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魂之天下第一 第三章“我的生命因你而綻放”(6)

作者 ︰

武林自然是以武論英雄,大會理所當然地把武功天下第一的鏡湖青楚推舉為新一代的武林盟主。青楚雖然年輕,然而家族勢力龐大,財力物力都首屈一指,又有很多舉足輕重之人的支持,加上個人實力更是沒話說,這個位子倒是坐得很穩當。

曲終人散,各門派都下山回到自己的勢力範圍,只有鏡湖清楚和南宮雁一行人被少林盛情邀請多住幾天。連日來,南宮雁和主持法能大師下棋飲茶,探討佛理,心中通透不少,二人也成了十分投緣的忘年交。法能大師雖為主持,卻一點架子都沒有,他的威信來自德高望重,那種以誠待人的信賴之感,相比同門師弟法靜大師的急躁好勝,多了一份豁達。提到法靜大師,或許是因為曾敗在鏡湖青楚手下,南宮雁總覺得他看青楚的眼神透著古怪,卻也說不出為什麼,只道是自己多心。鏡湖青楚比以前更忙了,武林事務和山莊都需要他來打理,幸而榮叔一直在身邊幫忙,不至于手忙腳亂。紫雲見哥哥辛苦,自知無法分憂,便下定決心為兄長的健康貢獻一份力量,每天泡在廚房里研究什麼東西最補,結果把青楚吃得直流鼻血,見到她就躲,倒是便宜了南宮雁,即使在寺中天天吃素,卻也被紫雲的營養餐養得白白胖胖。見到紫雲從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逐漸變得賢惠起來,南宮雁心中愈加歡喜,盤算著一回到鏢局就稟報父母叫人提親。

這天,紫雲做了幾樣小點心想拿給青楚嘗嘗,剛進院子就看到怡紅館的碧兒姑娘款款走進哥哥的房間,心中有氣,轉身就去清暉園找南宮雁。南宮雁正在練功,看到紫雲非常高興,忙停下來招呼她坐下,見到食盒里的點心個個樣式精巧,迫不及待地拿起來就吃,直夸是人間美味。不經意間抬頭看到紫雲面有怒色,放下點心關心地問道:「是誰惹我們的大小姐生氣了?我去找他算賬!」說著擺出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還半起不起邁開腿不肯落下,只盯著紫雲的反應。紫雲看他滑稽的樣子「撲哧」一聲笑出來。南宮雁這才重新坐好,柔聲問發生了什麼事。紫雲憤憤地說碧兒又來找大哥了,真不知道大哥怎麼會喜歡那種女人。南宮雁不再吭聲,靜靜地听完,輕輕握住紫雲的手︰「雲兒,我們一起經歷了點點滴滴,知道情感並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它來的時候就像奔騰的洪水沖進我們的腦海,任憑誰也擋不住。你的哥哥也是一樣,你長大了,他不必再寸步不離地照顧你,而是需要自己的生活,他喜歡誰不喜歡誰是他的自由,如果你不喜歡他愛的人,至少祝福他們。好嗎?」。「可是……」紫雲知道南宮雁以為她嫉妒碧兒得到大哥的愛,正想辯解,忽聞鐘聲大作,實時並未到僧人晚課的時間,倒像是是發生了什麼緊急的事情,便不再多言,和南宮雁一同前往大殿查看究竟。

