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嫡妃 第九十四章 本王的女人誰敢踫!(小高潮)【手打VIP】

作者 ︰ 清水飛雪

楚離一言不發的走進屋里,夕鳶見狀便只好跟在後面,進屋之後一應人都沒有跟來,也不知是被楚離的氣勢嚇得還是……

嗚,如果有可能的話,她也不想跟來啊

進正屋後楚離走到桌旁坐下,夕鳶卻仍舊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楚離揚起俊朗的眉,隨手一指面前的座位,「坐罷

這……本末倒置吧好像她才是主人家啊

楚離沒有一上來就大發雷霆,也沒有開門見山的問她為何不辭而別,如此閑適淡定,從容不迫,可眼中時不時閃過的銳利鋒芒,都在昭示著的心情絕不像表現出來的這樣平

夕鳶覺得己就像案板上的五花肉,楚離現在平靜的審視其實就是在考慮,考慮先割下哪一塊來才好

坐下之後,兩人面面相覷,夕鳶清清嗓子,聲道,「師父今日剛回京

楚離點點頭,清亮的眸子斜斜掃她一眼,「為何不等回來再走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楚離聲音中的慍怒之意仿佛並不很多,如此一來膽子也就大些,老老實實道,「一是恰好有宅子,怕這會兒不定下就錯過二是怕與說,又走不成,所以就先搬出來

「為何這急著走

夕鳶端起茶杯握在手里,輕輕抿一口,低聲道,「也不能總賴在那兒不走,天下無不散的筵席,既然要在蘇州一直住下去,那買宅子、獨立,這都是遲早的事不想留到回來,也是不知道該怎道別當初離京的時候,便誰都沒有去見,辭別總是太傷感些,還不如等塵埃落定,再去分說

楚離神態清冷,一襲青絲以一根黑色錦繩高高束起,顯得五官輪廓愈加分明屋里沒開窗子,房門又不知何時讓用內力關上,光線雖暗,卻獨見一雙剪瞳宛如秋水,直挺鼻梁下的薄唇微抿,仿佛在思索什

屋里靜默一瞬,而後又听楚離緩緩開口道,「听老陳家里的說,在府里住著的時候,姑媽曾喊去過一次

夕鳶不知怎話鋒突然一轉,便點點頭道,「是有這一件事兒,當時陳嫂子也跟著一起去,蕭夫人留用飯,然後便回來

楚離的目光落在她的眸中,帶著幾分深意,話音一針見血,「她是不是同說什

夕鳶一愣,下意識的搖頭,「沒說什啊,就是話話家常,拉拉長短,還問她鋪子的選址問題,她也很親切的告訴

楚離深深看她一眼,唇角微微勾起,帶著一股近乎有些妖異的感覺,唇瓣輕輕一動,「還敢欺師

「……真的也沒說什啊,而且連那兩位愛慕者都沒出現,談話氛圍還是挺不錯的夕鳶的聲音在楚離的目光注視下越來越低,到最後實在是受不住這種無聲的逼供,「真的沒說什,就是……她好像很擔心的終身大事,然後對咱們倆的關系,似乎也有些誤會

楚離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似乎也沒太將這事放在心上,「所以就嚇得卷鋪蓋跑從前沒看出是這樣膽怯之人,對付七莊那人的魄力都到哪兒去

夕鳶看一眼,聲辯駁,「那怎能一樣,現在這多人誤會,再住下去,對的影響也不好啊要是有心儀的女子,結果人家听說還有這一號人住在一個屋檐下,人家要怎想呢

她說著說著,就覺得底氣足些,越發的理直氣壯起來,「何況不走,那些愛慕者只怕天兩頭就要過來說道四,到時候誤會的人就要越來越多,事情不就更難收拾

楚離一道目光掃過來,即刻就將她的底氣消去大半,而之後的話就更是——

「現在才幾個人知道,也值當害怕再說,們誤會,又有什打緊

夕鳶驚的險些咬舌頭,「怎不打緊,這話是什意思

楚離揚起眉毛,還不待開口夕鳶便反應過來,連忙改口,「師父的話太過深奧,徒兒愚鈍,听的不明白

神情若,為己斟杯茶,白玉般修長的手指握著淡青色的瓷杯顯得格外好看,「世人言語,不過是們己的揣測罷,若每句都要去在意,豈不是白白虛耗己的光陰是心性豁達之人,這些個勞什子虛文,為何又要去理會呢

