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第七章，你還嫌殺的人少嗎10
這次探監非同上次，李梅提著一個提包，里邊裝的都是吃的，攙著媽媽慢慢走進監獄的大門口，站崗的警察攔住娘兒倆的腳步，向她們要通行證，是誰讓你們來的？李慧嫻從書包里拿出特許探監證件交給門崗，門警看到有高德福的簽字，就把母女倆領進一間會客室。李梅看著原來探監的大廳門上的大鐵鎖，想起那次的受騙。她想到今又會如何呢？一次遭蛇咬，十年怕井繩，李梅倒不是怕那里的蛇，而是不相信那位局長夫人會有那麼好的心眼兒，在她的心里好心人都變成驢肝肺；變成互相殘殺、辱罵、仇視的狂人，她什麼人都不相信，尤其是監獄里的管理法警，因為那是高德福控制的。
一直等待‘客人’的是監獄長，看到李慧嫻領著女兒進了接待室。趕緊跑過去，滿腔熱忱的為李家母女讓坐斟茶。他接到高局長的電話，說你們母女倆要來探視親人，要我在規定的探視時間進行安排招待。這點小事，局長親自來電話關照，我這個監獄長真是受寵若驚呀！他看著放在桌上的包裹問︰「里邊裝的都是什麼東西？我們要，要檢查的！」李梅沒等媽媽開口就生氣地說︰「包的火藥、雷管、炸彈！」監獄長听後嚇的像條狗，猛地站起來，兩只眼楮瞪的溜圓！要離開現場，走了兩步又趕緊回來。李梅嘲弄似的哈哈大笑，說她爸爸對那些爆炸物從不感興趣，更不是那些沒有人性，沒良心的殺人壞蛋！你不要做賊心虛！說著就站起來推給監獄長讓他瞧！李慧嫻埋怨女兒跟領導耍貧嘴、胡說、沒規矩，直個勁兒的向監獄長道歉陪不是。她隨手打開書包，里也現出的是點心，女乃糖，水果糖。還有一包是老李最喜歡吃的月盛齋的糖火燒，希望監獄長光顧一下，她還要求監獄長多給李賀然點水喝。監獄長見李慧嫻批評女兒，自己也表現出實實在在的恭維，而臉上表現的不是滿意地笑，卻時時冒出幾分愧疚，有時還帶著可憐的慘痛的，也是無奈的嗨嗨聲，那是從他心里發出的。為什麼他的臉上有這種愧色？李慧嫻皺起眉頭像感到了什麼？但是監獄長突然打起精神，轉移話題，像李慧嫻表示，他們從來不斷水的，他一再強調，水是維持生命最起碼的條件，那是人生的根源。李家母女對監獄長的回答感到很滿意。因為老李有個愛喝茶的習慣。然而李慧嫻哪里知道，她們要探視的親人，會是個什麼樣子？此時此刻的監獄長，感到他的責任，必須掩蓋他因悲哀而沖動的感情，而且是要全力的，不準有半點虛情假意。
那是一個星期前，監獄長讓送飯的老班長把送給陳林、李慧敏、李賀然三人的飯菜端到他的辦公室，按三份分別擺在桌上，監獄長看著桌上的飯菜和三碗米粥，就打發老班長先給別的監室送飯，十分鐘之後再來取這些飯菜。老班長一向是听從命令服從指揮，看到老班長轉身出門，監獄長就即刻倒鎖上門，從保險櫃里拿出配制好的緩毒劑，分別灑進飯菜中，用筷子攪拌均勻。他特別在三碗大米粥里各灑上一包，粥里的毒粉含量雖不高，但是這幾他吩咐老班長，不準送水，斷絕水的來源，這些藥物肯定會在肚子里隨著食物被消化吸收，作用是不得而知的。他以為這一切做的很詭秘，甚至自認為衣無縫，其實從第一起就被送飯的班長發覺。但是他不說，一是過去常有這樣的事，不太往心里去，二是還不到火候，早說了對他不利。他是專吃這碗飯的。雖然已過不惑之年，但在鑒別和配制毒藥上卻有他獨道的妙處。而這一切是有代價的，他不願當殺手，有時是被逼無奈，有時是錢的誘惑，看到探監的人偷偷模模的往他兜里塞錢心就騰騰地跳。也有別的，比方說受難者的家屬想讓受難者強壯身體，在食欲上得到滿足，也要通過他送去一些補品（監外交易）。這樣一來他就有了一個小費的來源，別看一次三塊兩塊的，一個月踫上三四次，至少在生活上手頭也松泛了點，日積月累，多了也不是個小數目，況且這里的在押犯都是高級干部，家中雖然談不上萬貫家財，也不會是那種窮困潦倒的家底，尤其是往嘴里擱的，誰都怕親人的嘴受委屈。十分鐘後，老班長敲門走進監獄長的辦公室，看到桌上擺著的那三份飯菜，他低頭聞著，一股很難聞到的藥味進入他的鼻孔，尤其是那三碗米粥。這時的監獄長來到他跟前，那是要為他賤行的，可是老班長皺著眉頭向監獄長指出，這飯菜里，還有這些粥里……他沒敢說下去，是點到為止嗎？他心里很明白。
但是監獄長不想跟老班長打馬虎眼，說這是局長的命令，我哪能不執行。老班長知道里邊的內幕，于是說些刺激他的癢癢話︰「一定有點背景了？」監獄長知道他想的是哪些錢，這是個機會，他要分一碗羹的。但是監獄長故作不知地要馬乎過去，而老班長卻是滴水不露先入為主，他伸出手指，做著點票的手式︰「我說的是那點小小的，小小的！」監獄長看出他這個吃主又要伸一腿，斜了他兩眼問什麼背景？小小的又指的是什麼？你再往上說就要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