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片大陸——聖戰記事 正文 第6章 王位繼承權(三)

作者 ︰ 死ZZ

無止境的獲取只會讓自己變得更加難堪,所以,對于別人的贈與,一定要有所回饋,否則,將會使自己沒有立足之地。——丹妮絲*德拉萊斯))))))))))))))))))

撒古塔,法師塔城外,北部城牆

休伯特帶領著將近二百人的小隊已經準備好開赴北地,他決定去北地覲見北地之王,並接受他的要求帶領士兵向西開進。里奧站在城牆上看著在城門處整理行裝的休伯特和其所屬人員,然後看了一眼後方的艾維娜。

「為什麼要站在那里?」里奧向艾維娜揮了揮手,「知道嗎?休伯特之所以還沒走,就是為了等你這個未來的領主前來送行。」

艾維娜點了點頭,慢慢的走了過來,城下方的休伯特覺察到了艾維娜的存在,本能的抬起頭看了一眼,艾維娜注意到了休伯特的視線,快速的躲在了里奧的身後。

「為什麼要躲開?」里奧笑著把艾維娜拉到了自己的身前,讓她正視著下方的休伯特和其所屬的士兵,「你將會成為領主,要拿出領主應有的風範,看著他們,並鼓舞他們!這是你必須要做的。」

「我只是」艾維娜的表情有些尷尬,「我只是害怕休伯特自從認識他之後,每次與他的目光對視,就會有一種揪心的感覺。而這次這種感覺更加強烈,就好像整個心都要被挖出來似的」雖然愛拉關于休伯特的記憶已經被抹去,變成了現在的艾維娜,但是作為妻子的本能並沒有讓她失去對休伯特的感覺。

「愛拉」休伯特很想大聲的向城牆上方已忘記自己的女人喊出自己這些年是多麼的想她,但是他不敢。正如里奧所說,這座城里不知道還有多少維爾克席德的奸細,此時艾維娜的身份還是不能暴露的。休伯特快速騎上了馬,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城牆上那「曾經」的妻子,然後快速催動胯下的坐騎向北地的方向跑去

艾維娜用手擦拭了一下自己的雙眼︰「為什麼為什麼我會哭呢?」

「也許只是身為領主對屬下的擔心之情」里奧嘆了一口氣,「好了,我們回去吧。最近這段時間,你也應該學著理解一些政治要領了」里奧開始有些擔心了——他根本就沒有讓艾維娜重新以妻子的身份重新回到休伯特身邊的打算。因為他深刻的了解,對于現在的撒古塔來說,解決危機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和親。和親的對象無所謂就是北地、精靈族、提賽公國這三個中的一個,只要有了他們其中一個的幫助,維爾克席德的威脅將會不足為慮。但是為了自己妹妹的幸福,里奧也不想讓休伯特死在戰場。至少,他不會主動讓休伯特去送死。兩種心態糾結在一起,讓里奧自己也覺得很為難)))))))))))))

XX地,XX時

「穆雷瑪?穆雷瑪,你在哪里?我看不到你!」

「誰?」穆雷瑪迅速環顧四周,他發現自己突然進入了一片海底,向上仰望去,太陽在遙遠的水面上不斷閃動著光暈,但是他依舊可以呼吸「我在做夢嗎?」穆雷瑪猶豫了一下,四處尋找著呼喚自己的聲音。

「是我,你的妻子」一個美麗的女獸人模樣的人影突然從穆雷瑪下方深海處的陰影中顯現出來。

「塞婭?是你嗎?」穆雷瑪本能的向後閃了一下,但是水中的浮力使他沒有移動的太遠,「我、我真的在做夢嗎?」

「不,這不是在做夢。」塞婭笑了笑,她像人魚一樣,快速的游近了穆雷瑪,不斷的用自己的手撫模著穆雷瑪的臉龐,「我的愛人,你在這里,因為我很想你來,離我近一些」

雖然塞婭已經去世多年,但是穆雷瑪的心依舊在她身上,他不自覺的把身體靠了過去。但就在靠近對方的一瞬間,穆雷瑪察覺到了不對勁——塞婭絕對不會對他用「你」這個字眼。穆雷瑪試圖想要掙月兌,但是太遲了

