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履山河悵 正文 第十五章春風明月

作者 ︰ 趙敏

「還有一條我忘了說了,她長得特別丑,她一回頭獅子老虎都掉頭,她一笑,男人都想去上吊。」好吧,為了打消他的念頭,她就狠狠心把曼妙無比的自自己使勁貶低吧。

「如果穆小姐為後,你自然也成了皇親國戚,你們穆家一家自然會榮耀無比,你為何這樣貶低自己的妹妹?」明宗探究的目光盯著她。穆剪燭這才覺得自自己的失態,是呀,剛才自己的反應太不合乎堂理了,她應該裝作很榮幸的樣子然後再慢慢的提醒一下就行了。

「那是因為微臣對皇上忠心耿耿,生怕小妹她驚嚇了皇上,穆家一家可承擔不起呀。」

「是嗎?朕怎麼听人說,穆小姐閨名也叫剪燭,而且喜歡舞刀弄槍好談兵法,並且最喜歡女扮男裝。」明宗明亮的眼楮在她身上不停地打量著。完了完了,她一定要淡定、冷靜,不能讓他看出破綻。

「小妹名叫剪珠,珍珠的珠,我們之所以同名不同字,是因為我幼年時身體異常虛弱,算命先生說我的命比較軟,就讓命比較硬的妹妹跟我同名,讓我多少沾點福氣。」這點可是真的。穆剪燭已經冷靜下來,能夠坦然地和他對視了。

「命比較硬的人,男則為王,女則為後,那就再合適不過了,朕對令妹更感興趣了。」明宗還不肯罷休。

「不過民間還有一種說法命硬的女人克夫,而且妒忌心重。再加上小妹長得實在太丑,你貴為九五之尊,天下那麼多美麗的女子供你挑,你若是立小妹為後,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這有什麼好笑的,這說明朕好德不,昔日齊宣王不是立鐘離春為後,諸葛亮不是娶了黃月英嗎?」他這會兒的口才怎麼比討論兵法時還厲害。

「可是她連德都沒有,而且她許配給田秉宇了,還是指月復為婚。」她怎麼把他給忘了。

「這事明日再議。明日朕將親自到府上看望穆大人和令妹,時候不早,告辭了。」

「怎麼辦?怎麼辦?」穆剪燭在書房里轉來轉去。

「還能怎麼辦?你恢復身份和我成親不就行了?」田秉宇伸過腦袋說道。

「你,你竟然偷听我們說話。」砰,他的頭上挨了一拳。

「讓我嫁你,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有你這樣的天鵝肉嗎?是誰說的,獅子老虎見了掉頭跑,男人見了想上吊?」田秉宇重復著她的有的原話。

「那是我迫不得已自謙的話。即使獅子考慮真掉頭,那也是我的威力嚇的,男人上吊,那是因為我看不上他氣的。」在他面前她有必要謙虛嘛?田秉宇哼唧幾聲沒說話。

「我看你明天怎麼辦?並應該是今天。」可不是外面天已大亮。管他怎麼辦呢?她先睡一覺再說。

明宗中午時間果然來了,還戴著儀仗隊和禮物來。當他把這個想法提出後,穆耀庭和穆夫人大吃一驚。穆夫人更是驚喜交加,她對女婿不怎麼挑剔,要求只有一個︰只要他能忍受自己的女兒就行。眼前這個尊貴的天子竟然提出做她的女婿,太讓人她意外了。

「她已經許配給田家了。」穆耀庭如實答道。

「穆愛卿,朕想想見見令愛。」

「這,俗話說女子十三應避父兄,這恐怕不合適吧。」穆耀庭為難的說道,他的女兒此刻正在他身旁呢,讓他讓哪去見?

「穆大人的新法中不是要革除這些陋習舊習嗎?怎麼這會兒又守舊起來了?」明宗一席話說令穆耀庭啞口無言。

「請跟我來,妹妹正在繡樓,因為不便出來相見只好委屈皇上了。」穆剪燭在前面帶路。

「她在搞什麼鬼?」穆耀庭一時弄不清女兒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這些東西真能吃,是哪個沒長眼的做的?給我重做。」還未近繡樓拿听見一陣粗野的罵聲。

進去一看,一個肥而黑頭稀黃的女子正在大吃大喝。

「這位就是拙妹剪珠,皇上你要實在受不了就別勉強了。」明宗笑而不答,看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太好了,終于走了。」玉泠飛快地卸下裝束。

「你們對這個穆小姐怎麼看?」路上明宗問秦松和韓生。

「穆大人真是不幸,竟然生了這個女兒!」韓生嘆息道,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丑的女子。