夕鳶怔怔,忍不住嘆下一口氣來,「可是們總是這樣揣測,又作主張將看作是……也怕給增添困擾,搬出來是對都好,流言然也可以不攻破

楚離抬手微微擺擺,即便在這樣的初冬,穿的也並不厚實,衣衫飄逸,如一片清風「有些時候,不必活的太過計較,有些事也不必太過較真,順心而行,才能活的灑月兌,活的在何況放才又說什怕耽誤,這種無聊之事更不必想

說罷之後,站起身來,伸手在夕鳶鬢邊輕輕撫一下,眼神語氣,竟隱約有幾分溫柔之意

「既然已經搬出來,那就住在這兒罷,至于姑媽說的話……罷,這些事言之尚早,先回

楚離轉身離去,卻留下呆愣愣的夕鳶,半晌都有些回不過神來

什叫言之尚早

又為什會做出模己頭發這樣親近的舉動

楚離的心思她從來都是猜不透的,這次沒有發火,臨走竟還這樣溫柔,讓夕鳶實在是一點都猜不透的用意

只是,楚離似乎也沒與她有絲毫見外之意,雖然她搬出來,楚離卻還是時常過來與她用膳,得空的時候,用完膳再與她到後院,點撥點撥她的功夫

夕鳶偶爾會十分好奇的問,「師父這次留在蘇州,打算做些什

只是通常都不會得到什正面回答,楚離似乎也當真空閑的很,白日里還會與她一同去鋪子,打點擺設,察看招上來的工人

夕鳶在心底默默的想,這樣毫不避諱的己一起拋頭露面,跟己還留在楚府住著,哪有什分別啊

楚離性情不羈,大約是真的不在意這些罷……夕鳶嘆口氣,只能想著清者清,好在她心里其實也並不十分在意那些流言起碼她搬出來後,蕭夫人沒再派人找過她,而蕭遠山蕭紅袖,也一直再沒打過照面

日子過的平穩清淨,香皂鋪子酒樓也已經陸續開張,夕鳶對目前的生活狀態,還是十分滿意的

香皂鋪子有雲謹照看,夕鳶便主要經營著酒樓,一開始想將中國各地的特色菜式都匯集一堂,誰知卻實在不好找廚子杭幫菜的廚子倒是找來,加上這酒樓本身是川菜館,先前的大廚也留下來夕鳶便想著先主要做這兩樣菜色也好,等烤鴨的大吊爐一打好,便可將特色菜的招牌打出來

吊爐是夕鳶己畫好圖樣,請工人打造的,她將這爐子安置在一樓的一角這時候還沒有玻璃那種稀罕東西,要她去造玻璃也太難為她點,便將四下用透亮的水晶封固這樣在料理烤鴨的時候,賓客便能夠看見,也算是圖個新鮮

烤鴨算是店里的招牌菜,主要就是爐子火候以及醬料,爐子她沒想藏著掖著,也知道往後名氣大必定會有別家酒樓抄襲模仿所以握住火候醬料就格外關鍵,絕不能讓廚子偷學帶出去

既然要找知根知底的,那還不如找身旁最能取信之人,夕鳶將這事兒與王富一說,先是愣愣,而後下意識推辭道,「可從沒做廚子,只怕做不好,砸姐的買賣姐還是另找旁人罷,去看個鋪子,或者搬貨的,干啥都行

夕鳶掩唇笑道,「哪有什不會的,好好的教,教上一兩次就會

王富仍是推辭,「比旁人都要愚鈍,只怕姐教來教去還是不能明白,到時候豈不讓姐更加生氣,還白費力氣,還是找旁人罷

夕鳶見這樣沒有信心,便輕輕嘆口氣,放緩聲音語重心長道,「這道菜是酒樓的招牌,交給別人去做,心里總是覺得不大放心雲謹、染香,都是一起從京里跟著出來的,除們,還能去信誰

