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裂山河 正文 第七章 文人之怒塞天地

作者 ︰ 淄博臨渠

「文章昭晰我心!昭晰之道離火怒!」說完這句話,李巍只覺心聲吐露,如面長空萬里,大舒胸中所滯留!

胸中塊壘既疏,李巍自然滿然自信。雖陳方出手非凡,但此時縱他刀山火海,李巍也覺雖千萬人吾往矣。

那股從李巍丹田之中龍紋磐上黑色恨弦上所發出音波振奮了李巍的精神,精神帶動了胸中類似乎豪氣的文人怒氣戾氣!

李巍如逆?出言,寧折不屈!文人戾氣此刻便成了李巍的氣質,一股氣場輻射在李巍周圍,陳方那兩耳封靈印帶起的兩道漩風便如石沉大海一般消失了。

「儒門浩然正氣訣?」吳孚和陳謙同時異口同聲驚訝道。

陳謙伸手拉回了兒子,李巍未有動手之意,凝神屏氣,好好的打量了李巍一番︰「此人居然會浩然正氣決!肯定絕非尋常人家子弟!」

吳孚少年時也算雅士,性格倒也沉穩,不過他見李巍年紀不大,不由疑惑萬分,總覺思量不同。

儒門浩然正氣的修煉要求極為嚴厲,一是必先學會三禮,通讀《禮》經,以養成浩然天地的正直剛強的性格。而三禮之中又以祭祀禮儀為主,修習祭祀,便是以身明道,以久居代表天地合至高無上的威重嚴厲。這被世人多有所誤,理解為固執,頑固!

二則是要通讀詩書,養成「月復有詩書氣自華」的氣質。前二者已經是艱難已極,而至于三四五六等等細分之嚴格。非日月積累,性格磨難至極者不可養成這番氣質,更何況「浩然正氣決」入門之前須經歷世事,嘗盡天下苦難!非三四十歲者儒生不可入門!

「不,這不是浩然正氣決!就算是絕世天才,一絲浩然正氣尚且要三十才能悟通,更何況儒門者年輕之類大多身居官位,效仿師長。而人性須經歷磨練,天下不可能有如此年輕就有浩然之氣的人!」吳孚心中明悟,更覺李巍深不可測。

而陳方則是歷處官場,勾心斗角,為人不正,畏懼上而凌弱下,一遇此等剛烈怒氣自然心生熟悉的感覺,不覺便以為如面臨權高其位等大臣,自然心生畏懼!

李巍輕輕的拍著吳雨桐的後背,不說言語,用一種沉默安慰她。

良久,吳雨桐終于停止了幽咽,頭昏睡在了李巍的肩上。

李巍知道吳雨桐累了,便在丫鬟的指引之下將吳雨桐抱起,放在了其閨房燻床蓉帳之中安穩了下來。

李巍心知答應了吳雨桐的要求,也暗中下定決心,完成自己對吳雨桐的承諾。

于是,深情的看了一眼吳雨桐,將她臉上的幾縷青絲綰開後便回到了廳堂之中。

李巍坐下,順著茶幾上的茶杯又斟起了茶禮。至于堂中其余之座,他有作為啻李少主的威重,何必要給三人多以臉色。

陳謙問過吳孚李巍的來頭,但吳孚也不知。不過陳謙心想李巍會「浩然正氣決」,自然家世是比自己家好上萬倍,不由得心生畏懼,心想就算不能交好,那也不能得罪。

李巍微微冷笑了一個弧度,放下茶杯後目光斜撇了陳謙一下。

陳謙知道這是李巍再給自己機會,心道︰「想想那些大閥極臣之子的那種態度,便是李巍這般。」

陳謙對著李巍「呵呵」的笑了兩聲,拱了拱手,說道︰「李公子少年英杰,犬兒多有得罪,還請恕罪!」

李巍看過太多權謀之術,雖然心里厭惡逃避,但一想自己對于吳雨桐的諾言,氣息一凜,似乎出身非凡一般現出貴冑高貴乖戾之威,說道︰「陳城守言重了,我王既然允你繼續戍守杭州這等重地,自然對你無比信任!」

陳謙拜服自謙一禮,笑而不語,心中恐懼︰「我王?繼續?難道此人是楚景王侯景下某一位大臣之子?」

吳孚細品了一番李巍的言語,心想︰「這李巍的父親怕也至少是楚王下的公卿了。」

陳方望了望自己的父親,此時他心中已是驚慌至極,但要他一想到李巍與表妹兩人親近,便是妒火燒心,咽不下那口不甘!

