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片大陸——聖戰記事 正文 第7章 王位繼承權(四)

作者 ︰ 死ZZ

只有長久的共同利益,才是趨勢所有的同伴同舟共濟的最佳途徑。——費瑟夫*卡維綸))))))))))))))))))

北地首都,利斯特倫,王宮餐廳

達爾馬特坐在餐桌前吃著午飯,他抬頭看了一眼從側門被帶進來的休伯特,然後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的西蒙,西蒙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告訴了達爾馬特來者的身份,達爾馬特用手帕擦了擦嘴,連忙站起身來走到了休伯特的旁邊。達爾馬特靠近休伯特時,休伯特本想上前行禮,但是他的身體剛往前移動了半步,就被門口的北地士兵迅速用長槍攔住了去路。

「放輕松些,朋友們。」達爾馬特笑著走過去,擋開了攔住休伯特的長槍,然後像老朋友一樣單手摟過休伯特的後背,把他往餐桌的方向領了過去。「你還沒吃過飯吧,朋友?」達爾馬特伸手指了一下面前的長餐桌,然後笑著說道,「我不知道北地的食物是不是合你的胃口,但是還請不要拘束。」達爾馬特說完,不由休伯特分說,直接把休伯特按在了凳子上,然後示意侍從端上酒飯。

休伯特確實被達爾馬特熱情的態度給驚呆了,他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坐在長桌上的人員——北地的將軍,游俠,普通的士兵,老百姓他們的服飾和模樣各有不同,但是休伯特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的身份。休伯特看了達爾馬特一眼,他不知道這個人稱北地風暴的家伙為什麼會讓這些原本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家伙們坐在一起。

「對了,烏戈,我們剛才說到哪里了?」達爾馬特說著,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拿起一只蝦子,把蝦殼剝掉,然後放進了自己旁邊一個孩子的碗里。達爾馬特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後對他斜對面的一個男人點了點頭︰「哦,對了!拉菲莉亞很喜歡你制作的家具,我們都認為這簡直可以算得上一件藝術品,她認為你應該得到適當的嘉獎。那麼,我的朋友,你有什麼需要嗎?」

「沒有,」木匠烏戈本打算起身行禮,但是卻被達爾馬特伸手制止了,烏戈笑著說道,「真的沒有,陛下。只要您和王後陛下能夠喜歡我做的小東西,這對我已經算是最大的獎賞了!如果可能的話,只要王宮內有需要,我可以為您制作更多。」

達爾馬特擺了擺手,他用右手的叉子叉起一塊烤肉,地進了自己嘴里。他一邊咀嚼著一邊說道︰「要知道要知道,好的東西,有一套就足夠了,如果太多了,反而會使他貶值。說起來,我的兒子卡斯帕最近需要開始練習弓術了,我一直找不到一把適合他的弓,不知道你能否」

烏戈連忙點頭︰「當然,當然可以!我懇請偉大的陛下把這個光榮的任務交付給我,我一定會做出一張適合王子殿下的弓!」

「是嗎」達爾馬特笑著說道,「那真是太感謝你了!」達爾馬特說著,舉起酒杯向烏戈示意了一下,然後喝了一口酒,「再次向你致謝,我的朋友。」

烏戈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這是我的榮耀!」

「讓我們來說點別的。」達爾馬特看了一眼休伯特面前的桌子——上面還是空的,酒飯還沒有擺上來。他把視線轉移到了另一側,指著他的副官加德納說道︰「加德納,我有一個難以啟齒的請求,不知道是否該講。」

「當然可以,陛下。」加德納點了點頭,他的表情倒是顯得很隨意,並沒有旁邊那些普通人一般的拘束。

達爾馬特用手模了模自己旁邊那個小孩子的腦袋︰「這個孩子是個孤兒自從他的父親戰死在我的面前,我回北地後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他。我一直在問,這個孩子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答案是——因為我,是我治國無方。如今,我想彌補這個過失,所以,我想找個能夠愛他的家庭,將他寄養在那里——要知道,我的孩子確實太多,多到我都無法認出他們」

