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邪眼 正文 75 大戰將至(5)

作者 ︰ 誠懸門下

玻璃片鋒利的尖角反射著陽光,在西堯和趙三兩人之間蕩漾出一圈七色光環。

鮮血點點滴滴墜在趙三腳上,慢慢地滑落在地上,滲入泥土之中。趙三忽然如獵豹般竄動起來,手中的玻璃片刺碎了那道彩虹,帶著尖銳聲響瞬間就讓這夢幻般場景支離破碎。[.]

他,悍勇無畏,以無比的決絕刺向西堯。

沒有一絲風,趙三的身體卻像是漩渦一樣,把地上的塵灰卷積起來,如荒野上的龍卷,撕扯咆哮。

西堯抿著嘴角,一粒粒細小的沙子在他臉上拂過,急促如雨點。他一下動了,動得比風中的沙粒還要迅速,眨眼間就失去了身影。

趙三卻不曾被著風沙迷亂了眼神,他手臂一挑,玻璃條在西堯身邊險險刺過,刀鋒般的刃角割破了他漆黑的道袍。

趙三一擊刺空,身體戛然一頓,巨大的慣性使玻璃條前端碎裂出一道道細紋。趙三橫臂一切,手上像握著一柄巨刃,舞動著絢爛的刀光,匹練般斬向西堯的脖頸。

樹葉如同被鞭子狠狠地抽打,紛亂飛舞。西堯嗅著空氣中草木清新的味道,身子晃動幾下,腳下卻仿佛沒有移動半步,手臂一展,那粗布包袱直直地點在玻璃條上。

碎,如瀑布砸下的水珠,一片片細碎的玻璃閃著繽紛光彩,蝴蝶般紛飛在趙三眼前。

西堯一擊便震碎了玻璃,不帶一絲雕琢之氣,手中包袱仿佛早已停在那里,注定會將它如冰雪消融在空中。

趙三握著半截殘破的玻璃,從西堯的頸緣邊劃過,割破的只有虛無的空氣。

玻璃還在炸裂,一串串夏蟲般窸窸窣窣律動的聲音在趙三手中奏響,幾片尖角刺破了他的掌心,崢嶸地從古銅色的肌膚上探出了頭,鮮血潤滑著傷口,讓趙三一陣麻木。

玻璃似一粒粒鑽石,跌落在塵埃里。

西堯在一地琉璃霞光中轉過身,青草在他踏過的腳印里慢慢挺直腰,隨風輕輕搖擺。

趙三緊握拳頭,掌心里的尖刺像獠牙般從他指骨上凸現,一拳噬向西堯後心。趙十七的亡魂在世界另一面向趙三吶喊︰殺了他!我才能安心!才能安息!只有殺了他,你才是我的哥哥!

趙三的眼眸上蒙了一層淚,猙獰的表情似乎在向弟弟證明自己決心,他將肌肉壓縮到極致,積攢全身力量噴涌出這一拳,連拳風都沒有,只有最純粹的力量。

西堯忽然跌坐在地上,兩只小腿盤起來,就像是平日里靜心修煉一樣,佛陀般地靜坐。只有手中的那只長包袱直直探出,標槍般地抵在趙三腋窩下。

只是這輕輕一下,趙三便像泥塑一般,不能再動彈分毫。拳頭上那股大力無處傾瀉,肌肉忽然如篩糠亂抖,那條手臂軟軟地垂下來,已是月兌了臼。

西堯淡淡地說道︰「你回去問問別人,或許能明白趙十七的死因。在我手下,還沒有死人……」

包袱一點一點慢慢地從趙三腋窩下抽回,他按住肩膀,使勁揉動幾下,「喀拉」一聲便復原了關節。

「不是你殺的?」趙三凝視著西堯的臉,手臂傳來的顫栗讓他聲音也有些發抖。

西堯一如往昔的淡然,「我與趙康利一戰即將開始,在這個時候說任何謊言都毫無用處。信與不信,那是你的自由。我只是想讓你明白,有些事情並不需要水到渠成的因果關系。趙十七的手臂的確是我斬斷的,但是要他命的絕對不是我的劍。」

趙三臉上肌肉如水紋般波動,一個不敢去想的念頭在他神經中掙扎幾下,便被狠狠地甩出腦子,大聲道︰「但你終究傷了趙十七,無論最後的果是什麼,其因都在你這里,你逃月兌不了干系!」

「隨你……」西堯用包袱撐起身子,將一顆顆碎玻璃踩進草皮中,細細地撥弄草睫,「好好的長吧,明天這個時候,天就要變了……」

趙三將手臂貼在胸前,瘦小的身軀擋住西堯前進的路,大聲叫道︰「把你的手臂留下!」

剛才交手之時,雖然沒有正面對西堯對決,趙三也已經明白自己和他不在一條平行線上。西堯輕描淡寫的將趙三一拳化解,連同他的信心也一同擊落在深淵里。

趙三心里少了許多底氣,但是依然無畏!

