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墨殤 東觀市

作者 ︰

這是一個兩進的小院,里五外三,大門朝南。主樓為一個二層硬山頂瓦房,磚牆木瓦,墨吟住在二樓,練完字,便坐在小窗戶前向外望去。主院中有兩株槐樹,長的奇離古怪,門外便是江水城最繁華的商業街,順著米倉江自然形成,匯集了南來北往各式商鋪。越過對面商鋪,是橫跨在米倉江上的虹橋,作為連接江水城南北兩城的主要通道。作為少數幾個民居,墨吟住的小樓周圍可謂紛紛攘攘。

槐樹下的石桌上,易牙和徐定中在下棋。徐定中是江水城守尹外,易牙來時在酒家見到的熟人便是他。每到一個地方,總會有人將易牙和墨吟的吃穿住用安頓妥當。易牙有自己的事情,有時會突然消失幾天,但總會留下足夠的生活用品,他不說,墨吟也不問,仿佛從開始就達成默契。

今天外面卻出奇的安靜,沒有街邊小販的吆喝聲,沒有隔壁祁家大黃的吠聲,甚至仿佛連風也靜止了,墨吟便向遠處望去,米倉江里依然船只不斷,首尾相接,有一只大船正想從虹橋下面過去。一個船夫用長竿鉤住橋梁,一個忙著放下桅桿,另有三兩個帶著麻繩下岸。橋上的人也伸頭探腦指指點點不知道說著什麼,墨吟正在為過船的捏了一把汗,恨不得過去也忙活一下,忽听得易牙說了句︰「這麼多年,也該去看看了」。

對面徐定中一臉驚喜。

之後幾天易牙早出晚歸。墨吟也不閑著,繼續跟祁家布店的小公子,叫做祁清風的,連帶著祁清風的妹妹祁月打成一片。易牙見狀,便將墨吟托付給祁家照顧,說是出趟遠門,十日後回來。

此時已近暮春時節,巷子里的頑童已開始傳唱著自小听慣的童謠「江水流,晚春到,燕子餃泥楊柳青;手指丫,拍三拍,片片柳絮隨風起。」稚女敕的童聲摻雜著街上此起彼伏的叫賣,說不出的好听,讓人心里也溫暖舒適起來。

墨吟剛洗了頭,還沒擦干,頭發上就沾上一大片白絮,無奈風又不停,眼見更多楊絮撲面而來。祁清風就看著她在那手忙腳亂的在空中揮打著,笑得哈哈的,墨吟氣的吼他︰「你听山里杜鵑怎麼叫的,咕咕咕咕。比你笑的好听多了。」祁清風剛要還嘴,見父親帶著易牙推門進來,說到︰「墨吟,你爺爺回來了。」墨吟開心的頭發也不顧了,剛笑著迎上,見易牙一臉沉重的向她點了點頭,便明白又要走了,回頭望了一眼祁清風,頓了一下,扭頭跟著易牙出了門。

祁清風還念著自己沒來得及回嘴,盯著自家大門呆了一會,才悻悻的帶著妹妹自個玩去了。

隔天去墨吟家,竟是人去院空,沒想到這一別就是十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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