達爾馬特說出這句話時,桌上的人全部笑了起來,達爾馬特也笑著說道︰「這是真的。所以,我沒法照顧他,你知道有合適的人選嗎?」

「當然。」加德納點了點頭,把一只雞腿骨從口里拿了出來,用手里的骨頭指著那個小男孩,「男孩兒,讓我看看你的臉!」小男孩兒听到加德納的聲音,把頭抬了起來,加德納皺著眉頭看了看那個小男孩兒,隨即笑著說道︰「不錯的眼神然後,我希望你能夠把你對于所有事物的憎恨發泄到你的敵人那里去,並時刻保持對北地之王的忠誠。然後,你就可以成為我的兒子。怎麼樣?」

小男孩看了看加德納,又看了看自己旁邊的達爾馬特,連忙快速的點了點頭。

「很好,這個聰明的孩子給自己選了一個好父親。」達爾馬特撅著嘴說道,「但是他要習慣這個新父親的味道——要知道,加德納在打仗的時候從來沒有時間洗澡,我恐怕他在家的時候也會是這個樣子。然後」達爾馬特正說著,休伯特的酒飯被端上來了

「讓我們舉杯,祝賀加德納還沒結婚就有了兒子!」達爾馬特故意把這幾個字咬得很緊,「以及,歡迎我們自撒古塔遠道而來的朋友——休伯特*阿爾維斯!那個幫助我們加快西進步伐的功臣之一!敬二位!」

「敬二位!!」桌子上的人全部舉起酒杯,然後把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

這是怎樣一個地方?這是怎樣一個君主?你無法知道他,因為總覺得這種傲視群雄的君王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樣。但是,當親眼見到達爾馬特時,休伯特對他的印象大大改變了。這是一場戲嗎?休伯特自己也清楚,自己的存在並不值得讓北地之王為他演一場戲來證明任何事。但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飯局,一場小小的對話,加重了讓休伯特為北地帶兵的傾向。))))))))))))))))))))

依戈薩邊境,商隊馬車

搭載著埃德加和艾妮莎的馬車已經快要行進至蒙特、北地與依戈薩的三國交界處。艾妮莎在馬車上睡了一路,醒來後的她看了一眼縮在角落里緊閉雙眼的埃德加,又掀開馬車的布簾向外看了一眼。一陣寒風迎著艾妮莎卷起的窗簾吹了進來,艾妮莎趕忙放下了布簾,不停的打著哆嗦。

「這是什麼鬼地方?」艾妮莎搓著自己的手說道,「越過那個什麼該死的哨子線的時候都沒有感覺這樣冷」

角落的埃德加冷笑了一聲︰「因為你穿的太少了。雖然福音特溫的冬季沒有極北之地寒冷,但是」埃德加半睜著眼看了艾妮莎一眼,「有人會只穿一件薄衫和一件外衣過冬嗎?」

「該死!」艾妮莎說著,開始翻動起旁邊的貨物,希望從商隊放在馬車內的貨物中找到一兩件衣服。

「披著這個!」埃德加把蓋在身上的毯子往艾妮莎頭上一丟,把雙手抄在胸前閉上眼說道,「科斯棉制成的,非常耐寒。等進入依戈薩之後,直到我們離開前,你都可以就不用擔心寒冷的問題。」

艾妮莎快速的把蒙在頭上的毯子揪了下來,但是這個毯子讓她感覺有一絲奇怪——毯子上沒有大部分男人身上都有的那種濃重的汗味,反而是一股天然的叢林里才有的味道,這個味道讓艾妮莎安靜了下來,她把毯子蓋在身上,沒有再說話。