王富聞言,嘴唇抖兩下,撲通一聲跪下道,「從前做下大錯之事,幸而得見姐才保住性命,早早就許過誓的,這條命這輩子就是姐的如今姐又肯將如此重要之事交托給,王富雖愚笨些,也必定會用心去學,絕不辜負姐的一番信任

夕鳶忙伸手扶起來,只見起身之際腰間的如意結流蘇墜子悠悠輕晃,不禁笑意更濃,「這條命是己的,怎能平白送給,更何況,如今應該是為己活著,也為珍視之人活著

王富「啊一聲,微黑的臉上泛出幾分紅意來,卻也沒有辯駁

「染香是個好姑娘,也難得們二人投緣,如意千千結,君心似心這信物都送,好日子還能遠夕鳶含笑拍拍的肩膀,又溫然道,「從前的事,若想告訴她,那就找個合適的時候說染香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就算一時氣惱,也不會不依不饒若她真的不再理,只管來找就是,替們兩人說

如此一來,連烤鴨師傅也齊備,這會兒又恰好快到冬至,夕鳶便想等著等過完這個大節,再將烤鴨一舉推出,必定能大獲全勝

只是到冬至之日,夕鳶卻不能在酒樓中籌備明日之事,只因楚離剛過午後便遞來話兒,讓她去楚府用晚膳

冬至對于古人而言,似乎一直都極為重要,不能輕易糊弄過去從前在王府的時候,那冬至過的也是熱鬧非凡,闔宮歡慶夕鳶倒不是訝異這兒也如此重視冬至,只是她沒想到楚離竟然也有過節的興致

或許是覺得,己獨身一人在蘇州,只有兩名侍婢一個廝,並無一個至親家人陪伴,到這樣的佳節之日,會倍感孤寂罷

夕鳶然不在意這個,不過一來是覺得她不去楚離也不會答應,二來也是想著有人一起過節並無壞處,便欣然允下,快到傍晚之時帶著雲謹去楚府至于染香就留著與王富待在家中,看守院子

到門外的時候便瞧見陳嫂子在那兒等著,穿著新裁的裙褂,滿臉喜氣,迎上來笑道,「還一早想著,說這冬至節應該請姐來府中一起過,誰知少爺竟比還快一步,早早的打發人過去請呢

夕鳶笑盈盈道,「是想著,們南方過冬至北邊兒不同,看看這蘇州的慣例也好,就過來叨擾

陳嫂子忙笑著說哪里會,引著夕鳶幾人走進院子後,又說雲謹就由她來招待,楚離已經在廳里等著

看又是一頓兩人飯菜,夕鳶含笑頷首,丫鬟掀起那前廳的簾子,她便順勢進去,只覺一股暖意撲面而來

她邊解斗篷邊忍不住笑道,「這屋里好暖,從來都見穿的單薄,原來也會畏寒

楚離淡淡道,「並不畏寒,且穿的太暖會讓人產生慵懶怠懈之感,所以才一貫都穿的單薄些

「那這又是……

抬眸一頓,緩聲說道,「不是十分怕冷

夕鳶聞言一愣,月兌口道,「誰說怕冷的

「去年冬日,見總是抱著手爐,難道還不是怕冷楚離有意無意的掃她一眼,見手上空無一物,「蘇州的冬天沒有京城那樣寒涼,不過潮氣大,又不適此地氣候,還是當心為好

誒這是怎,忽然一下子這體貼

好吧,雖然說從前也還是挺細致關懷的,但是說出這種關懷言語,還真是極不多見

但是……

「什時候見拿手爐來著夕鳶蹙眉思索,似乎見的時候己沒拿過手爐啊

楚離漫不經心的敲敲桌沿,「日子久,也早就忘

應該不會是正面遇上,否則己不至于沒有印象,難道是楚離看到己,己卻沒看到

不過這也不算什要緊事,反正從來都神出鬼沒,在房頂屋檐飛來飛去,己看不見也算是常理罷

夕鳶抿唇一笑,在楚離對面坐下,「倒也還好,比較想象中要好適應很多,從前听說南方冬日容易在手上生出凍瘡,心里還忐忑的不行,其實也沒有那樣嚇人

楚離微微頷首,語氣悠遠,「不管在什地方,做什事情,久就習慣

蘇州過冬至的習俗北方不同,北方是吃餃子,這兒則是食湯圓菜色都只能算陪襯,湯圓才是重頭戲听說今晚這湯圓里頭,還有許多是陳嫂子的手藝,好吃倒是好吃,只是這糯米做的東西,吃的多胃口也不好消化故而夕鳶嘗幾個的,算是試新鮮,便不再動

