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新郎 正文 第二卷 第十二章 涼風起,舞袖回

作者 ︰ 花娘

與他一起時候,滿心都是小兒女的心思。(,;莫論放聲歡暢,還是正肅端促,即便是輕輕淺淺的一鼙一笑,也牢牢密密地刺了她的心上。

無論什麼,總屬她記得最牢,也記得最全。

也是。她于他的心思,深得像自手中滑落的一顆顆的水晶珠子,投了曉月里的清江。即便朵朵小小點點的水花濺了起,也妨不了「波光無恙自連天」的景致下,說淺不淺,說深又不深的里程,那一顆顆的珠子緩緩地落了,最後靜靜地躺在湖底。

任時間消蝕。

比不得海,海太深。她還那麼懵懂的年紀,知不了天命,滿是疑惑,要靠得他的存在給予安心和依賴,才能有勇氣去踫撞以後的未知歲而他呢。

許是,該是,就這麼地忘了,丟了,找不見了。

到底還是她的喜歡,

多上了,

一點點。一人先回了來。不料已有三人霸了門口。他這兒平常也不是什麼風水寶地,猜得幾分內容後,他不由緊張起來。花媛問︰「少爺呢?」

阿弘微變了臉色,說︰「大人留膳,晚些時候再回來。」你先回來了?」花清不依不饒。

阿弘犯難︰「這……」他總不能說是怕杵了那邊礙事,不得不先打道回府的吧。說出來的話,不要說小姐了,花媛花清也饒不得他。少爺啊少爺,他欠下的風流怎麼盡害他受罪。了。」薛鏡一抬手。阿弘心里感激剛想開溜,眼前已抖了個信封,上書「融啟」。她沉聲壓迫︰「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今日她們收拾書房的時候在薛融地幾案上找到的。字形娟秀,稱呼親昵。薛鏡一眼就認出了筆跡︰秀葉體。上次她本想向顏淵學秀葉體。哪料到顏淵搖頭說不擅此道,若是隸行楷書倒還可以。不是他,那麼……薛鏡升起了不好的念頭,接著心里愈加煩躁,比起前些日子地。又是另外一種不安,定要弄個明白。拆了信封看里面的內容也是一樣。」薛鏡恐嚇,雖然定不會那麼做——因為她知道薛融不喜那樣地人。」阿弘不知道里面的內容,但也可以想見如果全部曝露出來,少爺一定少不了場「浩劫」。小姐對少爺動氣,少爺也會給他臉色看,即便不是故意的,臉色也一定很難看,日日跟著少爺。想來就覺得痛苦。而且,而且他也不明白少爺。

少爺納了花妮,扔了一邊。無錯。可他前幾日還對小姐那麼好,現在又……他不明白。想問。見少爺表現得煩躁,又不敢。這樣被蒙在鼓里的小姐莫不是很可憐?想了。他心里有了算計。簡二小姐的信。」他低了頭,開始不敢看三人地面色。姐?」花媛問。薛鏡不作聲。簡小姐。」阿弘答完頭愈低。

薛鏡問︰「什麼內容?」口氣冷得叫人毛。歡閣的邀函。」阿弘心里禱告︰少爺,可莫要怨我。不知道他還喜聚文會!」薛鏡冷嘲。有些話阿弘不能說太明白,可以對他的了解,她猜得到。

京城第一美人,才貌雙全,色藝雙絕——這是薛鏡自己加上去的,是個大威脅。想到這里,她又追問︰「什麼時候的文會?」

阿弘搖了搖頭,不敢說。清,莫要再為難阿弘。我們不如去問了沈公子,他一定知道。」薛鏡故意。

花媛會意︰「哪里用得著問沈公子,花媛去大街上隨便拉了一個人來他肯定知道。」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花清悠悠。

阿弘頭皮麻︰少爺可真的不能夠怪他。垂了頭︰「明日未時東郊清歡閣。」,想了想,勸解︰「要有拜帖才能進得去。」薛鏡思忖,笑說︰「這個也容易。花媛花清一會來我房里準備一下。還有,」她眼楮直視了阿弘︰「不要告訴他。我要給他個大大的驚喜。」

阿弘只得點頭,已是一身的冷汗。

那日薛融歸得晚,來了薛鏡那里問了下日常就去歇息了,也未有機會察覺阿弘有什麼異樣。第二日一大早又一人出門了,壓根就沒帶阿

午膳畢,花媛來報︰「沈公子到。」薛鏡看了看自己上下穿戴齊整,便一人笑著出門。留下花媛花清守著,阿弘在房里拼命地拜菩薩。

簡維墉有意籠絡沈一棠,送了清歡閣的拜貼來。他本無意赴邀,結果晚上收了薛鏡地信箋。她說願意幫忙,只是成不成由不得她做主。答應幫忙就是件好事情,沈一棠喜,再往下,又說她好奇京城第一美人主持的文會,要他想法子弄張拜帖去。容易得很,他剛好手上就有。沈一棠立時寫了信箋交與來人帶回。寫完他想來想去覺得蹊蹺︰薛鏡怎麼會問他要帖子?莫非她已知道他和簡家的關系……

