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穴真情 28.第五章、誰在攔我的車 5

作者 ︰ 西蒙雨

第28節第五章、誰在攔我的車5

李慧嫻想起探監,就想到陳紅去農村山區拉煉(軍訓)也是趕的那麼巧。她在發牢騷,別人都可以不去,而她必須得去,她的爸爸媽媽是反革命在押犯,還得帶個高級兩字。這麼點的孩子,就要思想改造,要洗腦,而且洗的要撤底?!她平時受的教育算什麼?

探監的事段開明听李慧嫻的召喚,她是導演,時間由她掌握,而段開明是她手下的演員。這晚上,段開明到底還是回家去了。

閃回到此,陳紅提出與此事相關的下個問題,她想知道姨媽的內線工作能力,對以後的事情是怎麼開展的?里邊的難度是很難讓她想象的。但是姨媽想了想搖頭沒回答。她領著陳紅走下涼亭沿著高低不平的羊腸小道,一邊欣賞樹木花草,一邊給陳紅講解北海的園林古籍︰「咱們在這兒下山,你看前邊給擋死了,說明里邊還沒整理好。」

磕磕踫踫的路,陳紅很擔心姨媽的身體能否吃的住問︰「姨媽,您走的動嗎?剛上了瓊島春蔭,又爬上白塔,現在又走這座山石怪立的小道,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她在征求姨媽的意見。

李慧嫻搖晃著肩膀又扭動腳脖子說︰「已經歇過來了,再說這也不算什麼,四十幾歲的年齡,要是在鄉下,正是個好勞動力呢!那些人對我進行批斗,彎腰,坐機,不時的還賞給幾個拳腳,你還別說,身上零零碎碎的小毛病還真給打沒了!」接著就是一陣笑聲,是真笑也是苦笑。

「看的出來,您的身子骨比以前強壯多了。我姨父被他們毒死之後,我們還都小,又上學,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落在您一個人的身上,磕磕踫踫,摔摔打打的。我那個時候……」陳紅在繼續問以前的事。

二人談著過去的事,不知不覺得下了山,過了橋走向北去的林蔭大道,轉過彎走向西步水上的那三個大亭子,那真是彎彎轉轉的,娘兒倆站在廳子的中央四目觀望,這是皇帝們游玩觀景賞風的地方,完全是江南的西湖景色,二人盡情瀏覽水上遠近的游船、白塔、北海大橋和橋那邊的中南海。而後又走出涼亭,直向西邊的風景區觀賞著名的小西的殿堂樓閣,這是個底下有名的第一大亭殿,四周環水,二龍守門,全是金黃色的。可是走進這塊名優勝地一看,卻是一片雜草叢生,河谷干枯,殿壁上的小佛像,一個個被砸去頭身的破爛廟宇,兩個人只有在殿宇的中間,仰視殘缺破敗的高高深頂。娘兒倆感嘆地站著,這是除四舊立四新,橫掃一切牛鬼蛇神時紅衛兵干的。陳紅在想這麼老高,當時的紅衛兵怎麼夠上的?李慧嫻嘆息那只偉大的手是什麼都干的出來的,歷史會給他記上這筆賬!

殘缺不全的小西就這樣看完了,去哪呢?陳紅知道離這里不遠的北邊有九龍壁,她扶著姨媽穿過小道來到九龍壁跟前,欣賞的人太多了,她同姨媽站在後邊,欠著腳只看到頂部,為了看個全景,娘兒倆撇著身擠到跟前一看,還好,沒有被那只大手砸碎,是他忘了還是騰不開身?

