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裂山河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江陵險惡,千里一都!

作者 ︰ 淄博臨渠

兵貴重行,尤其是新兵!大多血氣方剛,一到得意之處便是無知到不可一世之處。

九江城被攻下了,李巍沒有讓自己剩下的五千余將士留在九江做休整。李巍知道,他們不是久經沙場的老兵,他們必須在不斷地廝殺中磨礪出軍人的性格!

他們現在缺少的就是血性!

因為年少,大多魯莽,又有時候甚至有點無知。因此,一往無前局是他們的特征。而李巍作為他們的統帥,就不能愚蠢的不利用這一點。而李巍愚蠢嗎?

他只是在自己的情感中愚蠢罷了!而在實際的行動之中,李巍的審計重舉,畫圖謀識,及決策果斷。雖然無恥,靠著個人實力攻破了城門,但他儼然已經成就了一個將軍的風範。

只不過,這個將軍舍不得自己的「孩子」罷了。

李巍本來就不是為了名利而參軍的。他也知道,侯景需要盡快拿下安徽!

于是,和司馬昭明及孫遜兒人道別,補給裝備糧草之後,他又向江陵出發了。

「但願孫遜不要痴迷戰功,過于留戀九江城的漁利。」李巍又搖了搖頭,「恐怕孫遜身旁的那個與我們一起殿試的謀士也不簡單吧,恐怕孫遜也不得不馬上前進吧~」

李巍得意的笑了。

四月江風吹麥子,棗花沒落,梧桐葉子已經抽長。李巍一行早晨與青山分別,夜晚與峽谷相見。偶爾打擾了荒山龍村,與野水雉堞近臨。

軍隊不須再化整為零,而現在軍隊也不適合太過實力分散。畢竟,九江一戰,已經為侯景代表了要在天下與諸侯逐鹿的野心。而這剛剛才經歷過真正的戰場廝殺的軍隊,也需要產生更強的凝聚力。這些年輕人也需要再多經歷戰爭,才能成為真正的軍人。

道與道同,如同「養玉種魂」一般,養玉人需要不斷溫養玉石;而新生的軍隊,就必須蘊養軍魂!而蘊養軍魂,就必須要統帥聚集全軍的凝聚力,劍鋒所指,羽祓出兵!

而梟雄的兵,就是在大浪中淘沙,只有真正的軍人才能活到最後!而梟雄,雖然重才,但卻從來不會相信任何人。所以,侯景將新招的兵馬交給了李巍這幾個後起之秀。

成,則委以重任,亦可得一可戰之軍!

敗,則重頭再來!

這就是梟雄的可怕之處。因為,他還可以再來!

試問,昔日曹操說「再來啊」的時候是何等自信。

而天下諸侯當他是神經病嗎?不,他們畏懼曹操!

也許,是曹操太過自信,譬如他《本志令》中功業屢建而過于所望後的的豪言壯語般自信過了頭,生出「無人懂我曹操的」所謂哀嘆。

就如同現在的侯景一般,他侯景立據楚地,隨時可以再來!

侯景他在賭博,他在看李巍這些人中是否可以出現他所需要的人才!只不過,他這賭博如果要輸的話,也不會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

江陵兩岸遠山,險象環生,如夾住水龍而直突地龍之勢。層峰坐列,猶如王侯公卿,振袖執掌山河。

由于梁州被侯景派出的大將夏厚明至順著李巍的腳步逐漸解決,而襄陽也被侯景親自出征,持諸侯節鉞割裂,以至于讓李巍看出了一點,江陵形勢孤立!

「侯景看來意不在安徽,而在江陵。恐怕諸侯最看重的天門關他也不敢妄加爭奪吧。」李巍環抱雙手,面凌冷色青松,對望江關,回首六千重兵。

「好一步虛棋,卻又著實有用。侯景怎麼可能相信孫遜呢?而我和司馬昭明,他恐怕認為我二人以後必定會為他出力吧。所以暗藏珠璣,磨練我和司馬昭明。也許,然後他會再通過一定的手段,將我和司馬昭明真正的納為己用。」

李巍嘴角勾出淺笑。

夜色凌江,水木荏苒,澄澄今古之色。

微風蘭度,本是柔媚青山,卻惹與翁公顏貌相似而已。

江陵有水關,兩岸夾山。水繞龍門,淺月不還。

如同被夏後啟化為巨熊的一斧頭劈裂般,江陵關被分作了兩座的殘壁的如劍聳立的山峰凌江對峙,山又被如一條長龍般的長江穿過,水浪拍壁,山色蒼青,近乎深色如墨黑。其上重兵把守,森森氣攝鎮鬼門!

