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狂醫冥後 第六十七章 九千字更新【手打VIP】

作者 ︰ 彎月兒

突然其來的一場大火降臨了雍寧宮。

從偏殿開始,火舌借著干燥的天氣和風勢往著正殿蔓延開來,使得偌大雍寧宮籠罩在一片灼熱的紅光中,  叭叭地吞噬著一切。

殿內困頓未出的宮人時不時傳來一聲聲慘叫,聲音中透著悲涼和絕望以及無邊的恐懼,伴隨著殿內物體倒塌橫梁斷裂,始終未有人敢走出一步;殿外幾名護衛刀口染血面無表情地站立著,在听不到殿內任何聲音後,毅然跳入熊熊烈火中,徹底將暖閣里發生的不堪給隱藏了起來。

雍寧宮起火的時候,慕容風正在早朝,听聞消息帶著皇禁衛趕來的時候,偏殿已經燒成了灰燼,正殿依舊冒著濃煙,顯然火勢根本沒有被控制,依舊肆虐著,空氣中滿是焦灼嗆人的味道。

火場周圍御林軍和宮人很多,顯得相當忙碌,慕容風卻發覺協助滅火的人都是從較遠御花園的池塘里取水,一來一回會浪費不少時間。

而雍寧宮內的活水湖哪怕近在咫尺都沒有人敢去舀一瓢水,正因為這樣的耽擱,才使得火勢許久未滅,甚至連正殿都要燒毀了。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緣何不從雍寧宮活水湖取水!」

見著皇帝震怒,御林軍統領周均趕緊上前一步回話——

「啟稟皇上,那湖里面有著先帝親自放養的錦繡鯉魚,太後娘娘說那魚是先帝用來祈願堯舜江山錦繡萬年之用,寧願雍寧宮化為灰燼也不能傷及錦繡鯉魚分毫!」

周均雖然便沒有偏幫太後,原話照搬,但是依舊忐忑不安,雖然說為了錦繡鯉魚,但是為此損傷了數十條性命實屬造孽,更何況還有整座造價高昂的雍寧宮,即便他是太後一方的人也有所不忍。

慕容風頹實一愣,臉色從焦躁便為了平淡,之後緩緩下沉,帶著幾分森涼徹骨的氣息,嚇得周均後背濡濕一片,整個人有些顫顫巍巍的。

最終,一咬牙,說道︰「皇上,是臣考慮不周,臣這就讓御林軍取活水湖……」

「周統領,太後對先帝情深一片,錦繡鯉魚寓意非凡,你並無過錯。但是這座雍寧宮也是先帝親自委派工匠為母後修繕,包括里面許多的物件也是先帝御賜之物,還有那匾額更是先帝親手所書,朕記得內容,應該是錦繡江山,福澤萬年……」

「撲通——」

周均跪下了,大氣不敢出一聲,心里則不斷地哀號著。

他見著這火其實心里也起疑,但又不敢強行取水滅火。想著是太後自己的宮闈,燒了自己最多是失職,反正有太後撐腰自己也不會怎麼樣。被皇上這樣一解釋,他就完了,太後宮里其他東西他可以推說不知,但是那正殿的匾額卻是每日巡視都能見到的,心下一陣後悔為什麼不先取下匾額。

也就是說今日無論如何周均這只替罪羊是做定了,且罪名還不輕。

望著一臉肅然的皇上,對著火苗蠶食著的雍寧宮輕搖著頭,嘴角竟然微微上揚,周均只覺得渾身猶如浸染在冰窖里,又想到連日來皇上的所為,被連番打壓的蕭家和洛家,以及在皇上身後幾位太後一黨裝傻充愣的樣子,立刻在心里做了決定。

