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魂 第十八章 迷宮大門關上了

作者 ︰ 紫花木琴

左邊城看到花布兜兜在線上,心中一喜︰嘿,你好。

花布兜兜︰咋了,工作時間也敢上來逛?

左邊城︰噓,小點聲,領導不在,查資料累得渾身疼,就上來逛逛。你的愛情怎麼樣了?

花布兜兜︰已經病重,大概不久之後,會不治而亡吧。

左邊城︰哦,那麼嚴重?不過,挺好的。我就會有機會了。呵呵呵……

花布兜兜︰不帶這樣幸災樂禍的。

左邊城︰我說的可是真的啊,我,我好像有點愛上你了。

花布兜兜︰同志,你知道這叫什麼嘛,這叫青春萌動,跟愛情扯不上一點關系的。以後可不許這樣胡說了。

左邊城︰你臉紅了吧,一定臉紅了。呵呵呵。

花布兜兜︰你是怎麼知道的?

左邊城︰你真的臉紅?你是一個喜歡臉紅的人嘛?

花布兜兜︰是。我愛臉紅,也不知道為什麼?動不動就臉紅了起來。

左邊城︰你是一個善良的人。

花布兜兜︰善良的人,就愛臉紅嘛?

左邊城︰是啊。

花布兜兜︰你愛臉紅嘛?

左邊城︰很多時候,不臉紅,有時候也會有臉紅的時候。

花布兜兜︰哈,這麼說,你是有些善良,又有些邪惡的人哦。

左邊城沒想到被她一繞,就繞到溝里去了︰我還真小看了你了,原來你很狡滑啊。

花布兜兜得意︰俺可是聰明的人。

左邊城︰聰明人,俺喜歡上你了,怎麼辦啊?

花布兜兜︰好辦啊,出門口,有一個賣地瓜的老太婆,你向她求婚,她要是答應你,那俺也喜歡你。

左邊城笑了起來︰那好辦,我買她一百斤地瓜,她準答應我。

花布兜兜︰那你這一輩子就慘了,老太婆一輩子沒嫁過人,她非愛死你不可。

左邊城想起門口胡同里還真有一個賣烤地瓜的老太婆︰你認識她?

花布兜兜一陣笑︰你怎麼什麼都信哩,你也太好玩了。你是小男孩嘛?

左邊城︰我呸,你敢取笑我?

花布兜兜︰哈哈哈……

左邊城也笑了,他也覺得奇怪,為什麼和花布兜兜聊天,竟與別的網友聊天的心情不同哩,花布兜兜的智慧,總是在他的心里掀起一次次波瀾。他好像真的有些愛上她了,這種感覺,他還是能判斷出來的。

花布兜兜︰咋了?

左邊城︰有點浮想聯翩。

花布兜兜︰這詞有點老,好久沒人用了。

左邊城︰我想問你,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花布兜兜︰我就是那個賣烤地瓜的老太婆啊,呵呵呵……

左邊城︰你騙人。

花布兜兜︰你怎知道我是騙人哩?

左邊城︰我可是學過心理學的專家哦。

花布兜兜︰那你就不該問我啊。

左邊城被噎住,是啊,管她是干什麼的干嘛。自己有點婆婆媽媽了︰那你猜我是干什麼的?

花布兜兜︰你啊,掙錢上班的唄。

左邊城又一次領略了花布兜兜的聰明︰太佩服你了,你應該擺地攤算命,必定一算一個準。

花布兜兜︰我算對了吧。給錢吧。

左邊城︰你來取吧。

花布兜兜︰今天沒空,那天花好月圓時去取。

左邊城心想花布兜兜說完,肯定就後悔失言了。果然,花布兜兜立刻打過一行字來︰那個日子不好,還是寒露初綻尖尖角時吧。

左邊城又一陣偷樂,她必定知道自己又說錯了,果然,花布兜兜又很快打過一行字來︰本人是一個不愛錢財的君子,不要了,你去塊烤地瓜吃吧。

左邊城︰我看出來了,你也喜歡我,對不對?

花布兜兜︰你錯了,我的心死了,我不會愛上任何人了。

左邊城︰他傷害了你?

花布兜兜︰……

就在這時,一個警察喊左邊城一起去食堂吃飯去。左邊城在下來之前打過一行字︰忘掉他,我來愛你。我來撫平你心上的傷口。

那個警察有點奇怪地看看左邊城微紅的臉龐,說︰你小子在談戀愛吧。

左邊城一樂,說︰何以見得?

那個警察露出洞察一切的表情,說︰丫頭,這我還看不出來,我不白活了。

左邊城哈哈哈大笑著與他勾肩搭背地一邊說著話,一邊往食堂那邊走。看見陶井出現在前面,兩人立刻松開胳膊,拔挺起腰身,整齊一致地向陶井敬了一個禮。只看了陶井一眼,左邊城和那個警察都同時暗自吃了一驚。

陶井臉色鐵青,目光炯炯地盯視著左邊城。

左邊城心虛地眯逢起眼楮,幾顆齙牙從有些發白的嘴唇里露出來。陶井的嘴角擠出一條陰冷的皺紋,紫黑嘴唇包裹的牙齒,像極了狼牙,猙獰可怕。左邊城覺得頭頂的天空,瞬時,陰雲密布。

陶井手指慢慢抬起,指著左邊城的臉,從嘴里迸出的聲音極其凌厲。左邊城听見他惡狠狠地罵道︰我說的是怎麼回事?啊,不是告訴你不要調查藍舞蝶凶殺案嘛,的竟敢違反紀律。你比別人特殊嘛?你閉嘴你**就是欠收拾……

陶井的漫罵聲,讓經過的幾個警察停下腳步,他們都听見了陶井的罵聲。

左邊城的臉先是一點點紅了起來,接著又一點點變成紫色。陶井破口大罵的凶悍與喪失人格的辱罵語言,讓這個最基層的小警察無力反抗,卻也一輩子都難以忘記。

左邊城盡管是一個小警察,但是,作為一個人,也是有自尊的,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陶井也不讓他說話。他可以不說話,但是,他也可以把這種屈辱,深深地埋在心底。盡管目前看起來沒有一點用處,可誰又知道命運會發生怎樣的變幻呢?

站在旁邊的警察看看陶井,又看看左邊城,一時手足無措。陶井惡狠狠瞪了左邊城一眼之後,揚長而去。過了好一會兒,那個警察搖了一下左邊城的胳膊,說︰你怎麼得罪了副局呢?

左邊城張著的嘴唇,一點點閉到一起,涼涼牙齒上的徹骨寒意,一直冷到心底的最深處。就像一聲用力關上大門的聲響,從迷宮里彎曲的通道上,傳進左邊城的耳朵里,震得他耳膜一疼。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已經別無選擇,因為,他已經走進迷宮,而那扇要想轉身再出去的大門,在他的身後,已經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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