眼前的塞婭突然化作一團黑霧,徑直刺向了他的脖頸「噌!」黑霧化作一道利刃,深深的扎進了穆雷瑪的喉嚨

福音特溫,穆雷瑪住宅

「啊!!!!!」

穆雷瑪的驚叫聲吵醒了趴在桌上睡著的守衛威頓,他快速提起自己的武器環顧四周,旁邊並沒有任何異常,除了躺在床上用手捂著自己喉嚨的穆雷瑪——穆雷瑪被吸血鬼咬到的地方鮮血正在不斷的向外流著,他痛苦的用手抓著自己的傷口,不斷的撕扯著傷處

「噢,該死!該死!!」威頓快速沖過去試圖阻止穆雷瑪的行動,但是穆雷瑪的力量太大,他無法阻止「噢,該死的!!」威頓急了,他快速揮動自己的斧子,一斧敲碎了旁邊的窗戶,他隔著窗戶向對面的房子高喊著,「卡塞隆,快過來!!偉大的領導人有危險!!!」

卡塞隆听到呼喊快速起身,他直接從自己床邊的窗戶上一躍而下,迅速沖上了穆雷瑪所在住宅的二樓。「該死的威頓!!」卡塞隆一把推開了穆雷瑪窗前的威頓,「我就知道讓你保護偉大的領導者是個絕對的錯誤!!」

「我發誓!這不關我的事!」威頓試著為自己辯解,「領導人的傷口突然崩開!我、我甚至」

「閉嘴,我沒時間听你的解釋!」卡塞隆怒吼了一聲,「去找歐克和獅王!我相信他們能夠救治偉大的領導人!除此之外,不要對任何人說這件事!否則,我會親手砍掉你的腦袋!!」

「是!」威頓應了一聲,快速向樓下跑去

「小心一點!」索斯特上樓的時候快速閃過了急沖下去的威頓,威頓顧不上多說,直接從大門處狂奔而出

「這他媽的是怎麼回事」索斯特嘟囔著,走進了穆雷瑪的寢室,眼前的情景確實使他吃了一驚——穆雷瑪脖頸上冒出了一團團的黑血,血液已經順著他的床滴滿了床下的一大片位置

「別傻站著!過來幫忙!!」卡塞隆一邊對索斯特喊著,一邊試圖阻止穆雷瑪撕扯自己的喉嚨,但是就算是他,依舊無法扯開發狂的穆雷瑪。

「噢,我的主神啊」索斯特也顧不上多說,他快速沖到卡塞隆旁邊,兩人一起按著穆雷瑪的雙手。索斯特看了一眼穆雷瑪,穆雷瑪的表情已經極度扭曲,但,最可怕的是他的雙眼——穆雷瑪的瞳孔幾乎全部變成了網格狀,就像蒼蠅和蜜蜂的復眼一般,密密麻麻的全是細小的網格,而網格之內,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不停的蠕動著索斯特本能的把身體向前傾了一下,試圖看清網格內的東西

「不要看!!」卡塞隆喊了一聲,但是索斯特的身體依舊不斷前傾著,並逐漸的靠近了穆雷瑪

「該死!!」卡塞隆猛的用頭頂了一下索斯特,強烈的撞擊使索斯特清醒了過來。卡塞隆用自己的膝蓋和左手死死的壓住穆雷瑪的右手,自己用右手快速的拎起了被子蓋住了穆雷瑪的臉,並緊緊的壓住了穆雷瑪出血的傷口處。

「你們想干什麼?」從外趕來的歐克邊說著,邊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乍一看,卡塞隆和索斯特的行為確實有些像是要意圖謀殺穆雷瑪歐克不由分說,快速向前沖了過去