「秦松,你認為呢?」

「陛下,立後乃是皇家大事,太後肯定已有安排。」秦松提醒道。

「你指的高丞相的女兒。朕就是不想立他為後。」明宗一提到高丞相便有一絲掩飾不住的憤怒。

「即使陛下不想娶她,也還有伊越城司空大人的女兒,而且兩人對陛下忠心耿耿,加上加親,日後定成為陛下的左膀右臂。」

「治理天下我做不得主,立後做不主,朕還有什麼難做得了主?」明宗不由得煩躁起來。

「陛下只要耐心等待一定會大有作為之日。」耐心耐心還是耐心,泄完畢,他又恢復以前冷靜低調的作風,這樣子才是太後和丞相喜歡的皇上,可是他們很快就會不這麼認為。

穆剪燭用了三天的時間我終于把觀稼宮的藍圖畫好,為節省民力,她因勢利導在將宮苑建在長樂宮的南面,這里有現成的湖泊和土山,只需建一些泥築矮牆,牆頭用稻睫掩護。種上幾百株杏樹桃樹之類,里面加蓋數間茅屋數十座竹樓。外而卻是桑、榆、槿等各色樹木。

湖上加了幾座簡單的亭子,湖中遍值荷花,湖邊空地上種滿蔬菜,為了節源開流,穆剪燭讓人把蔬菜拿去賣。

「太後您不知道那個穆狀元多會摳錢,建牆時工匠說那那堵牆要花一千兩銀子,穆狀元不信,便讓人先建一條一丈長的牆然後以此估算出造價,結果您猜造價是多少?」劉公公極盡夸張地說道。

「五百兩。」太後猜道。

「是三萬貫。」

「是夠摳的。」太後笑道。

「還有更摳的呢,他讓人把舊園里的野菜都挖出去賣。」劉公公看太後愛听便更是極盡所能的渲染穆剪燭的摳門。

一個月後,觀稼宮和親蠶宮便宣告建成。

明宗扶著太後和一幫大臣們進園觀賞,一進宮門便看見桃花散錦柳吹綿,一溪綠水流,幾片落花紅。更兼有青青的麥苗,成畦的菜蔬。

「真是不錯。」太後邊走邊贊嘆。

「穆狀元,這個觀稼宮花了多少銀兩?」太後冷不丁問道。

「共五百兩,剩下的四萬五千兩,微臣正準備上交國庫。」

「五百兩,這岳朝第一摳非穆狀元莫屬啊,那剩下的銀兩哀家就賞賜給你了。」

「謝太後。」穆剪燭就等著他這句話。

「太後,這里的杏桃梨和蔬菜以及湖里的魚都可以賣,以及雞鴨鵝下的蛋也可以賣,拿這些錢給給在這里的宮女們,就省下國庫里的錢了。」

穆剪燭這一做法多少博得了太後的歡心,明宗便想借著這一機會讓她主持準備許久的變法。穆剪燭本來想和父親一起去擔此大任,但是岳朝律法規定,若是父親當政,穆剪燭則只能擔任閑散官職,以此來避閑。

穆耀庭知道女兒完全有能力擔此大任,可又擔憂她年輕氣盛,威望甚淺鎮不住朝中重臣。他反反復復地考慮仍然不得要領。明宗也不知道如何抉擇只好問穆剪燭︰「穆狀元以為你和穆愛卿誰入朝為相較好?」

「當然是父親大人,他畢竟是前任丞相,而且威望素高。微臣現在大功未立,只是以雕蟲小技聞名于朝野,一旦開始變法,恐怕眾人不信服。」明宗一听也覺得言之有理。接著穆剪燭便上請外放作官,自薦為幽州牧,幽州和北狄、西夷交界,是戰事頻繁之地,朝中士人人避之不及。其實,她又如何不想大干一場?她本想先富國再強兵,可惜現在來不及了,只能兩件事一起做。

「穆狀元即使要避嫌也不必避到如此荒遠之地,再者,邊塞自古都是武人管理,你乃一介書生,怎能經得住塞上風寒?」明宗始終不同意他去那麼遠的地方。

「幽州地近胡虜之地,位置非常重要,我此去一是歷練自己急取些功名,二是勘察一下敵情,為陛下以後一統一四海做好準備。」穆剪燭半真半假地說道。

「你是不是在逃避什麼?」明宗那雙明亮的雙眼又開始審視著他。

「微臣之心光明磊落,如石上清泉,能有什麼可逃避的?」他在打什麼啞謎?

「朕已經調查清楚了,你的那位堂哥其實早在王年前不知所終,他的名字一直有人頂替。」明宗話只說了一半然後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陛下,我不管你听到和查到了什麼,我只想提醒陛下一句,微臣只是不忍看到岳朝山河破碎,黎民百姓流離失所。我們理當君臣一體,萬民一心,放眼大處,而不是糾纏細枝末節,畏懼世俗綱常。」

「你的性別和朕的立後之事也算是細枝末節?」

「和我們現在及將來要做的事情相比它們就是。」穆剪燭急切爭辯道,生怕明宗再動搖。

「陛下,請您一定要準許我外放幽州。」

「朕需要再想想吧。你也需要再想想,其實我們可以知已為同盟,可以越現在的君臣關系,而且這絲毫不影響你才能的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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