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誤 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好。

作者 ︰ 離殤三萬場

「好了,你也拆伙了,我正好也是單身,要不我們搭對,一起過橋去如何?」見那男子長得眉清目秀,莫小念一手搭上他的肩膀,拐著他便繼續向前走去。

好歹有了個伴。她想著,不禁心情大好。

突然,一雙強勁有力的手狠狠將她拽了過去,硬生生跌進一個堅實溫暖的懷抱。鼻子撞上他的胸膛,疼得她大呼小叫。

頭上的男人冷哼一聲,似乎氣極的樣子,那聲音和這懷抱的味道好生熟悉。

莫小念愣在他懷中冥思苦想了半天,才想起這個人像誰來。

顧漠羽!

她差一點就要跳起來,轉念一想又開始否定自己的猜測。

聲音也不是很像他啦,古代的人洗衣服用的皂粉差不多都是那個樣子,味道熟悉也很正常,再說了顧漠羽那倆口子估計這會兒正膩歪著呢,沒事怎麼會大老遠地跑到江東來?以他那棺材臉的冷性子,更加不會出現在這種場合。

于是她很快定下心來,一拳砸在抱著她的男人肩上,惡狠狠道,「放開我!不要以為黑燈瞎火的就可以佔老娘便宜,向來只有我佔人家便宜,沒有別人佔我便宜的份!」

頭頂男子冷冷道,「真的就這麼耐不住寂寞嗎?」

「啊?」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瞪大眼楮看著面前這個鐵面男子。

鷹一樣銳利的眼楮閃著寒光,透過鐵面的窟窿和她對視。

最後還是莫小念敗下陣來,不自在地輕咳一聲,轉開了視線。

「我說你這人很奇怪啊,我耐不耐得住寂寞好像不關你的事吧?可笑。」

「那關誰的事呢?阮秋鏑?」鐵面男子挑眉,不屑地哼道。

莫小念的臉一下子板了起來,後退一步,戒備地看著他,「即是相識之人,何必遮遮掩掩!」

「並非不想以正面目見你。只是不想被人認出來。」頓了頓,男子又道,「分別半年,你連我的聲音都听不出來了呵。」

莫小念感覺自己的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了,一時之間她愣得忘記了說話,只是瞪大眼楮,深深傻傻地看著面前的鐵面男子。

四周喧鬧的人聲漸漸寂靜,涌動的人潮虛化成一片花斑,河中荷花燈的燈光映在他的眼中,星星點點的光亮如同螢火蟲飛舞在她的心間。

她看見他眼里只有一個輪廓的自己,和背後那麼多的亮光重疊交織在他的眼中,如同一個虛幻的夢境。

莫小念突然就驚得跳了起來,捂著嘴不可置信地瞪著面前的男子。他靜靜看著她一會兒驚一會兒疑惑的表情,面具後冷峻的面容不禁柔和了一點,嘴角浮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這一次我再也不會讓你走了,你恨也好,怨也好,我死都不放手。」他堅定地對她說。

給你的自由不是把你放飛在別人的天空。

莫小念哇地一聲哭了起來,沖上去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鼻涕眼淚抹了他一身。

「你怎麼會來啊,你怎麼會在這里呢?」她又是哭又是笑,有太多的話想說,有太多的情緒想要表達,一時有些語無倫次,「你不是來找我的吧?是來找我的嗎?」

他心中一暖,久違的幸福感漫布全身,伸手同樣緊緊地回抱著她,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再也不要分開。