「馬上……就要到年關楚離晃著手中的酒中,似是語一般,卻又抬眸看著夕鳶,「有何打算

過年

也許是從就沒有感受到什親情的緣故,她對這種節日的概念,總是分外淡漠去年在端親王府過的雖然熱鬧,卻也因操辦的事情太多,反而沒太濃的喜悅之情如今在這兒,是她新生活開展後的第一個春節,似乎……應該好好過一下

她忽然想到,楚離也是從就沒父母,雖然有蕭夫人照顧,可對那一雙表兄妹看起來又愛搭不理的,估計從就不算太要好況且依的心性,大約也不肯在蕭府過年罷

或許從前的春節,過的與己一樣孤單也說不定

「還沒想好,不過新宅院似乎過春的時候要多放幾掛鞭炮,去去邪氣至于其的年貨,還真是一直沒顧上置辦,這些事不擅長,回去還要與雲謹染香她們交代才行染香喜歡熱鬧,讓她去準備年貨,只怕她要樂翻天的夕鳶微微一笑,又反問道,「師父預備怎過節

「倒也沒怎想過,從來都是管家會安排張羅到十夜晚,過來便是

嘖嘖,听這話說的……根本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擺明現在就是通知她的不過夕鳶對楚離這般語氣倒也習慣,要是客客氣氣,那她才要毛骨悚然呢她點點頭應下來,「也好,人多熱鬧些,到時候買些煙花爆竹在院子里放,霹靂巴拉的響上一通,上一年的晦氣事兒便都沒

「沒想到還相信這些

「不是相信這些,而是過年不就圖個喜慶吉利夕鳶一哂,隨口說道,「的時候,最怕過年,旁人越是熱鬧,心里便越是不在總覺得到過年的時候,別人都是喜氣洋洋,合家歡聚,只有孤孤單單……後來長大,反倒變得不大在意這些,只是習慣成然,年年都要過,圖個吉利熱鬧就是

楚離微微頷首,聲音不高不低,悠悠蕩蕩宛如秋風一般,朗然之中帶著幾分不經意的落寞,「以前從未過過這樣的節日,冬至也好,新歲也罷對而言,那些日子都沒什意義,與尋常的日子並無分別

果然與己猜想的差不多,夕鳶忍不住又問一句,「那怎今年就肯過呢

不知是不是錯覺,楚離在抬眸之際,她竟隱約覺得的眼底漫開幾分溫柔笑意,與平時那稍縱即逝的笑容不同,這回仿佛當真是從心底笑出來的

的聲音仍舊不高,清清淡淡,卻不帶寒意,「說呢

夕鳶怔怔,她隱約有些明白楚離的意思,只是有些不大確定

的意思是說,因為今年有她陪過節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在楚離的心里,也是有一席之地分量的人夕鳶想到這點,不禁覺得胸口有些泛起暖意,從楚離最開始冷淡肅殺,到如今月下燈前溫柔低語的一句話,們終于……算是朋友罷

如此一來,胃口似乎也更開些,只是剛才湯圓已經填飽肚子,這會兒若再吃菜也有些勉強,倒是可以喝點酒……夕鳶見楚離一直斟飲,便有些按捺不住,眨眨眼含笑問道,「今天過節,能不能也討點酒喝

楚離看她一眼,隨手將酒壺遞上,口中卻又說一句,「一個女孩子,喝酒吃飯的模樣都斯文些

夕鳶蹙起眉頭,她什時候不斯文只不過是不像古代女子那樣喝口水都用袖子擋著罷,接過酒壺她也順嘴回道,「哪里不斯文,這才是真性情,那樣遮遮掩掩一堆規矩,都是敷衍外人的

誰知楚離對她這句話倒仿佛頗為受用,微微一哂,眼底似有流光溢彩,一閃而過,卻璀璨奪目

她曾經在心里默默的給這幾個男子的容貌排過順位,後來發現根本沒法比較出一個高低來,因為這幾人全然不是一種模樣做派楚離的性情明顯是孤高輕傲那一條路線的,而的容貌,夕鳶覺得更多可以用漂亮二字來形容,但絕對沒有半分女氣或是柔弱,反而有一種非比尋常的俊朗味道

