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丫II魚魂 感覺

作者 ︰ 張萌萌

其實雲稀不請我記住他,我也已經在心里記著他了。

當我和青青獨處的時候,我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他來。

當天氣晴朗,天空只有幾朵稀薄的白雲之時,我立即就會聯想到雲稀。當我盯著其中一朵白雲看久了的時候,我似乎能在那朵白雲里看到他的臉,看見他對我微笑,他的微笑似乎在輕輕撫著我孤獨的心。

我知道江雲稀這個名字這個人已深深植根于我心中。

日子在一天天地流逝,我在慢慢長大。

姐姐從師範學校順利畢業,爸爸活動著他一切的關系,讓姐姐順利地到鎮上小學做了一名教師。

我從心里羨慕姐姐能當上老師,媽媽說姐姐端的是金飯碗。

爸爸聞言反駁了媽媽,他說凡事都得努力刻苦認真才行,還說今天不努力,明天就得找工作。

媽媽說姐姐比我不知要強多少倍。

爸爸又道各人有各人所要走的路。

我在一邊坐著沒有插言。

到了開學之時,媽媽親自去了學校,她說她要去為姐姐布置宿舍,她一大早就去了,直到很晚才回來。

爸爸問媽媽吃飯了沒。

媽媽回答說她和姐姐一起吃過了。

爸爸有些生氣,責怪媽媽應該早打個電話回來。

我知道爸爸會生氣,因為我把晚飯早就做好了,是爸爸說媽媽沒回來,讓我等一等,誰知等了兩小時得到的竟是這樣一個回答。

媽媽也責怪爸爸,說爸爸應該打個電話過去問問姐姐的情況。

爸爸說姐姐又不是兩三歲的小孩子。

兩個人都在說著對方的不對,到最後兩個人大吵起來,他們吵得很凶,然而我不敢插一句言,因為媽媽一直都說我沒有發言權。

吵架的結果是爸爸走了,媽媽也走了,整個房子里留下我一個人。

直到第二天下午,爸爸才回來。

我問爸爸去哪兒了。

爸爸說他在單位上,然後他說他困,要回房間睡覺。

我感覺爸爸回來就跟沒回來一樣,整個房子里的氣氛沉悶得似乎要讓我窒息。

院子里陰冷陰冷的,夕陽西下,晚霞出來了,但我這次感覺不到晚霞的美,我感覺到的是淒涼和悲哀。

媽媽第三天中午才回來。

看見她,我只喊了一聲媽,然後我就繼續洗衣服。

對于媽媽,不管她去了哪兒,在她回家後,我從來都不問。

晚上,爸爸回來了。

媽媽對爸爸說,姐姐在學校表現得很好,很受其他老師和同學的喜歡。

爸爸沒有看她,卻對一旁的我說,那所小學的校長是他的老同學,他也夸姐姐很能干。

我對爸爸說那不是夸,是姐姐本身就多才多藝。

媽媽瞪了我一眼說我多嘴。

我趕緊起身出去。

我最討厭的冬天又來了,我最討厭的春節也越來越近了。

于不知不覺中,我已進入到十九歲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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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當這一年春節要到來的前幾天,姐姐帶著一個留著中長發大約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回來了。

姐姐的樣子好象是媽媽精心磨挲過的,鵝蛋臉流露著我難以用筆描繪的風韻,烏黑的大眼楮,兩道自然天成的彎彎而細長的眉毛,根本不用修飾,她的鼻翼微鼓,端正的小嘴輪廓很分明,紅唇輕啟,會露出一口潔白如牛女乃的牙齒。

她對媽媽介紹說那個年輕人叫曾末寒,說他媽媽早幾年前就走了,讓媽媽好好待他。

媽媽笑著應承下來。

我覺得曾末寒是人如其名,我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種乍暖還寒的味道,那就如寒氣並未 盡的殘冬,讓我感到了一陣陰冷,盡管他臉上帶著笑。

