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雲漠 第二十九章 南柯一夢(1)

作者 ︰

看看窗外大雪紛飛的景象,暗嘆真是前所未見的暴風雪啊!南巡回來也已是入冬時節,和青吟她們有說有笑地坐在太後塌下的鞋踏上縫制著各自的冬天御寒的貼身衣物。肚兜是我到這清朝來最最無法忍受的!春夏秋冬除了大點和小點的區別就沒點別的功能!今日!我就明目張膽地拿著新做好的肚兜,又毫不避諱地在肚兜的里襯縫進了些上好的棉花,在肚兜邊緣又縫制了許多御寒的小絨毛。光想著就覺得實用無比!

身隨意動,剛拿著針線要縫,又忽然想起自己從來就不會這種玩意!看著青吟歌舒快速地穿來穿去,我真是看得眼花繚亂無所適從!「你們慢點呀我跟不上!」終于忍不住抱怨了出來,歌舒抬眼看了我一眼笑道︰「你呀!我還真沒見過那家的姑娘不會女紅,今天算是見識到了!」說完坐到我旁邊,剛想教我又看到我手中的肚兜,挑眉低聲尖叫︰「呀!!你這丫頭!待會來人了可怎麼辦!那些阿哥們可都是男人!」

我瞅了她一眼,冷哼一聲︰「雪下得這麼厲害,爺們不會來的!再說他們又不是沒看過肚兜!福晉小妾那麼多,我就不信沒……」說著說著感覺說的內容不大對勁也不大合乎道理,趕忙乖乖合上嘴,再抬眼看太後的表情……果真驚訝非常……「你這孩子,待會讓人听見還不羞死,還未嫁人就說出這麼不害臊的話,我看你日後有沒有人要!」太後嗔怪道。我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嘀咕︰「沒人要就陪您到老唄……」自從南巡回來,身子明顯比以前差了很多,怕冷還容易犯昏,氣色也一直不振,太後賞了許多上好的補品吃可就是不見好,不止太後奇怪我自己也很奇怪!

「十三阿哥最近怎麼沒來啊?」太後手里也忙不停地繡起帕子,歌舒用胳膊肘頂了我一下,我佯裝不知情地,「啊?」了一聲,青吟連忙替我復述道︰「太後問你十三阿哥最近為何沒來!」看來這個問題還是躲不掉……讓我不禁想起在承露寺的那天晚上。

坐在床上,窗外的風呼呼地呼嘯著。起身剛想關上窗戶,卻不料四阿哥的臉浮現在窗的那頭。「給四阿哥請安。」微微屈身做了個福,四阿哥出乎意料地快速揚手,「免!你身子還弱,私下見到我就免了這些俗禮吧。」我點點頭應答︰「是。」風仍舊不住地呼嘯,抬頭意外看到四阿哥未著披風外衣,穿著也很是單薄地站在窗前,下意識地發現和四阿哥還正隔著窗,不請他進來又有點說不過去了,連忙對他道︰「奴才這間是陋室,若四爺不嫌棄,就進來坐坐吧?」四阿哥未曾沉思或考慮竟一口應道︰「好!」提了提僵掉的嘴角,關上窗轉身去打開緊閉的門。

「這里的茶有些苦澀,味道也沒宮里的那麼好,奴才也沒帶茶只好委屈四爺您喝這清水了。」正在倒水,余光一瞥發現四阿哥的眉頭都擠到了一起,又趕忙補充︰「這是那些小和尚從高山上挑下來的泉水!凝日月之精華,又有晨間的露水滴入,這水是沒法和一般水相比的!」看到我這麼認真地「推銷」這清水,四爺終于舒展緊蹙的眉頭,伸手將我已經倒好的水拿過去喝,只見他微微抿了一口如同品茶一般閉上眼楮,喉結微微滑動,我不敢發出任何聲音怕擾亂這片刻的清靜,畢竟我和四阿哥是很少如此這麼相視而坐又能不談到兩人都不願提及的話題。劍眉上揚,四阿哥帶著些許玩弄之意的聲音忽然響起,「你也是這麼盯著十三弟看的嗎?」。