「皇上,雍寧宮火勢正盛,還請您和諸位大人去御花園稍待,臣將火撲滅後再行請罪。」

「嗯,去吧!那鯉魚……」

「臣會叮囑御林軍取水的時候小心,再者錦繡鯉魚原該就在御花園的池子里,等火滅了之後,臣會令人將錦繡鯉魚移過去。」

說完,周均行了個禮便匆忙往正殿方向奔赴過去,一邊跑一邊大聲吩咐著御林軍滅火,沉著冷靜的樣子,不難看出還是有著幾分能力。

慕容風點了點頭,顯然是滿意于周均的聰慧懂事,相信經此,周均已經知道該如何取舍了。

果然,就近取水之後,火勢很快就被控制住了,漸漸只剩下零星火點,御林軍們仔細地搜尋著,同時小心清理宮里面的沒有被毀損的物件。

慕容風見此,這才轉過身去,瞥了一眼靜默不語的朝臣們,對著皇禁衛統領冷肆問道︰「朕的母後現在何處?」

「回皇上,太後娘娘現在御花園的亭子里安歇,似乎受了驚嚇,劉太醫正陪著。」

「為何不早來稟告朕?母後近日身子一直不好,沒想到身邊的宮人不但不用心伺候,竟然都跟廢物似的,如今竟然連殿閣都燒了。冷肆,你留下,替朕查清楚走水原因,朕要嚴懲不怠,還有今日當值的雍寧宮宮人全部打入天牢,撤換新的宮人去母後的身邊!」

「是!」

冷肆領命退下,沒有一絲波瀾,仿佛皇上剛才並沒有訓斥他,面無表情地退開,單這一點就讓人極為佩服了。

火滅了,人也安排好了。

慕容風開始有心思對付那些裝傻的朝臣,也算得他們識相沒有在錦繡鯉魚的事情上大做文章,不然他絕對會派挑事的人下去撈魚表示忠心。

但是,事情也不能就此揭過,不然在中秋盛會之際傳了出去,他會落得大逆不道的名聲。

苛待母後,不守孝道,輕易毀損父皇放養的錦繡鯉魚,哪一點都夠他被口誅筆伐地永遠別想親政,徹底在朝堂失了形勢。

「吳尚書,此次大火死傷的宮人由你親自調撥銀兩派專人前往撫恤,不得有任何疏漏。李澈,你剛剛上任,需要有些建樹,不然難以服眾,此次就和冷護衛一起處理雍寧宮的走水。記得,千萬不可有所偏頗,務必秉公辦理!另外,中秋節臨近,雍寧宮的事情就不用傳出去了,免得因著些錦繡鯉魚百姓遷怒到太後身上去……」

「是,臣等遵旨,萬不敢胡言今日之事!」

早在皇上說雍寧宮全是先帝之物的時候,他們就知道今日的事情太後是討不得任何便宜了,弄得不好他們還要被波及,所以一直都故意不說話意圖蒙混過去。

太後娘娘挑早朝的時候鬧騰,就是想讓他們幫忙控制輿論導向,如今,皇上把話擺在那里,他們再替太後做事,反倒會害了太後,自然是閉緊嘴巴才會不得罪人。

「近日洛相因為母病告假,蕭國公又臥床不起,朝中少了兩位肱骨之臣,今日雍寧宮又走了水,想必諸位愛卿都辛苦了,都退了吧!對了,是否可有愛卿原意隨朕去看看母後?」

「皇上,臣是外臣本就沒有資格進入後宮,雍寧宮走水太後受了驚嚇,若是臣貿然前往定更是不合時宜,還是等到中秋盛會吧。臣先行離開處理雍寧宮宮人撫恤一事,先行告退。」

「太後娘娘此刻一定是在等著皇上前去撫慰,臣也告退……」

「臣告退!」

「……」

這個時候撞槍口上,不是表明他們是堅決擁護太後的死忠黨麼?弄得不好,下一個倒霉的就是他們了,所以一個個溜得比兔子還快。

剩下了李澈一人,臉上倒是沒有諂媚之色,只是將目光落向不遠處還冒著青煙的雍寧宮,像是在自言自語︰「不知道冷統領查的如何了,還是去看看吧……」

于是,李澈也離開了,他本身就不喜太後一黨,更不願跟隨父親一起陷入黨爭,故而這段時日的兵部尚書做得舉步維艱。知道雍寧宮失火後第一個反應就是太後要來對付皇上,錦繡鯉魚的事情沒有成功,眼下還在御花園坐著,目的就是為了讓朝臣看看她狼狽不堪的樣子,到時候栽贓皇上一個不孝的罪名,皇上對于他有著知遇之恩,且他願意同流合污,所以絕對不會去做這棋子。

