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IV十刃 002.這是不能開玩笑的

作者 ︰ 雀仔

更新時間︰2012-10-30

拖著無比沉重疲倦的身軀,徐陽提著一只大手提包走出了校門。學校每個月都會給高三黨放假半天,美其名曰︰勞逸結合,適當休息。

手提包里裝著的都是需要清洗的衣物,因為在學校沒有多余的時間,徐陽每個月只能拿回家去洗。同樣,大部分的學生都是這樣做的。不過還好,徐陽的家距離學校並不算遠,雖然不在一個區內,但是坐公交車也就是一個小時左右的車程。

來到了公交站牌邊上,他哈欠連天地等著公交車,周圍的同學們,部分是一副精神不足的苦瓜臉,部分則是在高興地談天說地。

還有兩個月,這樣悲苦的日子就會結束了。

好不容易擠上了公交車,最後的幾個座位也被走在前面的人佔據。徐陽刷了卡,朝後面走了幾步,無奈地抓著車上坐椅的靠背,將手中的提包扔到腳邊,半眯著眼看向車窗外。盡管車內已經是摩肩接踵,車門口還是扎著一堆人,擠來擠去想要提前上車,車里的部分人則是滿臉厭惡地小聲嘀咕著。

「真是的,等下一班車不就行了麼!」

「擠什麼擠啊!人都滿了,上不來了!」

「哎喲,你踩著我的腳了!」

車廂內的空氣很快就渾濁起來,乘客們的心情越發煩躁。車起步,猛然地一晃,人群如同被風吹著搖擺的蘆葦,擺了三擺。徐陽身旁的一位時尚白領緊皺著川字眉頭,向他這邊靠了靠,他不得不盡量縮小自己所佔的面積。原來是那位白領的另一邊站著一個衣著土氣並且帶有泥塵的中年婦女,大約是受長年勞苦的生活所累,看起來蒼老無比,眉眼低斂目光渾濁。

這種人在跑長途或者城郊的公交車上經常能夠見到,徐陽看了一眼便不再關注。

「陽子,下午打算做些什麼?」身後的一個少年探過頭問道。

徐陽翻了個白眼,道︰「當然是洗衣服,睡覺!」

那少年抓抓頭發尷尬地哈哈一笑,原本是打算邀請幾個人一同去泡個澡唱唱歌,放松一下。不過問了幾個人,回答都是一模一樣︰洗衣服,睡覺。

沒辦法,各人有各人的生活學習方式。面臨高考,有的人是沒日沒夜地學習著,拼盡全力希望自己能夠考個好分數;而有些人則是該怎樣繼續怎樣,沒有多麼努力,但是也不會松懈下去;最後一部分的人則是破罐子破摔,覺得努力也沒用,趁機享受最後的高中時光才是正道。

時間這種東西,越是在意,越是明顯。在徐陽恨不得飛回家的焦躁等待中,一個小時的車程終于結束了。在自家小區門口下了車,他掏出手機撥個熟悉無比的電話號碼。

「嘟——嘟——嘟——」響了很長時間,沒有人接。

這是家里的座機號,家里沒有人。

徐陽,男,今年17歲,天蠍座,身高176cm,體重55kg,高三美術生,人戲稱「玉面小王子」,父母離異。他在父母離婚之後跟在母親身邊,母親有一家小公司,因為工作的關系經常不在家,大部分的時候,徐陽都是自己居住。

提著幾乎要在地面上生根發芽的腿腳,徐陽走出電梯,掏出鑰匙打開家門。家里冷冷清清的樣子使得他有些索然,家里出了鐘點工之外,沒有人會來。他走進衛生間將包內的衣物放到洗衣機內進行清洗,自己則是洗了把臉沖了個熱水澡,換了身衣服回到了臥室。

徐陽的臥室還算整潔,如果不去看堆在地板上的一摞又一摞的畫紙和書本之類的話。

他將自己摔到闊別一個月之久的大床上,滿足地嘆息了一聲︰「每個月最期待這個時候了,讓我睡死也願意啊!」躺在舒適的床上,徐陽感覺自己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快地吶喊。

盡管自己的胃髒在不停地咕嚕咕嚕響著進行抗議,但是疲倦至極的徐某人實在沒有多余的力氣去找吃的東西,家里經常沒有人,想想都知道肯定沒有吃的,于是就這樣空著肚子沉沉地睡了過去——

