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六道 正文 善理與善法

作者 ︰ 落葉焚楓

天空中兩道金光從不同的兩個方向,向虛彌山門前飛來。此時才剛剛日出還沒多久,虛彌山上的霧還未散盡,此時正是觀虛彌雲海的最佳時機。從石階前向日出的方向遠遠望去,天空之中白雲層層疊疊向天邊鋪去。東升的朝陽灑下的金光照在天邊的雲彩之上,猶如為其披上了一見金色紗衣,甚是好看。

上山朝拜的人一般不會在這個時候到大殿里來。山門前只有每日負責打掃的僧侶在此,此處僧人對虛彌山雲海似乎早就已經看慣了一般,一個個均專心于手中的工作。不去看那雲海一眼。將如此美景拒之眼外實在可惜。早在金光未到前,便被僧侶們所發現了,畢竟那尖銳的破空聲太引人矚目了。在山門之前打掃的僧侶均是一些在虛彌山輩分較低或是那些入門較晚的小沙彌平日里都在山上修習禪理,佛門功法又實在淺薄。哪里識得這佛門極遁,故未等金光落下,一個青年模樣的和尚便單手提著掃帚一臉警惕的向前一步,指著天空中的金光厲喝道︰「何人闖我虛彌!」虛彌山乃是佛門聖地,歷經幾千年的傳承,其底蘊甚是了得。凡塵間那幾座佛門大寺均出自虛彌分支。不管在修真界還是在凡人界都享有不錯的口碑、地位尊崇。他人敬重都來不及,哪有人敢如此明目張膽的駕馭遁光直落虛彌大殿,放在往日早就被山中高僧攔下。

可眼下正當晨出,高僧們大概都還在夢中听佛祖**,哪有閑情理會其他。小沙彌們修為又實在淺薄,故有此一舉。不知是故意為之還是其他,喝聲雖不是很大,但他的聲音卻如空中悶雷化作不可阻擋向四周擴散,這樣一來倒是吸引了不少人注意,負責附近事務的其它僧人听聞都放下手中瑣事向這邊走來。似乎都想看看是何人攪擾了虛彌山的寧靜。

金光在石階前晃了晃,現出兩道人影,均是和尚打扮身上的衣物與提著掃帚的小沙彌一個樣式,甚至還有些破舊。此二人並肩而立,均是中年模樣。站在左側赫然是一位身高九尺的大漢,濃眉大眼、滿臉橫肉頗有不怒而威之感。其額頭甚至還有一條猙獰的刀疤,十分滲人。小沙彌望向此人的目光不由的一縮。握著掃帚的略緊了幾分。如果不是其頭頂的戒疤于僧衣,小沙彌甚至都不會懷疑他是個劫匪。

而在大漢的身旁則是一位面帶微笑的中年和尚,他比身旁的大漢略矮半個頭,兩眉之間生有一顆紅痣。小沙彌的眼楮在此二人身上打轉,警惕的說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何無故闖我虛彌?」

面帶笑容的中年和尚看見小沙彌此副模樣,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小師傅此話是何意啊!我等何時闖了虛彌?這等大罪小師傅可不能胡亂扣在小僧頭上啊!」紅痣和尚笑意一掃,面色古怪,小心翼翼的說道。

「哼!哼!枉你還身為僧人!你可知我虛彌山乃是佛門聖地,就連修真界中的豪門巨派,無一不對我虛秘禮敬三分,就不用說尋常佛門弟子了,哼!可你二人倒好!不但直接駕馭遁光而來,還差點飛過虛彌大殿,若非被我阻攔而下,你二人早就藐視佛祖了!如此行徑說是闖也是輕的。」

