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第五章、誰在攔我的車10
陳紅不去探望父母時，可都在發瘋的想，甚至腦子里不時地出現爸媽親切的面孔，他們在微笑，尤其是夜里，一進入夢鄉老遠就看到爸媽向她招手，那眯笑的眼楮，那可望的臉面，媽媽敞開擁抱的雙臂。風雲小說網她興高采烈地揚著手叫著爸爸媽媽地跑過去，可是跑到跟前要擁抱的時候，爸媽卻沒了，她失落，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今可真的要去了，卻立刻想到她的生身父母就要被處死！她悲痛欲絕！她控制不住自己情感，嗚嗚地大哭起來！
「表姐，別哭了，想想見到姨父姨媽說什麼。」李梅無奈地勸著，可是她的眼淚也在往下流。陳紅只想哭，她要為父母去死！要同父母一起去埋葬。他們究竟犯了什麼罪？是誰非要把他們逼上絕路？是誰要殺他們？到底有沒有二月兵變？**的二月兵變是怎麼出籠的……
姨媽繼續給陳紅講著父母的遭遇，陳紅沉溺在父母的遭遇中，是心胸起伏，是悲哀，更是悲痛欲絕。她要問姨媽為什麼？因為那個時候她還小，什麼都是朦朦朧朧的。她看著姨媽的臉，弄著小嘴，手推著她的胳膊，又像撒嬌似的讓她繼續說下去。突然二人的脊梁在搔癢，像蟲子爬似的！怎麼回事？娘兒倆同時背過手去抓，抓完之後沒幾秒鐘又繼續癢起來，又伸手去抓，直到後邊帶來咯咯的笑聲，二人急扭頭看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女兒李梅在用兩根草葉，對著她們的脊梁畫著玩兒呢。李梅咯咯地笑著從後過跑過去問︰「媽媽，表姐，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她覺得自己玩的趣事特別新奇，是別人想不起來的。
高軍站在一邊，想說什麼，張張口又說不出來，在這之前他跟李梅有言在先，不許告密，本來是在出伯母的壞趟，是逗笑的，而他不能笑，只好強忍著不敢出聲。媽媽笑著批評女兒是個小淘氣兒，都二十二歲的人了，還像個孩子。說話間卻掃見旁邊站著的高軍。後邊的高軍叫了聲伯母，轉過去走向前恭敬地向李慧嫻問好。他有些尷尬，臉上表現的很不好意思。李慧嫻向他略斜了一眼只是點點頭，臉上怎麼也笑不起來。
「你們玩兒的一定很開心了？」陳紅笑著問，發現李梅很得意，眼角不時地斜斜高軍。
「啊，可逗死我了！高軍拿著船當磨推，在水里轉悠了半也沒離開那塊地方！」李梅拍著高軍的後背趣笑。陳紅爭著問是向右轉？李梅說向左，他是個左撇子！她在有意開高軍的玩笑。這時的李梅顯得很自信，平時她覺得低高軍一等，他是局長的兒子，而且又是公安局長，是國家的專政機關，今她感到跟他平等了，哪怕是開個玩笑，說個俏皮話。那種老覺得讓他看不起，要麼是上不得大堂的等外品，要麼是裁衣服剩的下腳料，心里感到很不是滋味兒。姨媽不喜歡高軍，原因那是顯而易見的，她不願意看到跟高德福有關系的人，他在障她的眼，看見他就像看到高德福一樣，打心眼里恨，除去仇恨之外還能有什麼？！為了跟陳紅講她父母的事，必須立刻把他們支開。她讓小梅回家做飯，她和陳紅等著回去吃他們做的飯菜。
「遵命！」李梅高興地行了個軍禮，表示要顯顯她的手藝。
「高軍，你貢獻什麼拿手的菜？」陳紅知道這位紈褲子弟是從小用女乃油泡大的，故意將他一軍。
這可把高軍難住了。他吱吱唔唔，不知道說什麼，趕緊把話頭轉給李梅。李梅開始佯裝未見，看他憋的實在難受，只好陰陽怪氣地扭著小嘴兒，斜著眼楮哼了一哼，說人家是局長的兒子，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這大概算不得什麼享受，等級嘛，應當應份的。她指著陳紅，說你是在打著鴨子上架呀！說完她繃著的臉突然一笑，這讓高軍很尷尬，不知道該怎樣了結這個局面。陳紅驀地想起那座五號小樓，當年她住在里邊時，也是國家派去的大師傅，尤其想到保姆吳迎春，爸媽去了監獄後就像她的媽媽一樣疼愛她，可是如今再也沒見過她一面。見女兒和高軍還在這趁擺著不走，姨媽有點不厭煩了，催著他們快走！回家吃不上你們做的飯菜，她可要打的！李慧嫻的一句話，可給高軍解了圍，但是他不敢把高興表現在臉上，心里在想，還是她的厭惡給了他逃走的機會。伸手拽拽李梅的衣角，意思是走吧，快點離開這塊是非之地。可足是李梅並不听他的，這讓高軍上不上下不下的，李梅見他那樣的急不可耐，只得依從了他。
高軍和李梅走後，陳紅又接著剛才的話茬回憶當年那次探監的事。
「……我是先見到爸爸，後見到媽媽，爸爸已經瘦的不成樣子，比皮包骨還要可怕！可是爸爸卻說他身體還能頂的住。,媽媽也老了，頭發已經白了很多。他們告訴我在牢里的情況和待遇，我剛要把您說的真實情況說給他們，旁邊的看守就把我推搡到門口。我當時還是搶著喊︰爸媽！高德福要餓死你們！要殺你們！就是在這一個月！哪知道，那次就真成了我們的最後一面！」她嗚嗚地哭著。「好可憐的爸爸媽媽，你們冤枉呀！自那回來，我就被送到了北大荒。」
李慧嫻撫模著女兒的頭，自己也悲泣連聲。去北大荒不是姨媽的原因，家庭經濟危機不光是她一家，家家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院兒里的人說我養不起你了，我一個月的工資要三個人花，而且只是三十七塊五角錢，是苦了點，誰家不是糠糠菜菜的！原因出在高德福身上，在北京他要除掉陳林的根，凡是跟他有關系的人要麼安個罪名除死，要麼離開北京去山南海北，而你陳紅是陳林的女兒，說你骨子里就流著反黨反**的血，他特別下了文件，通知學校要你離開北京，而且一再指示，無論到什麼地方對你都要嚴加管教，不準心慈手軟！听到這里陳紅想起那個趙隊長逼她吃馬糞的情景。後來姨媽和表妹不僅沒見到姨父，段開明差點成了他們的階下囚。陳紅听後驚愕地抬起頭，盯著姨媽問為什麼？姨媽看著表時間差不多了，她站起來，拍著外甥女肩膀，那可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完的，先回家吧。
預知後事如何，吃完飯再听下回分解。
陳紅看著遠近迷人的風景，挽著姨媽的手，在水亭中慢步，向南放眼望去是一片船的海洋。陳紅很想劃船，她眼兒紅的看著一對對男女在船上吻抱，她羨慕，她眼饞，她心里拱拱的，像春心欲烈。她想起遠在北大荒的黎明︰我和黎明什麼時候也跟那對男女一樣的親昵呢？可是姨媽的話像晨鐘在她腦海中回蕩，那種迷人的愛她也只是想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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