「怎麼了?」埃德加依舊閉著眼問道,「想家了嗎?」

「也許吧」艾妮莎點了點頭,「好像剛才那一瞬間想起了什麼,但卻不是很清晰。」

埃德加笑了笑︰「說實話,我認為你的行為並不像失憶。被抹消,或者被封印記憶的人會對很多人和事物抱有恐懼感,或者會很輕易的相信別人,但是這兩種現象都沒有在你身上發生。所以,我寧願相信是你的靈魂在這個身體中蘇醒了,如同初生的嬰兒一般,對未知的一切充滿好奇,而不是恐懼或盲目的依賴。」

艾妮莎把眉毛向上挑了挑︰「為什麼不認為我是在說謊呢?」

埃德加冷笑了兩聲︰「如果你是在說謊,想以阿卡萊薩家族的女兒身份混進蒙特而挑起王位繼承人的戰爭的話,你會這麼輕易的離開那個地方嗎?又會不眠不休的幫助肖恩制作那個護手嗎?再者,你的智力也沒有那種程度的實力,比起動腦來說,還是讓你硬踫硬的直接闖進大殿殺死約瑟的成功率會比較高一點。」

「嘁~」艾妮莎不屑的白了埃德加一眼,「那麼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我們到安修卡找個地方住下來,安靜的等到戰爭結束後嗎?要知道,我可沒打算跟你這種家伙住在一起!」

「不是我們,是你。」埃德加看了看胸前母親給予自己的吊墜,「我會把你帶到安修卡,找到收留你的地方,然後去找出害得我國破家亡的家伙」埃德加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就這麼仰著頭,看著馬車內壁的一個妖精的圖畫。艾妮莎也沒有再問,她瞥了瞥嘴,無聊的把腦袋轉向了另一邊,再次睡了過去。

「安福蕾爾」埃德加盯著這個妖精的圖畫,仿佛要用自己的怒火將它燒著一般,「我一定要殺了你」)))))))))))))))))

福音特溫,侯爵府

「所以」獅王看了一眼面前的歐巴卡,「血族的嫡子想要終止這個只簽訂了不到五天的協議?莫非血族是在蔑視風族的榮耀嗎?又或者瞧不起風族的信譽?」

歐巴卡快速行禮︰「我們當然不敢,偉大的獅王。如今是聖戰期間,風族是我們珍貴的盟友,血族不會蔑視風族的榮耀。我此行前來,是為了提一個更好的意見,希望偉大的獅王能夠給予我充分的時間來傾听我的想法。」

「嗯」獅王點了點頭,「我在听」

獅王旁邊的利薩特猶豫了一下,說到底,獅王在簽訂這個協議的時候就是要在此時向血族提一些「不合理的需求」,而現在的關鍵,在于歐巴卡能否說中獅王內心所想,以及如何將籌碼壓到最低。這對于利薩特來說,是個不可多見的學習的機會,至少他自己是這麼想的。而不管是出于什麼原因,即便是最基本的禮貌,都必須讓歐巴卡把話說完才可以。

「我認為」歐巴卡皺了皺眉頭,「血族通過風族的領地來運輸物資,勢必會對風族自身的物資利用帶來困難。在運輸或者運輸過程中,也會使用很多風族自身的物資。所以,我們希望把人口和軍隊的往來通行權,改為物資通行許可,並簽訂為期一年的協議。而我們也會支付所有在貴國領地內對于一切設備和人力的使用費用,而如果貴國想要通過我們的領地進行運輸,則無需交付任何費用,一切由我們族群全權承擔。」

所謂物資通行許可,是指幽暗地域的各個勢力之間,以信譽代送的方式將對方的貨物轉交到目的地的一種運輸方式。打個比方,如果血族想要向費恩地區運送一批物資,那麼到達高湖的時候,由風族負責轉交貨物直到費恩的這段距離,而血族要為這段距離內實行的運輸付費。

歐巴卡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他很清楚的知道一點——風族根本沒什麼可運輸的貨物,而陸路運輸的時間遠遠長過海運時間,所以風族大部分往來于幽暗與光明大陸間的運輸必然都會走水路。就算風族進行陸路運輸,量也不會太大,而且經過血族的領地時,血族也完全可以以戰爭,或者人力不足的原因來延緩運輸所要付出的人力和物力,甚至可以選擇把貨扣下來充實自己的軍隊。