娘兒倆又回到海上的涼亭,觀看遠近蕩漾的游船。但是陳紅怎麼也看不下去,剛才她提到的問題,仍渴望姨媽快點回答。李慧嫻理解外甥女的心情,于是說︰「我曾經試圖接近高德福的夫人劉麗珠,我們過去曾經是要好的朋友,她很誠實忠懇,好客,特別要面子,講義氣,正義感在她身上反映的很強烈。」

「他跟高德福畢竟是夫妻呀!」陳紅在懷疑。

「我也是這麼想,可是我只能從她那兒入手,文革時期不是流傳著這樣的話嗎?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我得試著來……」李慧嫻說。她的自信陳紅是很難理解的。

刑偵處是公安局的重要部門,那是‘戰爭’的核心。劉麗珠是那里的處長。那李慧嫻同段開明從高德福住的五號小樓出來,到今已經是第三了,李慧嫻的心急的像熱鍋里的螞蟻,每在地下轉磨似的,飯吃不下去,覺也睡不著,躺在床上想的是丈夫,睜眼閉眼都是李賀然。一個月已經過去了三自己還沒一點動靜,當然更談不上向星。但是她每都是心急火燎的,干柴怎麼也踫不上烈火,急的她在地上轉腰子,怎麼也想不出解決的辦法來。她想到段開明也不行,他是圈外人幫不上忙,女兒小梅上學更不用說了。這李慧嫻上班進了公安局的大門口,連她的收發室的門都沒進就直接上了二樓,她要到刑偵處找處長劉麗珠,請她向高德福說情,可憐可憐她,允許她們母女去監獄探望她的丈夫李賀然,到門口她急毃門不開,再敲還是不開,一看原來門鎖著呢,問旁邊辦公室的人說劉處長去市政府里開會了,今已經是第三了,不知道哪能回來。李慧嫻急的捶胸頓足,面對逼近的這一個月,她該怎麼辦?每到她走頭無路的時候,眼前就看到李賀然在牢房里活動的情景和每要經受的磨難,此時在她的眼楮里,李賀然無精打采,低著頭像要死的人一樣坐在地上,他餓的干瘦,深深的眼窩、突出的拳骨、嘬腮的下巴,已經到了皮包骨的時候,接著就是他的妹妹慧敏,她的妹夫陳林……李慧嫻發誓一定要看到他們,哪怕是還有半口氣。

她很可憐,因為她只有這點要求。

柳蔭大院的夜空現出淡淡的微明,五號小樓的窗口仍然泛著燈光。這是三前的那個夜里,段開明被高德福送走之時,一直偷听的愛妻劉麗珠沒躺在床上,直接去了走廊,站在走廊里向南看,倒要看看那位**的秘書是何許人也?長的什麼樣?身上穿的什麼行頭。雖然是夜,不會看到裴建國形象,但她是女人,也許是好奇心的促使,哪怕看看高矮呢。但主要還是陳林三人的死亡驅使,而且是夫人**所要的情報。劉麗珠瞄瞄糊糊地看著奔走的人影,沒看到丈夫送他上車,而那個人影是獨自走向南邊的那片密集的叢林,自那個人拐出樓角,就鬼鬼祟祟地跑跑走走,好像後邊有人追趕似的。這個人是為了盡快月兌離險境不得不加快腳步?還是為了其它什麼?這時的劉麗珠又順著奔跑的那人向後看,發現後邊有人尾隨,這個人是誰?是沈洪波?她看不清楚,就像看不清裴建國一樣,在她的眼楮里只是黑黑的籠闊,更像剪影。這是為什麼?想著回到臥室,剛躺在床上丈夫也推門進來,見窗外蒙蒙的夜色中隱隱發亮,知道就要明了,他趕緊挨著劉麗珠躺下,哪怕睡上兩個鐘頭呢。可是他發現劉麗珠在睜著兩眼看房頂,要睡覺的高德福腦子里想的還是陳林他們三個人死法,是死在什麼地方?是監獄,是公路,還是遠遠的某個樹林中?