看見如此險關,李巍暫時想不出對策。李巍先讓一眾將士安營扎寨,以另計圖謀。

「雖然現在江陵形勢孤立,不過有險關可守,我這點兵力又不可強攻!該怎麼辦?」李巍對著地圖沉思著。

「不!南面有襄陽,我只需守住此地,拖住江陵關的守軍,那麼侯景就會從襄陽南攻江陵。」

「嗯~」李巍又盯著地圖認真地看著,李巍的眉頭皺了起來。

「侯景真的是要將我和司馬昭明的心收了。此時正是須將新兵磨練的時刻,我居然不得不在此隱忍退讓。」

李巍笑了,自信地笑了。「無論我們是攻打江陵關失敗與否,只要侯景由襄陽南下,就必定能攻下江陵。而不攻江陵關我只能退守,攻江陵我必定慘勝~」

李巍灰暗地低下了頭,無比地銷黯,已經沒有了自信。李巍喪氣道︰「恐怕是慘敗吧~」

「這樣一來,侯景就可以治我們的罪。然後諸臣勸諫……」李巍苦笑著揚起了頭,「我和司馬昭明就被綁在了他侯景的戰船之上了,至于孫遜,侯景從始至終都沒有希望他能活下來。」

憋屈!李巍就算謀略深遠可比老將,但他畢竟處于血氣方剛的年紀。侯景想打壓他少年得志的傲氣!

這就是陽謀,不過無論是陰是陽,始終都是無恥!

七日之後,侯景攻下了金陵。孫遜戰死!

江陵,昔日蕭繹稱帝之地。但侯景沒有去昔日的皇宮,而是直接來到了江陵關!

侯景振袍站在虎座之旁,單手插腰,一手指著軍帳之中的梁柱。怒視著李巍和司馬昭明吼道︰「李巍,司馬昭明,告訴我為什麼不配合孫遜攻下江陵關!」

「臣~」司馬昭明上前小心翼翼地說。

「來人啊!」侯景打斷里司馬昭明的話,不由得司馬昭明解釋,侯景便命令道︰「將李巍和司馬昭明拖出去給我斬了!」

四個侍衛沖進了軍帳,立馬就將李巍和司馬昭明擒下。

「王上,不能啊~」老將夏厚明上前勸諫著侯景。

「怎麼不能!」侯景指著李巍和司馬昭明二人對著夏厚明怒道︰「孫將軍為了楚國捐軀,飲恨沙場。而他們兩個呢?借江陵關險要,不肯出兵協同孫將軍作戰,使孫遜將軍處于危惡的孤立境界。如此之人,豈不該殺!」

夏厚明退後一步躬身道︰「王上,孫遜急功近利,雖忠心卻容不得李、司馬二人,可見其心思狹隘。而李、司馬將軍以少于孫遜二十萬大軍之眾,跋山涉水,歷燻臊毒瘴,環境險惡,攻取險惡之地。歷數我們以來之地,除九江、絀城等少數幾地城池之外,皆是李巍將軍及司馬昭明將軍奮力攻下。如此以少勝多,又是有功之臣,若斬恐怕為人言語。還請吾王三思!」

「請吾王三思!」

軍帳之內的一眾將士謀臣都在為李巍和司馬昭明二人請願著。

「罷了!既然眾位卿家為你們求情。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寡人命你二人帶領三十萬大軍東流安徽,取下天門關!」

「謝王上不殺之恩,臣等必定同心戮力,為吾王攻下天門關,雖死可以!」

「謝王上!」

司馬昭明及李巍各自謝恩道。

出了軍帳,司馬昭明對著李巍嘆了嘆氣道︰「李兄!好險啊!」

「放心,司馬兄!只要我們同心,戮力拿下天門關,王上還會重用我們的!」李巍準備好的虛偽說辭終于說了出口,他的臉上也似乎為這等說辭覺得掛不臉了,只好側過頭去看著江關。

江陵險惡,千里一都!

但江陵容易形式孤立,只是垂死王者的掙扎之地。唯有西面江陵關之險要可守,但江陵失守豈是一個江陵關守得了的嗎?

不過,似乎險惡的更是侯景那個梟雄的內心。李巍只有對著江陵夜色之中的兩三煙樹,看著那座重城的干戈。

「據說,昔日蕭繹在江陵稱帝,最終圖謀天下,成為了又一個在亂世之中統一天下的皇帝。似乎江陵也有一座莫愁湖~」李巍看著月亮,垂手蹲坐在地,莫名般搖了搖頭。「記得昔日蕭衍在《洛陽女兒行》中所說‘河中之水命莫愁’,為何湖北石城也有莫愁,而金陵也有莫愁,難道帝王真的都是那般無聊嗎?」

李巍想著史書中的記載,昔日齊王姜子牙的後代齊王與自己的親妹妹的**,楚懷王、楚襄王祖孫兩與巫山神女的所謂相遇。想了片刻,李巍終于回過了神疑慮道︰「不可能?」

「不可能!」李巍肯定的打消了自己著可笑的想法。

「莫愁?」

李巍思考著,莫愁到底是什麼,莫愁難道是巫山神女嗎?為何巫山神女無心,又莫愁生涯無情,難道這真的只是自古帝王的一場夢?但如果不是,這又代表著什麼?可是,為何洛神又叫做宓妃,為何她又與陳思王有遇,為何莫愁又與洛神出現在同一地點?為何文人又總是與她們有所糾結呢?

李巍想不通。

江風夜涼,江聲如潮!江陵很快變成了侯景的一處王霸之業的興準之地,不斷有世家富豪在此聚居。就如同金陵一般,只不過這里有著蕭繹的痕跡,透露一種絕代王者垂死掙扎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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