「禁忌之壺!!」就當歐克的斧子要劈中卡塞隆的時候,卡塞隆突然喊出了這句話,「禁忌之壺傾斜了!!」

「什麼!?」歐克快速的收住了斧子,他揭開扣在穆雷瑪臉上的被子看了一眼,然後快速把眼轉向一邊︰「壓住他!不要讓他動!一定不能讓他動!!給我兩分鐘的時間!!」歐克說著,快速走到旁邊的立櫃旁,急躁的翻動著里面的藥物。他拿出了幾樣擺在了桌子上,開始調配藥物

「禁忌之壺」此時,獅王也到達了這里,他的眉頭緊鎖在一起,抽出了腰間的佩刀,指向了穆雷瑪的位置,「歐克,禁忌之壺真的傾斜了嗎」

「偉大的獅王,請給我兩分鐘的時間!!」歐克加快了手里的動作,「只要兩分鐘就好,我可以扼制它!!」

獅王搖了搖頭,慢慢的走近了穆雷瑪︰「但是,我不能讓族群,也不能讓整個大陸冒這個險一切,只為了部族」

「但是,他是你的兒子!」卡塞隆把身體擋在了穆雷瑪的身前,「他是你的兒子!你怎麼忍心這麼做!!」

「你知道什麼,愚蠢的士兵」獅王的眉頭鎖的更緊了,「我何嘗想要這麼做?但是,我不能讓所有人一起跟我冒這個險走開!!」

「那你就先殺了我!!」卡塞隆依舊沒有躲閃,他怒吼著說道,「他是我的領導人,我有權利,也有義務保護他的安全!!」

「最後一次機會閃開」這一瞬間,獅王的殺氣快速顯現了出來,一道氣息順著他的身體直沖到他的腳下,沖起了旁邊的窗簾——他是認真的他真的想要了穆雷瑪的性命

「歐克!!」

「好了!!」就在卡塞隆喊出歐克名字的時候,獅王的刀也揮了起來,歐克敢在獅王落刀之前,直接把手里剛調制好的藥劑用法術打進了穆雷瑪的傷處「砰!」一道閃光之後,穆雷瑪的動作慢了下來最終,他停止了掙扎,再次昏睡了過去

看到這個景象,歐克長出了一口氣,他背靠著牆壁將身體慢慢滑下,坐在了地板上

卡塞隆頓時覺得脊梁骨一陣惡寒,他回頭看了一眼——獅王的刀就落在他的後脖頸處,刀鋒剛剛砍掉了汗毛,只要歐克的動作再慢一瞬間,他的腦袋就會落在地上

「啪!」獅王快速收刀回鞘,卡塞隆用手不停的模著自己的後頸。獅王看了一眼旁邊神情呆滯的索斯特,示意他出去。索斯特點了點頭,快速退出了房門。

「你是誰,士兵?」獅王看了一眼床上的穆雷瑪,轉頭問卡塞隆,「為什麼你會知道‘禁忌之壺’的事情?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士兵會知道的事。」

歐克愣了一下,剛才的情形確實太危急,他也沒顧得上多想。而現在回頭看來,眼前這個上校軍官的身份,確實有待查證

「我叫做卡塞隆*阿琉斯。」卡塞隆嘆了口氣,「‘禁忌之壺’守衛者的家族的兒子,我的父親是第一代風行者的創辦人——艾塞羅*阿琉斯。曾立誓時代守護‘禁忌之壺’的忠實僕人」

「很好,卡塞隆*阿琉斯。」獅王點了點頭,「但是,如果下次還有這種事情,我希望這位戰士不要阻擋我的去路,否則,我不敢保證自己是否還會在關鍵的時候再次停下手里的刀。」獅王說完,轉身打算離開。

「但是,偉大的獅王」卡塞隆皺了皺眉頭,「偉大的領導人是你的兒子,難道他對你來說,也只不過是個道具而已嗎?」

歐克站起身來︰「請注意禮貌,不要總是對偉大的獅王用‘你’這個字」

「沒關系,讓他說話。」獅王抬手阻止了歐克,「正巧我也對總是用長篇的形容詞來稱呼別人感到有些厭倦卡塞隆,讓我來告訴你——我很愛我的兒子,我對他的愛僅次于他的母親。但是,如果他的存在會毀滅整個地區,整片大陸,甚至整個世界,我將不得不親手終結他。我寧願他死在我的手里,然後由我自己來背負所有的罪責,也不願意由他來背負毀滅一切的罪。這個罪名太沉重了」獅王說完,轉頭快速離開了這里。

