情,只想躺這里,再也不要醒來……

ps︰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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