況且,李澈很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連那位跟隨太後多年的容嬤嬤和雍寧宮主管都燒死了,于是也告退離開。

人走了干淨,慕容風身後僅僅跟著喜公公和幾名皇禁衛,慢慢地往著御花園走去,此時他的臉上再無笑容,只剩下無邊的霧靄,與晴朗的天氣形成強烈的反差。

早朝的起始沒多久,就有他安排的人通過喜公公替來消息,雍寧宮出現了讓他歡欣鼓舞的一幕,想著盡快結束早朝就來看熱鬧,還能抓件把柄在手中,沒想到一場大火全都燒了個干淨,所有的證據全都湮沒了。

近日京城匯聚了各國醫者,還有不少皇親貴族世家,孝道又是上層社會中最為看重的,竟然在這種時候太後寢宮發生大火,再因為錦繡鯉魚的事情,怕是傳出去會令得他聲明掃地。

太後的這招的用心是再明確不過了,只是時間太過匆忙考慮不周,所以才會漏洞百出。果然,沒有了容嬤嬤和雍寧宮總管這兩只左膀右臂,太後就沒有了往日的心計謀略,今日也不算沒有收獲了。

只是,太後緣何要為蕭家做到如此地步,燒毀了雍寧宮還有如此多的財物,即便是在寢宮內yin亂,那也是蕭何蘭一人的事情,太後還是太後,他哪怕再痛恨再囚禁也必須隔三差五來請安以全孝道。

且蕭家已經被牽連到如此,也不差這一件了,太後有必要孤注一擲麼,如今雍寧宮燒成這樣,已經不能住人,勢必要被迫遷往他處。到時候,還不是他來安排,借著中秋盛會的由頭,他的堂而皇之將太後趕出宮的理由有很多,難道太後蠢到如此地步?

由于心事重重,慕容風走得極慢,而且身邊的人都很有眼色跟得遠遠的,所以他們靠近亭子的時候,里面的人並沒有發覺他的到來,不過太後哭得倒是很起勁,眼淚鼻涕一大把,很惡心的樣子,讓身邊趕來表達關心的妃嬪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勸慰。

「蘭哥兒,哀家的好哥兒啊,為了救哀家傷成這樣,蘭哥兒啊……」

「蘭哥兒,都是哀家不好啊,你好心來看哀家,哀家卻去計較你闖的禍事上,故意冷著你,沒想到你不但不計較還挺身護著哀家……」

「……」

那些哭訴听似無章法,但慕容風听明白了,恰好冷肆趕來了將初步探查的訊息告知,讓慕容風很快就羅織起了太後想要表達的事情。

明明是蕭何于帶著弟弟來求助,希望能夠有對策挽回蕭家的頹勢,順便能夠迫使公主救治蕭何蘭。如今卻演變成了,太後因為誤會蕭何蘭對長公主無禮,故意不予理睬,罰其和蕭何于一同跪在雍寧宮正殿門口。

誰知,太後為了避開兩兄弟歇在偏殿暖閣的時候,有老鼠將蠟燭咬斷,導致走水,蕭家兩兄弟不計前嫌為救太後導致一位昏迷不醒,另一個則重傷在身。

這樣的結果,讓慕容風都忍不住為太後鼓掌了,蕭家從最狼狽尷尬的地位躍升為救太後差點身死的忠臣良將,原本是因為被長公主做了手腳導致的瘋癲,現在變成了理所當然的昏迷,到時候勢必要派人傾力救治。

若是能夠拖到中秋盛會上,那就再好不過了,非但聲名不會受損,人還可以清醒,博得忠君愛國和孝道的美名,多好的一步棋啊。

可,僅此而已麼?

