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之然愛 第十八章

作者 ︰

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已經開始心心念念著一個人,為他愁為他憂,做著連自己都討厭的事情卻不期待他同情的報答。愛一個人果然是件讓人頭疼的事!為什麼從前愛肖杰時不會覺得這麼累人呢?還是說從前的自己習慣被肖杰愛著,習慣被肖杰寵著,這樣的習慣卻不知道應該為肖杰付出些什麼,難道說從前的愛並不是正真的愛嗎?肖杰,要是你在就好了,這樣的煩惱就不會存在了……

「都三天了,你不是答應皇帝三天讓連明他們的軍隊撤兵的嗎?」。魅音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的面前。這三天來,她只是待在窗邊望著,什麼事情也沒有做。她到底在耍些什麼把戲?

「已經三天了。」甄韶兒悠悠地說道,眼眸一動也不動的望著,即使眼前什麼也看不到,听著窗外的風,那些帶著熱力的暖風讓甄韶兒不經地落下薄汗。這麼快就要入夏了,想想自己來的時候似乎還是初春時節。沒想到居然在這里呆了幾個月了。

「嗯。」魅音隨口應道,最近怎麼覺得自己愈來愈像是她的應聲蟲了,她說什麼自己就應什麼,完全沒了自己的個性,真是夠窩囊的!明明又沒有受制于她,干嘛這麼降低自己的身價?

「是時候向皇帝表明自己的真心了。」甄韶兒淡淡地說,「魅音,你覺得從軍打仗最重要的是什麼呢?」

「無非就是有不怕死的士兵,英勇作戰的將軍,還有就是絕妙的計謀嘍。」魅音隨便地回應道,反正他又不好這一口,干嘛要知道這麼詳細。

「你只說對了一半。」甄韶兒說道,「一場戰爭勝利講究的是天時地利人和。天時地利往往不是我們所決定的,不過人和到是可以琢磨一下。」

「什麼意思?」魅音二和尚模不著頭腦,睜著無辜地大眼楮,迷惑地望著眼前好像什麼都知道的女人。

「給你講個故事吧。」甄韶兒淡笑道,「三國時期,曹操正與袁紹作戰,袁紹號稱有百萬雄師,而且糧草充足。曹操處于明顯的劣勢。當時袁紹軍隊中有個叫做許攸的人,在袁紹處得不到重用,于是便投奔曹操,曹操得知後赤腳相迎。許攸建議曹操偷襲袁紹糧草,結果最後反敗為勝,成為一代梟雄。」

「你的意思是要我們也學許攸一樣偷襲聖伊糧草?」魅音似乎听出了大概,可是又不是很確定,所以便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這次你到挺能听懂話的嘛,」甄韶兒有些嘲諷道,不過只是一瞬,然後開始解釋,「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一場戰爭必須在後勤工作做好之後再進行才有勝算,如果一個將軍連自己士兵的口糧都無法保全的話,他怎麼能振作士氣,軍心渙散又怎麼可能有勝利的希望呢?」

「那如何偷襲呢,軍師?」魅音不理會她話中的嘲諷意味,反正被說說也不會少幾塊肉。

「軍師不敢當,計策到有個。」甄韶兒將手探入窗外,「現在的風真是又熱又干啊,這麼天干地燥的時候,還是小心點。不然發生大火就不好了。

「呵呵,也是。打更的都說天干地燥,小心火燭了。」魅音心領神會,「我要出去走走,你有興趣嗎?」。

「不了,我累了。」甄韶兒有絲絲疲倦地依靠著窗口,最近愈來愈感覺力不從心了。其實也沒做什麼,可是身子卻越來越感到疲勞。好像自己會隨時抽身離開軀體似的。

「最近你是不是愈來愈覺得累了,而且在輕咳的時候都會伴有血絲?」魅音一改過去的嬉皮笑臉,變得有些嚴肅,伸手將甄韶兒的手拉過來,把起脈來。臉色隨著時間變得越來越凝重,「果然不出我所料,你體內的毒和蠱仍然還在沖擊著,雖然平時看不出什麼端瑞來,可是卻十分的耗損心力。凡是都有個極限,這樣下去你便會心力受損致死。」

「是嗎?」。甄韶兒不在乎地抽回自己的手,平淡地好像與自己無關,「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你總是這麼平靜的嗎,對于自己的事情?」魅音不解地望著她,「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太多人為了自己做了很多違背良心道義的事,可是你卻一點都不把自己放在心上。死對你來說到只是個詞而已嗎?」。