歐巴卡以為,風族目前已經掌握了通行光明大陸的兩處必經之路,本來就不可能盡全力幫助其他族群運送貨物,而他所做的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如果獅王說自己並沒有要運輸的貨物,那就證明之前所簽訂的協議是風族故意算計血族,那麼歐巴卡完全可以在這里就直接將這份契約撕個粉碎。所以,這次談判最多就是讓彼此回到原點,並沒有讓他們產生任何損失。但是,他沒有想到,自己想的這種幾近完美的計劃,在獅王的面前再一次成了兒戲,而且弱的太不靠譜

「嗯。」獅王點了點頭,拿過了利薩特剛寫好的文書,獅王仔細的閱讀了一番,然後在兩份一模一樣的文書上再次蓋好了風族的印記。獅王不動聲色的把文書遞給了歐巴卡,歐巴卡高興的把部族的徽記印在了文書上,然後上前行禮,將其中的一份文書遞回給獅王。

「感謝仁慈的獅王!」歐巴卡再次低身行禮,「願主神為您的慷慨而賜福與風族。」

「不必客氣,血族的嫡子。」獅王笑著說道,「願閣下能快一點把這份文書交到貴族族長的手中,他必定會興奮異常。但如果下次,再有任何血族的外交官要求更改文書內容,我必然不會如此慷慨」

歐巴卡笑著說道︰「我以血族嫡子之名起誓,如此無禮之事必然不會再有第二次再次向您致謝」歐巴卡說著,慢慢的向後退了幾步,然後轉身離開了大殿。

「血族沒落了」利薩特看著離開的歐巴卡,皺著眉頭說道,「真沒想到歐巴卡居然如此天真」

獅王笑著模了模自己的下巴︰「血族之中,除了圖里亞,我相信沒人能與風族的首席外交官相提並論,但是可惜,也是萬幸,這個人已經消失了」

利薩特在獅王讓自己擬文書的那一瞬間,就理解了獅王的想法——首先,聖戰期間的新條約中,有一項重要的劃分規定,聖戰期間的貨物之中包括「俘虜、傷兵和尸體」,彼此之間必須保證交付貨物時的完整性,以及貨物自身的安全性。而目前,押在福音特溫和塔瑪拉的風族俘虜累積達到兩萬余人,如果風族將這些貨品讓費恩的血族來「運輸」,先不說這些士兵會不會直接在費恩地區進行暴動,光是把這群俘虜和自己的傷兵來回的發往福音特溫和高湖來吃血族的糧食,都要吃掉不少。早先,風族還在為這些俘虜感到頭疼,但是馬上,頭疼的人就要換成血族了。

而利薩特也認定,獅王簽訂這個協定,並不是想要從「欺負小孩兒」的外交過程中佔什麼「小便宜」,獅王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讓血族在費恩里全部被滅族!但同時,獅王也很確定一點——現在時機未到。但是,照這種趨勢發展,只要高湖和尤薩卡沒有被攻陷,相信最多一年之內,血族將會被他們自己所制定的外交策略全線壓制。

門廳

「進去吧,不過,還是請注意禮節。」歐克看了一眼身邊的丹妮絲,推開了侯爵府大廳的門。一開門,卻看見快速走出來的歐巴卡,歐克和歐巴卡彼此對視了一眼,卻沒有說任何話,他們擦過彼此的肩膀,各自向前走了過去

歐克帶著丹妮絲進到了獅王所在的房間,獅王皺了皺眉頭,他不知道歐克到底為什麼會帶一個人類的女子來到自己的面前,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面前的這個人類女孩兒

「!?」獅王眼神接觸到丹妮絲肚子的時候,身體瞬間如同被電擊了一樣,他睜大了眼楮,再次看了丹妮絲一眼。獅王穩定了一下情緒,把視線轉向了歐克︰「這就是禁忌之壺傾斜的真相嗎?」