如今太後狼狽得很,如此模樣讓人都覺得不忍,犧牲如此,引來那麼多妃嬪,還有之前離開的朝臣應該還有進一步的目的。

隱隱的,慕容風發覺有些煩躁,腳步也加快了許多。

不知不覺中,慕容風走到了御花園內最大的亭子附近,喜公公的一聲「皇上駕到!」妃嬪們都自覺讓開了位置。

只見蕭何蘭躺在臥榻上雙眸緊閉,劉太醫在那里皺著眉頭診脈,邊上另一位太醫在替蕭何于包扎傷口,而太後娘娘則衣著凌亂滿身碳黑的在那里嚎啕大哭,沒有絲毫形象可言。

慕容風不禁低下了頭,露出了一絲嫌惡,不過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一幅心急如焚的模樣,一個箭步沖上來就對著周圍的宮人和妃嬪呵斥——

「母後年紀大了,又受到驚嚇也就罷了,你們竟然也那般不知分寸!這麼多人圍著竟然沒有一個人想著提醒母後要去換衣服,如今天氣已經轉涼,萬一再落了病你們誰擔當得起!都昏了頭了,怎麼,你們是想看母後笑話麼!」

慕容風上來就發作了,並沒有前去噓寒問暖,讓太後準備好的說詞無用武之地,竟有些愕然,而這時,雲貴妃適時地小聲囁嚅地一句︰「臣妾適才提醒過,但是太後不允,說是蕭公子是自家人,無妨的,等蕭公子醒來後再去沐浴更衣也不遲。」

「雲貴妃,你的意思說太後故意要在眾人面前失儀嗎?!蕭家兩位公子雖然是太後晚輩,但是畢竟也是外男。太後以往每次見朕都要求朕等候在雍寧宮外花園內,由宮人通稟才允許朕進入?!哪一次不是盛裝以對,高貴的模樣?!如今,你這般說來,是想說在太後心目中朕連蕭家公子都不如呢?!或者說連幾位太醫都不如麼?!雲貴妃,你好大的膽子啊!」

眾妃嬪見雲貴妃出頭本是幸在樂禍的,特別太後,平日里雲貴妃仗著先帝御賜的郡主身份和免罪金牌,總是讓她沒有辦法對付,如今見她被皇上訓斥了,自然是心情極好。

可是很快,太後就發覺不對了,皇上的話實在是有問題,雲貴妃是跪下求饒了,蕭何于和太醫,還有一桿子妃嬪也跪下了,齊齊在那里嚷著知罪。

想起自己平日里故意擺著太後身份,收拾皇上,如今也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這罪名蓋上來,今日的雍寧宮不單是白燒了,這名聲也別想好听。

太後遲疑了一下,只得咬著牙,恨恨地為著雲貴妃開月兌︰「好了,也是哀家今日慌神了,不怪雲貴妃,畢竟蕭二公子救了哀家,哀家好歹要懂得感恩,皇上就不用計較這些了。」

「是,母後!」慕容風對著太後微微頷首,然後轉過身子對著眾人吩咐道︰「既然太後不計較了,今日就放過你們了,都散了吧!」

「慢著!」

太後見自己好不容易安排了那許多人要被皇上趕走,頓時急了,那些官員不來已經打亂了她的計劃,如今妃嬪太醫再一走,她的戲也不用唱下去了,當下急得站了起來,虛弱也不裝了。

「母後,還有何事?你剛從火場逃出來,燻了煙該好生休息才是,那麼多人圍著空氣悶久了,人都會糊涂的!」

慕容風眸光一寒,看得太後有些心虛,只是鬧得這份上了,只能硬者頭皮說道︰「皇上,今日雍寧宮走水,虧得是蕭家的兩位公子救的哀家,這才讓哀家免于葬身火海,難道皇上你是否忘記了封賞!」

「封賞?蕭家二位公子不是來請罪的麼?朕記得蕭何蘭強搶民女,胡作非為,之前甚至對周楚長公主無禮,引來百姓的眾怒。既然,母後說要封賞,那就功過相抵吧!」

「你身為一國之君豈能那麼糊涂,不過是外人的一面之詞罷了。蕭家二公子平素雖然風流,但是為人極有分寸,怎麼可能如此亂來,更何況那是周楚長公主!再者,周楚長公主身份尊貴,夜半時分外出,本就是失德的舉動,真有什麼也是咎由自取!」

