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侯門 第六章 反應

作者 ︰ 某某寶

張福家的去看了一回武婆子,還好,打得不重。那許存孝家的也是個精明老練的人,怕是知道她們這一層關系,留了余地。饒是這樣,她也氣得不輕,軟鼻涕蟲般的六姑娘,倒敢落她的臉面!瞧過武婆子,便徑直往三太太院中去。

大丫頭綠桂見她來勢洶洶,趕忙向她擺手。張福家的往密垂的門簾上瞧了瞧,听里頭隱隱有說話聲,會意,腳下一緩,放輕腳步,往偏廳去,拉了綠桂悄問,「是誰在里頭?」

綠桂道,「是問竹,說老太太有話要她來傳。」說著上下打量她一回,笑道,「你剛進來時臉上這氣色,哪里受了氣不成?」

提到這個張福家的惱性上頭,把手一拍,憤憤地將方才的事說了一遍兒,「你說說,咱們太太好心好意的叫燕姨娘去瞧瞧辰哥兒,她倒好,不問清紅皂白,叫了許存孝家的來,倒把武婆子打了一頓!去瞧病人,反遭打,這是哪家的道理?」

綠桂一整天在院里當差,倒還沒听說這件事兒,先是一怔,接著訝異,「六姑娘以往可是不管這些的,莫說沒踫上,便是踫上了,也要繞著走。今兒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張福家的氣哼哼的挑眉撇嘴兒,臉上說不出是個什麼表情,「我看她,病了一回,倒不安份了!」

「這話怎麼說?」綠桂不解。

張福家的便將在老太太院中看到的,與她說了一遍兒,「你是沒瞧見,送緞子進去時,她正和老太太並肩坐在長塌上,哭得眼楮通紅,臉上卻笑得如朵花兒。太太好容易給老太太尋來那些好緞子,預備著往家走動或是家里來了親朋,叫她與人回禮的。老太太倒叫她先挑一匹去!」

綠桂蹙眉,「這倒怪了,誰不知她一向怕老太太,也怕見老爺和太太。從不主動往跟前湊的。」

「所以我說,她不安份了!」張福家的心頭憋著氣,不止是因她的親戚挨了打,更多的是因竟是叫六姑娘這個可有可無的人給招了一頓打,聲音愈發尖利起來,「我想著,她的心思倒也好猜,定是得了什麼人的話兒,叫她來討老太太的好,討得老太太歡喜了,打退親的主意!」

綠桂眉頭蹙緊了幾分,「這不能吧,她再討好,已作定的親事,還能退?」

「所以說,她這是白忙活!偏還不自知,不過得老太太幾句好話兒,這就抖上了,真不知天高地厚!」張福家的恨恨的說著,心里隱隱的又有些興災樂禍。

二人才剛悄聲說這里,正房門簾一挑,一個身著湖綠長比甲,削肩細腰的丫頭,自里頭出來,綠桂忙舍了張福家的過去相送。

張福家的也趕忙陪笑上前說話,問竹在屋里便听見外頭隱隱有說話聲,心知因什麼,也沒多說,只說趕著回去當差,略應酬兩句,一徑去了。

望著她出了院門兒,張福家的一個轉身,挑簾進了正房。卻見秦氏端坐上首,臉上隱有怒色,立在她身側的徐媽媽神色也不大好,不由一怔,趕忙將原先的話頭收起,小心上前問道,「太太,可是問竹來說了什麼?」

秦氏臉色陰沉死死盯了她一眼。把張福家的盯得心里打了個突兒,轉向徐媽媽以目光詢問。

徐媽媽沉聲道,「七少爺病了,太太叫你請郎中來,這兩天都過去了,人呢?」

張福家的一怔,恍然才想起早先說過的這茬兒事,她一心掛著家里的事,府里頭見了人沒二話,說的全是她家席面如何等話。竟把這個忘到腦後去了,趕忙賠笑道,「一時忙亂,我竟忘了,真該死!我這就叫人去請!」說罷,轉身作勢要走。

「忘了?!」腳下才剛剛一動,就听秦氏怒哼一聲,「你當的什麼差?是要你親自去請郎中,還是要你陪著?不過吩咐一聲的事兒,你也能忘?!」

張福家的見太太這氣色不似以往,若只單為了給七少爺請郎中的事兒,她才懶得過問。又想隱隱听說許存孝家的是自老太太院中過去的,再把六姑娘在老太太院中的情形一結合,登時明白了,覷著眼兒小心問秦氏,「太太,可是老太太叫問竹來問七少爺的病?」