難怪蕭遠山蕭紅袖兄妹二人都抓住楚離松不開手呢,確實是那種讓人看過一眼便難以忽略的人,再加上身上本身散發的一股子冷傲氣質,越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就讓人越忍不住靠上前去

今晚楚離心情仿佛格外的好,又喝許多酒水下去,算算也該微醺夕鳶己也喝些酒,膽子漸大,便不禁又想到一直壓在心底的那件事情這個疑惑不問清楚,她心中總是覺得有些事放不下去,便心翼翼的問出來,「師父,有件事兒一直很想問,不知道師父能不能據實相告

楚離抬眸看著她,微微頷首,「問罷

啊,有戲有戲,平時己這問多半都是丟過來一句別多話,或是誰準打听師父的事這一類的話,如今竟許她發問,可見今晚確實與平日不同夕鳶受鼓舞,便語氣更加利索,一口氣將疑惑問出,「師父的仇人,害死父母那人,到底是誰……顧家,是不是有些關系

好可算是問出口

然而,問出來之後,夕鳶覺得心口不但沒有松下氣來,反而更緊張些

楚離的目光沉穩如舊,落在她如水靈動的眼楮上,過片刻又將目光挪到一旁,看著她殷紅的唇瓣道,「很想知道這件事

夕鳶抿唇點點頭,「說實話,是很想知道,因為記得,咱們頭一次見面的時候,對……似乎是很不喜歡的,周身的殺氣連都感覺的到倘若以前沒有過節,又無往來,為什會對含有那重的殺意呢所以,猜……

「所以猜,的仇人顧府月兌不開干系,甚至……楚離眸光沉下幾分,顯得有些深不可測,「甚至懷疑,就是顧家下的毒手,是不是

夕鳶听問的開門見山,垂首咬咬下唇,輕輕點頭,「確實不止一次這樣想過,這些事情本也可以裝作糊涂,反正與也沒什干系只是對的種種照顧,都讓覺得,有必要將這事情弄明白過去的事已經過去,只想問個清楚,成

外頭或許是起風,夕鳶听到窗欞被輕輕拍擊的聲音,卻顯得屋里愈發安靜楚離面無殊色,看不出是怒是喜,夕鳶也不加催促,只是靜靜注視著

過良久,也不知到底是多久,才听沉沉開口,「好,告訴猜中大半,當初第一次見時,確實以為殺父母的,就是爹

夕鳶心頭一緊,「後來呢

「後來,又查出一些事情,才知爹在那事上,確實沒有動手參與,真正的始作俑者,是敦肅侯

「也就是說,的仇人,就是敦肅侯夕鳶怔怔,忽然覺得腦中亂七八糟的事情一下子都能夠連貫成串,「所以跟在王爺身邊,是因為知道的目的是扳倒敦肅侯及其一眾黨羽,與要報復敦肅侯的目的相同,是不是

楚離微微頷首,「不錯,倘若只是取首級,未免也太過便宜王爺奉皇上旨意,要對敦肅侯及其黨羽斬草除根,爹也是的黨羽之一當年爹是蘇州鹽商,與娘恩愛睦,琴瑟諧敦肅侯下江南來巡查,爹便與當時的兩江總督一並款待,誰想到竟看中爹的家產,更瞧中娘,想據為己有爹娘然不肯,偏偏那時師父又帶去邊關,敦肅侯當時已經回京,卻仍不死心,與兩江總督勾結為奸,派兵圍家宅院只是那會兒,爹早已將家產都轉到姑母處,那些人搜不出銀子,便想強行帶走娘娘不堪其辱,咬舌盡,爹也隨後斷那群人見事情到如此地步,才肯撤離出去,待師父回府之時,爹娘的尸身都已經化為灰土