紅痣和尚听完小沙彌這番氣憤的言辭,不禁為之一愣。在他身旁的刀疤和尚面色也是一陣古怪。顯然被後輩這般教訓不是那麼容易接受的。

紅痣和尚伸手模了模鼻梁,干笑了兩聲掩飾了一下內心的尷尬,忽然覺得這似乎還不錯。

「小師傅如果小僧沒記錯的話虛彌戒律之中有這麼一條說的是凡來我虛彌者不得以遁術從大殿上空飛過,應在山門之前止步已視對佛祖的尊敬,否則必將嚴懲對吧!」紅痣和尚模著鼻梁沉默了一會緩緩說道。

小和尚略微思索了一下感覺好像還真有這麼一條,記不太請了。當時三師叔善塵教授戒律時,雖說也認真听了,不過因為本身佛門神通太低不會任何遁術,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如今一想不由心驚,這兩個外來和尚到底什麼來頭竟對虛彌戒律如此了解,心中暗自警惕一番疑惑望著紅痣和尚說道︰「對!是有這麼一條怎麼了?」

紅痣和尚微微一笑不疾不徐的說道︰「那方才我二人可有飛過虛彌大殿?可有犯此門規?」

面臨紅痣和尚一連串的追問小和尚頓時語塞,他明明記得就在剛才是他在質問‘他’,而現在卻變成了‘他’在質問他。而使這種關系的轉變竟是自己沒把虛彌戒律學好而反遭對方質問太荒誕了。這就好比被別人闖進家門,剛剛開始指責對方的不是,話還說完卻反過來被別人質問,而且還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駁。實在讓人郁悶!

小和尚挺了挺胸膛,弱弱的說道︰「沒••••沒••••有!」

「那小師傅何以說明我二人闖了虛彌、冒犯了佛祖呢?小師傅此番將我等攔下,如此失禮!難道這便是虛彌山的待客之道?這要是一不小心傳了出去,對虛彌山的聲譽可是大大的不妙啊~」依然是那不溫不火的語氣,可言語之中卻帶這一絲凌厲,這讓本就涉世未深的小和尚有些承受不住了。紅痣和尚面帶微笑的看著眼前這後輩,多年未回山,新收的一些弟子都不認識他。眼前的這位很顯然就是其中之一,既然他自己撞到了槍口上,那就別怪他稍微的挑逗一下了,也好借此散散多年來閉關產生的沉悶之氣,舒緩一下心情也是可以的嘛!

而在他身旁的刀疤和尚可不那麼想,剛才他一直在冷眼旁觀不發一語。他深知自己這位師兄的脾性,萬一自己出錯一聲,攪擾了這位神人的雅致,指不定事後那天師兄心血來潮的找上自己談一談「僧生理想」那就有些劃不來了!雖然在他看來被一個後輩教訓或跟一個後輩扯皮都不是他應該做的,但是旁邊那位可不一定。看著小和尚此時就糾結的表情,他實在有點哭笑不得。

面對紅痣和尚的再一次質問,小和尚顯得有些糾結,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把虛彌山的聲譽給毀了。這罪名他可承受不起。他現在有些慌亂了,甚至有些不敢面對紅痣和尚的目光。眼楮向著四周偏了一偏,頓時看到剛才被他的喊聲招來的僧人,一個個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不由得一愣!心想︰不對啊!我現在在虛彌山、我是虛彌山的僧人,而他們是外來者,我為主、他為客,我怎能被他質問。這樣一想臉色一緩,轉瞬間便恢復如常,隨即腦子一轉,開口說道︰「這的確是小僧魯莽了,不知兩位不是第一次上山,小僧也不知是何人,這才斗膽攔下,還請見諒!不過若是二位真闖了虛彌,小僧又當如何呢?」

紅痣和尚依然面帶微笑,好像根本沒听到一般,可是心里卻對這個後輩贊賞有加,就連一直在一旁隔岸觀火的刀疤和尚也是如此,難得露出一絲微笑。雖然有些猙獰,但那好歹也是笑啊!心中暗道︰這後輩不錯,能在如此尷尬的困境中這麼快的反應過來說出這番話,並且不卑不亢、不失禮數更是把師兄不知不覺扣上的大帽子給撤掉了,還小小的反駁了一下,可見其心智。

就在這幾句話的時間里,剛才听到小和尚喊聲的僧人都已經圍了過來,沒過多久就把三人團團圍住了,畢竟他們剛才听到了「闖」字,任誰都有可能認為有人鬧事。這期間紅痣與刀疤和尚二人臉色均沒有任何變化。雙方該微笑的微笑,該沉默的沉默!