陳謙心想︰「李巍這般公子哥,只怕脾氣也是十分怪異。恐怕也只是想玩玩吳雨桐。我可否給他些好處,再用美姬敬獻,巴結于他。這般,他也許就會不管此事。反而信任于我,那升官之類的好處豈不滾滾而來。而我兒又得美人,吳家財富豈不是囊中之物。」

陳謙喜心一笑,站起身來走近李巍抬起手拂起袖,說道︰「李公子久在楚地,恐怕對我吳越之地尚未熟悉。我這人喜交友人,公子不如賞臉,讓我與公子游景賞心一番?」

李巍面露喜色,含而不語,裝作頗覺得有理一般點了點頭。

陳謙見李巍點頭應下,便與吳孚告辭。

陳謙自然不會帶著李巍去游山玩水。在陳謙一處別院之中,笙歌曼舞,絲管喧喧。李巍次列客座,飲酒嘗珍,深心意閑,欣賞著舞女蹁躚的舞姿,時而面露喜色滿足。

陳謙見李巍興盛,祝酒道︰「李公子來我府邸,令我蓬蓽生輝,可要盡興暢飲一番?」

李巍不理陳謙,眼神漂浮,直盯著舞女的道柳腰身。

陳謙在心里暗罵︰「貴戚權門子弟,目中豈能容人?那吳雨桐姿色不錯,恐怕我用一美姬也能讓你信任于我!」

陳謙拍了兩拍手,一身材婀娜,瓜子玉面的嫵媚女子從屏風後走了出來,走到李巍身旁施禮作揖,半撅著蹲在李巍身旁,雙手伸出,提起酒壺朝著李巍酒杯之中斟酒。

李巍望了望陳謙,略含深意的笑了笑。然後將目光轉移到了身旁麗人的懷前。

陳謙見李巍中計,鄭杯極飲了一杯後畢退了舞女樂師,笑著問道︰「公子,我兒那事?」

李巍朝著陳謙一笑,有點奸黠般含著笑容點了點頭。

陳謙心中大道成了!陳謙以為李巍已經信任于他,心中想著古時候下屬有求,主公自然會給身邊隨從一點甜頭嘗嘗,心中不免一喜。

陳謙討好般如同一只狗企盼著李巍。

李巍揮手示意身旁美人站在身後侍奉,含著深意微笑,但語氣卻極冷道︰「你認為我只是一個少主公子哥嗎?」

陳謙大驚!「少主公子哥?!難道他是楚景王的兒子?!」

李巍開始冷笑,準備揮身離去。

陳謙躬身彎腰,趕忙勸道︰「公子,勿怒!今兒個我就去將這門婚事退了,可好?」

李巍回過頭來,眼含笑意的點了點頭,那意思就好像︰「狗腿子,學得不錯嘛!你還算不笨,這麼快就向主人討好了。以後有你好的!」

陳謙此時心中敬畏李巍,而身處官場多年,也知道如何討好上級,知道該多動動腦子,理解上級的隱語,也知道該怎樣諂媚。

李巍伸手指著那美姬,說道︰「這般美人以後再找,小爺我要追到那吳美人,是不?」

陳謙點頭說是,自責道︰「公子說的極是,我這安排兒不妥,下次我會謹記,還望公子恕罪。」

李巍心思︰「我該給這老鱉點軟弱之情的流露!」

李巍低著頭轉過了身,故作無奈愁悶,「唉」的嘆了一聲之後,說道︰「我每天都要讀兵法,觀政策,指術數,演陣法,好不容易來到了這里,沒想到還不能直接享用天香國色。」

陳謙此時明白了,李巍在家絕對風流,輕佻美麗,其父必定嚴厲,但卻對于李巍看重,至于他的放蕩之舉,不甚重視。心道︰「楚王方定吳東,民心尚且不穩。李巍之父身居高位,而李巍也不是尋常紈褲,心中還是小點城府的。我若按照對于一般紈褲那般將人擄來,必定不行!」

陳謙忽然想到︰「何不討好雨桐,迷惑于她,加深其對公子的感情。卻又不相商婚事,使得公子成其好事,豈不妙哉!」

陳謙諂媚上前,躬身又是一禮後抬頭望著李巍,說道︰「公子放心,吳府夫人是我的親姐姐,而雨桐自幼與母多親近。」

李巍心中冷笑,隨即猛然後退,正色凜然道︰「陳大人,可否指教一番?也好令我回去好交代一聲。」

陳謙心中猛然一縮︰「此子是在試探我的忠心還有利用價值!好深的城府!」

「那小人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吳府守住了笑意,面色凝重道。

李巍點了點頭。

陳謙運氣上身,面畢鐵青,正是外內皆修的法門。

陳謙向前猛沖,雙手若有一把將刀在,必定無比盡大開大合之威勢。

李巍翰然正色,暗道︰「當時在吳府,我以怒而發味,觸動了身體內的詛咒之力,一股氣脈相沖,制造出了氣場,正是儒門浩然正氣的表相。難道,養氣之道?」

見陳謙猛然攻來,李巍立下準備在試探不起作用後躲閃,再略作言語掩飾一番即可。

李巍此時比較喜歡刺激和突破,因此有這種想法。畢竟他全身力量被廢,而他又有一顆強者之心、不屈服一切的倔強之格和一顆強大的責任心。只不過他一直不忍辜負誰,所以一直在逃避,不願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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