回過神,急忙看向他的被子里,發現水已經少了一大半連忙添水邊道︰「爺不要誤會,是奴才分神了並不是盯著爺看!」「噗哧!」四爺猛地笑開來,似乎是從未如此開懷笑過,眼楮竟然顯得有些晶瑩,「我未曾誤會,而你也確實是盯著我看得失了神!」看著四阿哥曇花一現般的笑容,我卻怎麼也笑不起來,惡霸啊!你趕緊喝完了走吧!我已經後悔請君入甕的這一舉動了!根本就是引狼入室!「爺說什麼便是什麼,奴才無話可說。」下巴猛地一緊,頭急急向四阿哥的方向掠去,我連忙別開臉拉開距離,有些驚恐地看著他!

「怎麼?之前更親密的我們不也做過?還怕什麼?」「啪!」似乎是什麼瓷器碎成一地的聲音隨著四阿哥的譏諷響起,我的右眼突突地沒完沒了地跳著!不會的!不會的!剛轉過身跑出去,便發現地上的碎成無數瓣的小花瓶。蹲,手不自覺地隨著地上裂開成無數瓣的瓷片顫抖,有一塊兒瓷片上畫著的,是十三阿哥的臉,他的眼楮似乎在注視著他前方的什麼東西,再看,另一塊碎片,是我的半張臉……

「玉兒!」歌舒的一聲嬌喝猛地在耳邊炸開,我一嚇迷茫地抬起頭看向她,「啊!你別這麼嚇人好不好?」「誰願意嚇你?是太後問你話你你這麼久不回答,看你溺水後就一直郁郁寡歡的!還神游太虛,游到十三阿哥那兒去了?」歌舒瑩瑩的笑容讓我松下心,勉強扯起一笑,抬頭卻看到青吟正蹙眉看著我,似乎要說什麼卻又在糾結些什麼。這時,門外守著的蔣海打開門掀簾走了進來,打了個千道︰「參見太後!」「蔣海啊,可是有什麼事?」太後放下手中的帕子,掖了掖自己身上蓋著的毯子,邊問道。「是,是鐘粹宮那邊的小福子說有事相求,說是讓……」說著,蔣海忽然沒了下文。

屋里燒著的炭火時暗時亮,有時還會輕輕地啪啦啪啦響,之前還未曾這麼大聲過,可能是屋里一時太安靜了。「嘶!」一陣鑽心的刺痛從指尖傳來,和那天晚上拾起那一片片的碎片時刮傷手一樣的疼,卻遠遠比不上心上的痛。隱忍著想揪著蔣海的領子怒斥的沖動,微微一笑抬起頭︰「可是找我的?」卻發現一室人的目光早已全都停留在我的身上。「玉姑娘所言正是,那……」蔣海私底下叫我玉姐姐,正式場合他仍舊畢恭畢敬地稱我一聲玉姑娘。「太後,玉兒先隨蔣公公去一趟。」福向太後說道。「去吧!有什麼事就說白了明了地說!你們這些孩子啊!」沒等太後的一口氣嘆完,我已經後退兩步隨著蔣海一起掀簾而出。

「玉兒!等等!」歌舒急匆匆地從後邊跑上來,緊接著肩上一沉身上也暖和起來。「謝謝!」對著歌舒盈盈一笑,歌舒瞪我一眼道︰「身子差自己不會多注意點,出門還不帶衣裳,真是!」廢了一堆的口水才把歌舒給哄了進去,看著蔣海一臉的笑意我無奈地搖頭笑道︰「趕緊走了,別誤了正事!」

大雪紛飛著朝我刮過,好幾次都差點被撲到地上。小福子還是那身太監的衣服,只不過是比往常的臃腫許多,鼻子凍得通紅,手也不住地顫抖著。「小福子,為何不多穿點衣服?」我問,「啊,小福子自個兒懶得穿那麼多,姑娘小心些!是小福子不懂事,這麼個大雪天還勞駕姑娘出來!不過奴才也是迫不得已,爺昨兒個夜里忽然就發起高燒,太醫看了開了藥爺就是不肯喝!還盡說糊涂話!睡著時夢魘了也喊著姑娘您的名字,小福子這才讓姑娘過去看看,看有什麼法子勸爺喝藥!」我點點頭,「應該說的。」說著,暗暗加快腳步。

