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第七章，還嫌殺的人少嗎21
謝謝地，李梅一听到底進入正題，她可有了說話的機會，面對劉全榮這塊政治牌樓，能夠進的去說上話，那真的是謝謝地了！她的話一定要說的如實，不敢隱瞞，更不敢謊言連篇，她說︰「父親是當年的市長兼公安局長陳林，母親是……」
听說是陳林，劉全榮先是大驚，站起來梗著脖子問李梅︰「你說的就是當年的副市長陳林？！」李梅不敢說不是，但是她問︰「干嘛那麼急？是又怎麼了？！」科長見李梅問的理直氣壯，突然想起高軍，不敢向她氣壯如牛頂兌，一會兒的時間臉立刻拉下來，見李梅還要問立刻鼓起勇氣問︰「等一等，就是那個叛徒，特務，參與賀龍二月兵變的，死不悔改的走資派陳林？！」
听到這樣質疑，李梅的臉突然變的緋紅，是焦急中想到表姐，她的工作可能要泡在這個人事科長身上。她氣憤地反駁︰「什麼叛徒特務？還有那個二月兵，這是為了打倒陳林而給他胡編的，您就是這樣听信謠言騙局？！」
「你在說計麼？」劉全榮疑惑問︰「那是中央早就定案的！這樣的人？！好了，小李同志，你就別說了，我還想多活幾年呢！」本想把剛才在高軍面前失去的面子找回來，听李梅一爭辯，心里像燒開的沸水，翻滾的全身冒汗，額頭上泛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太陽穴上的汗珠協同下流。她勸李梅不要再說了，她實在受不了這種刺激，她的胃在上吊，在惡心，再說下去就要吐出來了！見李梅還不動身，瞪著兩眼還要跟她爭辯，急的伸出雙手使勁搡她︰「你出去！快出去！銀行不是反革命家屬的世外桃園！行里的警衛是保護金庫的，不要讓他們在客觀上犯錯誤，他們也沒有那麼大的張力。如果分行領導追究起來，最後會落在我的頭上，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一雙滿布政治的鐵手把要跟她講理的李梅推出門外，怕她進來 當把門鎖上。
她一手擦著汗，一手捂著胸口，心里叨念著︰幸虧沒被高軍這小子嚇著，科長的職務是不準動搖的，這是階級斗爭的前沿陣地，是動感地帶的關鍵，是銀行干部職工的樞紐，她必須掐住這個咽喉要塞，把敵人拒之于銀行的大門之外。但是她又想到自己和她的科長職位。她覺得現在工作難，做人更難，不知何時走錯了路，站錯了隊，到頭來自己跌進深淵。
被劉全榮推出了屋門的李梅，回到營業大廳，立刻把高軍叫到後院，把同劉全榮談話的經過，直到最後把她推出門外，同高軍一一說明，高軍一听當時就氣炸了肺，—定要找劉全榮算賬！倒要看她跟他高軍說什麼？！李梅知道高軍火性子脾氣，勸他另打主意，不要再去找劉全榮的麻煩，吵了半什麼結果也沒有，何苦呢？！別看劉全榮在強者面前變的像頭縮頭烏龜，而在她的心里，一向是打狗從不看主人的，何時跟她爭吵都會得不償失的。
李梅的話斷絕了高軍同劉全榮這條人事求助的線路，他不能一條道走到黑，有他自己招術。
大廳里正是一最閑置的時候，不放心的高軍在計算時間，扭頭向大廳看了一眼，推著李梅的肩膀讓她回去工作，李梅走進大廳，高軍直接上樓去找閆主任，來到二樓閆主任的辦公室門前，還好，門是半開著的，但是他仍然伸出手指輕輕地敲門，里邊傳出允許進來的聲音，高軍進去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閆主任問有什麼事？高軍把同劉全榮爭論的事件從頭到尾說給他听，希望這位主任寬宏大量，宰相肚子里能撐船，在陳紅的工作問題上高抬貴手。就說是不行，至少心眼里能裝下陳紅這個人。在高軍的心里，這即是可憐陳紅，也想通過陳紅的事改變他這個主任對陳紅們的看法！閆主任听完高軍為陳紅找工作的陳述後說他知道了，劉全榮以經向他反映過了。說到這里閆主任並不拿出他的意見，也不給個說法。在他的心里，陳紅工作的事似乎是默默無聞的。這讓高軍听起即不順耳，心里也很別扭。他說︰陳紅她們也是社會的一份子，要吃飯，要生活，而這些都是要用錢的，錢從哪兒來？
听完後的閻主任只愍著茶不說話，桌上的文件已經翻了兩頁，不知是為了跟高軍托延時間，還是咂磨里邊的滋味兒。茶水不見下降，文件的頁數還在原地踏步，還不時地向高軍斜斜眼楮。
平時高軍看著這位並不太胖的主任還到滿有氣魄的，決定辦的事從來不含糊，可是今一辦起他的事來，為什麼拖拉的像噴氣機後邊的煙霧拉的長長的，讓地下的人望不到邊呢？要說他那張到處冒油的臉，和那對看上去滿靈透的眼楮，不至于像塊死榆木頭，用多鋒利的斧頭也劈不開呀？想到這里，高軍禁不住皺起眉頭，看著手表上的時間，是催這位主任快張他那張尊口，到說話的時候了。但是閆主任還是不突口，仍然慢條斯理地端起茶杯，繼續喝著他的茶。高軍實在等不及了，索性一反常態，和顏悅色地說︰「閻主任，櫃台上很忙，您先琢磨著，我得回去了，您最好在百忙中抽出點時間給我一個答復。這關系到一個青年人一生的大大事，您給她解決了工作的問題，社會上少一個待業青年，這也是您對社會貢獻了點力量。陳紅是個非常精明強干的女孩子，今才二十多點歲，在北大荒兵團也是出類拔萃的佼佼者，很有培養前途。到銀行，一定是把工作的好手！」
「噢！佼佼者，」閆主任很激動，「這個詞兒不錯，還是青年人用詞新鮮，詞匯豐富，語言活潑，字里行間都孕育著青年人的敏感氣息和對今社會的感悟。我正在琢磨我手頭這份材料的詞句。小高，你說什麼叫勢在必行？」高軍見閆主任在轉移他要回答的問題，站起來說︰「我實在沒有時間，我是專櫃組長，出來的時間太長，記賬員會提意見的。」他真的要走了，可剛出門總覺得還有話要說，又趕緊回來。
閻主任的腦海里還沉浸在他那份文件字句的理解中，雖然他有不恥下問的精神，如果問到石頭上，那回音自然會無意的。他站起來，油光的額頭在淌流著豆大的汗珠，那是氣悶熱的關系，他擦著汗，但是茶水不能離口的。他向眼前的高軍擺手，還是先回去吧，等他考慮考慮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