「你說的太過分了,校官」看著走出去的獅王,歐克走到卡塞隆的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獅王很愛他的兒子,他並沒有想過如何利用穆雷瑪,他的自尊也不允許。相信我,校官,如果可以,誰都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是‘禁忌之壺’的寄主」歐克說完,再次拍了拍卡塞隆的肩膀,然後轉頭向屋外走去

卡塞隆愣了一下,然後追問歐克道︰「禁忌之壺已經穩定了?那這次為什麼會傾斜呢?」

「用用你的腦子,你知道的應該比我多」歐克轉過頭來笑著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門,「穆雷瑪得到了一件自己意想不到的,恐怕也是不想得到的禮物。這個禮物使他靈魂的平衡性被打破,而我會爭取在他復原之前把這份禮物給他帶過來失陪了!」

禁忌之壺——主神用來容納靈魂的罐子。

這個空間在初生之時,只有一片空白,而這里所有的生物,幾乎都是兩位主神塑造出來的。人體可以比較輕易的被塑造,但是靈魂的塑造卻很難,所以他們選擇了一個簡單的辦法,從其他的空間內抽取靈魂,然後注入到這個空間的生物上。而禁忌之壺,就是他們用來容納所抽取的靈魂的容器。

而隨著族群的繁衍,注入靈魂已經不被光明大陸所需要,所以光明之神毀掉了自己容納靈魂的罐子。由于兩片大陸「共享平衡」的問題,幽暗主神也無法通過注入靈魂的方式再次塑造生命,所以他把罐子以「靈魂的姿態」丟到了幽暗大陸。之後,以罐子的寄主身份出現的生物開始在大陸上游走了而這些人靈魂的本身,其實就是這個能夠容納無數靈魂的罐子。

由于這種人的存在可以抽取任何人的靈魂,也可以給予所塑造的生物注入靈魂,他們的價值可以說是相當大。他們可以輕易的讓一座城市變的毫無生機,也可以使沒有人煙的小鎮變的活力無限,關鍵在于他們自己選擇如何運用。但是,他們的存在卻是不能被人提及的,更是為人所恐懼的,最終成了人們口中的禁忌,也就逐漸出現了——「禁忌之壺」的稱呼。

而所謂的禁忌之壺的傾斜,就是以裝滿水的罐子打比方,如果罐子傾斜,里面的靈魂就會全部跑出來找尋寄主,會有很多的生物或者死物被附上靈魂,傾斜的幅度越大,後果越嚴重。這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殺死寄主,然後禁忌之壺就會被迫轉移到下一個它將要寄宿的身體里去。而不幸的就是,穆雷瑪就是禁忌之壺的寄主,而這也能夠直接解釋——米爾西里森林的大勝仗是如何發生的?為什麼他能夠輕易的改變密西卡的外貌和思維?以及為什麼他擁有與主神對話的權利?)))))))))))))))))))

蒙特臨時王城,索勞伯根,王宮客房

「啊!!」艾妮莎驚叫著醒了過來——她做了一個怪夢。在夢中,她的親人正面臨巨大的危險,但她卻只能看著,不管她怎麼伸手去阻止,但是手就是這麼的不斷從看到的人影上劃過,卻無法改變任何事——直到她親眼看著自己親人背後的敵人的刀就這麼狠狠的扎進他的脖頸

「呼~」艾妮莎長出了一口氣,看了看四周。現在的她正坐在王宮客房的書桌前,面前是一張畫滿圖形的紙,以及一些白天時她剛剛打造好的護手模型和幾根鋒利的尖刺這使她想起了自己正在做的事——給為自己擋了一錘的肖恩做一個護手。