就在這時一個看起來二十來歲的僧人上前詢問道︰「慧乾!怎麼回事!」方才被紅痣質問的小和尚躬身一禮回道︰「慧海師兄!此二人方才駕馭金色遁光而來,將要飛過大殿之時被我喝止,大有闖山之嫌。」慧乾指了指紅痣二人,語氣有些憤憤似乎在發泄著剛才被紅痣反質問的憋屈。

被稱為慧海的和尚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便轉頭開始打量紅痣二人起來,片刻後躬身一禮說道︰「敢問兩位師兄法號!」而紅痣與刀疤和尚臉色一陣古怪,心中大有被佔便宜之感。刀疤和尚向著紅痣和尚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自己解決。紅痣和尚暗自翻了翻白眼,心中暗道︰不仗義!

紅痣和尚剛要開口說什麼時,被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你們幾個都咱在這里干什麼,大清早的不用做功課啊!」紅痣與刀疤和尚只覺得這聲音既熟悉又有些陌生,轉頭一望看見一個十五六歲模樣的光頭少年,準確的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和尚。看著這張依稀有些熟悉的面孔,紅痣二人互望一眼均看出了對方的疑惑。

看到少年和尚的不只是他二人,圍在他們周圍的和尚也都被喊聲所引,轉頭望去,隨即無論老少都整齊向著少年躬身行禮︰「九師叔!」

紅痣二人這是才打消了心中疑慮,但心中也是一樣苦笑不已,與此同時善緣也看到了被眾人圍在中間的二人,臉上立即狂喜的喊道︰「大••••!」話還沒說完被紅痣和尚一瞪,便止住了。隨即善緣的耳邊響起了紅痣和尚的聲音︰「將他們打發走!」

善緣聞言收起心中喜悅,一整面容,沉聲道︰「大家都散了吧!早上還有不少功課要做呢!不要耽誤咯!此二人我會處理。」還在躬身行禮的僧人們盡管心中疑惑,但也不敢多言,連連稱是便陸續轉身離開了。離去之時還有不少好奇的目光不時轉頭望來。

眾僧剛剛遠去,善緣便一邊狂喜的湊到二人身旁唧唧咋咋的聊了起來。當說到虛彌近況時,紅痣與刀疤和尚二人越听臉色越是陰沉。沒過多久便顧不得與善緣敘舊,兩人齊齊展開身法化作兩道殘影消失在廣場之上,向虛彌內院沖去。

善緣望著兩道身影消失的方向,看了許久最後嘆了一口氣道︰「希望大師兄和二師兄回來能讓三師兄醒過來!」剛要轉身離開突然發現自己的身旁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矮小的身影,不是葉涯又是何人。

「師兄!那兩個進去的師兄是誰啊!我怎麼從來都沒見過?剛才的金光就是他們?」看著葉涯天真的臉龐,此時善緣已經提不起剛才在小竹林想要與其切磋的事了。

「你當然沒見過了,眉心有一顆紅痣的是我們的大師兄善理,額頭上有疤的是二師兄善法,他們都是剛從外面回來,但願他們這次回來可能跟三師兄的受傷、八師兄的失蹤有些幫助,唉!不說了!關于大師兄和二師兄的一切以後你會知道的,我要去看看三師兄了,再見!」如今善緣一說道善塵受傷的事情,心情便立刻變得沉重無比。

提到善塵葉涯也是心情難過得很,原本的嬉笑早已不翼而飛,似乎只需要一點點的催化劑就能使眼眶里打轉的淚水奪眶而出。

「三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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