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紅妝︰傾城皇後 撥開迷霧(6000)

作者 ︰ 安然朵

「別,」帶著沐浴後的清香襲來,水靈兒卻慌忙制止,「你元氣傷了幾日,別抱,我沉著呢!」

「沉什麼,怎麼養也養不胖!」邵景弘不理,斂去心中的沉重,帶著蠱惑的笑,修長的手從她的衣襟口探入握住那份柔軟,半重半輕柔捏會,輕輕笑道,「渾身也就這模出幾兩肉。」懶

「不正經!」水靈兒羞紅了臉,嗔了一句。

「哪不正經了?別動,為了不相干的人,朕都三天沒抱過愛妃!」邵景弘緊緊摟住她,不透一絲縫隙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邵景弘,你要有愛心!」她的臉色黯了黯,「何況是我們邵家欠他的。」

「城兒欠他的,朕來還。你不必憂心。否則,旁人的事,朕何須過問?朕一顆心愛你就夠了,分不出半分了。」他抱著妻子,邊往寢房走,邊道,「不過,你的話我總歸是要听的。」親吻她雙唇,手掌捧著她的縴腰,「你的話,我哪敢不從,否則折騰起來,我還不能好好睡一覺?」

她感覺到他又要做什麼,這回不行,他整整耗了三個日夜的內力。她故意用平靜的口氣支開話題,「那人怎麼樣了,救回了?」

「嗯,蠱蟲是引出來,但他的心脈還是受損,還是忌大悲大痛。也不知是誰這般心狠手辣。不過,話說回來,這樣的疼痛能忍到一年半載,也難怪會坐上祁國的皇位。」蟲

「那蠱蟲什麼模樣?」當年的瑞王邵景玨也曾中過巫蠱,受盡折磨,最後死在了混元山脈。

「引出來時,已縮至米粒大小,此蠱最懼熱,喜陰,伏在心脈中,若大悲大慟,血氣翻騰,則蠱蟲受驚,分泌出寒霜之氣,可澎脹十倍大小。身受者通體冰涼,四肢僵硬,此蠱喜夜間活動,所以,復發多是夜間。」

「你練的是純陽的武功,這人算是幸運,在水中蠱蟲復發,被急流漂送到我們這,也算是他的造化!」

「若非你執意,朕還不想讓外人驚憂,上回救了個女子,鬧得如今那整個岩洞被毀。」邵景弘冷淡地說,追逐那兩片薄軟的嘴唇,「那地方天下再難尋第二個,尤其是那個溫泉。」一想到這,他的身體一熱,那地方其實就是他們的溫存之鄉,多少纏綿的回憶皆在那,如今被毀,實在令人婉嘆!

「在哪都一樣,只要有你!」她似乎知道他心里所想,柔聲地軟了一句,左手撫上了他的眉眼,心里幸福得發顫。

他捉住她的手放在嘴里一根根咬過,不疼——酥酥麻麻的!他的眸里水光瀲漣,似勾若纏。

這男人,美到這層度,已然成妖!

「來,愛妃,我們雙修!」他寵膩地啄了下她的唇,很輕,手撫上她略蒼白臉頰,她璀璨如寶石般的眼眸勾著他迷糊的心神一窒,吻啄細細密密地落下。

「邵景弘……」這時候雙修?好象時辰都不對,樸修元札記中不是記載要在精神最佳之季,最好是清晨,月未盡,日未出,天地于半陰半陽之季麼?她皺著眉頭,輕喚道,「你先休息,這幾日」語未落,她的唇被堵得嚴嚴實實。

「別——」她微微抗拒著,但心里實在歡喜被他這樣親吻,呵護。

邵景弘壓住她蠢蠢欲動的身子,眸色勝似清晨的零露,唇角輕微掠開浮光碎影,突地邪佞一笑︰「這時候還指望我做聖人君子?」指,唇早已落及向往的地方,反復吮`吸撫模挑弄,水靈兒忍耐了片刻,最終壓抑地申吟起來。