「並不是我不怕死,只是我沒有理由在這個時代活著。所以死對我來說或許是個解月兌也說不定。」甄韶兒淡淡地說。太多的折磨,太多的羈絆讓她再也沒有什麼心力去想關于生死的命題,生就生,死就死。這只不過是一個過程而已。向她這樣的孤魂死了也不覺得可惜,所不定還能回到自己本來的時代去。

「給你。」魅音將一個紅色的藥丸給她,「這是化解清蠱的。」

「什麼意思?」甄韶兒沒有接過只是淡淡地問道。

「那個,就是……」魅音難得支支吾吾地說道,「哎呀,就是我為了要懲罰你害小雲掉眼淚,所以在治療你的時候就下了清蠱,讓你的眼楮暫時失明。本來你只要流三次眼淚就可以復明了,雖然你已經流了兩次,可是我看第三次估計要到很久了,所以……反正你拿著就是了,要吃要扔隨便你!」

說完變扭地看向甄韶兒,見她沒有想要接的意思,便伸手將藥丸放在她的手里。然後轉身準備離開。在打開門後,魅音停下腳步,略帶點安慰地意味說︰「那個你放心好了,雖然你會死,但至少還能拖個幾年。還有正常人總比一個瞎子要好,最後就是連明打算三天後把卿煥然救出來。」

「砰!」只听見門被關掉的聲音。甄韶兒手握著那紅色的藥丸,回想著剛剛魅音所說的話,呵呵,其實他人也算不錯了,雖然有點小孩子的脾性在。接著將紅色藥丸喂到嘴里,甜甜的味道在嘴里化開,不久眼中感覺有什麼東西刺了進來。甄韶兒不適應地用手遮住了光線的射入,等到有些適應之後,慢慢地張開眼楮,周圍的一切開始變得清晰起來。望著這個陌生卻又帶有熟悉氣味的房間,甄韶兒沒有做任何感想,也不為能恢復視力而喝彩,只是望著窗外了事物,靜靜地看著……

皇宮。

「什麼?聖伊軍糧倉遭遇失火損失慘重,現在撤退到了豐興國境外了!」皇帝重復著剛剛士兵來報的話,激動之心隨便誰都能瞧見,「那家伙果然言而有信,三天內就解決了目前的危機。不過怎麼不乘勝追擊呢?」高興之余又因為錯失挫敗對手的良機而不悅。

「是,是……」士兵嚇得說不出話來,其實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只能跪在地上直冒冷汗。

「是我要求他們不要追的。」甄韶兒踏入宮殿,不疾不徐地望著寶座上的皇帝,還是那張讓人討厭的嘴臉。

「為什麼?」看到來人是剛剛立功的人,火氣也就下去了一點。

「為什麼?不是聖上的旨意嗎?你那時只是要我先解決目前的危機不是嗎?」。甄韶兒冷冷地說道,「吃了一點甜頭還想要更多的話可是要付費的,別忘了你我之間的約定。」

「罷黜尚昌源宰相之職嗎?好!只要你能幫我拿下聖伊軍,我馬上就罷黜尚昌源!」皇帝奸詐地承諾。呵,等到那時想怎麼處置就是他這個皇帝的自由了!罷黜?哼!他還要靠尚昌源找玉蓮統一豐興和聖伊呢?怎麼可能放尚昌源自由呢?

果然是個貪得無厭的家伙。本來想要是他能干干脆脆地履行他的承諾的話,她還可以放他一馬,可惜貪婪的人是不會受到神明的眷顧的。

「聖上,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嗎?」。甄韶兒不屑地望向眼前這個掌握很多人生死的人,「我累了,就讓聖伊軍再次儲備好糧草打過來吧。」

「你敢威脅朕!」皇帝立馬跳起來,怒視著甄韶兒,「沒人敢威脅朕!你找死是嗎?」。

「聖上何必動怒,我只不過是向您學習而已。」甄韶兒無畏地說道,「既然你都不能一言九鼎了,我何須在遵守我的承諾,交易取消!」

然後毫無留念地轉身離開,在踏出門檻前,甄韶兒卻感到脖子上有絲涼意,原來皇帝早已氣得拔出劍抵在她的脖子上,只要一刀,她就會香消玉殞。

「敢威脅朕的只有死!」皇帝將劍更加向里挪,銀色的劍上有了一絲血跡。

「你確定真的要我死嗎?」。甄韶兒無畏地將身子再靠向劍一步,脖頸上的傷口更加深了些,血也流的更多了一些,這樣的舉動卻嚇到了手持寶劍的皇帝,只見他哆嗦了一下,身子不由地向後退了一步,劍也隨之離開了甄韶兒一寸,卻還是抵在肩上。

