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紅妝︰傾城皇後 兩個男人的較量

作者 ︰ 安然朵
」多謝前輩!「鳳四心中大喜,但神色依然不變。「另前輩前輩地叫,磣得慌,我姓賀,名叫丹寧,你就叫我丹寧吧!」賀丹寧眼中浮上了一層薄薄血色,此時她的心情復雜紛亂,只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塊被蛀空的木板,只要稍被外力沖擊,就會斷裂,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懶

其實多年前她早已放下一切恩怨,並與水靈兒一笑抿恩仇。

她原以為,她多少沾了歲月的光,可以青春不老,可以含笑看著水靈兒被歲月無情摧殘,終有一日白發蒼蒼如老嫗。

就算再得寵又如何?她始終篤信男人的劣根性,何況是在深宮後院,皇帝可以老,後妃卻不可以老!

她想,她終會看到水靈兒失寵的那一天。

沒料到,邵景弘竟然得到樸修元的遺跡。

隨著歲月的沉積,她拖著殘身苟活于世上,而水靈兒卻依然如珍似寶地被護在那人的手心上——明明是她先遇上,先愛上,先嫁給他!

而這世間與自已唯一算得上有一絲血脈關系的邵政熙竟遇刺身亡。這在這個時空,她不生不死不老不滅地孤單苟活,這樣的結局,實在令她無法釋懷。

「來,那邊有一個輪椅,我行動不便,你推我去,我帶你走秘道,這里可通往大殿的佛腳下,那里才是真真的風水寶地,東西放置那可百年不腐!」蟲

鳳四依言小心翼翼地扶著那女子在輪椅上坐定,她美目緩緩掃視一周,最後目光落到一個佛佗的畫像神龕處,正是機關所在,她的目光對著鳳四一閃,道︰「扭轉那畫軸。」

鳳四依言,上前一轉,佛佗的畫像收了上去,露出暗門,她詭異地一笑,用嘴弩了弩暗門,吩咐道,「把夜明珠帶上,推我進去!」

鳳四依言,將夜明珠放到她手上,微微照亮了暗道里的世界,展現在眼前竟然有五六條巨大的通道,她的美目又轉向了鳳四,笑道,「若非是我在此生活了四十多年,也難以模清每條路通往哪里。這寺院,當初建時,就是給那些皇族的人打戰打輸時跑路用。後來,陸陸續續收留些士兵,通道越挖越多,現在只怕是這里的僧人進來也象是進了迷宮。」

在狹長的通道長,丹寧那混濁嘶亞聲音尤其顯得陰森。

路彎道雖多,但不長,到了一個狹道口,賀丹寧指指地上一只佛腳,道︰「這里有暗門,這佛身有四丈高,是中空的,接了地下的風水寶地之氣,在其中放置東西可以百年不腐,你進去找找,看看有沒有你要的。還有,你需記得,雖是隆冬,但尸體離開這里,只能保持兩三日不壞,你千萬莫傷了熙兒的孩子。你找到了,從老路下,從這里往直走,前方三十米處往右拐,換小道就能出去。」

「賀前輩,很感激你這樣幫我!」鳳四心里又是感慨又是欣喜,想不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竟全不費功夫。

「也不是幫你,我就是看不慣他們奪人妻子的行徑,你要是換回你妻子就遠走高飛吧,這邵家的男人沒一個好惹。」她輕笑一聲,笑靨如花

「多謝前輩!」鳳四行了個揖,正要打開旁邊的暗門,身後傳來賀丹寧略為低沉模糊的聲音,帶著輕微的哽咽,「你能這樣千里迢迢找妻子,想必你也是愛她,公子,我看你的樣貌極為不俗,肯定也是極受女子青賴,以前或將來都會有別的女子愛你,若你不愛她們或是不能給她們什麼,就不要傷害她們,她們不過是愛一個男人罷了。愛一個人得不到回應已夠淒慘,不該反而得到傷害。我的話,你記住了麼?」

賀丹寧閉上眼,拼命壓抑住半世紀來一直無法開懷的情感翻騰、極速涌動,仿佛要撕破身體沖出來。

想嗷啕大哭,喉嚨卻似被什麼堵住了,眼眶里干干澀澀的沒有淚水,唯有酸苦的滋味攪得五髒六月復有說不出的痛。

「鳳四記下了!」鳳四轉首看了她一眼,低聲道︰「前輩多加保重!」

「公子」帶著濃重的嘶啞哭音,聲線顫得歷害,「你可不可以,裝作那個人,抱我一下,就一下」

鳳四輕輕地「嗯」了一聲,上前兩步,他伸手模了模她的頭發,將她順勢摟在了自己懷里。

賀丹寧緊咬著唇,不讓自已發出半絲的哭音,但最終還是忍不住,低低地半哭半呢喃,「景弘,若有來生,我不願再遇到你!既使是一朵花,我寧願守著空谷,與風雨作伴,也不願在你經過的路上任你賤踏」

