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夜未央 第八章 當公子遇上郡主

作者 ︰

夜幕降臨,不過絲毫不妨礙上官世家。這座恢弘華麗的巨大府邸夜夜燈火通明,徹夜未眠的侍衛們來回巡視。

祁政打暈了一個來往的僕人,換上了他的衣服,提起他的燈籠朝世家內的侍衛府方向趕去。

早在來長安之前,他就已經掌握清楚了質子府和上官世家的地圖地形,所以他知道侍衛府在哪。一路轉轉走走,終于到了侍衛府,只是外面把守著好些侍衛,看來不好通過呢。他尋思著要不要翻牆進去。突如其來的一陣喧鬧打斷了他的思路。

「我要找小瘸子!讓我進去!」

祁政看去,大聲說話的是個一身火紅衣裳的小丫頭,手里握著根鞭子,被侍衛攔住了不讓進。

「小郡主,不要為難屬下。屬下也是奉命行事,任何人不準隨便入內!你還是回去吧!」

早前听說當今太後是護國侯上官維佑的親妹,上官維佑一生並無男出,只有兩個掌上明珠,皆被皇命敕封為郡主。大郡主上官楠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是個十分貞靜嫻雅的女子。而小郡主上官驚鴻個性頑劣,刁蠻任性,不把一個偌大的上官世家鬧的雞犬不寧不會罷休,在長安已是惡名昭著。想來,她便是那個小郡主上官驚鴻了。祁政想著,退後一步,將整個身體掩在一株松鼠後。

「奉命行事?奉誰的命啊?這是本郡主的家,本郡主要去哪就去哪?」她說著,已退後幾步,長鞭在手,作勢甩出,「再不讓開,我就不客氣了!」

幾個侍衛欲哭無淚,只得跪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郡主就是打死屬下,屬下也不敢違命!再說屬下們命賤,抽幾鞭子也無妨,只要郡主解氣就好!」

這一番話說的祁政都要「掉淚」了,真是偉大的獻身精神哪!再看那小郡主,果然臉上掛不住了︰「好啦好啦,我不進去行了吧!那你們叫小瘸子明天去練功場找我,我還等著听他講的笑話呢!」

侍衛們「感動」的涕淚交加,連忙拱手道︰「是。屬下一定把話帶到!」

「還真是個好騙的丫頭呢!」祁政笑著搖頭,看來這個小郡主也不過就是貪玩了點,刁鑽跋扈不過裝出來的,頭腦天真心思單純,容易被騙。相反,這些手下人倒是一個個虛假的緊。

不過現在沒時間理會他們,祁政趕緊從旁側溜了過去,轉了幾道彎,正要奔後牆,突然背後傳來一個聲音︰「喂,站住!」

是她,那個小郡主。

祁政心中一緊,千萬不要被她纏上啊!

驚鴻懶懶地走到他前面,努著嘴有點不高興︰「你干嘛看見我就跑啊?」

「哈,郡主在後面,小的在前面,根本就沒看到郡主啊!」祁政笑著打呵解釋。

不料驚鴻模著頭自言自語道︰「也是額……不過,怎麼我好像以前沒見過你呀?」她自來便喜歡與府內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因是幾乎所有下人都認得。

頓時,背上出了一層冷汗︰「小的是新來的,因此郡主不認得我。」

哪知這丫頭反而大喜過望︰「你是新來的?那你家住哪兒?」

「小的家住上官世家呀!」沒辦法,只得跟她打馬虎眼,要是看出了什麼破綻就不好了,這小郡主說笨挺笨的,說不笨也蠢不了。

「哎呀,你廢話,我是問你你家鄉在哪?」

「小的族籍……揚州!」祁政隨口諏出一個,真是的,調查戶籍嗎,上官世家的郡主還兼職干這行。

「揚州好好玩!去年我隨皇帝表哥龍巡去過那里,哇,我還想吃那里的蛤蟆酥,又香又脆!」她說的口水都要下來了,忽又問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