他鼓起胸膛,一腳踢向西堯腰間。西堯腳下輕輕一邁,身子已經錯開兩步,讓趙三一腳踏在空處。他手上一翻,那長長的粗布包袱又敲擊在趙三腳踝上。

「梆」,如同古剎檀香中的木魚聲,趙三的一條腿也軟了下來。

那是一種像冰封一般的痛,趙三半邊身子都失去了知覺,血脈隨著那聲輕響也郁結起來,心髒以極不規律地方式亂跳,「咚——咚咚咚——咚咚——」,趙三無比驚恐,這是什麼招式?這是什麼武器?

趙三暴吼一聲︰「留下你的手臂!」把自己身子撞向西堯,剩下能活動的一手一腳也進行著致命的攻擊。

但是,連他本人都知道根本沒有用處。在西堯面前,趙三的實力和他的身高相等,都和西堯相差了一大截,就像是一個孩子剛剛學會一招半式,就想把師傅打倒在地,結果只會是被師傅揍得更慘。

西堯將包袱立在手中,迎著趙三的臉,狠狠抽擊過去。

「啪」,漫天的血珠似盛開枝頭的梨花,在樹葉草叢上憤怒地綻放。趙三像只沙包一樣被粗布包袱打出去老遠,半邊臉頰都塌陷下來,幾顆牙齒滾落在地上,鼻孔一股一股噴涌著血沫,眼神都渙散了。

粗布上染著血,包袱的一角也有點松月兌,露出來里面鮮艷奪目的桃紅色。

西堯把包袱一圈一圈重新纏裹,就像是撫弄自己心愛的玩具,動作輕柔細膩。西堯慢慢地走到趙三身邊,扶住他的脖頸,說道︰「我對你出手,只是想告訴你,我如果要殺趙十七的話,根本就不用斬斷他的手臂,扭斷他脖子就可以了。」

趙三迷離的眼神搖晃在西堯包袱上,口鼻里還不停地冒著血。

西堯抓著包袱,輕輕地放在後背上,捋捋馬尾,說道︰「這里面的武器,叫做夭夭……」

老嘎咬著一只山核桃,那是尖子塞進他嘴里的。

不這樣做的話,老嘎恐怕能把自己的舌頭咬爛,因為他的牙齒已經不听使喚地拼命撞擊在一起。尖子搶到了阿鬼的人頭,自然要找人給鐵手送去,他思前想後也只有老嘎能夠勝任。

老嘎在看到尖子投過來的眼神之後,當時就嚇尿了。還沒等老嘎哭天喊地的嚎出聲音,尖子就把手里把玩的山核桃塞進他的嘴里,並且惡狠狠地說道︰「你要是不去的話,你的人頭也會跟著去的!」

反正左右是逃不過一死,老嘎扯著濕淋淋的褲襠就點頭答應了,他含混不清地向尖子提出了一個要求,給他一瓶二鍋頭壯壯膽子。

尖子臉上那條傷疤在笑容的抖動下像只蜈蚣般不住地扭動,老嘎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還是因為看到尖子丑陋的臉,總之胃里翻滾不已。沒辦法,這條路是自己選擇的,老嘎也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但是沒料到來得這樣快。他還沒享受幾天好日子,就被派上這樣一個用場。

鐵手是什麼人?國安局七組組長!

自己拿著鐵手手下的人頭當作禮物送去,他會怎麼招待自己?老嘎用膝蓋都能想出他是甭想善終了,搞不好鐵手都不會讓他多活一秒鐘,當場就能賞給他一粒子彈嘗嘗鮮。

老嘎兩腳一步一步地向前蹭著走,一百多米的人行道已經把他的鞋底磨去一半。他絞盡腦汁,冥思苦想如何能讓鐵手把憤怒轉移到尖子和老杜身上,表明這件事情與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

他只不過是個送外賣的。

最好是能把趙康利牽扯進來,那樣的話老嘎或許很能有一線生機。如果他們能同意的話,他甚至想做鐵手的線人,去指控尖子犯下的罪行。

一顆子彈把老嘎身前的石塊打得粉碎,煙塵繚亂地散開,老嘎似乎看到自己的骨灰被鐵手拋灑在身邊,一坐在地上,吐出那只山核桃,大叫道︰「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來送東西的!求求你們,別殺我……」

老嘎的哭腔像炸雷般回蕩在招待所門前,他還嫌聲音不夠大,怕鐵手他們听不清楚,「啊——啊!別殺我!」

「呯」又是一顆子彈打在老嘎身邊,爆出一個深深的坑,白楊樹粗壯的根睫蜿蜒探出須足,顫巍巍地朝老嘎搖晃著。

老嘎扯開嗓子又是一陣慘嚎,雙手緊緊地抱住一個木匣,里面裝著阿鬼的頭。

一只手撿起地上的山核桃,直直地塞進老嘎的嘴里,壓住他的舌頭,讓老嘎只能「嗚嗚」地發出狗一樣的聲音。

「別哼哼了,不然我就把那個木匣放到你的嘴里!」夏風在老嘎身上擦擦手。

老嘎鼓著腮幫子,用哀求的眼神望著夏風,指著木匣上的字條。

「鐵手親啟?」夏風皺著臉讀道,然後看看老嘎濕漉漉的褲子,扯住他的衣領,把老嘎拖進了招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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