媽媽趕緊招呼他坐下,讓我給他泡茶。

由于我正在摘剛從菜園里挖來的香菜,手上沾有些泥土,我就對媽媽說要等一會,得等摘完菜。

我沒有想到,媽媽過來就用拳頭打我的頭。

我抬起頭看著媽媽問道︰「媽,你干嘛打我?」

「死丫頭,又不听吩咐了不是?」

「我沒有不听吩咐,我說我得先把菜摘完,就剩這五六棵了,我不想再為這點菜多洗一回手。」

「怕麻煩就不要吃飯,你怎麼這麼懶?家里就你一個吃閑飯的。」

听了媽媽的話,我的心凍得似冰塊,都不知道痛了,所以就沒有流淚。

我把菜摘完後,去了廚房。打開水籠頭,冰冷的水立即從里面流出,流到了我的手上,那種冷,那種涼,進入到了我的心里,雙手已經麻木,雙腳冰涼,我感覺我就像個死人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我還有呼吸。

把泡好了的茶給曾末寒端了去,媽媽說她和姐姐要去買東西,于是她們走了,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曾末寒。

「蛇丫在冬天里是見不到蛇的吧?」

「你在跟我說話嗎?」

曾末寒笑了一下︰「我不跟你說話,難不成我跟鬼說話?不過你跟鬼也沒什麼區別,看村子里的人那麼怕你。」

「你是要跟我姐姐結婚嗎?」

「你怎麼這麼問?」

「我問你話呢。」

「我考上研究生就結婚。」

「考上研究生就結婚,那還是會和我姐姐結婚嗎?」

曾末寒冷冷一笑︰「這好象不是你該問的事吧。」

「你在回避我的問題。」

曾末寒冷冷地說︰「我認為我沒有必要回答你的問題。」

「你不回答也可以,我會好好盯著你的,若你欺負我姐姐,被我知道的話,你就要當心點了,我絕不會放過你。」

「看來你似乎對我頗有成見。」

「這不是成見,是我對你的印象很不好,確切地說,就一個字糟,沒有辦法,所以我得警告你。」

曾末寒緊盯著我的臉,像在尋找答案︰「你到底長了一雙什麼眼楮?」

「我的眼楮與他人無異,我只不過多一點純潔。」

「純潔?純潔有什麼用?」

「你認為沒用,但我有用。」

曾末寒不說話了。

整個房子靜得可怕,我听不到其他的聲音,我只听到了我的心跳聲。房子里似乎飄著一絲死人的氣息,讓我整個心口都堵得厲害。

這種感覺一直維持到晚上爸爸回來,我才沒有了。

姐姐讓我叫他為哥哥,我不叫,我喊的是他的名字,有時還以「你」或者「喂」代替。

我喊一次他的名字,姐姐就要敲一回我的頭,還批評我沒禮貌。我回答姐姐說名字是喊的,狗是喚的。

姐姐連連罵我是死丫頭,她罵我的樣子和神態像極了媽媽,也難怪會像,因為她長得就很像媽媽,她繼承了媽媽那雙大眼楮,臉型也跟媽媽一樣。她跟媽媽一塊出去,別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媽媽的女兒。

媽媽沒有怎麼帶我出去過,唯一的是那一次給我帶路,而她給我帶路的目的是要我代替她給姐姐送飯。

曾末寒好象是想著法跟我做對。

我把全家人的衣服剛洗完晾在外面,他就開始換衣服,他換了衣服,姐姐什麼話也不說,就往我面前一丟。我剛打掃好院子,一轉身地上又是瓜子殼和果皮。連續幾天,他都這樣,我忍不下去了。

我對他大吼道︰「曾末寒,你到底想干什麼?你是要故意整我是不是?」

曾末寒輕輕一笑︰「你這說得什麼話?我故意整做什麼?你是我未來的小姨子,你說我整你是為哪一頭啊?」

「你就是要整我。」

曾末寒把視線朝向姐姐,做無辜狀︰「天京,你說我整她了嗎?我有整她嗎?」

「好,你沒整我,你沒整我行了吧?姐姐,你不要太相信他的話,他的為人很不好,你得注意,你一定得注意,姐姐,你最好離他遠一點,你要記住我的話,姐姐……」說到這里,我心口忽地一痛,兩眼一黑,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醒來了。

我听到曾末寒和姐姐坐在院子里聊天,他們的笑聲我听起來是那麼刺耳,真是刺耳得要命啊!

我人倦,心也倦。外屋里傳來媽媽的嘀咕聲。我知道我該做什麼,于是我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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