這個家人是誰?艾妮莎沒有在夢里看清楚,如果她看清楚也許會恢復一些記憶,至少她自己是這麼想的。但是那個人影太模糊了,她只記得那是一個她很親近的家人,似乎在很小的時候就有關于那個人的記憶,大多是不幸的、悲哀的,很少是開心的艾妮莎試圖能夠再想起什麼,但是越是想繼續想下去,她的頭就越疼得厲害。

艾妮莎搖了搖頭,繼續開始做手邊的工作,她聚精會神的看了看旁邊的圖紙,然後照著圖紙上自己畫的樣子開始逐一的組裝起手里的護手。每一根鋼線,每一根彈簧,每一個支架,都恰到好處的出現在了它們應該出現的位置上。艾妮莎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她也記不起自己為什麼會做這種連男人都覺得復雜的護手,但是,她就是做出來了,也做得近乎完美——只是外表看起來似乎有些太狂野、張揚,和肖恩和風格不太相符。艾妮莎用充滿成就感的眼神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面前的這件藝術品,絲毫都沒有覺得是自己以前身為風族首席工程技師和調度官的密西卡的靈魂在作祟。

艾妮莎回頭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經開始微亮了,她伸了個懶腰,快速的跳到了床上,準備休息

「咚咚咚!」艾妮莎的房門響起了敲門聲。

「我知道你沒睡,小女孩兒。」埃德加壓低聲音說道,「你只要听著就好。再過一個小時,我們就要離開這個地方。這里可能有很多人正在懷疑你的身份,我們需要馬上離開」

「為什麼我非得相信你這個揍了我的家伙?」艾妮莎不耐煩的把房間的門打開了,「你真的認為我會跟你這種人走嗎?」

「你沒有選擇。」埃德加皺著眉頭說道,「我可不是因為想才這麼做的,我只是受人之邀,為的是讓你和肖恩*依西萊恩活的久一些。如果你還繼續留在這里,對你們兩個人的安全都會造成麻煩——也許你不會在意自己,但畢竟,肖恩救過你的命。」

「好吧好吧。」艾妮莎無奈的點了點頭,「幫我把桌子上的護手轉交給他,我想要先睡一會兒——對了,我們可以乘馬車吧?起碼還可以在那里面補充一下睡眠。」

埃德加思索了一下︰「今天會有從西部向北地運輸物資的商隊馬車,我們可以買通一些讓他們載我們到依戈薩邊境,然後乘船沿河道直接到安修卡。你這一路有的是時間可以睡,但現在,最好準備一下你需要帶的東西。」埃德加說完,收起桌子上的護手快速的溜出門去。

「真是太糟了」艾妮莎躺在羽絨被上笑著看著四周說道,「我才剛剛開始喜歡這個地方」

索勞伯根,東城門

埃德加和艾妮莎來到了索勞伯根的東城門,正如情報所說,這里已經聚集了數十架馬車,滿載著戰爭年代里那些「不需要的廢物」準備開往北地。由于之前約瑟大公已經向商隊頭領打過招呼,而大多數人也並不在乎埃德加這個亡國君主的身份,所以蒙特王宮貴族的探子並沒有留意他們兩人的存在。

艾妮莎看著眼前的這架馬車,皺著眉頭看了埃德加一眼︰「我們會走很遠的路程嗎?」

「也許吧。」埃德加點了點頭,「不過,相信我,這一路不會無聊的——雖然你宣稱自己已經失憶,但是我依舊對你的身世,以及你不尋找家人的不合邏輯的思維很感興趣。也許,我們在路上可以把這個當做一個不錯的話題」

艾妮莎白了埃德加一眼,然後拉上了馬車的布簾。

「先生,」商隊頭領走過來向埃德加鞠躬說道,「我們已經可以啟程了——這批物資越早到達北地,我們就可以越早換回我們所需要的東西。要知道,有很多前線的弟兄很長時間沒有吃到肉了包括領主在內,我們每一個人都希望他們能夠更好的為王國而戰。」

