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邪眼 正文 74 大戰將至(4)

作者 ︰ 誠懸門下

太陽斜斜地掛在頭頂。

康利街此時應該是行人如雲熙熙攘攘地喧鬧非常,但是在街口處人們都遠遠地避讓開,空出來一個巨大的真空地帶讓兩個人在其中打斗,周圍數十個保安非但沒有阻止,而且還用橡膠警棍驅趕圍觀的閑人,嘴里不住地喝斥叫嚷。

周易緊咬著牙關,把菩薩刀再次指向面前這個衣衫襤褸的少年,說道︰「讓開!不然我就要了你的命!」

那少年不問青紅皂白地向他出手,死死地把周易纏住。不管他說什麼,少年始終一言不發,回答他的就是一雙拳頭。

趙十七的身上被割劃出一道道血槽,雖然不深,但是鮮血淋灕斑駁遍布全身。他縮起腦袋弓著腰背,兩只眼楮透射出野獸般狠厲光芒,反手在臉頰上一抹,揮舞拳頭朝周易撲過去。

周易閃身避開,菩薩刀將趙十七的後背又劃出一條傷口。他也中了趙十七幾記重拳,大腿上留著一只腳印,還在隱隱生疼。周易已經被這乞丐少年糾纏了很長一段時間,心中難免越來越焦急和憤怒。

趙十七完全是那種舍命的打法,拼著被銀刀刺中身體也要給周易來上一記老拳。

這段時間,周易把菩薩刀上的佛光練得已有小成。那龍吟般地呼嘯聲已經能附在揮舞的刀身上,形成淡淡光華。每一刀都像幻影般映畫出璀璨的異象,刺人眼目,奪人心魄。

但趙十七卻是一個十足的混蛋,根本不理會周易銀刀的威脅,放棄所有防守架勢,把拳頭舞動得像雨點一般朝周易身上招呼。很有一種任你風雨飄搖我自巋然不動的意味——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這種混不吝地戰斗方式讓周易很不適應,難道這個乞丐是傻子嗎?他不知道這樣繼續下去的話,就算周易不殺他,他也會因失血過多而喪失戰斗力。

何況周易只是受得皮外傷,咬咬牙就能挺過去。

「你倒底想干什麼?送死嗎?」。周易吼道。

眼前這個人就是一個瘋子,周易不明白他是哪根筋搭錯了,像狗一樣緊咬住自己不放。這又不是玩囚籠困斗,自己和他也沒用不共戴天之仇,干什麼這樣拼命?

周易不想和他死磕倒底,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任務要去完成,不能把時間都浪費在這條瘋狗身上。周易一個踏步錯開身位,手中銀刀斜挑而上,像要將趙十七一舉重創,讓他無力再與自己拼斗。

趙十七把胸月復一縮,堪堪躲開菩薩刀的鋒芒,卻被刀光在腰際割出一道血槽,鮮血如泉涌而出。趙十七仍舊渾然不覺,覷準時機,雙手絞住周易的手臂,抬起膝蓋向他胯下大力撞去。

周易沒料到趙十七出手竟然如此狠毒,心中被激起怒意,反手就將銀刀向趙十七的咽喉刺去。趙十七躲過銀刀之後,把頭一低,張口咬在周易手腕上。

白森森的牙齒深深地陷入皮肉之中,疼得周易大吼一聲,一拳重重擂在趙十七頭上,把他打得橫飛出去。

周易捂住手腕,鮮血沿著指縫間「滴滴嗒嗒」流淌下來。手腕上傳來一陣鑽心地疼痛,有些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周易把菩薩刀插進懷里,怒道︰「比狠?我比你還狠!」

周易一下沖到趙十七身邊,伸手扯住他的腳踝,把趙十七掄得像風車一般,最後倒豎著將他直直地摔在地上。

趙十七可怕之處在于他野獸般的性格,越是受傷越能激發出身體里的潛能。被周易慣在地上之後,趙十七的身子忽然像彈簧一樣猛地又彈到空中,一把揪住周易衣領,身子如同八爪魚一般緊緊地絞在周易背上。

