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裂山河 正文 第八章 男兒本自重“橫”行!

作者 ︰ 淄博臨渠

響水?琮,如同琴聲清脆悅耳。百鳥叢鳴,已是雜樹生花時節。

日漸和睦,微風略燻,沒有燥氣,尚只是萬物獻歲發的初春。

李巍站在莫愁湖邊,看著楊柳︰

「楊柳青蔭,偏礙游絲情。詩人也好生意懶,見此游絲便靜臨比興。」

李巍嘆了嘆氣。

原因無他。只因為無奈的愁緒在春天變得特別昌盛,而他無法掩飾住的欣喜和由特帶的精神敏感引起的故意傷春的心情糾結在了一起。

「文人之道,必須敏感。若無觀察力,何以鳴文道?何以成皇帝之道?」

「古來帝王,皆是攻伐謀韜者,深思精慮,及凡人所不能想。」

「《戰國策》,雖精修實際,卻無過多理奧,只能算作《鬼谷子》的白話文而已;而《鬼谷子》,晦匿幽曲,凡人難通其徑。若無極高的思想境界,無術數奇擘,也不能得其精髓。」

「《鬼谷子》是帝王之書。若沒有極其堅實的基礎也根本無法領悟,也無法從中學到帝王之術。雖說先讀《戰國策》,可以幫助理解《鬼谷子》中的一些我疑雜,但不明《易經》體要,何以審算《鬼谷子》詭奧之心?」

「而《戰國策》,只能當做故事,明曉即可。若在《鬼谷子》中遇到相類的事物,《戰國策》也只會、也只能成為一種解釋,不可相提在同一高度。這樣,勢必須連類不窮的靈感,方可在時至心融時頓悟《鬼谷子》的部分詭奧!」

「時至心融,所謂頓悟。不是以天才的領悟,而是突破堅實的基礎造成的瓶頸,不僅需要推演,而且需要指衍。若是固守陳規,領悟僅有的體要,那是天才,但不得其精髓。如同上位者,是不可能一步登天的;而若為臣子,雖可以越塹拔擢,但資格不老,底氣不深。」

「據典籍而推,五帝三王相為陰陽變轉及更替之道,而三皇為何?」

「皇,是獨一無二!」

「商紂、夏桀、秦始皇、隋煬帝雖為暴君,但舉歷史而觀,這四人無疑是以霸道打通了進入皇道的途徑。」

「而楚霸王項羽?」李巍笑了笑,「呵~」

「項羽雖然稱霸王,但他的霸道無皇者心謀的深遠心思,他雖會戰謀但不測人心。而皇道者,必負起了巨大責任或者懷著強烈**。當他們覺得已不必再‘負責’的時候,他們會厭倦,從而找到一個可以解月兌的方式來向世人謝幕。

「如伏羲華山出世,神農藥草歸心,燧人取火掌控,地證皇道;而商紂、夏桀、秦始皇、隋煬帝,雖只是入皇道不深,但誰不是以為自己一人天下,並且一時一人天下過!雖迷情于欲,但出身決定,心據高傲,身份養氣得以假象稱皇!」

「虛榮心對于世人或許重要,但對于他們來說,更可能是一種對自己和自己命運的不滿和反抗,更加可能是世人所謂的稱頌。伏羲怒而開龍門,是為仁慈萬物;神龍怒而嘗百草,折磨己身,是為仁慈世間病痛者;燧人怒而掌控天火,是為權力及懲罰世間百態。

「當然,商紂、夏桀、秦始皇、隋煬帝不可能都被傳誦,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有著巨大的**,擁有者至極權力的底蘊,擁有縱絕古今的霸道,雖為昏君,但不是怯懦的昏君!

「皇道者,必橫,也必縱,是為四極。而人皇伏羲,地皇神農,天皇燧人,為三極之訓,第四極眾人莫知,故是以為天地制《神紀》,為神極!」

「三極彝訓,而《三墳》代表皇世;而第四神極《神紀》。所以說,皇道在極!」

「而怒、欲、專橫、霸道等皆是一種極端,而不是那些所謂皇帝的制衡之道,因為皇道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極!」

「呵~好像也是與今天人們所說的處世圓滑相對的固執之類,人們說的是還有點人格缺陷吧……」李巍自嘲地笑了。

「但是,商紂、夏桀、秦始皇、隋煬帝,恰好從一個不好的極端進入了皇道!」

「這是一種高傲,是一種自負,一種死也不會承認自己錯的倔強!」

「或許搞笑,有點單純,卻很純粹,徹徹底底地將這種不屈服貫徹骨髓!就如同一些文人的固執一般,寧守高潔,與其時代存在的世俗相戾!」

「而皇道,就是一種戾氣!如同怒一樣果決,即使一時隱忍不發,但實行手段的時候卻徹徹底底,純純粹粹地完成自己的目的。然後人們對他們的形容又多了一個心狠手辣!」

「而自古文人,以體現世間最高尚的品格的不屈者居多。如此,也形成了自古文人的巨大悲哀。一些放蕩的文人,則抱玉藏冰,戾世藏心!」

「他們消極應世,走極端,根本不會圓滑處世!這便是他們的性格!」

「而皇者出世,則挽狂瀾之勢,扶山河傾頹之危,而殺伐果決只是性格其一。如在亂世,則覆滅亂世,再造一個和平時代。若為至尊,如在厭倦之際,則避世或亂世!」

「而五帝為那些人,雖說法不一,彌遠難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帝道要更圓滑一點。」