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候,大殿之中光線不足,佛像都被蒙上了一層陰影,十八羅漢怒視人間百態,不禁讓人覺得有些陰森。寺中和尚已經聚齊,面帶悲戚之色,主持和法字輩的大師表情凝重,直念「阿彌陀佛」。南宮雁正要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見地上躺著一具穿著和尚服的尸體,面帶微笑,神態安詳。這時鏡湖青楚也趕來了,身邊並沒有碧兒相伴,這讓南宮雁感到有些奇怪。猛然間所有人齊刷刷看著他,眼楮里冒出的火能把人燙到。法靜大師更是一副與他不共戴天的樣子︰「還我弟子命來!」鏡湖青楚被盯得莫名其妙,四處一瞟看見尸體,心中便猜到了八九分。他冷靜下來,對著主持法能問道︰「雖然我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但從大家的表情來看似乎這個小師父的死和我有著莫大的關系。就算大家認為此人是我所殺,請拿出證據來;如果只是憑著一己猜測,還請讓我查出真正的凶手是誰,為死者討回一個公道。」「我們連發生了什麼事都不清楚就被誣為殺人凶手,這也太可笑了吧!你們少林總是宣揚普度眾生,慈悲為懷,連最起碼的公平都沒有,何來‘眾生皆平等’之說?」鏡湖紫雲突然間就冒出這麼一段話來,大家都措手不及,少林僧眾惱羞成怒惡狠狠地看著她,南宮雁一把拉她在身後,唯恐局勢惡化傷了她。正當一場惡戰一觸即發之時,主持方丈法能大師開口了︰「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這位女施主雖然言語不敬,但是所言並非沒有道理,事情還沒有查清楚就妄下判斷,有違武林道義。」隨即轉頭向自己的弟子,「各位師兄弟,我看此事另有蹊蹺,不如我們靜下心來仔細研究,找出真凶,以免中了他人圈套。」「方丈師兄……」法靜大師還要說話,被法能搖頭制止。至此雙方達成協議,三日之內查出真凶,否則,鏡湖青楚就要辭去武林盟主的職位,並接受少林的處置。

大家回到鏡湖青楚的無量閣進行商議。三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為今之計必須理出個頭緒才能著手去查。南宮雁很疑惑大家是憑什麼就判定鏡湖青楚就是凶手的,齊祀道︰「少爺您有所不知,鏡湖莊主的父親三十年前享譽武林,並且有一個名號,叫做‘笑面書生’,一開始大家都以為這個名號是因為他面容清秀謙和,文質彬彬的樣子像個書生,其實……」「其實這只是表面原因,」鏡湖青楚接過話來,「真正的原因是----我爹所殺的人臨死前神態都會很安詳,面帶笑容-----這是我們鏡湖家的獨門絕技。」南宮雁想起那具尸體的表情,恍然大悟,突然想到了什麼,可是只是一閃卻再也記不起來。只好接著問道︰「你是鏡湖山莊的繼承人,老莊主的獨子,當然會這一門絕技,那其他人還有誰可以施展這門絕技?」「沒有人。」鏡湖青楚說得斬釘截鐵,令所有人都錯愕了。鏡湖紫雲解釋說︰「這門絕技叫做‘生如夏花’,是我爹爹所創,本來並無傳男不傳女的規矩,但是自從哥哥和我出生之後,爹爹萌生退隱的念頭,不再過問江湖事。但是山莊必須要有人打理和繼承,于是我和哥哥同時修煉生如夏花並從中選定繼承人。哥哥天生聰穎好學,一點就通,而我本就無意習武,學些功夫只是為了有能力保護自己,並沒有鑽研其中的奧妙。所以到目前為止,能夠使出生如夏花的就只有哥哥一人。」「那就是蓄意嫁禍了!」齊祀驚道。南宮雁點點頭︰「那鏡湖兄最近是否得罪了什麼人,使得他懷恨在心,蓄意報復?」鏡湖青楚沉思不語,突然就見下人匆匆來報︰「不好了莊主,法靜大師帶人把封鎖了少林寺,只許進不許出,我們被軟禁了!」青楚看了報信的下人一眼,訓斥道︰「慌什麼,一點規矩也沒有!馬上飛鴿傳書給榮管家,讓他調集人手速速趕來少林!」「是!」來人應聲退出,青楚轉過臉來對南宮雁和紫雲說︰「忙了一天也累了,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不必為我擔心,這件事我自會處理。」南宮雁想想反正目前也沒有好的解決辦法,于是起身告辭,帶著齊祀回清暉園。紫雲想留下,也被青楚一揮手攆了出來。