見秦氏只沉臉不語,心中已經明了。心頭愈發惱恨,先向秦氏賠了罪,接著將她的所思所想,一股腦兒倒給秦氏,「因從太太這里往老太太院里去,見太太身子乏累,我便想晚些時候再來回話。誰知,就這麼點子功夫,她又弄出新事故來!不過看老太太對她緩了幾分顏色,就拿自個兒當個人物!憑武婆子做得怎麼不對,也是燕姨娘身邊兒的人,燕姨娘又是得了您的話,去瞧七少爺。便是有天大的不對,也輪不到她管!」

「還有,那許存孝家的也著實可惡,雖不是什麼大事,到底太太管著家,她倒敢不把太太放在眼里,回也不回一聲,就自作主張的罰了人,這叫滿府的人怎麼看……」

若論了解秦氏,非她們這幾個自秦家帶來的,且在她身邊辦老了事的人莫屬。

因她是庶出,未嫁時,受盡嫡母的氣,凡事做不得一點主,處處受人轄制。如今翻身做了當家太太,自她進門後沒多久,就接管了家。近些年,老太太不大管事,三老爺日日在朝上當值,家事一概不問。她大權在握,甚是揚眉吐氣。做慣了主,哪里容得下有二心的人?想明白這個,愈發把髒水往旁人頭潑,「……還有,今兒這事皆是因六姑娘而起,若沒她插手管這件事,老太太怎能想起來去問七少爺的病?那許存孝家的若不是賣她的臉面,必也不理會這小事兒……」

果然,這一番話下來,秦氏的臉色愈發陰沉了。張福家的卻暗暗松口氣,她明白,這怒氣不是對著她的,便極有眼色的住了口,垂手侍立不語。

「徐媽媽,這事兒你怎麼看?」默了半晌,秦氏唇邊噙著冷笑,看向徐媽媽。

徐媽媽眉頭微擰,「照這麼說來,她倒象是打著什麼主意。」

「對,我是說她定是想討老太太的好,打著退親的主意呢!」

「呵……」秦氏短短地笑了幾聲,唇角譏諷挑起,「這可她那娘給千求萬求,求來的好親事,怎麼這會子嫌不好了?」

「可是呢,她嫌不嫌的,這會兒可由不得她!」張福家的知道太太的心結,趕忙附合。

徐媽媽自然也明白,略沉吟片刻問道,「太太,自元家來信後,我總听說要往翼州去接人,怎麼現今還沒動靜?可是老爺還不大情願?」

「哼!」秦氏神色猛然一凜,接著又嗤然一笑,眼底有說不出的冷意,「……倒是有個理由,我說說你們听听。……先前我問了幾回,都說沒想好,我問是因什麼,也不與我說。前兒我又問,這才說了,你們猜是怎麼著?」

「怎麼著?」張福家的忙問。

「說,那姓元的來信中,除了些問候的話,又提出要老爺幫他安置住處,求老爺多多照拂。信我是沒瞧,大致就是這些意思!」

「嘁,果然是個眼皮子淺見的東西,多少年沒來往,頭一回書信就提理直氣壯的提要求……」張福家的嗤然道。

「這話可是,咱們家是什麼人家兒,他若來了,以老爺和元大人的交情,不用他開口,該安排的自然會安排,該照拂的自然要照拂!老爺這是嫌他沒骨氣……」徐媽媽接口道,頓了一下,又笑了,低聲勸秦氏,「愈是這樣,太太愈該說動老爺早早安排了人去接。想來,憑老爺和他父親的交情,也不會因這個,便就不管他……」

「這個我自然知道,昨兒已又和老爺說了,看他面色已松動了些……」秦氏微微將身子往後一靠,似乎累了,閉眼半晌,才睜開,抬頭向徐媽媽說道,「不管她打什麼主意,你們給我盯緊些!我落在她後頭,我的女兒定要高高的踩著她的女兒!」

說著到這兒,聲音略微尖硬起來。

徐媽媽趕忙應了聲是。秦氏略想了想,又道,「她院中還有兩個丫頭和一個媽**缺,就把這院中的綠玉和綠香給她。另外再調……方勝家的去。你去將這三人叫來……」

綠玉和綠香都是湘園的二等丫頭,方勝家的是後來秦氏嫁來後投靠過來的。往常和往素園里安排的丫頭婆子們皆是隨意的,這回……

徐媽媽自然明白她的用意,趕忙領命而去。

張福家的見太太微閉了眼兒,亦不敢再說什麼,悄悄的也退了出來。慌得一溜小跑,趕去二門叫小廝們現去請郎中。

……

悲催的,我的書名居然寫錯了。《生于侯門》才是正確的。原來的「生于候門」是錯誤的。還有前文中徐家姑娘排序,也排錯了一位,三太太秦氏所出是九姑娘……已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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