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裂山河 正文 第八章 皇帝之道神道難摹,形器易寫!

作者 ︰ 淄博臨渠

而一個內心孤寂的人,失敗和成功都是在獨自一人模索著,也不願告訴別人。因為他們孤寂,甚至厭惡人情,熱鬧自然排斥,別人的熱情自然不屑,有些事若不忍心悖性而為,他們是不會去做的。這種孤寂,總也是強者的逃避!

「文章昭晰我心!昭晰之道離火怒!」李巍誦讀道。

一股戾氣沖出李巍的身體,合著龍紋磐恨弦之音的振幅,在李巍周圍形成了一個域場。

陳謙一拳觸及域場之氣。拳氣與場氣對抗,明顯處于下風。而李巍還不知道如何將人彈開,于是兩人凝視了半天。

陳謙心道苦也!正欲收拳卻發現被緊緊吸在場氣壁上,暗以為李巍是在試他的實力。

一消二磨,陳謙的內力漸漸虛弱欲盡。心中更叫苦,但想為了獲得李巍的信任,還是沒有開口。

李巍心中好笑,自己知道玩過頭了。于是松下了心中的怒意,見域場消失之後,李巍上前攙扶住虛月兌欲倒的陳謙,發怒喝道︰「作為我的部下,就應該保護自己,你為何體力不支還要支持?」

陳謙心中感激,雖有點惺惺,但此時他的確激動李巍將他納為心月復了。

李巍安慰了陳謙一番,便兀自回到了吳府。

「你去干什麼了?」吳雨桐從李巍身後突然出現,厲著眼楮,緊咬著牙。

「你醒了?」李巍壓住心中異樣的沖動,清冷的問道。

吳雨桐忍住不哭,也不管李巍此時的刻意排斥!撲向了李巍的胸懷。

溫軟如水,讓李巍近乎冰封冷漠的心有了一絲波動。

亭台宿花眠,清月出領色寒谷,旁有池,夜涼如水。

李巍抱著吳雨桐坐于萬春已不算太寒涼的夜里,靜靜的享受著此刻的滿足安逸,就如同一場精神戀愛,總是靜靜的、能感覺到安穩快樂。

李巍此時放下了心里的逃避,使得自己的心靈輕松。他不再因為自己失去強大的力量而「不願辜負」。他相信以自己的深情,必定能激發內心的自信!

李巍回想著白日的比斗,心想道︰「剛才那個不是儒門的浩然正氣,而是我心中的戾氣!」

李巍由戾氣推敲,最終明白了自己空有寶山不用,不是成熟的中年人而是一個孩子,心中自嘲道︰「我從小便修煉成了‘赤子之心’‘昭晰文道’‘戾世之心’,在不斷的精神折磨中早就習慣了。而精神折磨即是心魔、心劫。我經歷過這麼多心劫,境界自然很高,但逃避,把什麼都想得美好,寧願遭受挫折也不願同流合污的性格過于執著,使得自己愈有心結!」

「這就如同修煉界中的武學道法佛法魔法的‘障’,少林派佛法不深者有‘武學障’,其他宗其他派也有因境界不高,而產生‘知見障’,西方有‘魔武極壁’等。他們皆是境界不高而導致實力無法前進,極可能因此走火入魔。而我文人,憤世嫉俗,妄跡世真,經歷世間挫折不斷,放蕩風流。雖有心結,但經歷過的挫折產生的心魔已經習慣,何懼心劫!不過我們也因心結而放不開,言語辭賦雖境界開闊高遠,但這是文人習慣,因而境界時高時低。」

李巍抱著懷中的安靜美人,覺得自己要為她挺下去,不能再逃避了,李巍繼續沉思︰「真是極端!容人難容之處,笑人可笑之處,是恃才傲物,還是深沉自知!文人之道矛盾之極,譬如皇帝之道!」

想到皇帝之道,李巍猛然一驚,正色心明︰「我便是我,無論矛盾與否,我的本心不變。因為,我的心本就是矛盾的!」

「而皇帝之道和文人之道相類,皆是精神折磨為主!」

想到一位佛學賢人說過︰「修習任何武功之間,總是心存慈悲仁善之念,倘若不以佛學為基,則練武之時,必定傷及自身!」李巍自嘲︰「我如同一個活死人,我雖然功夫沒有,但是戾氣深入骨髓。幸好我抑應隨時。」

「對了!文人有感快然大舒,即如同阮籍放浪形骸,妄跡世真!」李巍心中激動︰「抑應隨時,變通心中所學,文人養氣之道,即為文章昭晰本心之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李巍略含深意的朝著吳雨桐一笑,低聲喃喃︰「老子平身,也學那陶潛,籬栽些菊;依他杜甫,園種些蔬。只不過我這栽菊種蔬是迷詩戲花,風流。正如阮籍因美酒橫青眼,妄跡世真,放蕩形骸!」