清暉園。「少爺,很明顯凶手是針對鏡湖青楚的,此事與我們無關,何必趟這趟渾水,倒不如我們去找主持方丈,和鏡湖山莊劃清界限,也好早些返回鏢局。我們在這里耽擱了不少日子了,夫人對您很是思念啊……」「住口!」南宮雁打斷齊祀,「既然你知道是針對他的,我就更不能袖手旁觀。他是我的朋友,我不可能為了自保就撇清關系棄他不顧。更何況……」「更何況,他還是少爺未來的大舅子。」齊祀嘆了一口氣。「好啦,鏡湖青楚出了事情,雲兒也會不開心的,我不想她不開心。」「是。那我們是不是也令鏢局調派一些人手過來以防萬一呢?」「那倒不必了。少林既然把我們困住了,就不會給我們機會去搬救兵。鏡湖青楚的飛鴿傳書倘若成功了,他們高手如雲,根本不需要我們出手;倘若失敗了,我們也就沒必要白費力氣。」「對啊,還是少爺分析得透徹,小的真是糊涂了。」南宮雁看他恍然大悟的樣子覺得好笑︰「好了好了,我們現在只有按兵不動,以不變應萬變,看事態如何往下發展。時候不早了,你也下去吧。」

齊祀出去了,南宮雁回憶了一下整件事情,試圖找出一些線索,但總是覺得這中間缺了些東西,又不能確定到底是缺的是什麼,想到頭痛也沒個頭緒,只好先上床睡覺,明日再說。

三更時分,後山樹林。兩個蒙面人,從身形看是一男一女,男的帶著面具,身形挺拔,背對女人;女的嫵媚妖嬈,正屈膝跪在男人身後。「事情辦得怎麼樣了?」男人聲音低沉而又有磁性,卻透著一股冰冷。「回稟主人,白衣羅剎失蹤已經有一個月了,屬下……屬下正在盡力派人尋找……」「那就是還沒找到咯?」女人的聲音有些顫抖︰「是……是……不過屬下已經把手下所有人都派出去了,日夜搜索,相信不久就會有消息……啊……」男人一甩手,女人就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道打得飛了出去,摔到三米之外的樹上,不禁一股熱流上涌,吐出一口鮮血,動彈不得。「這次只是小懲大誡,為我辦事就要發揮你每一個汗毛孔的力量,敷衍我的後果你是知道的。」「是……屬下明白了,多謝主人不殺之恩。」被稱為「主人」的男人閃身消失了,留下女人捂住胸口,用盡力氣站起來,眼眶中的淚水抑制不住地滾落下來,深深的恨意寫在臉上︰「這一掌,我碧兒一定會十倍奉還!」

太陽落山,第二天會照常升起,鏡湖青楚不知道今天的太陽是否會像昨天一樣被陰霾遮住,他的時間不多了,必須盡快找出凶手。求救信號沒能傳出去,信鴿的尸體被掛在了門口,這種挑釁讓他感到氣悶。他是習慣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人,他要俯視這個世界,要讓所有的人都臣服在他的腳下,然而所發生的事件偏離了他所設定的軌道。這樣的羞辱是他所不能容忍的,可是目前的困境又使他必須冷靜下來︰這是一場陰謀,凡是陰謀就一定會有漏洞,他要找到這個漏洞,一舉擊破。正想著,突然听到下人慌張來報︰「不好了莊主,又死了一個小和尚!」

又死了一個!

依舊是陰森的大殿,寂靜得讓人背後發涼,兩具冰冷的尸體在微笑,像兩根長長的刺深深地扎在了鏡湖青楚的心里。時間不多了,他必須盡快找出凶手,不僅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更是為了不再使更多的人因他而死去。眾和尚看著他離去,縱然心中憤恨,但因為先前的約定,也不能對他怎麼樣。南宮雁默默觀察著所有人,一個極細微的表情落入眼中。