「……好,下面我們播報一則最新消息︰居住在我市xx區的徐某某,是xxx高中的一名高三學生。于今日凌晨被其母親劉女士發現死于室內,經查證確認徐某某為過勞死。眼下高考即將臨近,不過十幾歲的孩子居然過勞而死,發生這樣的事情令我們不得不進行深思,如今的學生學習壓力太大,高考前連續的緊張學習沖刺導致眾多高三學生疲憊不堪,健康狀況令人堪憂,希望廣大家長與學生重視這個問題。另外我們必須要重視對學生的減壓,只有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才能夠塑造出優秀的人才。我們繼續看接下來發生的一件事情,是……」

某市的午間新聞還在繼續,播報的這一則消息並沒有引起太多的人注意。當然,除了徐陽身邊的人以及他所在的學校。當日校領導一致決定為高三學生減壓減負,減少一節課程……不過這些並不重要了。

徐陽此時還並不清楚自己已經死了,因為他沒有辦法看到這則新聞。

徐陽伸了個懶腰,終于從深度睡眠中醒了過來,認真休息過後只覺得神清氣爽,無比精神。他翻身探出手臂來找自己的手機,剛剛接觸到自己躺著的地方,頓時察覺到了異常。手所觸及的地方,模到的都是帶點潮濕扎手的東西。

意識到不對勁的徐陽立馬睜開眼坐了起來,四下望去,入目的是一望無際的綠色,綠得油亮的草葉,草叢中夾雜著幾朵並不顯眼的小野花,高大的樹木筆直向天,隨風舞動的樹葉發出嘩嘩的聲音。燦爛奪目的陽光透過樹枝的縫隙撒落下來,落在徐陽臉上形成點點光斑。

「什麼地方?夢里?」徐陽站起來跑出樹林,觀察著周圍的景物。午後的空氣中帶著燥熱,赤腳踩在草地上,干硬的草葉扎得腳底生疼,耀眼的陽光以及夾帶泥塵味道的輕風,感官帶來的觸覺令他難以想象自己會身處夢境,這絕對不是做夢!

就在徐陽莫名其妙的時候,從樹林的另一邊跑出了幾個小孩子,嘻嘻哈哈地互相追逐戲耍著。

「等等我!」扎著馬尾辮的小丫頭舉著小拳頭在後邊努力追著,前邊幾個小孩子笑著回頭喊道︰「美子,快一點!」

簡單的兩句對話讓原本打算走上前詢問的徐陽停了下來。這兩句話他都听懂了,問題是小孩子們說的不是漢語,是類似日語的一種語言,或者根本就是日語?

一時間徐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因為想去日本學漫畫的緣故,他學過一段時間日語,簡單的對話倒沒問題,但是復雜的听說寫目前還做不到。

「哥哥!」遠遠地傳來一聲少年稚女敕的聲音,听起來不過**歲的樣子。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間腰後被人拍了一下,嚇了一跳的徐陽轉過身來,看到眼前站著一個身高剛剛及腰的小孩子。他的臉頰帶著略微的嬰兒肥,冰藍色的大眼楮里滿是疑問,小家伙伸出手在徐陽面前晃了晃問道︰「哥哥,你在干嘛啊?」

哥哥?

徐陽這才反應過來,是眼前的小家伙叫自己哥哥!?

「那個……你是誰?」這樣問雖然有點尷尬,但是徐陽真的對眼前的小家伙沒有任何印象,準確地說是從來沒見過。

小家伙顯然有點迷惑,不清楚他為什麼這樣問,撓著頭說到︰「我是朱雀院秀一啊,小秀一,」伸手指了指徐陽繼續道︰「你是朱雀院秀樹,我哥哥……」

徐陽突然間有種想要回頭將日語重學一番的沖動,短短的兩句話,費了半天的勁才終于听明白。對于自己的名字其實還沒大听懂,令他在意的問題是,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個朱雀院……什麼來著?

朱雀院秀一似乎有點不耐煩,用髒兮兮的小手拽住徐陽的衣服拉著他向一邊走去,邊走邊咕囔道︰「哥哥你快點,爺爺說今天要講故事的,所以我才來找你。真是的,干嘛每次都跑這麼遠來這邊睡午覺……」

腳底踩在土礫草葉上感覺很痛,徐陽不得不挑著平整的地方走,但是走出樹林之後,暴露在太陽下的土路很是燙人,令其咬著牙關走了一次「血淚路」。

搞不清楚狀況的徐陽就這樣被小家伙拉著沿著這條小土路向遠處走去,他則慢慢回想起了在這之前的事情來。

似乎自己放假回了家,然後沖澡就去休息了……醒來怎麼會出現在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

不一會兒,數量眾多的居民區和建築群出現在他的視線內,遠遠看來小如蠶豆,卻連綿成片,規模龐大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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