鐘粹宮此刻在大雪的襯托下也顯得毫無生氣,「咿呀」有人打開了大門,小福子急忙吩咐道︰「趕緊把藥端來!這時候該是吃藥的時候了!」那人也急急忙忙地打了個千轉身跑了起來。「姑娘,這邊!」小福子一路領著我到了內室。原本船室里的那幅畫就足以讓我吃驚,可是看到這十三阿哥的房間更讓我有些瞠目。地上掉落的、書架上掛著的、桌案上擺著的……全部都是我的畫像!放輕腳步緩緩向屏風那頭走去,又看到了許多的白瓷,白瓷上畫著的女子也是我!「玉兒……不要走……」剛走到屏風前,十三阿哥的呼喚便已盡數灌入耳內,多日來壓抑的心痛和無奈也一觸即發,咬著微顫的下唇,緩緩朝放著羅帳的床走過去。滿室飄著一股藥香味,羅帳上還有一些暈開了的污跡,可能是他不怨喝藥將藥推開不小心倒上去的緣故。

隔著羅帳,我的手揪在帳子上,卻遲遲不敢拉開。「四哥……為什麼……為什麼!」即使天再冷,可十三阿哥的額頭上卻都是冷汗,他的頭不安地胡亂擺動,我再也忍不住狠狠掀開帳子撲向床上那個不安顫抖的人的懷里,「你為什麼要這樣你為什麼要不照顧好你自己你為什麼要這麼傻!」「……玉兒?」十三阿哥的手緩緩抬起,手輕輕捧起我的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淚眼朦朧地望著他。「玉兒!」狠狠被摁入懷中,即使下巴磕得再疼即使嘴唇被咬的鮮血直流,我也不想再失去緊緊抱著我的傻瓜!「你為什麼要這麼對你自己!你知不知道我會痛!會痛!你這個挨千刀的壞人!」我舌頭胡亂攪在一起,亂七八糟地快速地把話盡數發泄出來,十三阿哥的手仍在不住地使勁,「你又為什麼不來看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不敢去找你,我怕又看到四哥和你!玉兒!為什麼你會這麼讓我心痛!四哥他怎麼能這麼對我,我不想放手!我沒法放手!我沒辦法!」

「你這傻瓜,四阿哥說的並不是你所想的,我和他只是主僕關系而已,他是阿哥我是奴才,只是這樣,即使四阿哥對我真的動了真情,那也只是南柯一夢,夢醒便什麼都不會記得了!你這混蛋!」張口狠狠往他的手咬去,耳邊又仿佛回繞起他曾經說過的話,「壞玉兒,我舍不得。」垮子,轉為輕輕地吻了吻方才被我咬過留下牙印的地方,聲音溫軟而細膩︰「壞胤祥,我舍不得!」一瞬間,腰被狠狠帶去,唇立即觸到一處熾熱,再一次地唇舌相交少了上一次的甜蜜卻比上次來得更加激烈更加難舍!手緩緩搭上他的肩,怯生生地輕咬他的唇,十三阿哥一頓,身一翻再睜眼時他已經處于我的上端。兩人重重地喘著氣,十三阿哥再次低下頭,我連忙閉上眼,嘴巴也下意識微張,可是腦海中熾熱的唇卻落在了額上,十三阿哥的呢喃自耳畔緩緩滑入心間︰「我信你的南柯一夢!胤祥,以後就這麼叫可以麼?」又對上他的雙眸,又是那份不安的情緒,我鼻一酸攬過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聲道︰「除非你把病完完全全地治好我就叫。」再看他的眼神,足以融化千年的冰山。

ps︰準備寄合同……都這麼多章過去了,我仍在準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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