「是嗎?!那母後你不如親自去和周楚使臣和長公主解釋一下婦德,讓她檢討一下不該被蕭二公子錯認非禮的事情如何?!」

「皇上,你竟敢頂撞哀家!」

「母後,你可是在為了個外人教訓你朕,別忘記了誰才是一國之君,誰才是你的皇兒!」

說著說著,皇上和太後的語調都拔高了,有著愈演愈烈之勢。

嚇得不少人開始偷偷離開,識趣的雲貴妃更是借著皇上剛剛吩咐的「都散了」,帶著一桿妃嬪盡速離開,使得御花園一下子變得很安靜,只剩下太後和皇上身邊各自帶了的隨從和幾位太醫以及蕭家的兩位公子了。

「哼,皇上,你別忘記了,玉璽還在哀家的手中,你要親政必須等到誕下皇子,由哀家親自下懿旨,怎麼,最近哀家放權放得你沒有分寸了麼!當哀家歸天了麼?!」

妃嬪們走開也好,太醫都是太後的人,所以都知道兩人間的母子關系是表明上的和諧,故而太後說話極為不客氣,直截了當地擺明了厲害關系,讓蕭何于著實一驚,沒想到太後竟然和皇上硬踫硬。

出乎意料,慕容風並沒生氣,反而一臉和煦,好整以暇地坐了下來,抬眼看著面前咄咄逼人露出本性的太後,問道︰「那,母後想要怎做,或者說想要朕怎麼做!」

蕭何于見著這樣的皇上,想起他這段時日的變化,總覺得有些不對,那樣的笑容和氣息不像是受了威脅後的妥協,更像是在爆發的前兆。而太後渾然未覺,只當是她剛才的威脅有了用,想著皇上最終還是要听她的,不免得意了起來,說話有些不經大腦。

「皇上,你與哀家是母子,應當比別人來的親厚。哀家不是想威脅你什麼,畢竟這江山是你慕容家的,哀家不過是太為保管玉璽而已。這次中秋盛會,你大可以選擇心儀且醫術超群的女子為後,犯不著為了一個拜過堂失了名節的異國女子和哀家起了嫌隙。再者,周楚對堯舜虎視眈眈,弄得周楚長公主在枕邊也是個威脅。這次既然是蕭國公家二公子拼力救的哀家,他既然心儀長公主,便為他們賜婚吧,到時候給蕭二公子封個閑散的爵位,也算是給周楚一個交待,既不違背兩國聯姻的初衷,又能夠防止公主窺探我堯舜虛實,算是兩全其美了!」

多麼冠冕堂皇的一番話,慕容風禁不住想要大笑,看來太後是活得太舒坦了些,不過,蕭何于敢一直在邊上不離開,怕是對于太後的計劃有著推波助瀾的作用,蕭家看來是不想太平了。

不過,見著太後自得其樂成那般,慕容風決定再加把火,不然,摔下來的時候不夠疼,故而做出了為難的樣子,說道︰「可是,母後,蕭何蘭目前昏迷不醒,讓朕如何為他們賜婚?再者,蕭何蘭已經有了三房小妾在,如何匹配周楚長公主?怕是洛家先會鬧起來,更別說周楚使臣了,這樣算得是羞辱,弄得不好會引起兩國紛爭!」

慕容風很「好心」地提起了洛家,洛宣要是得知長公主會被賜婚到蕭家,還是那個京城第一惡少,以他之前為公主花的心思,怕是會不太平,洛家和蕭家的聯盟也會有所松動,不若以前那樣牢固。

果然,太後總算清醒了些,沒有忘記自己和洛家其實是相輔相成,若是自己做了絕了,引得洛家反感,怕是自己行事會更艱難,對于蕭何蘭怕是沒有好處。

想了想,太後只得勉強退讓了一步,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將公主賜給蕭國公家的長子蕭何于吧,他是京城年輕一輩最為出色的,至今別說小妾,連通房都不曾有過,算得上潔身自好的,再封個親王給蕭何于,掌握些實權,到時候由不得周楚使臣不願了!想必洛相也不敢有意見!」