薛融幾日來都奔了簡妃那里。自南陽最初一別,薛融來了奉苻二人就常常見面,其他時候也魚傳尺素,互通有無。簡妃是個清雅,溫順,極為靈秀地女子。再加上長了薛融一歲,更顯得體貼聰慧,與某人起伏很大。高傲別扭的性子完全不同。不管是紙上,還是見面後地相處,都讓薛融如沐春風一般。

薛融約了簡妃游湖。這片朵朵清蓮盛開地湖中。對著比花更嬌地人兒斟茶,真是好人。好花,好景,好茶。

簡妃吟詩︰「綠塘搖灩接星津,軋軋蘭橈入白萍。應為洛神波上襪,至今蓮蕊有香塵。」

薛融撫了撫掌,贊嘆一番選得好詩,應景。

她接下來本是想說這人寫得太過旖旎。少了描繪花朵出淤泥不染地性子,未免流落俗派,結果他已經肯定,她也立刻笑轉羞卻︰「哪里哪里,是前人寫得好,被我拿來應景當真是善伺人意。會真要我去?」他遲疑。人有好處,秋時就要入仕。實在不情願,就當是陪我。」說完美人輕輕地挽了薛融地手臂,柔柔倚了他肩上。

他也笑得溫柔。鼻尖輕蹭了蹭她的絲︰「听你地好了。」薛鏡大大方方地隨了沈一棠進了清歡閣。下車前,她還對了特意隨身攜帶的小鏡仔細整了整妝容,確定端正無誤後才肯出來。看得沈一棠疑惑。

她,今日里換了身白底紅花的紗裙。大朵大朵地繡著牡丹。太濃烈,以致于幾乎看不出底色。牡丹繡著銀邊。牡丹點著銀露,牡丹托著銀蝶,連綰定頭的簪子都配好了是鎏銀的。外加還斜插了支同志地地步搖,綴了四串大紅的珊瑚珠子,一動起來珠鏈輕晃。前一天夜里,她還悉心地調了珍珠粉敷面,今早起來看來看去也沒白上多少,氣得花媛直跺腳「小姐天生膚色好,還不知足。」她听了笑得開心,當是又添多了些自信。紅唇,長眉,濃睫,燻衣,耳墜子,逐一打點了完全。

特別是眉心花鈿——這是她第一次也學著時下京都流行的風尚,用起了來正式地裝扮。「玉器琢余碎,取入鈿花用」。她取了點碎白玉,碾了胭脂,又合了點銀粉,一起描了個層層花形。看著只有拇指頭點的大小,又要精細又要好看可是費了她和花媛花清不少的功夫。

三年前她輸了,不代表今日也會。眼下盛裝的薛鏡渾身散著昂揚的斗志,如一只開屏的驕傲孔雀。沈一棠有預感︰今日的文會一定會有意思得很。

而誰又知看畫之人,不也是畫中一人。

落座。

沈一棠竟然是右側席,看來簡家人還挺看重他地。薛鏡不客氣地據了他的下席。落座,四周盡是些不認識的面孔,大部分衣著華貴,錦緞纏身,也有些不過布衣。想來京城第一美人地「才貌雙全,品性高潔」,便是這麼傳出去的。

他們兩人地落座引起了周圍不小地反應,只是大家礙于斯文,壓低了動靜︰一位翩翩素衣公子,眸子深沉看不透,攜了位小姐,眸子異色淡如琉璃,一身衣衫紅似火,年紀不大卻傲氣逼人,竟然壓得住這顏色。都說男才女貌,他們倒是一素一艷,實在是稀奇地搭配,倒也合襯。若一定要說有什麼一樣的,不可不提二人地膚色都白得少見,公子是清水樣的白,她則是艷雪般的白。

薛鏡不在乎旁人的瞟視,眼下她正漫不經心地繞了手上的紗巾一個圈,松了,再繞上一個。沈一棠也不管,端坐,整了整衣服,又斟了杯清茶,抿了幾口,頗有幾分遺世獨立的味道。

清-王元佐《洞庭春漲》︰霽色溶溶遍野妍,湖光無恙自連天。

唐-溫庭筠《蓮花》

明-宋應星《天工開物?玉》

下章更新時間:2月8日凌晨o點2o左右恩

不習慣晚睡的孩子們就早上起床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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