夕鳶想起敦肅侯那副模樣,確實是異常,可沒想到竟做出這樣禽獸不如的事來,將楚離父母活活逼死

「此後,這一生便只有這一個念頭,就是一定要報仇雪恨到京城之後,混入敦肅侯府中,那一次本可以殺,卻讓王爺瞧出端倪,引到屋外與交談之後,便與講,這樣的人若是讓一死之,實在太過輕巧,不如讓失去所有,嘗盡苦頭,萬念俱灰而後飲恨而死,才算得上真正報仇

「所以就跟在王爺身邊,做的探子,好打探出敦肅候的私下行動夕鳶低聲語,「是生面孔,平素又行跡詭秘,根本沒人會察覺是替誰做事的,打探起來也更為便捷

楚離點點頭道︰「不錯,那敦肅候被發配流放,受盡活罪,這樣作惡多端的人,凌遲處死也不為過相比如今這樣,要真讓死在劍下,還真是便宜

夕鳶嘆道︰「是壞事做的太多,現在看來,那兒子的痴傻癥狀,安知不是報應反正,現在也已經受到懲處,爹娘在九泉之下應當也會安慰,也不必再糾結著此事不能釋懷

抬起眸子,與她四目相接,沉聲問道,「如今听見,家中落難,與也有些許聯系,便不恨

「恨做什又沒有去害過人,顧家敗落也不是因而起夕鳶低低一笑,搖搖頭道,「眼見起高樓,眼見樓塌,興衰成敗,都是早就注定好的事,怪不得任何人

然而說到這兒,她卻又想到另外一事,縈繞在心頭頗有些別扭

「那後來教功夫,又陪離京,一路上妥帖周到,在蘇州更是處處細致是因為覺得娘家中落與有關,所以……懷愧疚之心,要補償

若真是如此……那實在讓人覺得有些……雖然楚離從這件事為出發點也無可厚非,但是她還是一直希望,兩人之間的情誼是順水推舟然而然的,卻不是為什別的緣故

楚離听罷之後,只是仰首飲盡杯中之酒,放下酒杯時清脆利落,一如口中說出的話語一般,毫不拖拉

「從來都挺機靈的人,怎倒犯起糊涂來,這樣的傻話,竟也問得出口

夕鳶一怔,忽然覺得心情又輕快起來,抿唇淺笑道,「師父說的是,確實是犯傻

這樣恣意灑月兌,桀驁不馴的楚離,怎會因為那些原因而隨意改變己的心意呢人與人之間的聯系如此復雜,可讓人慶幸的是,有時人與人之間的情誼,又能如此純粹

過冬至之後,夕鳶便將烤鴨擺上酒樓,她雖然已經教王富兩回,只是無論是她己還是王富,心里都有些拿不太準,怕味道上有所偏差女子下廚拋頭露面又實在不太合適,故而夕鳶就在酒樓中幫襯著照看,免得王富出什差錯誰知王富卻爭氣的很,火候醬料涂抹都拿捏的極好,只是盡管如此,夕鳶卻仍舊時常留在酒樓之中不怕別的,只怕有些人見這是新開的酒樓,又生意紅火,便心生妒忌,要來尋釁挑事

楚離曾說派人來替她看著,只是夕鳶卻說什也不肯,她想試試看己的能耐本事,不願事事處處都依賴楚離更何況那蕭夫人能辦到的事情,她同為女子,必定也能夠辦到

至于請楚離來替她照看鋪子……這念頭她連想也沒想過,開玩笑呢,放著這大一座冰山美男在店里,不管是出現**燻心的還是出現被冰山臉嚇得不敢進店的,都算不得什好事

只是這樣一來,香皂鋪那邊難免就缺人看顧,只有雲謹主事夕鳶時常一日下來要在兩間鋪子中往返數次,辛苦是辛苦些,只是見收獲頗豐,心中便覺得甘之如飴

這幾日下來,都平靜無波,眼瞧著便到年前兩日,夕鳶預備著過這日便暫且關門,等年關過後好好休息一番再開門經營,誰想到卻在這會兒生出事端

這日夕鳶在酒樓中與掌櫃的一起看賬,忽然听見樓下吵嚷不斷,似乎有摔砸之聲,夕鳶連忙放下賬本趕下去瞧走到一樓才發現,是一桌靠窗的客人正數落王富,態度十分囂張

王富站在一旁,顯然已經隱忍許久,手上青筋都繃出來,卻硬是忍著沒有回嘴

夕鳶趕忙上前,笑著打圓場道,「這是怎是這兒的東家,客人遇到什不順心的事兒,大可都與說,只是別氣惱說著,遞個顏色給掌櫃的,掌櫃的立刻會意,「啊,是是是,這就奉一壺好茶上來