「你什麼意思?」看到甄韶兒不怕死的眼神,皇帝心里有些害怕。往往不怕死的人才會有讓人害怕的氣魄,他登基數載,頭次見到這樣的人。不,還有另外一個人!就是那該死的賤人——卿煥然她娘!她死前也是這樣無畏地望著自己,讓他心里感到不安和害怕!

「你以為我會單槍匹馬地來嗎?」。甄韶兒淡淡地笑道,可語氣卻十足魄力,讓人覺得事情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簡單,「只要我黃昏沒有回去,整個皇宮就是我的陪葬。」

說罷眼里充滿血腥地望著皇帝,看著皇帝眼里的懼色,甄韶兒知道自己有嚇到他了,于是將肩上的劍慢慢地移開,不含任何表情地說道︰「你我合作只是各取所需,想想是你的寶座重要,還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尚昌源重要?」

然後不等皇帝答復便帶著傷離開了。

皇帝望著甄韶兒的背影,眼里閃出一道狠厲的怒光,等他成就了大業,第一個要死的就是她!

「喂,你還真是有魄力,敢威脅皇帝!」魅音不知道從何冒了出來,听他的口氣便知道他沒有錯過剛剛的好戲。可是老半天都沒有听到回音,魅音不由地好奇地望著甄韶兒。只見她默默地低著頭,臉上和後背冒著冷汗,身子也在顫抖著,頸上的血似乎有些干了,可還是黏稠的很,「怎麼了?」

「扶著我,我沒有力了。」甄韶兒虛弱地說道。

「你不要告訴我你在害怕?」魅音好奇地猜測道,不會吧?看剛剛的樣子似乎皇帝更加害怕吧~

「扶著我!」甄韶兒不回答,只是再次命令道。害怕?她當然害怕!死亡離她那麼接近,是人都會害怕。可是越是害怕就死的越快!所以想要活著就要讓對方感覺不到你害怕,因為一個無畏死亡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呵呵,好。」魅音也不點破,上前扶著甄韶兒,然後從袖里拿出了一個小瓶子,在甄韶兒的傷口上撒了一下,頓時傷口神奇般地愈合了,听著甄韶兒的呼吸開始緩和下來,緩緩地問道,「接下來怎麼辦?」

「等著他來求我!」感覺傷口不在那麼疼痛,甄韶兒借著魅音的力慢慢向前挪動著,「事情都辦好了?」

「當然。」魅音得意洋洋地回復道。

「不用多久我就能解放了。」甄韶兒望向天空,「回去吧,韻兒可能該著急了。」

「是哈。」魅音笑得有些奸邪,「喂,知道什麼是情蠱嗎?」。

「……」甄韶兒懶得回應。

「就是讓一個人在想他情人的時候胸口會疼痛不已的蠱。」魅音解釋道。

「你用在誰身上了?」甄韶兒問道。

「呵呵,你怎麼知道我用在別人身上了?」魅音好奇地反問。

「以你的個性不值得你炫耀的事情,你不會四處亂嚷。」甄韶兒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反正就是地地道道的自戀狂加孩子王。

「哈哈哈,你還真了解我!」魅音不怒反笑,「我用在了連明的身上,誰叫他欺負小雲來著。我就乘著小雲不注意取了她一滴血入蠱,然後下在了連明的身上。」

「你下錯了吧,這個情蠱對連明沒用。」想起他是如何對待雲韻的,甄韶兒才不會相信連明會為了雲韻而心痛。

「呵呵,我這情蠱要是有情人的話就只是忍受疼痛折磨而已,要不是情人的話那就是一個死子,而且死相很慘。這可是我最為得意之作哦。」一面扶著甄韶兒,一面得意地介紹自己的作品。哈哈,他果然是個用蠱天才!不行了,要笑岔了!

