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消失的光年 畢業情結(下)

作者 ︰ 活著活著就老了

送走了白樹增和劉愛玲,張雲霞打開了那個封面寫著大大的「愛」字圖樣的筆記本,發現在筆記本里夾雜著一封信,沒等拆開,張雲霞便無師自通的覺得這應該是一封情書了。

果然,當張雲霞懷著興奮和好奇的心情打開那封信後,白樹增用那丑陋的字體寫下的都是對張雲霞的喜愛。能得到男孩子的欣賞和追求,即使那個男生並不是自己喜歡的,對張雲霞來說,都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情。這種感覺很微妙,說是虛榮也好,說是希望得到欣賞也罷,總之,能得到更多男孩的喜歡,是挺讓女孩驕傲的事情。

後來張雲霞看小說《飄》中描寫的郝思嘉以誘惑並受到眾多男人的追求為樂,張雲霞是很理解這種感覺的,是的,很虛榮和膚淺,但卻是很多女孩子真實的想法。

因為並不喜歡白樹增,張雲霞在周一便寫了一封簡短的拒絕信給他,以現在自己還太小暫時不打算考慮個人問題為借口委婉的拒絕了白樹增,末尾還以同學的口吻鼓勵白樹增要在最後的沖刺階段好好復習,爭取考上高中。雖然張雲霞也知道以白樹增目前的成績,考上高中實在有些不可能,但出于禮貌和必要的客套,張雲霞也只能寫下這些貌似真誠實則虛偽至極的話。

收到張雲霞的拒絕信以後,白樹增再見到張雲霞眼神便開始躲閃著,難堪與不自在之情溢于言表,連張雲霞主動打招呼都出于禮貌勉強敷衍著,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跟張雲霞肆無忌憚的打打鬧鬧了。

張雲霞雖然希望和白樹增可以做好朋友,但見他如此別扭,便也不再勉強了。反正自己對他也沒有感覺,隨他去吧,

中考的日子一天天的逼近,老師好像也放松了管理,讓同學們進入自由復習階段,並不再限定同學們必須在教室學習,可以在家自己復習,也可以和同學們一起去校外的田野中背書。

臨近中考的日子變得史無前例的散漫起來。

還在認真學習的學生在這樣散漫的學習環境下變得寥寥可數,大多的同學開始每天拿著本書徜徉在校內校外,那本書只是用來做做樣子,在口口聲聲的「壓力真大」下,卻是每天嘻嘻哈哈的混著日子。

而在此時,班里的氣氛也開始變得越發的曖昧,情書和小紙條開始悄悄在男女生之間隱秘的傳來傳去,即將面臨離別的氣氛和一種墮落的破罐破摔的精神狀態,促使那些覺得自己沒希望考學的男生女生那顆開始動情的心變得蠢蠢欲動。于是,暗戀變成了正式和非正式的表白,痴情的可以一封接一封堅定不移的寫著求愛信,戲謔的便寫一些毫無誠意的小紙條夾在心儀女生的課本里。因此,在那段時間,像張雲霞、劉愛玲、高文秀這樣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在班里有一定威望和好人緣的女生便會收到不止一個男生的表白信,再調皮搗蛋的男生似乎也喜歡那些學習好、脾氣好當然最好長相也好的女生。也有個別大膽的女生開始追求喜歡的男生,比如那個曾經因為一封情書而在宿舍里痛哭流涕的蔡小月,便給學習成績一直遙遙領先的劉文棟寫了若干封情書,比如那個一直暗戀著馬書杰的宋春香便一次次用言語試探著心儀的男生,前者得到的是委婉的拒絕,後者得到的卻比較殘酷,是那個早已心有所屬的男生的冷嘲熱諷。

總之,看起來風平浪靜的班級,現在已經是風流暗涌,但真正能修成正果的男女生卻一例也沒有,雖然在日後有不止一對初中同學成為眷侶,但在當時卻沒有一對郎情妾意的踫個正好。

班里的曖昧氣息也許連老師都感覺到了,班主任曾經不止一次找幾個學習成績較好的男女生個別談話,隱晦的告訴大家千萬不能因為一時的糊涂耽誤了自己的大好前程。被個別談話的同學听到老師的教誨,都有些不好意思的嗤嗤偷笑著。其實,班主任完全是多此一舉,真正有望考上好學校的學生都對前路充滿了美好的向往,是不會讓早戀這件事來影響自己的學業的。何況,年齡太小,也是一個客觀事實,就比如張雲霞,不管暗戀誰多久,心里怎樣的牽腸掛肚,但依舊理智的知道自己還太年輕。張雲霞曾經跟劉愛玲偷偷說︰「我如果戀愛也至少是在高中,我的男友至少要高中畢業,這樣的男生才配跟我有一樣的思想高度。」學歷也許不是最重要的,但在張雲霞看來,高中畢業卻是最起碼的擇偶標準。知識也許並不能改變一個人的命運,但知識卻可以擴寬一個人的視野,豐盈一個人的內心,使人變得更加豁達和深刻。

但成年後的張雲霞才知道,一個人有學歷固然重要,但學歷並不一定能代表一個人的學識、修養、品質和思想的深度,學歷有時候也只是一件光鮮的華麗外衣,能裝飾卻不能代表一個人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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