還有兩天,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鏡湖紫雲急得在屋子里走來走去,一會兒罵凶手無良,一會兒又懷疑哥哥是不是真的殺了少林的和尚,甚至出主意要挖個地道逃出去。南宮雁看鏡湖青楚臉上越來越難看怕紫雲挨罵,忙騙她說自己餓了讓她去做些吃的。看到紫雲被支開,鏡湖青楚才開口問道︰「你怎麼看?」南宮雁知道他心里必定有些眉目了,只是不能肯定正確與否,才要先听听自己的意見,略一沉吟,便說︰「我認為凶手就在寺里。」「理由呢?」鏡湖青楚心中一動。「很簡單,」南宮雁微微一笑,「少林弟子已經把這里團團圍住,許進不許出。在守衛如此森嚴的情況下再次發生命案,只有兩個可能……」「倘若不是少林寺內部出了問題,那麼這個凶手的武功必定不在你我之下。」鏡湖青楚若有所思,「可是動機呢?少林與我並無仇恨……」「鏡湖莊主,少爺,紫雲姑娘說可以開飯了……」齊祀在門外稟報。鏡湖青楚听到聲音,突然心生一計,似笑非笑地看著南宮雁,南宮雁會意,猶豫道︰「這不好吧,若是出了意外……」「有你我在,又怎麼會讓她出事呢?」

夜正濃,整個少室山都在沉睡,只有天上不多的星星嘲諷地看著寂靜的少林,似乎預料到這只是開場,好戲即將上演。

「啊……」尖叫聲劃破夜空。人們帶著殘夢趕到案發現場,看到屋子里的情景時本就混沌的腦子又慢了半拍。

鏡湖紫雲倒在地上,面容安詳,卻已沒了氣息。南宮雁大駭,抱著尸體哭喊︰「雲兒,雲兒,你醒過來,你醒過來啊……你說要永遠不離開我,怎麼能食言呢……快點醒過來啊……」鏡湖青楚同樣一臉悲痛,憤怒地對圍在旁邊的那些和尚吼︰「你們不去追查真凶,卻對我咬住不放,到底是何居心?要對付就沖我來好了,我妹妹與你們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傷害她!」

少林僧人也愣住了,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該怎麼辦︰很明顯,就算鏡湖青楚再怎麼喪心病狂也不可能殺害他唯一的胞妹啊,難道真是錯怪了他?「大家別相信這個人,他是魔鬼,為了擺月兌嫌疑連自己妹妹都不放過,快把他綁起來……」一個尖銳的聲音穿過人群,只見法靜大師激動得指著鏡湖青楚,號召大家把他拿下。眾人看了看法靜,又看了看地上的鏡湖紫雲,猶豫著沒動手。「阿彌陀佛,法靜,」主持方丈法能也到了,喝住自己的師弟,「事情還未查清,不得亂來。」又對鏡湖青楚道︰「鏡湖施主,令妹的事情還請節哀順便,我等會為鏡湖姑娘做一場法事,超度她的亡靈,以盡綿薄之力。」「多謝方丈。」鏡湖青楚點點頭。法能大師頓了一下,接著說︰「不過,三日之約將近,倘若到時候仍未能抓到施主口中所謂的‘真凶’,就不要怪我少林不顧你喪親之痛。」「你……」南宮雁氣急敗壞,被鏡湖青楚打斷︰「君子之約,一諾千金,還是那句話,若是明日子時之前找不到凶手,我任憑少林處置。」

多少雙眼楮在明處或者暗處看著他,鏡湖青楚不清楚,也不去理會,既然現在無法處理紫雲的後事,索性安排好下人看守尸體就回自己的房間待著,緬懷死者。南宮雁受了很大的打擊,有些呆呆傻傻,被齊祀扶回清暉園,也不再出門。事件更加撲朔迷離了,本來心中非常肯定的害人者一夜之間竟然變成了受害者,流言四起,人心惶惶,人們交頭接耳,相互打听,多方猜測,但也沒個結果。法能大師看著寺中弟子無心修行,整日扎堆兒聊天,厲聲喝止,但是他心中明白,凶手一天不落網,少林就得不到片刻安寧。從種種跡象來看,凶手就在寺內,或許就在我們中間,甚至極有可能就是其中的一個少林弟子……想著想著,腦海里突然出現一個人……難道是他!