望著魅音得意狂笑地模樣,甄韶兒無奈地搖搖頭,哎!原諒他這麼無聊的心吧,他智商也就這樣了~

「結果呢?」甄韶兒問出了重點。

「他沒死。」魅音有點可惜地回答道,「看來他對小雲也並非無情。」

「是嗎?」。甄韶兒淡淡地應道。

「是啊,我還想看他死的很慘的樣子呢!」魅音氣餒道。

「你並不想讓他死吧。」甄韶兒凝望著眼前的景象,揭示魅音真正的想法「不然你手上任何蠱都能讓他死的很慘,何必用什麼情蠱,你只是想試試他對韻兒的感情吧。」

「呵呵,被你發現了?真沒意思!」魅音扼腕道。畢竟是小雲真正愛的人,要是他真的死了,小雲還不怨死他,他可不要這樣,小雲的笑臉可是他這個作為大哥的人有責任去維護的哦~

「他們的愛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好了,我們局外人何必再參上一腳?」甄韶兒有些不贊同,「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又何必勉強。」

仿佛在告誡自己似的,甄韶兒說的格外肯定。是的,不是自己的幸福就不該去爭奪……

「不,你不知道。這樣才好玩!」魅音賊笑道,「晚上我就要來上一出惡賊采花,英雄救美的戲,你要不要賞臉看看?」

「隨你怎麼鬧。」甄韶兒不再理會玩性大發的魅音,靜靜地由他攙扶,突然想到什麼,望著一直在策劃中的魅音,淡淡提醒道,「他們之間誤會太多,解鈴還需系鈴人,叫上單鷹一道去。」

「呵,你還是關心她的,既然這樣就別對她那麼冷冷淡淡的,讓她難過傷心啦。」想到這幾天她對小雲的疏遠有禮,小雲默默難過流淚的模樣,真是叫人揪心。

「長痛不如短痛。」甄韶兒望著前方不遠的客棧,眸子閃爍著一絲愁緒,「這樣離開時才不會太痛。」

「隨你。」魅音無所謂地抖了抖肩,好像想到什麼似的,「今早皇帝到死牢去了,听說卿煥然又被折磨的不成人樣了。」

這幾天,魅音總是有意無意地透露著卿煥然的情況給甄韶兒听。有時就一兩句,有時還會手腳比劃著來說。讓甄韶兒每日都知道卿煥然是如何的被那些牢卒屈打,如何從痛苦中暈厥,又從痛苦中清醒。要不是有著深厚的內力支撐,恐怕已經被折磨致死了。

「是嗎?」。甄韶兒沒有理會地繼續往前走,一臉的平靜。可是心里卻好像被什麼揪著不曾松過,從他被打入死牢時就一直沒有松過。

「你真的不後悔嗎?」。魅音問道。看得出她強裝平靜,可是卻什麼都不說。

「不後悔嗎?」。甄韶兒重復道,真的不後悔嗎?連她也不知道這麼做到底對不對,不過已經沒有退路了,不是嗎?世上沒有什麼如果,這個是她在穿到這個時代時就知道的事實。

「嗯?」

「我不知道。他要是能撐就一定能撐過去,要是不行,那麼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會給他一個說法的。」甄韶兒最後回道。這也表明的自己的決心,如果失敗就和他一起死!

「卿煥然真是有福氣。」魅音也不由地羨慕,什麼時候會有人心甘情願同他一起下黃泉呢?

「我累了。」甄韶兒淡淡地說。

「今天心力又耗損了很多吧。」魅音不假思索地將疲倦的甄韶兒抱起,讓她可以靠在他的懷里休息。

「別告訴任何人。」甄韶兒閉著眼囑咐道。

「嗯,你睡吧。」魅音難得溫柔地安撫。

卻不知這看似溫馨的場面被一個渾身是傷卻仍支撐著身子來見她的卿煥然看到了。

就像無數的愛情故事一樣,誤會生成,卻又讓他悄然的存在,不去戳破這個抵不住任何小風小浪的口子。

一直到午夜,甄韶兒才悠悠地醒了過來。月看起來很皎潔明亮,夜也很平靜無波。偶爾會有一絲涼風吹過,緩解了一下熱氣。甄韶兒了無睡意地走向窗口,靜靜地倚在窗邊,周圍沒有什麼聲音。看來魅音已經開始他的媒人計劃了。