「不必那桌上為首的一人,生的粗獷高大,臉上還掛著刀疤,一看便不是善茬只听一拍桌子喝道,「是這兒的東家好,那倒要問問,咱們來這酒樓吃飯,是咱們大,還是這廚子大

夕鳶笑意盈然,「瞧您這話說的,您是客人,然尊貴

那人獰笑一聲,指著王富道︰「那這廚子,在們跟前擺譜甩臉子,又該怎算

夕鳶回首瞧王富一眼,笑意不減,「客官別是有什誤會罷,們這位廚子只負責烤鴨,按理說是不會與客官有什來往的,怎會擺譜甩臉子呢

那人一甩袖子,態度極為惡劣,不耐煩道︰「咱們還能騙不成方才見在鴨子上抹層東西,生怕是什不干不淨的,便喊過來問問誰知道,竟閉口不言,問什都不說話,只當是個啞巴,結果便來一句,‘啞巴也強過廢話連篇的’听听,這不是指桑罵槐是什分明就是說問的話多,還說是廢話既然是東家,那然歸來管,這事兒說說,該給個什說法

夕鳶這才明白過來,王富往鴨子上抹的那層醬料是特制醬料,味道全靠那一味料,然不能外傳只是眼前這人氣勢洶洶,若不安撫,只怕要影響其客人,便客氣道︰「原來是這樣,客官有所不知,這烤鴨乃是咱們店里的獨家特色菜,旁人家都沒有的這位廚子,知肩上責任重大,一個字都不敢與旁人多說,故而客官問話的時候,才沒有應答再加上是鄉下來的,十分不會說話,這才得罪客官咱們在這店里遇上,也算是有緣分,何不化干戈為玉帛呢這樣,以茶代酒,敬客官一杯,一會兒再讓廚房送兩樣菜過來,當給您賠罪,您看成不成

那人聞言臉色稍霽,只是卻不肯見好就收,反而變本加厲起來見夕鳶生的模樣標致,便是放在蘇州城也是難得一見的國色,又听她說話柔婉,一下下心頭便癢起來,嘿嘿笑兩聲道,「到底是東家通情達理,既然如此,咱們也不好不依不饒的只是,看東家一位姑娘家,卻如此明白事理,方才又說咱們這是有緣,既然有緣,不妨坐下來,陪咱們喝上兩杯可好

說罷,回頭一陣大笑,那一桌子人也是跟著起哄笑起來,一個個都露著不懷好意的模樣打量著夕鳶王富看的怒火中燒,一個箭步便要沖上前去,卻被夕鳶伸手攔住,蹙眉同微微搖搖頭

這群人不過是些地痞流氓,以為是的,若要大打出手,傷桌椅碗筷,未免心疼

夕鳶想著己前陣子特意同楚離將那隔空打穴的功夫好好學學,如今……正好可以用這群人練練手法

若是打不過,腰里還有楚離給的一包暗器,不會傷人,可一沾上便奇癢無比,難以消退,也夠們受的

正這樣想著,那人卻仿佛不耐煩起來,揚眉喝道︰「怎著,大爺要陪酒,那是看得起,還扭捏起來

說著,便要伸手來拉夕鳶手中正好握著茶杯,用著試試點穴的話,也不知道會不會太大……

夕鳶的念頭在一瞬間成型,剛要伸出手去,誰知卻見那人神情一僵,而後露出一抹極痛苦的神色來,「哎呀一聲捂住肩頭,也沒力氣來踫夕鳶

門口同時傳來一抹清朗中帶著笑意的嗓音,「本王的女人也敢踫,活得不耐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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