吳雨桐看著李巍的傻笑,時而天真,時而深沉,她也不去琢磨那女人的精密心思去算計,只想靜靜的享受這一刻的歡愉。

李巍是一個內心孤寂的人,此刻他覺得安穩,但他還是喜歡去沉思︰「古人言‘有所觀法而磨礪’,我就是因為小小年紀知道得太多而總是在同齡人之間難覓知音。雖說有點少年得志,多為長輩等欣賞,但長輩等始終不知我心。因此,我往往因沒有知己而往復與痛苦與厭倦之間,有了那厭世的哲學思維!」

李巍不再去想自己的諸多不幸,他已經探索出了一條大道。李巍神閑意定,明悟本心道︰「音實難遇,知實難逢。古之逢其知音,千古其一乎?我愛自己,活出自己,不同他人之流,自成高格,信守本心,著才是我!何必委骨窮塵!」

「而我,何必循常規修習武功道法之類,我何不以千古文人之道證明皇帝之道真正存在!」

「錚!」

李巍的上丹田之中的龍紋磐的黑色恨弦鼓出了一道音波。李巍隨即明白︰「文王六弦琴,第六為恨!王而制怒,討伐!」

李巍強壓住中丹田之中的戾氣,他明白他已經步入了大道的修煉之中。作為業位者,李巍明白︰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

此時,他要如同上位者一樣也如文人及君子一樣制怒!

神道難摹,形器易寫。李巍不會做一個普通的上位者,即使他真的喜歡普通低調,但他只願意真實的活出自己!注定他行事特立獨行!

「沒想到我不得不好高騖遠,成為一個世人‘所說’的‘不務實際’!形器人間至尊估計他們認為我做春秋大夢,但神道皇帝之道估計他們會說我‘白日見鬼’‘瘋子’吧~」李巍自嘲一笑,但他心中已有堅定︰「天下諸侯及歷代皇帝皆是走形器皇帝之位,只求獲得皇帝的身份和權力,只是模仿皇帝之道的皮毛而已!而我則是經歷文人之道之艱難已極來追求真正的皇帝之道,是神道皇帝之道!」

李巍明白神道皇帝寡言,而並非那些形器皇帝者的制衡!神道皇帝比如天道,至高無上,不出手是為制怒,但出手必定是天罰!

就如同高手過招,不出手還好,一出手一擊致命!所以說,古之諸侯及歷代皇帝皆是走形器皇帝之位的那些人,小道而已!

那些以為社稷神器者皇帝只是身份而已,他們只是在模仿而已。而李巍已經走上了道神道皇帝之道!

「你在想什麼呢,李巍?」吳雨桐發現自己竟然躺在李巍的懷里,臉枕紅霞,嬌羞無限,不好意思的從李巍懷中月兌離,坐在了李巍旁邊。

李巍轉過身盯著吳雨桐的眼楮,笑道︰「我在想身側‘有美一人,清揚婉兮’,夫復何求!」

吳雨桐听到李巍對自己的稱贊,更加害羞,兀地轉過頭去,裝作不理李巍。

李巍沒有真正戀愛過,那知這正是收納女人芳心的好時刻。李巍見吳雨桐哀怨,以為她生自己的氣了,連忙道歉道︰「對不起,吳雨桐。我下次不敢了。」

看到李巍如此不識趣,吳雨桐竟對自己的魅力產生了懷疑,心里氣道︰「他是權門貴戚大少爺,見慣了公主郡主,恐怕早已有了心儀的對象,怎會理我這富家小姐!恐怕也只是想與我風流一場罷了。」

吳雨桐狠狠地跺了跺腳,起身朝著李巍怒瞪了一眼,便朝著自己的閨房跑去。

李巍當場愣住,喃喃道︰「她真的生我的氣了!」

李巍甩了甩頭,苦笑道︰「我答應了她承諾,若不隨她一起去,恐怕這退婚這計劃也要穿幫,到時候她被那陳方娶了。我可變為了無信無義之人!」

凝下了心思想了想,李巍只好苦著臉厚下臉皮,追隨吳雨桐的腳步來到了吳雨桐的閨房。

吳雨桐看見李巍,心中猛然一喜,可又突然恐懼︰「今天爹爹說他身份地位比姑丈家高出很多!若他只是想風流一場,玩弄我的感情,我還不如嫁給表哥呢!」

想到自己被玩弄,只是李巍眼中的一個玩物,吳雨桐委屈可憐地哭了,一滴滴淚珠簌簌的墜下玉頰。

見到吳雨桐悲傷,李巍心中一痛,伸手想去抱住吳雨桐。

「你別踫我!」吳雨桐猛然後退。

見到吳雨桐如此無情,李巍想到了王筱蒙,想要想利用自己並將身子給了自己卻又投入曹翰懷抱的蕭婉兒,還有那些曾經對自己青眼相加的白小玲與質清,不由得頹然一笑,心灰意冷!

李巍心想著︰「既然白小玲、質清都是那樣,趙梅呢?」李巍不想去想。心中疼痛,冷笑著退後,無力地倒在身旁的凳子上,用手扶著座子使得自己的背靠在了桌子旁。

李巍心中此時暴戾,他已經無法再壓制住胸中的戾氣!但從小的孤寂讓他不知道如何去發泄,他慘然的苦笑著沉思著︰「皇帝之道,制怒天下,卻制不住感情,制不住無人理解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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