周易回手就是一刀,刺在趙十七大腿上。趙十七身子一僵,雙臂灌注蠻力牢牢勒住周易脖頸,兩個人相互用力,同時摔倒在地上。

這時兩個人就像是悍婦般撕打在一起,周易用腦袋不停地撞擊趙十七的額頭和鼻子,趙十七臉上頓時一片血肉模糊,扳起周易腦袋,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周易頸上吃痛,身子猛然一翻,便坐在趙十七身上,揮拳痛擊他的面門。

趙十七雖然武技不如周易精湛,但說起肉搏拼命來,卻比周易強出很多。他把腰身一縮,側頭過周易的拳頭,隨後絞住他的手臂,各種小巧靈活而又陰狠的招式層出不窮,打得周易狼狽不堪。

趙十七的一身功夫都是在實戰中模索出來,這種貼身搏斗讓他如魚得水,立時佔到了上風,扯住周易耳朵,一個肘錘把他的牙齒打月兌兩只。

周易現在是苦不堪言,在撕扯中無法發揮菩薩刀的威力,只得奮力掙月兌趙十七的糾纏。在無意當中,周易忽然看到遠處大鐘的時間已經指向了兩點,他這才猛然醒悟,原來趙十七根本就是在拖延時間。

「啊——」周易大吼一聲,硬挨了趙十七兩拳,借著對方的蠻力,一把推開壓在身體上面的趙十七,飛快地朝招待所方向跑去。

沒跑幾步,周易腳下就被抱住,「噗通」一聲栽倒在地,趙十七又瘋狗般地和他撕咬在一起。

「你松開!不然……我就殺了你!」周易怒吼道。

趙十七嘴角鮮血直流,喊道︰「三點!要麼和我打到三點,要麼殺了我!」

周易一拳砸在趙十七胸前,「那你就別怪我!」從懷中抽出菩薩刀,帶著閃爍的銀光,狠狠地刺進趙十七上臂。

趙十七像野獸一般的瞳孔驟然一縮,胳臂緊緊貼在身體上,用肌肉夾住菩薩刀,身子猛地一轉,便將周易的手腕和銀刀壓在身下。周易的手被趙十七制住,一時間無法掙月兌,小月復上連受重擊,喉間傳出幾聲悶哼。

「找死!」周易大吼道,把手指用力一攪,圓鈍的銀刀便在趙十七胳臂上開了個深深的血洞。

趙十七嘶吼一聲,抱住胳臂,身子滾落到一邊。

趙三枯瘦的身軀跳在半空里,巨大石塊在他手中仿若無物,輕飄飄地砸向西堯。他皮膚下虯結的肌肉一塊塊呈丘陵狀突起,讓身體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加上趙三把對弟弟的思念和悲痛都化作一聲嘶吼,他要把西堯砸成一灘肉泥,直接用這塊大石給他立上一塊墓碑。

那些唐裝打手手中的棍棒直直地逼住西堯身體,攔住他閃躲的路線。「轟」然一聲,大石重重地砸在下來,半邊石塊都深深地陷在古董街坑窪的地面。

沙塵激揚起半身高,卻沒有想象中的血肉橫飛,西堯在大石落下的一霎那已經不見了。對于沒有砸死西堯,趙三並不吃驚,他既然能把趙十七的胳臂斬斷,就說明不是一個泛泛之輩。

趙三沒有回頭,旋身一腳踢向身後。正像他判斷的那樣,西堯的確閃避到了趙三的身後。

西堯蝙蝠般的身影連閃幾下,躲開趙三踢過來威猛無儔的一腳。西堯把身子站在牆邊,漆黑的道袍隱藏在陰影之中,冷冷地看著趙三。

趙三一腳踢空,回身又捧起那塊大石,嘴里厲喝一聲,像扛著撞城錘一樣把大石撞向西堯。從剛才閃躲的身法中,趙三就清楚地明白西堯步伐敏捷奇特,只有用不講理的辦法才能克制住他。