歐克低身行禮︰「是的,主上。」說完這句話,歐克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了。如果說非得有個帶丹妮絲來的理由,就是想讓獅王高興一下,但是現在看起來,獅王似乎並不高興——歐克知道獅王很喜歡孩子,但是卻沒想過這突入其來的「孫子」對獅王所造成的沖擊到底會有多大。

「我確實很高興,我的朋友」獅王看穿了歐克的想法,他苦笑了一下,用手按著自己的頭不斷的搖晃著腦袋,「我只是高興的不那麼明顯」不那麼明顯?準確的說,是糾結

「你叫什麼,孩子?」獅王抬起頭來看了丹妮絲一眼,「你的家在哪里?父母在哪里?你和我的兒子是如何認識的?——這不是在盤問你,我只是不想對我兒子的伴侶,我孫子的母親一無所知罷了。」

「她是個吸血鬼,主上。」歐克皺著眉頭說道,「一個低級的吸血鬼,但是卻不懼怕陽光。她宣稱自己被吸血鬼北部首領歐司農追捕,要她產下不懼怕陽光的子嗣,但是她逃了出來,歐司農派人追捕她,穆雷瑪出手搭救,她替穆雷瑪擋了一刀,但卻因為生命垂危咬了穆雷瑪的脖頸吸了他的血,結果又因為二人的血液交融而有了穆雷瑪的孩子」

「太糟了」旁邊的利薩特無奈的搖了搖自己的頭。利薩特听到歐克的陳述覺得有些好笑,但是這麼離奇的事情就是發生了,而且發生在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身上,這算是一種命運吧?盡管很糟糕

「丹妮絲」丹妮絲低著頭說道,「我叫丹妮絲,除了這個名字,我一無所有。」

「這是個好名字」獅王長出了一口氣,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他,也不知道到底該說些什麼來打破這個僵局。「我希望從今天開始,風族嫡孫的母親會學著適應德拉萊斯家族的名字利薩特,去給她找個附近的住房,並等待穆雷瑪的醒來。在安排好之前,先讓她住在王宮里吧」

「是!」利薩特苦笑了一下,然後向丹妮絲鞠躬行禮,「女士,請允許我帶閣下去參觀一下住房。」

丹妮絲猶豫了一下,但是還是向獅王行禮表示感謝,然後跟在利薩特的身後離開了房間。

「太糟了」獅王看著出門的丹妮絲,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他看了歐克一眼,示意歐克坐下,「知道嗎,我的朋友?我幾天前因為禁忌之壺的傾斜,差點兒殺了自己的兒子,而現在,卻又突然冒出一個孫子我已經六十二歲了,早該有一群孫子承歡膝下,但是,當這個所謂的孫子突然在我的面前冒出來,為何我卻會有一種並不期待的感覺?」

歐克皺了皺眉頭︰「偉大的獅王,這一切確實非常讓人意外,但是,這已經發生,我們只能順應主神的意志」

「主神」獅王點了點頭,「等穆雷瑪醒過來,讓他自己決定吧,決定如何去做」

讓穆雷瑪自己決定吧——接受她,或者,殺了她))))))))))))))))))

福音特溫,阿卡萊薩家族住宅

朵琳女士還在不停的織著手里那件尚未完成的毛衣——這件毛衣本應該是給丹妮絲的禮物,但是當她發現這個女孩兒是個吸血鬼的時候——尤其是「日行吸血鬼」(不懼怕陽光的吸血鬼)的時候,她真的是難以接納她那她還為什麼要織完這件毛衣?也許只是不喜歡半途而廢,又或者只是借著打毛衣來消磨一下無聊的時光而已。

房屋的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馬蹄聲,一個年輕人快速的把馬拴在了門前的大樹上。在他將要走進大門之前,他猶豫了一下,走到了門旁的一個花盆下,翻出了大門的鑰匙