太後其實是覺得可惜,明明是蕭何蘭先看上周楚長公主的,如今讓他的兄長娶了,醒來後估計會和她鬧。不過,她會將蕭何蘭先行安撫,等到婚禮那天做個手腳,或者找機會讓公主和蕭何蘭生米煮成熟飯,最好來個珠胎暗結,到時候由不得皇上再找理由反對了,蕭何于那麼疼愛弟弟,一定不會反對如此做。

對于太後的無恥,慕容風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應對了,能夠忍著不將人扔湖里已經是極致,便將注意力轉向蕭何于,問道︰「蕭何于,太後似乎對于你評價很高,看來你還真有著驚世之才呢,竟然要朕給你和長公主賜婚,你倒是福氣不淺呢!」

「太後繆贊了,臣年紀尚輕資歷也淺,無法擔得重任,如今能夠在軍機處佔一席地位已經是皇上看重了,再不敢求其他。至于長公主才貌雙全,臣弟若是未有妾侍也算般配,但是如今這狀況怕是會委屈了公主。臣斗膽進言,不如趁著這次的中秋盛會,在年齡相仿一輩中找些同樣潔身自好的才俊,選出最為出色的與公主聯姻方才不會引起周楚的反感,太後娘娘想必一定也贊同。」

蕭何于突然覺得自己今日來宮里就是個錯誤,失去了容嬤嬤這個謀士還有雍寧宮的主管公公,太後根本就是個草包,盡出些搜主意。這樣堂而皇之地貶低公主為弟弟請旨賜婚,為他謀求爵位權利,用意是好的,但是做法絕對愚蠢。

雖然皇上沒有表現出來,但是蕭何于絕對感受到了皇上隱隱散發出來的怒意,他若是敢順著太後的話說下去,不死也要月兌層皮。若不是為了那位公主殿下,怕是他會直接找借口待著弟弟離開,絕對不會再次惹皇上嫌棄,太後娘娘今天燒了雍寧宮燒得火太大了,不顧自己勸阻連正殿都禍及,怕是接下來會自顧不暇,依照父親的平日的作為,定然會棄了太後這枚棋子。

蕭何于此刻提出的選拔才俊聯姻,算是考慮到了雙方的感受,也給自己留有了機會,京城中他們這一輩,出色且沒有通房小妾的寥寥無幾,除卻他還真難找出第二人,到時候正大光明地贏了公主,皇上也不好說什麼。

從來未對女子上過心的蕭何于,竟然對著接下來的可能產生了無限遐想,突然發覺不知道從何時起,他對這位公主產生了征服的心思,有種迫切想得到的心理,以致于失去了以往的判斷力,認為他這點心思皇上並不會看出。

慕容風神色暗了暗,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倒在地的蕭何于,似乎在確定什麼,那股子壓迫的氣勢讓蕭何于有些透不過氣來。

許久之後,慕容風才緩緩說道︰「容朕考慮一下吧,況且還要征求公主殿下的意思,只是,母後,你真能確定朕大婚,公主下嫁後會將親政大權交還給朕麼!」

太後听到交權兩個字,猛地後退了一布,似乎慕容風是要生剮下她的肉一般,戒慎地看著他,敷衍似地回了句︰「哀家自會按照先帝的意思來行事,皇上請放心,等到時機成熟了,哀家自會讓你親政。」

太後哪里想到皇上竟然要拿賜婚和親政來交換,之前不是沒有大婚過,但因為皇後難產母子雙亡,才將親政的事情擱置起來。當時的皇後是她的人,連朝政都把持在她手中,她都沒有交權,如今情勢對她根本不利,這個時候交權等于將自己置于死路。

親政,怎麼可能,她都想廢了這個皇帝立其他人!