鳳四松開賀丹寧,循著窄小的通道攀沿而上。

突然間暗門打開,屠央滿臉笑意對窄道中的鳳四伸出手,「鳳四公子,皇上在此久候了!」

鳳四也不客氣,握了屠央的手,借力而上。

夜明珠光下,邵修城坐在一旁,身邊除了屠央和鬼東外,還有幾個身形矮小的暗衛。

「看到朕,是不是很失望?」邵修城看著鳳四的控不住的憤恨神情,冰冷的聲音里聲音帶了一絲興味,「稍安勿燥,你想找的答案,朕會給你。」

「衣兒呢?」鳳四再尋看了四周,沒有寧紅衣的影子。

「不急!」細微的月明珠輝下,他精致的輪廓被鍍上一層微弱的光暈,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這里,有一些記載,有些是你想要知道的答案。你先看,朕在後禪房等你。屠央,我們先走!」

原來銅壁上記載了很多上古神物詳細的來歷和作用,其中包

括半緣。

鳳四離開時,天已微亮。

元寶寺地處四面環山,四季如春。

禪院後的一個四四方方的小院,清雅幽靜,亂竹搖疏影,四處遍布鳳尾森森的青竹。

在這樣的冬日,卻晨風和煦,明媚的陽光拂照于小院,萬物生機盎然。

鳳四低視縱橫交錯的星盤布局,靜靜地沉思。

邵修城告訴他,寧紅衣身上沒有魂魄的氣息,幸而她身上佩有半緣。

想喚醒她,必需將在安置在靈魂月兌體之處,即是他和寧紅衣的大婚之房,而後按樸修元樸記上所載的施以元神凝聚之術,並在她身體邊點上七盞長眠燈,需靜等七七四十九日,方能讓她元神歸位。

如今還和邵修城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共同商良對策。

兩人雖交鋒幾次,但這一次,卻是鳳四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著這個如神祗般的男子。若非是因為神情氣息顯得過于清冷,邵修城的五官精致到應用傾城絕艷來形容。

鳳四心海生潮,凝眸死死盯著,一眼眼毫不客氣地審視著面前的邵修城,他很想找出一些言辭去打擊他,偏偏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男人,雖年過三十,卻沒有一點配不上他的衣兒。

邵修城淡唇緊抿,蒼白臉上呈現一抹凝重神色,冷冷地回視著他,「鳳四,你必須答應朕,讓屠央守在寧紅衣身邊看護,朕對你身邊的人不盡放心,長眠燈只需滅一盞,所有的一切全盤落空。」為了紅衣,二人各自退了一步,鳳四助他元神固位,而長眠燈之事由鳳四全權負責。

邵修城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又何償不知,可以寧紅衣的安危為由,他連找個拒絕的理由也沒有!

一想及他日邵修城再與寧紅衣有所交集,他墨玉般的瞳仁便急劇收縮,那股沉篤的黑色一點一突地聚集,恨不得目光化刃將邵修城剁成肉碎。

原來,妒忌真的會把一個人生生地逼瘋!

邵修城似乎明白鳳四所想,突然詭異地一笑,只是前幾日剛回到自已的身體中,神情有些僵硬,但,饒是此,他的笑容依然如綻開了一朵驚艷絕倫的花,「衣兒是在你手上,你若再弄丟,你就得願賭服輸!怎麼,沒有信心與朕較量?」

鳳四淡淡一笑,如清風拂面,「較量?言重!先帝爺,朕看你還沒有搞清狀況,衣兒是朕的皇後。」笑容未下,手指遽然發力一彈,指尖上的一枚青竹葉如針芒射向邵修城。

邵修城察覺不對想微微側首時,奈何這身體整整有半載一直處僵直狀態,只听得「嗖」一聲刮過耳際,左頰已被劃出了一道淡淡痕跡。

鳳四往後輕松一靠,白色的寬袍流瀉而開,眸中帶著濃深的諷笑,心雖忌怒成頃天的海洋,談笑卻不急不緩,「衣兒曾對朕說過,在她的心中,敬重你如父親。何況,這清平公主的身份亦是皇上的遺詔,算來,朕還得隨衣兒喚你一聲父皇!」

如今他這樣的身份,實不該說出這樣刻薄的話。

但一想到衣兒和邵修城曾經十年相伴,而且寧紅衣幾次離開都是投奔邵修城而去,他的心就控不住的妒忌。

皇帝怎麼啦?皇帝也是男人,皇帝也會妒忌!