西堯貼在牆上,身體都籠罩在趙三的攻擊之下。

那大石連同趙三的身子一起都停頓在空中,仿佛時間也凝固住了,把整個場景定格這個畫面上。趙三額頭的青筋綻起老高,雙臂的肌肉因用力而開始顫抖,卻依舊不能前進分毫。

另一邊的西堯背靠著磚牆,正用一只粗布包袱頂在大石上。

西堯的身體和包袱沒有任何變化,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力量的壓制,但是他身後的磚牆卻已經開始發出「  」地聲響,一道道細碎的裂痕以西堯為中心向四周蔓延。

僅僅十幾秒鐘過後,那磚牆便已不堪重負,轟然巨響之後,碎出一個大洞,碎磚和水泥白灰散落一地。

西堯「唰」地一閃身,把包袱背在身後,隨風飄出一丈多遠。趙三正凝聚全身之力,忽然前面一輕,頓時收勢不住,抱著大石沖進牆洞。

「啊!」趙三頂著一頭灰土從牆洞里咆哮著沖出來,瞳仁中冒著兩團火焰,直撲向西堯。

西堯身子向左一閃,把趙三吸引過來之後,向右邊連踏幾步,像一片落葉般輕輕地繞過趙三,閃電般地鑽進那個破裂的牆洞之中。

「想跑?」趙三一把扯去肥大的唐裝,身子佝僂成一個圓弧狀,一溜煙地追了過去。

西堯騰身翻過磚牆,在綠化帶中飛快地穿行,不時地還在路邊樹木旁進行幾個轉折。趙三緊緊墜在後面,雙足發力奔跑,雖然姿勢難看,但是速度竟然絲毫不遜西堯。

那群唐裝打手被兩人遠遠拋在身後,眨眼之間就不見了蹤影。

西堯專門揀一些行人稀少的地方奔跑,雖然閉著眼楮,但是那些柵欄、路標和垃圾箱都像是自行讓路一樣,在他身旁和腳下一閃而過。趙三此時已經把速度提到極限,四周景物漸漸模糊起來,卻還無法拉近與西堯的距離。

趙三心念一轉,腳尖踢起一塊碎磚,帶著尖嘯飛向西堯後腦。西堯听到身後風起,在疾馳之中把頭一偏,碎磚擦著他耳朵砸在身邊的一顆小樹上。

趙三又踢出兩塊石頭,都被西堯躲過。其中一塊石頭迎風直射,擊中對面行駛的一輛汽車,風擋玻璃頓時被打穿一個小孔。汽車司機只覺得眼前一花,玻璃整塊掉落下來。

情急之下,那司機把剎車一踩,輪轂處「吱——」一聲刺耳響聲,輪胎拖出一道長長的痕跡,汽車驟然間在馬路上橫了過來,直沖進綠化帶里,撞上了一個石墩。

趙三飛身踏著汽車頂棚,又抄起一塊石子,甩手向西堯射去。西堯在飛奔中身子一個旋轉,將手中包袱當作球棒揮舞,把那石子狠狠地抽打回去。

趙三一縮腦袋,石子擊中旁邊一株小樹,樹干「 嚓」折為兩段。

西堯定定地站住身形,「你就是這般習武的嗎?」。風吹道袍輕擺,馬尾在頭頂撒亂成細碎的發絲。

趙三看看從汽車中踉踉蹌蹌走出的滿頭鮮血的駕駛員,說道︰「那又怎麼樣?我習的是趙家之武,做的是趙家之事。」

西堯說道︰「趙家?我只听說趙武靈雄才大略,沒听說趙家人當街行凶。」

「我也听說過殺人償命,」趙三喝道,雙拳緊握,關節爆出輕響,「你殺我弟弟,難道就是理所應當?」

西堯搖搖頭,說道︰「我再說一遍,趙十七不是我殺的,斬斷他的手臂不過是個意外。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想報仇的話,盡管來吧!」

趙三拍擊著精赤的胸膛,叫道︰「小瞎子,今日若不殺你,愧對我酒泉下的弟弟,你不死,便是我死!」說完從汽車殘破的風擋上掰下一條長長的玻璃條攥在手中,一道鮮紅的血流從指縫間淌出。

遠處傳來一陣的樂聲,「當當當」三下悠揚的鐘鳴響起。

三點了。

最近想理清思路,沒想到越理越亂,心里像長草一般,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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