「當然可以。」埃德加點了點頭,「我也希望我們能夠快點兒離開這個地方,而且越快越好。」

商隊的頭領愣了一下,埃德加是蒙特大公約瑟的貴客,而作為一個貴客,卻說出想要快點離開這里,這無疑是非常不禮貌的一件事。但是身份懸殊,這個商隊的頭領也不好再說什麼。他再次向埃德加鞠了一躬,然後走到了最前方的馬車處,開始指揮人員移動。

「艾妮莎!!」

就在埃德加剛要踏上馬車的時候,肖恩突然從城頭上冒了出來,對著埃德加所在的馬車扯著嗓子高喊了一聲。埃德加笑了笑,用手敲了敲馬車的木質邊框,艾妮莎掀開車上的布簾,把頭露了出來。

「謝謝你!!」肖恩一邊說著,一邊晃著右手拿著的護手,「感謝你為我做的這個東西!,它非常好!!」

艾妮莎笑著搖了搖頭,對著城頭喊道︰「記得嗎?我欠你一次!我希望這個可以代表我對你的歉意!!」

馬車開始緩緩的向前移動,肖恩在城頭上向著馬車行進的方向快速的移動著︰「你不欠我任何事,艾妮莎!!我還能夠再次見到你嗎??」

「也許吧!」艾妮莎向肖恩揮了揮手,「也許要等到戰爭結束後!也可能我們很快就會再次見面!」

「我會期待的!」肖恩看著慢慢走遠的馬車,高聲向前喊著,「我會期待那一天!等我們下次見面,我希望我們能夠好好的聊一聊!!」

艾妮莎沒有再說話,她只是笑著向肖恩揮手告別,直到兩人消失在了彼此的視線中

城頭

克勞德無奈的聳了聳肩膀︰「知道嗎?肖恩確實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感情——我沒想到他竟然會說︰‘感謝你為我做的這個東西!’我的主神啊,難道你不能改變一下這句話的意思,讓它更煽情一些嗎?」

「他是肖恩。」羅哈德咬著嘴里的煙斗笑著說道,「以他的能力,這次做的算很不錯了。」

戈麥斯看了一眼依舊站在城頭上向遠處眺望著的肖恩,向城內的位置示意了一下︰「來吧,殿下。現在開始,你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如果不把盤踞在我們領地上的敵人們趕出去,你要如何把這個女孩兒接回來呢?」

「好的,好的」肖恩點了點頭,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馬車消失的地方,然後跟在其余人後面快速的走下了城頭。

這是肖恩第一次與艾妮莎正面交談,也是唯一的一次,而這個再次見面的約定,最終也一直未曾實現)))))))))))))))

福音特溫,平民住宅

一個人類的女孩兒輕輕的關上了屋子的大門,走進了屋里。在進入客廳的時候,她看到了屋里搖椅上坐著的老婦人,她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卻又繼續往前走去。

「你又出去了?」老婦人繼續編織著手里的毛線,抬起頭來微笑著說道,「雖然我說過你承蒙你的主神的關照,而使傷勢恢復的速度很快,但是也不要總是回來的太晚」老婦人說著,拿著織了一半的毛衣不停的在女孩兒身上比量著,「袖口的地方有些肥大是嗎?冬季已至,我希望能夠在嚴冬到來之前給你織好這件毛衣。」

「其實您不必做這些,朵琳女士。」女孩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已經蒙受了您太多恩德,怎麼還能再要求更多呢?繼續無止境的獲取只會讓我感覺更加難堪」

「別這麼說,丹妮絲。」朵琳女士慢慢的走回到搖椅上,繼續織著毛線,「我的兒子和女兒幾乎全部都住在外面,有時我甚至一年都不能見到他們幾次。你的到來填補了我的空白,至少讓我還能想起自己是個母親。對了,我一直沒問過你,你從哪兒來?你的膚色和發色都不是光明大陸常見的顏色,你的父母中有‘異界人’嗎?」