一絲細細的血流在邵修城蒼白的玉臉上蜿蜒而下,邵修城緩緩地抬起眼楮,那原本是一雙冰雪縈繞,冷漠而古井無波的雙瞳,听聞到那「父皇」兩個字,如噬魔咒,剎那之間,他雙眸盛光,太陽穴處急暴而脹,青筋劃過額際,完全失去了方才修蘭玉竹般地氣韻。

「別氣壞了身體,老皮老肉不經折騰。」鳳四冷笑。

若說他元神回歸之時,最悔莫過于賜寧紅衣華清公主之身份。

原本,這一世想放她走,來世,他會憑借著情牽的氣息,在她含苞欲放之際找到她,寵她一輩子。

誰知天意弄人!

如今,如此尷尬痛恨的傷疤被當眾揭去。

尤其,衣兒清醒後,能否接受這樣的關系?

邵修城快速起身,抿著略為發白的紫唇,目視旭日東升輝映的漫天霞紅,復轉過首,盯著鳳四,破顏一笑,滿院美景都為之失色,面容如雪後山巒映了白雲的瑰麗,他近乎一字一句道,「听清楚了,朕不說第二遍。否則,朕便是舍了這方法,亦能尋到她的靈魂所在!」

鳳四一驚,在非人力能挽回的情形下,除了借助于邵氏皇族隱在的力量去喚醒衣兒,他別無選擇。

二人目光緊緊交纏,最後,鳳四俊美冷漠的臉微微松動,像是打碎了浮冰,終于啟口,「好!」

邵修城見他如困獸不得不服軟,輕嗤一聲,斜挑長眉,「父皇二字,朕看你下次就不必喊了,你沒這資格!」

鳳四將所有的情緒又重新隱藏在冰冷的面容下,為了衣兒,他沒有什麼不能忍的,只要她能活!

他方才的怒氣緩緩斂下,自嘲一笑,都兩世為人,與這後生有何好計較?

一世的傾天權勢,一世的富可敵國財富他都得過,如今也唯有衣兒是他最在乎的,若真的有一天,世間謗毀,最多,他帶著衣兒遁世。

邵修城闊步往內堂走,鳳四眉峰一擰,身形晃動跟隨了上去。

這兩日來,兩個人倒象有默契似乎地形影不離,他盯著邵修城,邵修城亦盯著他,其實目的不過是不讓對方與寧紅衣有單處的機會。

兩個身份都是權傾天下的帝王,自知這行徑亦是相當的幼稚可笑,但誰也管不住誰,更管不了自已的心。

邵修城驀然止步,眸光森冷,「明日你便帶衣兒離去,朕今日想清清靜靜陪她一日,鳳四,你識趣些!」

「笑話,她是我妻子,朕的皇後!」莫說是讓他們獨處,就是邵修城多看她一眼,他的心也火燎火燎地難受。

「衣兒一開始就不曾應允聯姻,你命七里香入邵國搶人,你當朕不知?衣兒是朕一手帶大,這樣的親事,朕不會承認。」

邵修城的話如一針見血,刺得鳳四噎了半響說不出半句話。

「看來,父皇這檔子又承認了衣兒是你孩子?」鳳四身形極快,擋住了邵修城的去路。

邵修城微微一笑,清瘦淡雅,一襲黑袍下,愈發顯得風華絕代,弱不勝衣,」那便是如何?朕與她沒有血親,不過是十年養育,不涉人倫。朕要收她,誰能說半個不字?」

「你就是要收你親生的女兒,也與朕無關,但衣兒是朕的妻子,別說是收,就是想,朕也不允。」鳳四怒極,一伸手便觸上他的咽喉。

「鳳四,等你的翅膀硬了,再跟朕說允不允,你幾番與朕較量,可有一回勝過?」邵修城冷然一笑,微一拂手,幾名龍衛即刻欺身而上,將鳳四困住。

「可惜你也從未佔過便宜,否則,登上祁國帝位的就是祁封元,成為你邵國的傀儡。邵修城,你最好別踫她,衣兒接受不了你給的感情,她早已是我的人,衣兒的性情你知道,她一直當你的父親。這對她而言是***!」