俗話說夫榮妻貴,夫唱婦隨,想起過去那些年,妻子劉麗珠為自己能是高德福的夫人而感到莫大的榮幸,從丈夫當上公安局長那起,她就由一個公安局的普通工作人員,搖身一變成了局長的夫人,這樣高貴的身價,就像當初陳林的夫人李慧敏,在大街上走起路來都跟普通女人不一樣,她不能不想丈夫高德福︰她的榮譽、她的地位是丈夫讓她得到的,沒有高德福的升遷,沒有**這樣的靠山她劉麗珠也不過是個公安局里的普普通通的辦事員。她常為自己有這樣局長的丈夫而感到既是欣慰更是自豪。而且她周圍的女人是比不上的。但是今躺在這張席夢思床上的劉麗珠心里疙疙瘩瘩的,感到很不舒服,尤其是那個不自在勁兒,簡直是無法忍耐。高德福同秘書裴建國在客廳里的談話她都听到了,陳林、李慧敏、李賀然要被他餓死、毒死。而這時躺在床上的高德福被妻子的那雙眼楮也神似地趕走了本來要困的睡意,現在他正撫磨著劉麗珠的兩個**。劉麗珠已經對他產生想法,心里有了時而厭惡的感覺,她甩開他的手,從床上下來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向高德福說明他和裴秘書的話他都听到了,質問你的心為什麼這樣狠毒,為什麼這樣恨陳林他們三個人?我是你的妻子,你應該讓我知道。

「你為什麼非要知道這些?」高德福坐起來反問,「這是政治,是政權,是中南海造反派和保守派的生死拚搏,我可以說清楚,但是又從哪兒說起呢?!**說東我不能說西,她指狗我不能罵雞?!親愛的麗珠同志,還是糊涂點好嘛,你不是中央里的首長,也不是我高德福,你只是個普通老百姓。你過的就是老百姓的日子,知道那麼多干什麼?」

劉麗珠氣憤地喊起來︰「我讓你回答為什麼要對陳林他們三個人下毒手?!他們犯了什麼罪?難道老百姓……不,我是你的妻子,我應該知道為什麼!我跟你睡在一張床上,你做的事應該讓我知道,我不願意看到睡在我身邊的丈夫是個吃人的魔鬼!」

把自己的丈夫比作吃人的魔鬼,對深愛著她的高德福還是第一次听到,他不明白妻子為什麼這樣想?她的心里到底揣著什麼?結婚這麼多年她一直是他籠子里的鳥,她聰明靈巧,美麗而又溫柔,他說的或讓她做的無論是家里還是外邊的一切事宜她都百依百順,平時的浪漫,哪怕是走在大街上都要依依不舍,把上身和頭依在丈的胸前,那真是小鳥怡人。而今她像變了另一個人?而且又是那樣的不可理解。

殺害甚至是毒死陳林他們三人,對劉麗珠來說像刀子扎了她的心,她不知道丈夫這麼壞,今跟他爭辯,問他個底兒掉,是她爭月兌高德福枷鎖的前奏,她要拋棄對他的依賴,要依一個女人的善良和倫理道德行使她自己的權力。女人不是弱者,致少不是高德福的弱者。但是轉過來又想,她愛自己的丈夫,哪怕他是任何一種男人。

兩個人在爭論,劉麗珠愛高德福,但又在挖他的心,高德福說深了她不僅不理解,反而說他沒有人性,是個殺人狂。他已經被劉麗珠逼上懸崖。高德福氣地攥著雙拳,牙齒咬的咯咯響,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他抓住劉麗珠的肩膀說︰「對**是政權,而對我是在為她的政權施展手段,就像蔣介石手下的戴立,他的一切行動都是為了蔣介石,當然更是為了他自己!麗珠,你是我的老婆,為什麼就不相信我的工作?!如果不是夫人對我手段的欣賞,我能當上公安局長?這是公、檢、法三體合一專政的政權!政權歷來都是角斗殘殺中的勝者!勝者為王敗者賊,這就是中國的歷史!麗珠,你不認為這是個被歷史證明的真理嗎?你是學過法律的,難道這個經久不衰的道理就不敢相信?!」

劉麗珠被高德福問的啞口無言。她低著頭回想「文革」以來那段殺人的歷史,看著丈夫無動于衷的臉色深深地嘆了口氣。難道**這伙人就應該用老百姓的鮮血寫她們爭權奪勢的歷史?這是卑鄙的!殘無人道的!這是劉麗珠發自內心的憤慨,她在為丈夫的手段和前程而悲哀。但她是他的妻子,她發誓要為高德福的殺人設置路障,無論用什麼辦法和在什麼時間和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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