「吱——」一聲開門聲響起,甄韶兒並沒有回頭,還以為魅音已經回來,淡淡地詢問︰「事情辦妥了?」

門被關上,可是卻沒有回答的聲響,甄韶兒有些疑惑,于是便轉頭望了過去,卻看到了滿身是傷卿煥然。身子不由地顫抖著。同樣,卿煥然也回視眼前他心心念念的人兒,琥珀色的眸子里藏著難以訴說的情愫,是喜悅,是嫉妒,是憤恨,是痛苦……

他似乎瘦了好多……

她似乎瘦了好多……

「你——」甄韶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然後冷靜下來,接著努力裝作冷淡地模樣,「你來殺我的嗎?」。她不會忘記那次在牢房中他所說的每句話,句句帶刺,深深入骨。他說他的容兒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就讓她陪葬,現在是來履行這個的嗎?可是現在的她還不能死,不能!

「為什麼、會這麼說?」卿煥然帶著傷吃力地問。

「你說過音容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就讓我陪葬的,我不曾听聞音容的任何消息,那麼你現在出現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嗎?」。甄韶兒鎮定地回答,可是袖中隱藏的手出賣了她,因為它正抖得厲害。

「難道、出來的第一面、你就只是這、這一句話嗎?」。似乎再也難以忍受身上灼燒的疼痛,或者說更加難以忍受甄韶兒冷漠的態度,卿煥然突然像被抽掉所有的力氣,摔坐在地上。

只是一瞬的時間,一個動作卻嚇壞了甄韶兒。甄韶兒不在裝作若無其事,焦急地上前攙扶了倒在地上了卿煥然,眼里的關切不用言表,任誰都能瞧見。而卿煥然因忍受著傷口帶來的疼痛錯過了這個一瞬間。

急促的喘息在甄韶兒耳邊響起,讓甄韶兒覺得下一刻他可能會沒有任何氣息。甄韶兒仔細地凝望著卿煥然。現在的情況可以用體無完膚來形容,大大小小的傷口因為沒有得到即使的醫治已經開始流膿。有些還可以問道腐爛的惡臭。

這些傷口是她造成的,這個人是傻子嗎?既然已經出來了。為什麼不趕緊醫治,反而到她這里來了?是要她看見這些傷口內疚悔恨一輩子嗎?好,卿煥然!你的目的達到了!她現在的心真的好痛,好像他每到傷口都在她身上似的。夠了,為什麼她要為他哭,為他痛,明明就是個可惡到極點的家伙。根本沒有像肖杰那樣寵她愛他,只會讓她在一個又一個陰謀中深陷的家伙,為什麼會讓她值得為他做到這種地步?

「你不該來的,別忘了你身上的傷都是我造成的。」甄韶兒溫柔地擁著他,卻無情地說著現在的話。

「那個下午把你,把你抱在、懷里的是、是誰?」卿煥然沒有沒腦地問道。拼死出來,第一個想見的就是她,想看看她過的好不好,眼楮有沒有復明?可是卻讓他看到了那個景象。為什麼他不能來早點或是晚點呢?這樣他的心也不會那麼的刺痛。不同與身上的痛,是心里的痛,仿佛有雙無情的手在拉扯著他的心……

「你——」他看到了,那時魅音把疲憊的她抱在懷里的景象,真是不早也不晚。甄韶兒無奈地自嘲,果然不是她的,任她再怎麼樣也是會有無盡的阻力擋在他和她之間。既然這樣又何須解釋什麼呢?就讓誤會這樣持續,把關系斷的干干脆脆。

「誰?」卿煥然仿佛用盡所有力氣喊道。

「你何必在意?」甄韶兒冷淡地回應,「既然你不是來殺我的,那麼就請你快點回去吧。」

「不,不!我要知道、知道他是誰?」卿煥然無力地扯著甄韶兒的衣服追問著,雖然意識似乎開始有些模糊,可是他仍舊想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死拽著甄韶兒。

「他,他是我的——」還沒等甄韶兒把假話說圓,一陣敲門聲驚動了房里的兩個人。

「該死!這麼快就來了!」卿煥然顯然對剛剛被打斷感到無比的生氣,可是最終還是不理會外面的吵鬧,仍是不迭不休地問,「他到底、是誰?」

從又一次震驚中回過神的甄韶兒,望向還在追問到底的卿煥然,突然明白外面的吵鬧是什麼原因了。朝廷一等一的重犯逃了,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哪有不追捕的道理。現在魅音和單鷹都不在,而唯一會武的卿煥然有身受重傷,想要蠻打是不可能的了,看來只能智取了。

「痛!」突然感覺手被人狠狠地拽住,正在想辦法的甄韶兒不由惱怒地盯著一副他沒錯死相的卿煥然。該死!他就沒有一點危機意識嗎?