「小政子!」怎麼像太監的名字啊,祁政其實很郁悶的,但是沒辦法,真名又不能暴露。

「哦小政子,那你可有什麼好玩的故事啊,講給我听吧!」驚鴻笑咪咪地問道。

「沒有,郡主!」他哪有時間講故事給她听,也不知道琴泓怎麼樣了,真是心急如焚。

「不可能,揚州好玩的事多著呢,怎麼可能沒好玩的故事!」她說著,長鞭嘩然甩出,徑直掠過祁政的頭頂,嘩啦一聲,直接把那棵松樹的上半部分給劈斷了。

祁政當場被震懾住了,竟然一鞭就能把這樣一棵大松樹劈成這樣,這個小郡主不可小覷︰「我家隔壁的王大嬸生了三個兒子,大兒子叫大牛,二兒子叫二牛,小兒子叫……」

「叫小牛!」驚鴻拍掌叫道。

「對,小牛!」祁政頓住不說了,頭頂卻開始冒煙。

驚鴻滿臉期望地望著他,等了半天,卻見他不再開口︰「喂,還有呢?」

「故事結束啦!」祁政嘻嘻一笑。

「不行,我還要听,你接著講!」驚鴻不依不撓。

「好好好,我講了你就要讓我走啊!」祁政模模額頭上的冷汗繼續,「我家隔壁的王大嬸生了三個女兒……」

「你家隔壁的王大嬸真能生!」話說到一半被她打斷,祁政卻又緘口了。驚鴻著怒道,「你怎麼又不說了?是不是又完了?」

「不是,小的只是想讓郡主也加入進來,互動一下嘛,這樣故事更有趣!……現在請郡主猜猜王大嬸的三個女兒叫什麼?」

驚鴻好奇地望著祁政︰「她三個女兒叫什麼?她沒告訴我,我不知道啊!」

「哎,不是叫你猜嘛!……直接告訴你答案好了,她三個女兒叫大妞二妞小妞(牛)!」

「哈哈哈,大妞二妞小妞!」驚鴻咯咯大笑,忽然頓住了,「為什麼啊?」

祁政徹底無語,她不知道還笑得那麼開心,「因為是王大嬸取得名字!」

「額……」一副茅塞頓開、恍然大悟的樣子。

「小的故事說完了,先走了!」為什麼踏出去的腳就是落不了地呢,祁政回頭,「郡主,你拉著我干嘛?」

「小政子,你的故事講的真有趣,比他們講的好多了!你再給我講一個吧!」驚鴻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看來今晚再不想個法子把她困住,就沒法月兌身去侍衛府了,「好好好,郡主我講還不成!」他想了想,開始︰「我隔壁的王大嬸……」

「我知道,又生了,這次不是兒子不是女兒,讓我猜猜,額,是太監,三個太監!」

當場汗掉,「郡主,你先听我說完好嗎。這次王大嬸沒生了,她飼養了十七頭牛,有一天她要死了,把這十七頭牛當做遺產分給三個兒子,大兒子得二分之一,二兒子得三分之一,三兒子得九分之一。請問,如果是你,你會怎麼按照王大嬸的遺囑來分這十七頭牛?」

這次出乎祁政意料,驚鴻揚頭得意地笑道,「那還不簡單,當然是把十七頭牛都分給大妞二妞小妞嘍!」

「郡主,我是說,分給大牛二牛小牛,不是大妞二妞小妞!因為這個時候,王大嬸的大妞二妞小妞已經嫁人了,分不到王大嬸的財產!」祁政解釋的的舌頭都打卷了。

「那把牛都殺了,分牛肉唄!」

「不行,這會犯法。無端宰殺耕牛是會被殺頭的!」祁政義正言辭地打斷。

「那怎麼分?」驚鴻一臉迷茫。

「那就是你的事了,郡主!現在呢,你好好想,等你想出來了,再告訴我!」

「哦……」她還迷迷茫茫的,祁政早一溜煙不見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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