「如唐堯虞舜,垂拱而治理天下。黃帝開人文之元,衍化文化文明……雖威壓震懾周邊,但皆是和平居多,故造《五典》讓後世追仰。」

「《五典》帝代,更多的是仁慈和治理,而後世的君王也頗知治理之道,但有些卻過于小人般地保守,于是有了制衡之道!」

李巍由于上面的推算變得很興奮︰「後有《九丘》《八索》,為聖人之道,更多的是修身!」

「後有王道,但卻頗雜,惟夏禹、商湯、周武得以以各自王道稱世。後九州成‘分久必和,和久必分’之態,但出于壽命問題,將軍之道鮮有人稱,為臣之道最多四朝!徒有形而不成!」

「但這些,體現出的最基本的都是修身!」

李巍閃爍神思,目光聚炯,別具一派豪逸瀟灑。

「沒想到由《鬼谷子》推算到了這麼多。也許就是文人想得太多也會那麼悲哀吧!但自古非凡之人誰不會想得多呢?」

「馬或奔?為千里馬,士有負俗之累卻是能建立功業的奇才。但古今文人多自毀傷,因為顧及到他人而自責,而不敢向前,于是消極應世。」

「或則才子弱于佳人,為證明自己愛她而證明,最終陷入孤寂的境地!」

「雖為世人說做可笑,有點一根筋,但也為真性情!」

「而世人可笑!以為愛之為愛,是一種傻。他人淪陷則說為調笑,自己淪陷又將如何?」

「漢武帝雖有警醒天下文人才人的明言,但文人才人復雜的思想,鑽牛角尖的脾氣是很難磨滅的。」

李巍似乎覺得又想多了,搖了搖頭又繼續想著主要的話題︰「皇道極端,詭曲奧隱;帝道秩序,尊仁體慈;後世王道,哀于制衡!」

「平淡的確是真。但若不是帝道時代,小人居多,只能說是平常、安樂,而平淡只是一不切實際的超然境界而已。」

李巍突然疑惑道。

「戾世之心?」

「紅塵煉心曲?」

「原來如此,」李巍似有明悟,「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古之人的悲哀也告訴了我們超月兌的重要性,只可惜他們也無法完全超月兌。」李巍的氣息帶著一點惋惜,似乎他也與古人同病相憐似的。

「人從古,跡戾世;隱于方,尚己志!」

「或許‘寧願我負天下人,不願天下人負我’?」李巍搖了搖頭,道︰「前者我可以做到。但是後者,古人無法做到,更何況我呢?」

「熱血男兒,橫沖直撞,懂的人說血氣方剛,不認同的人或許以為魯莽吧?」

「古人大多具有高尚的品格。但在而今,似乎更能讓高尚的人體現出人間最偉大的品格。亦是笑人可笑之處也是容人難容之處的這般矛盾。笑世人愚蠢,妄跡世真?」

「哈哈~」

「男兒當保家衛國,灑血疆場。賭勝馬蹄之下的奮勇直前,舍棄甚至斷絕自己後路的背水一戰才是男兒。何必要為怯懦找借口,讓人生失去一個熱血的赤子之心啊!」

「四爺爺曾經對我說過,他說我不能後退,所以我無論怎樣做都沒有錯!而所謂皇帝之道,大概也是要有一顆赤子之心,懂得男兒制怒卻又要怒震山河,要有追求真理時的永不屈服吧……」

「男兒本自重橫行!何必為人性格羈縛,不得向前!何必讓自己如同小人一般算計而不得豪放講義氣呢?」

「哈哈~」李巍狂笑著,「我恨世俗卻憐憫弱者,某些弱者無實力,想靠我攀爬而上,我固執不幫,他們就靠言語傷我。而我卻因此自責,只能說明我的內心還不夠堅韌!」

「我一直想對別人好,也對很多人太好。但畢竟人是自私的動物。所以我為言語所傷!」

「因為自私的小人知道,沒有一個具有高格的人能逃離得了世人的謠傳濁言!」

「男兒本自當橫行啊!要成為強者,我必須堅守本心,何必為他人言語所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

李巍近乎瘋狂地笑著。

莫愁湖的氣候漸漸變得寒冷,似乎也因這而恢復了冷傲的骨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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