莫小念,我再也不要和你分開。顧漠羽在心里堅定地說。

人潮涌動,沒有人去注意一對昏暗中緊緊相擁的情侶,他們一動不動就這樣抱著,深情得如此地老天荒。

愛情有時候是這般地不可思議,你拼命想要愛上一個人,卻發現是很吃力的事情,而以為不可能愛上的人,卻悄悄地根深蒂固在你心中。

分開後我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愛上了你,思戀是一種很玄的東西,如影隨形。

即使我不願意承認,不願意去想,但是的確是愛上了啊。

莫小念抱著自己熟悉的男人,感覺格外地安心。

不管是顧經年還是阮秋鏑,這種安心除他之外無人能給。

「你胖了。」顧漠羽皺眉。

懷了你的兒子,整天吃了睡睡了吃,能不胖嘛。莫小念在心中不滿地翻著白眼。

可是她並不打算立刻告訴他,她懷孕了,他要做爹了。誰讓他過了半年才來找她,害得她差點就要嫁給別人了。

總得給他一點小小的懲罰不是。

「哎喲,我說你們小夫妻倆要親熱回家親熱去,擋在門口干什麼!」

情意綿綿的倆人被無情地打斷溫存,齊齊不悅地看向聲源處,同時愣住。

不知何時,他們已經被人潮推動著走到了月老神像面前,無數的男男女女跪倒在地。

莫小念雖然很開心,但是為了不被發現自己的大肚子,她乘顧漠羽沒有注意之前背過了身子。

「我要去找阮秋鏑了,有些事情需要我去面對需要去解決,你別擔心,明天寧王府見。」她說著,抬著大肚子一顫一顫地跑開了。

顧漠羽看著她笨拙的背影,微微蹙眉。半年不見怎麼胖成這個樣子了?原來就他一個人茶飯不思,某人過得很是滋潤啊。

他剛走了兩步,目光一瞥,寒氣逼來。

阮秋鏑站在屋後,目如寒星,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晚風牽起他衣角,低低地飄飛。

顧漠羽負手而立,也兀自回看著他,目如寒星,眉似刀劍。

半晌,阮秋鏑狹長的眼楮微微眯起,低聲笑道︰「顧漠羽,你還沒死啊?」

顧漠羽的眼中沒有一絲波瀾,半晌冷冷開口,卻只簡潔道︰「不要招惹她。」說罷,徑自往石板路上去。越過阮秋鏑身側時,他忽然出掌,凌厲地探向他的胸口。

顧漠羽斜肩一閃,避開他手,一指點向阮秋鏑肩穴。兩人須臾交了十余招,阮秋鏑一躍退開,笑得如同嗅到獵物的猛獸︰「幾年不見,壞脾氣不改,功夫倒是越發長進了。」

顧漠羽收手,動靜自如,仍是冷然道︰「你打不過我。」他布衣和風,卻身姿挺拔,隱然有分威嚴之勢。

阮秋鏑贊許道︰「不錯,當年能和你打個平手,現在確實不是你對手了。」

「那就記住我說的話,不要招惹她。」顧漠羽說完,衣裾一拂,徑直走開。

阮秋鏑在他身後漫不經心地笑道︰「真以為我不知道你來江東了?自你踏上這片土地我便知曉了你的行蹤。顧漠羽,我並不打算為難你和她,只要你願意協助我,我必承諾今後與你們分道揚轆。」

顧漠羽置若罔聞,依舊往前走去。

阮秋鏑看著他身影消失,有些欣賞,有些悵然,轉看夜色下遠遠的城牆,起伏著溫潤的曲線,像亙古變跌的軌跡,興亡盛衰的傾訴。

當年與他惺惺相惜的那個十二歲的意氣風發的少年,再見之下,阮秋鏑不禁有些壯志雄心的激昂與天地傾覆的滄桑混雜在心里。靜立良久,搖頭笑道︰「這孩子,我要讓你心甘情願協助我,不是非得打贏你嘛。」

這邊廂,莫小念根本就沒有去找阮秋鏑。人來人往的長街,她深怕自己被人踩著推著傷害到肚里的孩子,早早地乘了轎子回寧王府。

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向阮秋鏑開口,恐怕他也不會答應放自己離開,她還中著毒,又無法偷偷地潛逃。

左思右想,阮秋鏑娶她不過是為了要穩固世子之位,將來要繼承寧王的爵位。若是自己幫他除掉阮三和阮四這兩個競爭對手,他娶不娶她便無關緊要了。他最初的目的也是打算讓她設計除掉那兩人啊,只是後來有了更加妥當的辦法他才暫時忘了這事。

莫小念暗自握緊拳頭,眼中凶光一閃。

阮三,阮四,為了我全家的幸福,我只有對不起你們了!

為免夜長夢多,當晚回到寧王府她便喚了貼身丫頭捎信給阮三,讓他三更的時候閨房一聚。

阮三是謹慎之人,沒有信物他萬不敢相信她會叫他深夜相會,想了想,為了不留下證據,她偷偷去冰窟琢了一支冰釵,用鋪滿冰塊的盒子裝上,命青兒快速地交到阮三手中,然後返回,倒掉冰水,燒掉木盒。

待冰釵一化作了水,便是死無對證了。

莫小念讓小鳳去傳話給阮秋鏑,今晚四更的時候方可回府,到時再向他解釋為什麼。一切安排妥當,備上酒菜,遣退丫鬟,便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阮三收到了莫小念的冰釵,叫他三更到她廂房一聚。

阮三又豈是心思簡單之輩,細細一想便覺不對。

她和老二鄰房,兩人的婚事本又已經是板上釘釘子的事,半夜三更將他喚去,其中必有蹊蹺。

想了想,便將阮四叫來,兩人商議了一番,一致認定莫小念有鬼。

「莫姐姐挺單純的,應該不是要做什麼壞事吧?」阮四有些遲疑。

阮三冷哼,「表面越是無邪的人,內心越是繾綣決絕。她非池中物,我已經放棄算計她,她倒是來算計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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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漠和狐狸的對手戲來了,小念啊,你可要認真選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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