「事實上」丹妮絲猶豫了一下,「我的血液中並沒有異界人的成分。而我也不屬于這個地方,雖然我不知道自己將會去哪兒,但留在這里只會給您增添更多麻煩而已」說實話,丹妮絲確實已經不想繼續留在這里了。

她是誰?是的,她就是咬傷穆雷瑪的元凶,一個低級的吸血鬼。這個小家伙咬傷穆雷瑪並不是吸血鬼族事先安排好的,她的行為純粹是吸血鬼的一種自救本能,為的是吸取血液,讓自己的身體繼續維持正常的狀態不至于馬上死去。而之前在穆雷瑪住宅前一直徘徊的女孩兒也是她,這不僅僅是出于對于搭救自己性命之人的愧疚,還有一層別的原因一個極其可笑的原因

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離開這個地方對她來說,確實是最好的辦法。

「你能去哪兒?」朵琳女士說著,把手里的半成品毛衣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我不在乎你是哪里的人——正如我如此勸解我的兒子。我甚至認為我們完全可以和獸人共同生活在一個屋檐下,互相幫助。看看外面的獸人,他們現在甚至已經成了整個街道的一部分,如果他們沒有在半夜舉著火把路過我的樓下,我會感覺自己的安全沒有人保障。你不必離開這里,更何況」朵琳女士岔開了話題,她用手指了一下丹妮絲的肚子,「這個孩子怎麼辦?他的父親知道嗎?」

「這是個意外」丹妮絲無奈的用手按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和他的父親都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如果可以,我會想辦法在他出生前處理掉他,這樣我們就都」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朵琳女士快速把手里的毛線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她站起身來走到丹妮絲旁邊,試圖平復他的心情,「難道你並不愛他的父親?,你是被迫的,對吧?」

「不,我」丹妮絲有些抓狂的來回走動著,「朵琳女士,也許這麼說會讓你對我心存芥蒂,但是我是因為吸了一個我不認識的人的血,我們兩人的血液相容,才懷上了這個孩子!我們甚至不認識」

「你是個吸血鬼」朵琳女士往後退了幾步,撞到了桌子上。

丹妮絲對對方的這種排斥感到很難受︰「請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我保證!!朵琳女士,請你相信我,我也不想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但是」話雖然這麼說,但是丹妮絲清楚的看到朵琳女士的眼楮,她的眼神里並不是恐懼和厭惡。反過來說,更像是一種獵人看到獵物時的眼神,那樣的犀利

「你已經是吸血鬼了,不管你是否願意」朵琳女士搖了搖頭,「是的,我早就該看出來我該拿你怎麼辦?」我該拿你怎麼辦?這句話再次驗證了丹妮絲的想法,這絕對不是一個無助的老婦人會說出的話——一句似乎已經掌握了對方生死的話。

朵琳女士說著,走到了牆邊掛著的一把長劍旁,她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把劍摘了下來

「不,拜托你」丹妮絲央求著說道,「我不想傷害你」

「你當然傷害不了她,愚蠢的女孩兒」一個聲音緊跟著大門被撞開的聲音襲進了屋內兩個人的耳朵里,歐克笑著從屋外走了進來,「知道這位女士的全名嗎——朵琳*阿卡萊薩,傳說中的惡魔獵人家族中的一員。要知道,他們家族對于吸血鬼的仇恨大于所有事物,你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她對你的極大容忍了」

「歐克*米德里米索斯」朵琳女士皺著眉頭看著歐克說道,「你來此地所為何事?」

「當然不是為了與你敘舊——除了剛剛破壞了你家的大門,我確信我們之間也沒什麼可談的。」歐克笑著指了一下丹妮絲,「我此行前來是為了這個女孩兒,現在的她已經今非昔比。她肚子里懷著的,是風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殺戮將軍穆雷瑪*德拉塞斯的孩子。朵琳女士,現在你應該知道踫觸她會給你的子女帶來何種禍患!」

朵琳女士閉上了眼楮,重新把手里的劍掛回了牆上。歐克點了點頭,看了丹妮絲一眼︰「那麼,尊貴的女士,請跟我來。我確信,偉大的獅王一定會迫切的想見閣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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