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第十一章，兩個怪女人11
閻主任要提拔高軍任出納科長，政治這條被他否了，而且否的那樣徹底，像是清明節掃墓給鬼上墳焚燒的那些紙錢，紙錢燒完了，剩的那點灰燼還被一陣風嗖的一聲刮沒了。閻主任又強調老干部退休，行里急需要青年人補那些空缺，而你那麼年輕也是責無旁貸的。高軍皺起的眉頭是專給閻主任看的，補空的人不是他，也不認為非他莫屬，他僅是工業專櫃的復核員，（沒說是組長）他需要這份工作，這就是高軍對閻主任的答復。旁邊的柳青被高軍的話打動了，沒想到這位局長的大少爺竟有這等高尚的品質。但他是拒絕而不是接受，這讓主任很為難。她曾是主任的秘書，而現在又是人事科長，她有責任規勸高軍，因為這不是高軍一個人所能理解的。銀行要提拔一批青年干部進入科級領導部門，高軍是最佳的理想人選，柳青勸他還是服從組織需要，這是高于一切的，而高軍不得不玩爾一笑，甩了一句︰我並不高于一切，我不要這些恩惠。他站起來向主任深深地鞠了一躬轉身走了。
高軍同李梅的來往日漸減少，李梅已經有所察覺。這天高軍去陳紅的家里，走到門前先不敲門，而是側耳貼著門縫細听，里邊有沒有說話的聲音，如果有是誰在跟陳紅說話，如果是李梅，他會扭頭就走，而今天就是李梅在屋里跟她說話，高軍听後趕緊轉身走了。可沒走兩步，門突然打開，出來的正是李梅，看到他的背影急叫了聲小高，跑過去拉著他進了屋，急問︰干嘛看我在你就不進來？高軍被突如其來的考問很尷尬，一時愣愣的無法回答，但又靈機一動說就是找你李梅的，可听到屋里沒動靜就轉身走了，只好去你家找你。李梅知道他是在編瞎話，但當著表姐陳紅的面，不能戳穿他話中謎底，不得不把懷疑存在心里。她今天到陳紅家里來堵的就是高軍，還真的讓他堵了個正著。兩天後的星期六，下班鈴聲剛響完，早就結完賬的高軍沒向李梅打招呼就一個人偷偷地走了，而聯行專櫃的李梅完事更早，就等高軍向她打招乎，一同回家，可是她一眨眼就沒了，她趕緊起身出樓門，進入院子一直追出大門外，這時的高軍已經走進馬路上的人行橫道線。她緊緊跟在他後面︰「小高！你怎麼沒叫我，我在等你呢！」高軍轉身，急切向李梅搖手，他得馬上回家，媽媽來電話，要我下班趕緊回去。李梅埋怨，什麼事情這樣急？為什麼不跟她說一聲就走？！她一直在那里傻等！李梅已經跑到高軍跟前，拉住他的手一同走出馬路，歪著頭問高軍是什麼原因？高軍在猶豫中說他也不知道，他晚上時常去找林濤，太晚了就不回家，如果不是為這事，一定出了其它問題。
「公安局出事了？」李梅不由得問。她最怕高軍去陳紅的家，可一听不是去找陳紅，心里反而倒有些慌亂，立刻想到公安局，想起在那里工作的媽媽。她知道公安局是高德福把持的火藥筒，不知什麼時候被中央的那一派端掉。可又一想不會吧？媽媽並沒有給她來電話，過去一有點動蕩，李慧嫻就用電話通知女兒，說公安局被部隊封鎖，她不能回家。在高軍的心里，中國是個多事之秋，他指的不只是中南海，還有西邊的那個釣魚台，那里是**，是依她為首的王洪文、張春轎、姚文元的左派基地。因為里邊也包括這些人的打手高德福。當著高軍的面李梅不敢說心里話，她只是問自己公安局會出什麼事呢？那是國家政權的命根子呀？
兩個人進入十字口，高軍去西邊車站坐開往香山的公交車，而李梅得向北走，到勸業場口坐22路車直接往北走。大約一個小時，高軍坐的那輛往香山開的公交車已經到達柳蔭大院那站，高軍下了車，又走了一斷路進入林區，才走進柳蔭大院的大門口，他向門衛出示出入證，門衛向他點頭示意請進，過了大門，西邊的太陽離燕山的山頂還有一桿子高，他沿著林蔭路向他住的五號小樓不緊不慢的向前走著，看看表已經是六點半鐘，還沒到樓前，第一個迎接他的是服務員胡玲，原來的張娟由于多嘴多舌，（就是段開明同劉麗珠在樓上秘密接觸的時候）被保衛干事沈洪波當場抓住，報告了保衛處長尹君生，尹君生听說局長的夫人把**的秘書裴建國請進她家里坐客，感到神秘而重大，服務員不分青紅皂白亂嚼舌頭，一旦讓高局長听了去，那可要受處分的。但尹處長是好心，只是把二個人調走，又派來了現在的胡玲。高軍看著這位年近三十，一頭烏發的女人，一股難忍的情緒涌上心頭。她很受劉麗珠的賞識，看她白淨淨的臉面，高高的鼻梁上架著一副近視鏡，很像個身價頗高的知識分子，可是卻窩在他的家里做飯收拾屋子。他想到陳紅，想到後海那場水戰。胡玲說話很熱情，也有分寸，見什麼人說什麼話︰大少爺，你媽媽在等你，再不來就要讓我叫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