「呵呵,母後何須那麼緊張,朕不過是說說而已,你與朕有養育之恩,一直扶持朕在身邊,朕自然會听從您的意思。今日雍寧宮走水,母後想必需要好好休息,蕭國公家兩位公子救母後有功的確需要嘉獎,就歇在宮里吧,由太醫照料著朕和母後也能放心,等到中秋盛會後再回府,朕到時候會好好賞賜他們。這段時日,要委屈他們陪著母後居住在廣和宮一段時日了,雍寧宮需要修繕,暫時無法住人了。」

慕容風有些低眉順眼的,還將太後安排在了已經過世了的太妃居住過的宮殿,離雍寧宮並不遠,環境十分清幽。

到此,太後也累極,見天色開始晚了,折騰到現在還未用膳,月復中饑餓不已,也沒有了心思再去和皇上周旋。

又想到被燒毀的那些東西,不免有些心疼,而且栽贓皇上刻薄她藐視先帝的惡名也沒有散播出去,等于是白白損失了。不過,皇上安排她居住在廣和宮也算滿意,到時候修繕雍寧宮的時候好好撈上一筆補上損失就可以了,有著蕭何于和蕭何蘭在身邊她行事也方便,算是有得有失了。

太後一走,邊上的太醫也匆忙跟了去,不過,他們對于皇上的妥協都是將信將疑,畢竟之前因為周楚長公主的事情他們沒有少被折騰,如今轉了性子應該不是在服軟。只是他們即便和太後說了,太後也不會相信,想著皇上至今還沒有真正親政,應該翻不了天,也就沒有去多事。

這下,御花園徹底恢復了平靜,慕容風竟然覺得前所未有的壓抑感覺充斥在心里,不明白當初的父皇為何要將親政大權給了這野心勃勃的女人,平白給他設置了許多障礙。

雖然他現在並不是完全受到鉗制,也有著自己的勢力,並且在一步步地擴大開來,但是太後終究是他的阻礙。

幸好,過了今夜以後,便是這如同毒瘤般存在的太後徹底倒台的時候,明日一早,這位尊貴無比的太後娘娘就會身敗名裂,連同蕭家一起。

「皇上,公主殿下來了!」

「好,你們且退下,若是有人靠近,一律殺無赦!」

「是,皇上!」

喜公公的聲音讓面目猙獰的慕容風清醒了過來,稍稍平復了下心緒,轉過身來,滿懷著情意的眼楮痴痴地望著從小徑上翩然而至的素色身影。

秋葉靜美,白衣勝雪。

在日暮余暉下如玉的佳人有著別樣的風采,盡管那清冷的眸子里沒有一絲情意,依舊讓慕容風情不自禁地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終于,暗香微風襲來,引得慕容風發自內心的盎然笑意,整個人都顯得柔和起來,聲音也溫溫潤潤的。

「朕想知道,你緣何想通了的!」

「皇上誤會了什麼?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你需要你的皇圖霸業,本宮也有自己的人生和需要守護的人,不過是一場交易而已。」

「交易就交易吧,隨你了,只是你別忘記了你承諾!朕自然也會信守自己的承諾,若是有一天你願意走近朕一步,朕會允諾你給所能達到一切。包括——一生一世一雙人!」

「呵呵——」

如銀鈴般的笑聲響起,讓慕容風再一次失了神色,隨即一個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響起︰「皇上,本宮若是你,該想想明日之後該如何應對哪些流言蜚語,或者說該如何給太後一黨有所交待!至于本宮要的,你永遠給不起,江山美人從來無法兼得。」

「你究竟想要什麼?」

不知為何,面對眼前的女子,慕容風越來越無法生氣,再過分的話語,他都能含笑置之,只剩下滿心地寵溺,以至于輕易拿著堯舜至寶雪澈玨來達成兩人之間的協議。

「本宮想要什麼,到時候皇上自當明白,別忘記事成之後交出雪澈玨即可!」

玄墨對于突然好脾氣的慕容風還是相當謹慎,他應該想起了許多事情,不然也不會有意無意試探著她,但是卻又沒有記起雪澈玨,應該是這至寶還未被開啟的緣故。所以她必須盡快將東西得到,不然真等到那人恢復全部記憶,怕是沒有那麼好應付了。

至于那些狗屁承諾誓約,隨著她這具皮囊的消失,一切都會煙消雲散,根本不需要擔心。

要留她一輩子在身邊,並不難,反正在這個世界她也待不久,慕容風絕對不會料到——

她給予以一生不離開的承諾來換雪澈玨,不過是晃點他而已,助他成就非凡霸業,也是想他與這一世牽絆得無法月兌離,連靈魂都必須留守在此地,無法再來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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