夜幕又一次降臨了,三個日出日落,三具無辜的尸體,承載著怎樣的陰謀?當太陽完全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大地陷入無盡的黑暗的時候,鏡湖青楚和南宮雁終于走出房間,並讓下人召集所有僧侶在前殿集合。這一刻終于到來了,人們心中激動,忐忑,迫切想要知道謎底到底是什麼,以至于仿佛人們一直潛伏在周圍,只等一聲令下就全部冒出來一樣,一炷香還沒燒完就全部到齊了,速度之快連方丈大師都不由得感嘆︰吃飯你們都沒這麼快過!

「鏡湖施主,你召集大家前來,是否已經抓到了你所謂的凶手?」方丈法能問。

「額……事實上,還沒有。」鏡湖青楚笑得有些得意。

「你敢耍我們!」說著法靜大師擺好姿勢準備將他拿下。

「慢!鏡湖施主,老衲相信你不是在故弄玄虛,所以,既然人都齊了,有什麼話對大家說的,就趁現在吧。」方丈法能的話表面上很客氣,但所有人都听出了里面的威脅︰倘若下面鏡湖青楚所說的話真的很重要還則罷了,但如果只是故弄玄虛,他接下來的話必定成為最後的遺言。

鏡湖青楚顯然無視這種言語上的威脅,繼續賣關子︰「三天來,每天都有一個人喪生,而且矛頭直指鏡湖山莊。我想這個凶徒必定與我鏡湖家有著血海深仇才會如此心狠手辣……」他仔細地觀察著每個人,「今天終于讓我知道了,這個凶手的真面目,他就是……」

突然所有的燈都熄滅了,人們陷入無限的黑暗,三具尸體身上發出點點綠色的光,大家嚇了一跳,正要往後退,猛然間有人發現身邊也有一個發著綠光的「人」嚇得大喊︰「詐尸啦……有鬼啊……」只見幾個影子「倏倏」躥過去,與「鬼」打斗起來,于是有人前去幫忙捉「鬼」,有人忙著逃跑卻發現大門被鎖住了,驚惶失措得到處跑……有現場一片混亂。

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人點上了燈,大家重新獲得光明,眼楮逐漸適應光線的同時也看到了那個發著綠光的「鬼」已經被制服,捆綁于三具尸體之前。然而,令所有人大吃一驚的是,這個「鬼」居然是德高望重的法靜大師!

「法靜,怎麼會是你!」方丈法能驚道。

「噢……原來是做賊的喊抓賊,少林自己殺了人,卻在這里誣陷鏡湖山莊!」齊祀恍然大悟,隨即使了個眼色,所有的手下都做好了進攻的準備。

「呸!我法靜做的事情自己一力承擔,與少林無關。」法靜掙扎不得。

「事已至此,你還有什麼話說?」鏡湖青楚面無表情。

「我的計劃天衣無縫,你是如何看出破綻的?又是怎麼會知道殺了這兩個和尚的是我?」法靜心中有疑問。

「這恐怕就要讓南宮兄來給你解答了。」鏡湖青楚看著南宮雁。本不想搭腔的南宮雁只好說下去︰「你的計劃的確很嚴密,天底下會‘生如夏花’這門絕技的除了已故的鏡湖老莊主就只剩下了他的兒子鏡湖青楚。少林弟子以這樣的方式死去,人們絕不會想到凶手除了他之外還會有第二個人。這樣,不僅成功地使鏡湖青楚成為少林的公敵,並且可以引起整個武林對這個新任武林盟主的公憤,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他從這個位置上拉下來,而你也就成為除了柯守峰之外最接近盟主寶座的人。」南宮雁看著法靜因為被看透心思的震驚神情,心想一定要徹底摧毀他的意志,于是接著說,「你鼓動大家將鏡湖青楚正法被阻止之後又殺了第二個人,目的是把他和少林的矛盾更加激化,。但是你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就是不該帶領弟子封鎖少林。你以為這樣我們就不能找救兵,三天期限到了抓不到凶手就可以順利成章地殺了他。但是這樣做恰恰使我們很肯定凶手就在寺中,甚至就是其中的一個少林弟子。他能在我們和如此森嚴的守衛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殺第二個人,除非是整個少林蓄意殺人陷害,那麼這個凶手必定武功不咋我和鏡湖青楚之下。但是第一條是不肯能成立的,如此而來,範圍就縮小到幾位高僧身上。」法靜臉色有些發白,南宮雁笑了笑,看著鏡湖青楚,「但是我並不確定到底是誰,只好和鏡湖兄聯手設了一個局。」