「吱呀~」年輕人推開了大門,正對的方向,映出了朵琳女士的面容

「誰在那兒?」陽光照射在人影上,使她沒有第一時間看出來者是誰,朵琳女士定楮看了一陣,直到對方慢慢的走近門來,她才看清對方的面貌。朵琳女士驚訝的把毛衣放在了一邊,站起身來說道︰「是黛茜嗎?是你嗎?」

「是的」黛茜的摘下了自己的頭盔,金黃色的長發垂了下來,她紅著眼圈走了過去,「我,我回來了母親」

朵琳女士激動的上前擁抱了一下自己的女兒,她扳著黛茜的面容不停的看著,打量著︰「你的頭發又長長了,也更加漂亮了越來越像你的父親——我能從你的身上感覺出有他的影子」朵琳女士快速的走到火爐邊,開始準備做飯,「你一定餓壞了,寶貝。要知道,外面的食物始終沒法和家里相比,你想吃點什麼?如果沒有和你胃口的,我也可以立刻去買!」

「不用了,我並不是很餓。」黛茜說著,四處觀察著自己的家,試圖感覺一下家里的氣息——她已經三年多沒有回家了,如今的家已經不復當年的榮耀,沒有莊園,沒有管家,沒有佣人,只是住在這樣一個平民居住的二層小宅子里,空頂著一堆毫無意義的頭餃。黛茜想著,走到了掛著自己父親畫像的牆壁前,她用手擦拭了一下,畫像很干淨,似乎母親經常做打掃的工作,而這卻讓她的心理更加難受。

「如果你父親看到你回來,他會很高興的。」朵琳女士邊說著,邊削著土豆皮,「明天你可以去他的墓地拜祭一下,他應該會非常想見你。還有布魯斯也會你知道他的事了,對嗎?」

黛茜點了點頭︰「是的,我得到了他去世的消息,所以趕了回來,只不過有些太遲福音特溫北牆之戰母親」黛茜走到朵琳女士旁邊說道,「我的兄弟被獸人殺害了你們為什麼還甘願接受他們的統治,和他們共同生活在一起呢?如果不能反抗,為什麼不離開?」

朵琳女士把削好的土豆放進了水盆里,她放慢了自己的動作︰「逃去哪兒?周圍所有的地方全部淪陷了跟其他地方相比,福音特溫還算不錯了,至少沒有那麼多的殺戮和種族差別待遇。黛茜,」朵琳女士轉過頭來說道,「要知道,你也明白政治,你的兄弟為保護國家和親人而戰,他代替家族盡了所有的義務,他死得其所。如果我們因為他的死而去憎恨,那麼爭分將會無止境的被擴大,可能會波及無數的無辜人民,讓他們步入死亡的道路記得嗎,黛茜?我們是貴族,貴族存在的目的就是遵從領主的意願,以及保護無辜人民的安全,既然我們的領導人已經向風族敞開了大門,我們要如何反抗呢?如果反抗,反抗的到底又是誰呢?」

朵琳女士接著說道︰「我憎恨吸血鬼?是的,因為你的父親曾經很友善的對待他們,但是他們卻殺了你父親、祖父還有外公!但是,這些獸人並不是這樣,他們很平靜的在這里生活著。也許,他們也期待平靜」

「他們都一樣!」黛茜皺著眉頭說道,「他們之所以還維持在平靜的狀態下,是因為他們的野心還沒滿足!只要等他們得到了一切,必然會卸下偽善的面具,向其他幽暗地域的人一樣屠害我們每一個人!」

朵琳女士走到窗戶的位置向外看了一眼,然後轉回頭來說道︰「但是,相信我,獅王是不會滿足的,我也期待他的野心是不會滿足的!這樣,他就可以一直帶著這個偽善的面具,直到他們拿回算了,沒有關系」