「說,他、到、底、是、誰?」卿煥然一字一句十分鏗鏘有力地說了出來,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這個重犯在她的房間里。

怕他的聲音大的引起外面人的注意,甄韶兒一鼓作氣低下頭吻上了卿煥然喋喋不休的嘴。好像沒想到甄韶兒會突然吻他,卿煥然眼里滿是震驚,可是或許是滋味太過美味了,卿煥然不由地加重了這個吻。口中充斥著彼此的味道,兩舌交纏,難舍難分。

甄韶兒根本沒想過會有這樣的結果,她只是想讓他能夠安靜些,怎麼會變成這麼纏綿的親吻了呢?而她心里卻一點也不排斥這個吻,還想著希望這個吻時間能夠長些,再長些……

他是在做夢嗎?不然他的韶兒怎麼可能會吻她?可是這個夢也太真實了,他能清楚地感受著她兩唇間的甜美,他們汲取著彼此口中的津液,那美妙的滋味讓人發狂……

「喂!屋里的給老子快點開門!」門外的敲打聲和大漢粗獷的聲音打斷了這美好的一刻。甄韶兒突然清醒過來,她立馬推開卿煥然,由于慣力受傷的卿煥然被摔在了地上,讓他痛的不由地低吼了一聲。顧不了卿煥然疼痛的模樣,甄韶兒吃力的將卿煥然拖到床上,用被子捂住他整個身軀。之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然後開門去應付那些等的不耐煩的官兵。

「各位大爺,有事嗎?」。甄韶兒望著眼前這些粗里粗氣的大漢,不了不熱地問。

「朝廷逃了個重要逃犯,聖上下令要全城搜捕,識相的就讓開!」一個士兵不耐煩地將甄韶兒推來,自己和幾個士兵闖了進來。環顧了四周,看到床上窩著一個人,而且還用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不由心存懷疑,轉身望向甄韶兒,問道,「被子里的人是誰?」

「我夫君。」甄韶兒無懼地回答道。

「為何捂著被子?」領頭人又問道。身子也慢慢地往床邊走去,身後的幾個士兵也順勢拔刀跟在身後,好像料到被子里的就是他們要找的重犯。

「他得病了,是會有傳染的病,所以必須捂著被子,不然傳染給你們就不好了。」甄韶兒見狀不慌不忙,煞有其事地說道,身子也隨著他們動了起來。

「傳染病?」領頭人已經走到床跟前,奸笑道,「我看不是什麼傳染病,而是重犯吧!」說完立即將被子掀開。

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做的甄韶兒不自禁地叫道︰「不要!」身子也本能地靠向卿煥然,準備為他擋刀。

可是刀子遲遲不來。伴隨著一陣臭罵,甄韶兒不由地望向卿煥然,只見原本滿身是傷的卿煥然還是穿著染著血的衣裳,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臉上的傷痕居然變成大小不一的水泡,而且還散發著讓人作嘔的惡臭。甄韶兒見狀立馬將被子重新捂住卿煥然,臉上也沒有剛剛的驚慌,有些憤恨地瞪著在旁邊干嘔的幾個人。

「看也看過了,還請各位趕緊回去收拾下自己,不然被傳染了可救不好了。」甄韶兒存心恐嚇道。而那些官兵居然也相信了她的話,立馬奪門而出,一下子屋里變安靜了很多。

等那些官兵走遠之後,甄韶兒擺緩緩地走過去,掀開被子。只見躺在床上的人早已暈了過去,那張長滿水包的臉依舊掛著。甄韶兒上前撕下了他臉上的面具,一張滿是傷痕卻依舊俊美無比的臉展露了出來。輕輕緩緩地撫模著,從眉到眼,從眼到鼻,最後是雙唇。想起剛剛那個熱情如火的吻,甄韶兒不由地模模自己的雙唇,仿佛那上面還有他的味道。

「卿煥然,我們到底該怎麼辦呢?」說罷便緩緩地低下頭,將唇抵在卿煥然的唇上,許久許久也不曾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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