「那又如何?衣兒在你身邊,你給過她什麼?兩世離殤還不夠?她這樣美好的女兒家,憑什麼任由你糟蹋?」

「你到底在說什麼?兩世離殤?」鳳四冷嗤,剛想反駁,眸中卻頓時閃過錯愕,「什麼是兩世離殤,邵修城,你把話說清楚。」

「你不必知道。」邵修城冷冷一笑,翩然離去。

內堂中完全不似佛門之所,便是這樣的冬季,廳內亦放滿了各色的鮮花,處處香霧繚繞,清淡悠遠的香味彌漫每處角落縫隙,絲絲滲入紗帳垂幔中那一抹紅色的身影。

千晴和蘭聲依然帶著七分害怕與惶恐提裙退了出去,剛來第一日,突然看到邵修城,兩個都如見了鬼一般,但誰也不敢多問,更不敢私下拿這話題來啐嘴,靜靜地侍候著寧紅衣。

邵修城在她榻邊坐下,靜靜地瞧著沉睡中的她。

這張伴了自已十二年的臉孔,他不知道將來還能否見面。如今,他成功地為自已爭取了四十九天的時間,並且,他命屠央進祁宮,讓他侍機帶出真正的寧紅衣。若一切順利,他會帶著她遁世。從此後,就讓鳳四抱著這個沒有靈魂的軀體守候一生一世。

但今日,他想好好陪她,畢竟是自已疼了十二年的容顏。

「想不到會是這樣,朕原以為你靈魂互換後,可以給你一個新的人生,誰知反而讓你吃了這麼多的苦。」悄俯,在她的額上印下深重一吻。

「城兒!」沒有任何的氣息變幻,邵景弘就這樣出現在他面前,「跟我回帝陵,你的元神已經開始衰弱。」

「多給一日,明日我自行回帝陵!」邵景弘的突然造訪,邵修城並不意外。

「這一次只怕由不得你!」邵景弘微蹙眉峰,也不待邵修城說什麼,便點了他的睡穴,帶著他如鬼魅般消失。

***

祁國皇宮

傷半好時,喬語嫣便將她打發回冷宮。她明確地告訴她,只要她守份呆在這里,她會盡快為鳳四引出蠱蟲。

窗外傳來陣陣的刺耳尖銳的嘲笑,伴著撕心裂肺地痛哭聲,她輕嘆一聲,外面一日一虐的游戲又開演了。

傷半好時,喬語嫣便將她打發回冷宮。

來這里一星期,每日反反復復就是這樣的把戲,強者欺負弱者。

不對!這里還有誰是強者?全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只是這小魚,也有分大小,在暗無天日的洞穴中,稍強的魚關起洞門作一回主宰,以掩蓋內心的軟弱。

幸好,她的身體已經慢慢恢復,按著前世的記憶修行,內力雖無法達到前世的五成,但在這冷宮,足夠讓所有的人退避三舍。

哭聲整整持續了一個多時辰,按平日,這游戲也玩得差不多了。

但今日,顯然這些人還在興頭上,哭聲是越來越弱,但笑聲卻越來越大聲,時時伴著一些刺耳的尖叫。

輕嘆一聲,下坑。

院子當中,幾個宮婦架住一個女子的兩只胳膊,褲子已被褪了,青白干瘦的兩條腿被另兩個婦人捉住,只見一個婦人拿著一個棍子在那女子腿心處亂撞,

這個游戲她們天天玩,樂此不疲。

那女子的哭聲由初時慘絕人寰的痛哭,變成了深深淺淺地呻呤。

寧紅衣注意到,門口的持刀侍衛亦在一旁觀望,還時時地指指點點發出笑聲,樂在其中。

這是個什麼世界?人性在哪?到今日,她已經無法冷眼看著這幫女人丑陋而可憐的行徑。

「夠了,再玩下去,她就死了。」寧紅衣交握雙掌,鎮定地立于眾人之中,她瘦削的下頜,深陷的大眼讓她看上去更淡漠,「你們有沒有同情心?」

「同情心?」其中坐在中間指揮的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也許是因為長期的饑餓,她的臉色跟她身上的衣服一樣蒼白。她站了起來,眼光撇了一下寧紅衣,冷箭一般銳利,朝前走進幾步,滿臉嘲諷,「這在里只有生與死。你最好少管閑事!」

寧紅衣冷冷一笑,眼眸環視了四周,從每張臉掃過後,輕輕問︰「今天,你們拿她來娛樂,她死了,在你們眼里不過是死了一條臭蟲,明天呢,你們其中的誰又成為這一只臭蟲供人娛樂呢?而你——」寧紅衣轉首盯住那為首的,笑︰「你一樣,是個被這皇宮丟棄的人,你憑什麼在這里管天轄地,掌管別人生死呢?」

那婦人顯然一滯,但迅速反駁,「俗話說無規距不成方圓,在每一個地方總有一個話事的,在這里,就是哀家!」語畢,陰沉的眼狠狠地掃向她身邊的幾個宮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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