「拿回什麼?」黛茜死盯著朵琳女士,憑她的直覺,這番話內恐怕有著個中玄機。

「別在意」朵琳女士擺了擺手,「還是說說你想吃什麼吧,土豆炖肉怎麼樣?或者我再去買一條魚!」

「母親,你到底想說的是什麼?」

「不要再問了!」朵琳女士伸手示意黛茜不要再說話,「這是為你好所以,別再問這件事」朵琳女士說完,改變了一下自己剛才嚴肅的表情,她笑著說道,「如果,你想看看現在的福音特溫,跟我一起去大街上買些東西吧」))))))))))))))

伊斯頓,王宮客房

費瑟夫悠閑的坐在自己的房間里看著書——這本裝訂華麗的書籍里詳細的記錄了伊斯頓的大部分為人所知的歷史,費瑟夫的眼楮不停的在書面上掃著,試圖找到能夠為他所用的信息。突然,他的房門被敲響了兩聲,費瑟夫把書放在了一邊,起身過去開了門。

「一切都準備好了。」亞夫笑著說道,「只差婚禮了」

「很好,我的朋友。」費瑟夫笑著拍了拍亞夫的肩膀,「威斯利選的是哪一個女孩兒?」

「那個傲慢的書蟲!」亞夫皺了皺眉頭,拿起旁邊的酒壺倒了一杯酒,然後喝了一口,「我認為這個女孩兒除了長女的身份,根本沒有什麼好的。」

費瑟夫點了點頭︰「杰西婭*法林頓看來,威斯利也清楚選誰對自己的未來更好,不是嗎?」娶了比爾大公的長女,就相當于娶了伊斯頓的第一順位繼承權,費瑟夫瞟了一眼床頭的箱子——里面放著比爾大公宣誓效忠南部安修卡聯盟的宣誓書。只要婚禮一完成,費瑟夫會帶著威斯利和這張薄紙回到安修卡,到時候,沒人敢再找他的麻煩——至少不會浮在台面上。

亞夫思索了一下︰「我倒是覺得威斯利的性格和比爾的二女兒比較般配」

「珍妮特*法林頓?那個整日只知道舞劍的小呆瓜?」費瑟夫搖了搖頭,「算了吧比起擅長使劍蠢貨,我寧願威斯利找一個有腦子的混蛋——有腦子的家伙絕對不會因為盲目的听信別人說兩句話,就干掉自己的侍衛,我需要威斯利的妻子知道關鍵的時刻,劍應該指向何處,即便原因是出自于利益,而非人情。」

「總之,不管怎麼說。」費瑟夫笑著把頭轉向了窗外,「威斯利不管選哪個,對我們都是很有利的籌碼。」

亞夫皺著眉頭說道︰「費瑟夫,我的朋友。難道你不曾想過,如果威斯利成為了伊斯頓的繼承人,但是卻不和我們站在統一戰線,或者不會幫助我們我們該怎麼辦?」

「不會的」費瑟夫看著窗外,臉上露出了一個自信的微笑,「就算威斯利想,比爾和他的女兒們也沒有這個膽量」

費瑟夫說出這番話,並不是說比爾大公會害怕費瑟夫和他的第六兵團。而是費瑟夫是唯一一個知道,而且有足夠證據證明威斯利是利迪特大公私生子的人。就眼下的局勢來看,何時揭露這個事實,以及以何種方式揭露這個事實,時機全部控制在費瑟夫的手中。如果費瑟夫在威斯利獲得繼承權後,直接向安修卡的外戚們透露威斯利的真實身份,那麼伊斯頓的滅亡將迫在眉睫。

人情?費瑟夫已經不再相信了,至少對大多數人來說,他是無法相信的。現在他能夠相信的,只有利益。只有長久的共同利益,才是趨勢所有的同伴同舟共濟的最佳途徑。

而此時,曾與費瑟夫並肩作戰的朋友,也已經開始對威斯利的真正身份開始起疑了

「費瑟夫」亞夫看著背向自己的費瑟夫,不僅暗自嘀咕道,「你的腦子里到底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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