看著南宮雁把高潮部分留給自己揭秘的眼神,鏡湖青楚顯得有些興奮︰「要讓凶手露出破綻,就要讓他措手不及。如果我猜的沒錯,今晚本來還會有一個小和尚被殺,但是紫雲的死打亂了你的計劃,對嗎?」。法靜不語,恨恨地望著他,但青楚並不在意,「我推斷你一定會來大殿看個究竟,就讓南宮兄在他們的身上偷偷撒了一些夜里會發光的磷粉。這樣,夜幕降臨就是你現出原形的真正時刻。」

听完二人的敘述,法靜低下了他的頭,其他人也不再吭聲,不知道是在震驚于這個近乎完美的陰謀還是為自己沒有成為第三個犧牲品而感到慶幸。這時,法能大師打破了沉默︰「阿彌陀佛,法靜,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名利不過是過眼雲煙,何必執著!」法靜突然激動起來︰「師兄,我並不僅僅為了名利,更是為我死去的兒子報仇!」

全體愕然,原來法靜就是阿財的親生父親。當年一家三口因為饑荒而逃難,卻在途中失散,法靜本以為妻兒必死無疑,心灰意冷之下當了和尚,沒想到一年前無意中發現自己的兒子還活著,並且在唐家堡處心積慮為母親報仇。法靜苦勸無果,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不料事情敗露,死在了鏡湖山莊。武林大會上鏡湖青楚又奪了他覬覦已久的盟主之位,新仇舊恨在一起,他才失去理智,釀下大禍。

事情終于水落石出,眾人唏噓不已,心情都有些沉重。法能大師問道︰「鏡湖施主,南宮施主,雖然法靜是我少林弟子,但是他誣陷鏡湖山莊在先,又殺害鏡湖姑娘,你們看怎麼處置?」鏡湖青楚看了看法靜,答道︰「冤冤相報何時了,方丈大師,他殺的是少林弟子,我看還是交給少林處置吧。既然已經還了在下清白,我也就不再追究。至于紫雲,」青楚微微一笑,「算算時辰,她也該醒了吧。」南宮雁走過去給紫雲喂了一點水,紫雲不一會兒便慢慢恢復了知覺,蘇醒過來,看到南宮雁關切的眼神,輕輕抓了抓他的手,讓他放心。隨即看到跪在地上的法靜,心中明白他便是殺人凶手,讓南宮雁攙扶著走到他面前︰「法靜大師,無論你與我鏡湖家有多麼深的仇恨,死去的小師父是無辜的,他們與你朝夕相處,如同親人父子,你卻為了一己私憤犧牲他們,如此狠心,你在夜里不會做噩夢嗎?」。法靜長嘆一聲︰「二位師佷,法靜對不起你們,但願來生做牛做馬償還吧!方丈師兄,我願從此面壁思過,不再踏出寺門一步,以求佛祖原諒,償還我所犯下的罪孽。」法能大師用詢問的目光看了看鏡湖青楚,見青楚點點頭,于是說︰「阿彌陀佛,我佛慈悲,但願你能真的改過自新,重新做人。眾生皆平等,佛祖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落魂之天下第一最新章節 | 落魂之天下第一全文閱讀 | 落魂之天下第一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