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魂 第三章 閑說男人

作者 ︰ 紫花木琴

夢鴿重新打過來電話時,藍飛鳥把魚放入油開的鍋里,濺起一片油花。夢鴿在電話里听見了,說︰做什麼好吃的呢?是魚吧?

藍飛鳥說︰你什麼鼻子?怎麼這麼好使。

夢鴿說︰錯,是耳朵,我的耳朵告訴我,你放魚進鍋的溫度過高。我在海邊長大,魚放鍋的聲音,對我來說再熟悉不過的了。而且,我猜,你做的是糖醋魚。你們城里人,都愛做糖醋魚,其實,這是最不好的一種做魚方法。好好一條魚的鮮美味道,就這樣被你們破壞掉了。

藍飛鳥抿嘴一樂,夢鴿猜得一點都沒錯,她做的就是糖醋魚。

藍飛鳥把湯料澆在魚上,快速地蓋上鍋蓋,調小火苗。一邊離開廚房,一邊把手機從肩窩里拿下,放在桌子上,剛想拿起一個隻果吃,看了一眼沒洗的手,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話呢?

夢鴿學著藍飛鳥油腔滑調的口吻,說︰你是問劉沙河是不是爺們?哎,這個我可不敢保準,不過看他嘴唇上長著胡須,說話聲音低沉渾厚,好像不像個太監。不過,拿手術刀的手卻是白白淨淨的,但是,那也不能證明他就是個太監。但是,我知道在我們醫院里,追他的女孩可有一個加強排那麼多,讓我一直費解的是,他竟一個也沒看上。我可告訴你,我們醫院里那些護士,可真都是有氣質的好看女孩兒哦……

藍飛鳥又有點提不起精神來了,她已經看過了無數的對像了,屢戰屢敗,不是人家看不上她,就是她看不上人家。她已經漸漸地失去了信心。听到這個男人竟然是如此的優秀,藍飛鳥的聲音突然沒有了一點情緒,拉著長音,說︰要是那樣,我,我看,還是算了吧。

夢鴿一直認為沒有看上藍飛鳥的男人都瞎了狗兒眼,她認為找女人就找藍飛鳥這樣的女人,女人光好看沒什麼用,她自己就是一個好看的女人,她當然知道找什麼樣的女人最好啊。男人嘛,要找就應該找像藍飛鳥這樣的女人,又有風趣又有品味。可惜她不是男人。

夢鴿沖著電話著急地嚷了起來,說︰別啊。瞅你自信那樣,我就生氣。你多優秀,你知道嘛?

藍飛鳥說︰你要是個男人,就好了。

夢鴿說︰不知道那個有福的男人,能有幸娶到你,那他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了。可惜我不是男人,我要是男人,就是拋妻棄子,我也不讓你去見別的男人啊。

藍飛鳥才不信她的話呢。說︰得了吧,你要是個男人,也一準是一個風流的男人。我才不嫁給你呢。

夢鴿說︰狂,又狂了,是吧。就你這狂勁,有多少好男人從你旁邊溜走了,同志,要吸取歷史的教訓啊。不過,說真的,劉沙河在我們醫院里還真是一個出類拔萃的男人。也絕對是好個男人。

藍飛鳥拿起一塊抹布,擦桌子。說︰你別整那事兒,他絕對是好男人,我可不是絕對的好女人。

夢鴿樂了,故意調侃地說︰我覺得你還湊合,基本構得上男人眼里的好女人,不過,只比我差了那麼一小點。還不夠十分嬌柔,有一個成語叫什麼來著了,哦,風情萬種。

藍飛鳥洗過手後,從盤子里抓起一粒花生米,一邊扔到嘴里,一邊說︰別臭美了,還風情萬種哩。別逼我,我可是善良的人,不好意思揭你的短。就你,撒起潑來,就像一個潑婦,別讓我笑掉大牙了。呵呵呵,你知道就好,記住,別惹我啊。

夢鴿說︰我不惹你,可是,男人就那副德性,我也沒辦法啊。

藍飛鳥呵呵呵一笑,說︰是。男人嘛,誰叫他們是男人呢。大凡叫一個男人,天生喜歡的就是像你這種狐狸精一樣的女人。呵呵呵,別別別,別發怒,我錯了,錯了,真的錯了。

夢鴿咬牙切齒地立刻叫了起來。說︰好你一個沒良心的,成心氣我是怎地?不過,藍飛鳥,你可听好了,我看你這回注定是要栽到我手心里了。我當然知道你不是狐狸精一樣的女人,不過,我可告訴你,我給你介紹的這個男人,卻是狐狸精一樣的男人。

藍飛鳥走回廚房,魚好了,大米飯也好了。她把一只手放在肚子上,揉了揉,藍飛鳥餓了,說︰是嘛?聰明,你實在是聰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啊,你這個丫頭片子,立刻就報復,太快了點吧?哎,我才想起來,這人個子多高?上次大李那小子把一個一米四的小男人介紹給我,我一看,竟沒長喉結。這不是成心害我嘛。

夢鴿在電話那邊樂趴在桌子上,好半天,才忍住笑,說︰你,你別害怕,這次我給你介紹的可是真正的男人,大個,風度翩翩的氣質,還是那句話,醫院里追他的女孩子成群結隊。也難怪,那小子在院里不光技術好,還有種大男子主義的冷酷,絕對的不拘言笑。見誰都不笑,主任醫師?不好使就是院長,也不好使是真不好使,連天使一樣的小丫頭從他身邊經過,他都目不斜視。得,怎麼又說這些。我不是成心嚇唬你,我說的是實事。不過,說真的,你的希望還真不太大,你說,就人家那條件,一般的人是看不上的,那給你介紹干什麼?你說干什麼,說不定那小子就喜歡你這種自以為是的一本正經的女人呢,呵呵,哈哈,誰叫你得罪了我呢,咱就是找機會就立刻報仇雪恨一把的主兒,你還不了解我?當然了,不報復,白不報復……好了,好了,不鬧了,說正經的,那天,我也就是有意無意把你情況介紹一番,當時,也沒有多大把握,誰成想,他還很認可,主動說和你見面。特別上心的樣子。婚姻這種事,誰又能說得清呢。反正我們心胸寬闊,什麼風浪沒見過?能成,當然萬歲,不能成,就當認識一個朋友。

藍飛鳥說︰我听你那話兒,就好像我是嫁不出的主兒似的。我可告訴你,要是胡亂嫁,我都嫁了一百回了。

夢鴿在電話那邊把嘴噘起,藍飛鳥像猜到她心里去了似的,說︰怎麼?我說的不對?

夢鴿哈哈一樂,佩服藍飛鳥的聰明,說︰豈敢,豈敢,你是什麼條件啊?哎哎,別跟我叫喚,我怕你,我怕你行不?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婆婆,剩下,我就最怕你了。就算我上輩子欠你的,說好了,選個好日子,再見一次面。好,就這麼定了,你丫頭片子打扮打扮。

藍飛鳥說︰那行吧,我就打扮成狐狸精的樣子去見另一個狐狸精,行吧。

夢鴿在電話里又忍不住一陣哈哈大笑,說︰你要真是狐狸精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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