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第六章，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是誰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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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便衣偵探是高德福的隨從，他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偵查期間為了保住自己的身份不被敵方發現，身上的對講機是不能開的。這個便衣姓周名子叫田野，還不到三十歲，中等個子，黑黑的臉膛，膀大腰並不圓，發怒的時候兩只眼楮一立，那真有凶神惡煞之勢，反起臉來連他的媽媽都不認。可是在信的過的人面前卻文質彬彬，讓對方感到即可愛又可親，心里有什麼話都願意向傾訴，這樣的魔力不是什麼偵查員都具備的。他的胸肌發達，胳膊上的兩塊肌肉崩起來能托住十塊磚頭，而且紋絲不動。高德福為什麼能看上這樣的人？正是他正反的雙重性格，當然更看重他那塊鐵錚錚的身板。現在感到危機的是段開明，見到這個男人沖他不快不慢走來，心里真的在犯嘀咕。他是手無寸鐵的光棍漢，真的跟那人動起手來，那是非得成了他手下必敗無疑的一只老鼠，而且是垂死的。他即刻轉身向那邊坐著的大媽走去，而且臉上裝出關且的樣子。走到跟前向大媽鞠了躬，對大媽說了些即關懷又親近的話。這位大媽感到奇怪，她抬抬眼皮看了看段開明，又向後邊趕上來的人瞄了一眼，沉思片刻，心想這位男士心里一定有事，她要趁熱打鐵拉這他一把。她故作站不起來，這時有眼力見的段開明，趕緊伸手把她攙扶起來，老太太右手拄著拐杖，同段開明一起跌跌撞撞走向前邊林蔭下的那輛轎車，段開明打開車門讓老太太上車，老太太鑽車里，腳伸在車門外，磕磕腳上的土，而後伸進車內。見老人已經坐穩，段開明打開前邊的車門，剛要鑽進去，此時那個神秘的便衣周田野已經走到跟前，擋在他眼前把住車門，端詳他的臉問︰「同志，你是哪個單位的？叫什麼名子？」問的嚴肅而又表現的幾分鄙視。
本來要躲開的段開明，伸進的頭又撤回︰「啊！你不會認識我。我是外貿部門的工作人員，如果我沒猜錯，你一定是公安局的要員了？」他主動拿出工作證給他看，又補充說，「我的管轄區是西歐局。」
「你怎麼見得我是公安局的要員？」周田野疑惑地問，看過證件後又交還給段開明。
段開明讓周田野相信他的眼楮。問他需要什麼？後他就要去法國。便衣周田野听段開明一乎悠，而且又是主管西歐局的，又要去法國心理癢癢的蒸蒸日上，幾乎要忘乎所以了。他的全身發熱，忘記自己是吃哪頓干飯的。尤其剛才看到他耀眼的工作證，已經證明他的身份是多麼光彩奪目，在他的腦海里尤其推崇的是段開明要去的那個法國。呵呵，你就這麼容易上勾？是真是假？這時在琢磨中的段開明可要看風使舵了，好言好語又拉又勸還又推的讓周田野上他的車，說他們要去北京飯店，他的上司正在那里等他們吃飯。怕周田野心存疑慮，又介紹這位大媽是他上司的姐姐，從上海來剛下火車。因為聞不了車里的汽油味兒，只好停車在這里喘口氣休息休息，車里也換換外邊的空氣，這里樹蔭濃密也涼快。周田野遲疑不決地想說什麼，他感到自己有點荒唐，怎麼能不問青紅皂白就隨聲附和的上人家的車呢？段開明看他在遲疑不懇，又勸又笑地拉著他︰「唉！走吧！我需要你這樣的朋友，跟你在一起總覺得既安全又可靠。況且還能在飯店大開一頓呢！你們當公安的平時清湯寡水兒的，也應該增加點油水嘍！」在周田野遲疑不決，模稜兩可的傾刻之間，段開明伸出熱情之手把他推進車里，讓他坐在前排副駕駛座位上。但是他心里感到萬分危急，他已被高德福發現，這個便衣就是高德福派來的逮捕他的人，而他心里還在想著接李慧嫻母女倆回家的事。段開明內緊外松，表面上裝成嘻嘻哈哈若無其事，右腳一踩油門兒，車像離弦的箭，駛出功德林這塊是非之地。但車上卻坐著他從不認識的兩個陌生人。後邊的那位大媽，微合著雙目似乎在想什麼，拐杖橫在雙腿上，不說話，眼楮不時地橫一下周田野的後腦勺，她的臉和腮邦子在起伏，在滾動，看的出她在咬牙切齒。她為什麼這樣切齒痛恨？跟這個姓周的是什麼關系？心里有什麼看不開的過節？是仇恨嗎？他在浮想聯翩。
前邊的段開明轉著方向盤問這個便衣「同志，我怎麼稱呼你呢？我可是個好交朋友的主兒，俗話說，多個朋友多條路。」周田野毫無顧忌地述說他的履歷，他是局長手下的隨從︰干我們這行當最不受歡迎，老百姓罵我們是特務、暗探、便衣，還有叫我們黑狗子的，可是我們也是身不由已呀！周田野也有訴苦之意，他從衣袋里掏出煙，隨口問段開明︰「吸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