「喜歡朕這樣吻你麼?或是這樣?」他邊問,邊用手輕輕地捻挑,弄出點濕意,嘴角微彎,狹長的鳳眸風情無限,長長的眼睫輕煽著,誘惑地半闔著,里面,蘊著勾魂攝魄的妖光。

手卻沒有停下,象是挾帶著一團火源,撫到哪哪就燒起來。

「嗯——」水靈兒最後一縷神智消失,魂魄不聚,茫茫然地連連點頭,眼角落在他女敕紅的唇瓣上,忍不住伸出舌頭舌忝了下干涸的嘴唇。

他眸光聚艷,美麗的妖瞳混著幾縷柔情,吻從雪頸中緩緩而下,若雨中飄絮,浸融著兩人的痴迷,綣綺,陷在了密密匝匝的纏綿不休中----

***

黃昏時,邵景弘和水靈兒去探視昏迷中的鳳四,按時辰,也差不多該醒了。

因鳳四受了整整三日的純陽之氣,此時通體粉紅,身上不時冒出熱氣,邵景弘只給他穿了一條薄薄的里衣,四肢的衣裳掀到關節處散熱。

水靈兒看到他四肢的傷痕,那樣的痕跡,邵景弘初次下深海尋找潛龍時,也曾被礁岩刮過,但比起眼前的男子算輕多了。

那樣年輕的身體,通體沒有幾個地方是完好的,也不知那時的痛苦是怎生忍受過來。

「救回來就算萬幸,我就是看不得這世間痴情的人受這份苦,當初我看他瘋子一般下懸崖找愛人,已經有多少年未曾見過這樣的痴情男子!」

「所以,你寧舍了你的護命丹給他,你可知,那深海潛龍有多難找,少了這一顆丹,你少不得又得受一些罪!」

「我能受什麼罪,不過是精神不好,犯困吧,不是有你麼?只要你在我身邊,莫說是這些,便是象他一般忍受那些疼痛,我也是願意!」其實這樣非人能忍的罪她何償沒受過,當年被賀丹寧靈魂互換時,她守著殘軀,日日過得生不如死,幾次想自裁,但念著放不下邵景弘,硬生生地撐了下來。方有今日廝守。

「盡是胡扯,朕是白操心你了!」他輕

嘆,在她以為自已僅是犯困,每回睡過去後自然都會醒來,但于他卻是一種折磨!

每次她元神不聚而長眠時,他守在她的身旁,便是連出恭也是將她帶著,因為在她的長眠中,有好幾次連呼吸都停止,最長時,一次睡了四天,只是他怕她擔心,從不曾告訴她。

「又是朕朕朕,口頭禪,都不做皇帝好幾年了,還改不了口。」水靈兒嘻笑地從懷里掏出一個玉瓶,道︰「這孩子,傷不起,全身都是傷疤。不過,這兩人算與我們有緣,上次救那女孩子時,我發現她的月復上有極大的刀創,為她涂了這個,還余有半瓶多,如今你給他用上吧!」

水靈兒似乎突然想到什麼,眼眶一紅,邵景弘向來在水靈兒事上尤其上心,她素日只要稍臉色一變,他便知道她在想什麼。

淡唇緊抿,蒼白臉上呈現一抹凝重神色,上前摟住,撫著她的胸口,安慰道︰「放心,那孩子極聰穎,朕留給他的那些樸修元札記,他會懂得用。會回來!況且,你身子向來不好,莫要操心這些事!萬事有我!」

「我們虧欠了這孩子!」她呵呵一笑,眼淚涌了涌,她死命忍住。

「傻話,靈兒,我們已是方外之人,應把骨肉親緣看開些,你若這樣一個個操心下去,何時是個盡頭!」當初熙兒離世時,水靈兒整整傷心了三年,那時,他都懷疑他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靈兒是聖女轉世,雖千年前已流盡聖血,剔盡靈根,但卻可以依據樸修元所遺留的記載修行,可固元神。

為了保住妻子的性命,他選擇了雙修,結果,兩人五六年後,方發覺已是不老不死之身,而後歷經數十年,看著身邊的親人一個個地離去。

也是因此,雖兩人的身體都恢復到極盛之時,卻再不敢生育後代。

看著孩子成長,結婚,生子固然是幸福的,但看著自已的孩子先自已白發蒼蒼,而後離去,那樣的死別,一生只要一次足夠。

去年明知邵修城是大限之年,但苦于靈兒去年元神極弱,時時陷于昏睡,他只能選擇留在妻子的身邊。

「景弘,有時我想,是不是我們活得太長,借了孩子的壽元,所以,他們的生命一個個如此短暫。」籠上一層淡淡的煙繚,心里卻是空落落一片。

那孩子象極了邵景弘,在熙兒過世的那三年中,也幸有那孩子繞膝有她身邊。

可如今,也死在了她的前面!

「靈兒,熙兒那是意外!」他有些詞窮,這時候任何的安慰都顯得蒼白無色。

邵政熙兒自小喜文不喜武,帝後死于刺殺,隨行的暗衛全部遇難,自此,他親自教養邵修城,逼邵修城自小習武,並訓練出龍衛,護在了邵修城的身邊。

「我知道,我會放下的,我只是一時的情緒,景弘,你不用擔心我!」水靈兒話說出口後就有些後悔,邵景弘耗損了三個日夜的內力,此時,她不應當還讓他為自已操心,「何況,熙兒如今所在的那個世界更適合他,他喜歡那世界的文化和文明。」

邵景弘不語,只將妻子納進懷中。

「他怎麼會中這樣陰毒的蠱?」她轉話題,試圖將自已的情緒從中解月兌。

「是女子,因為此蠱未破殼時必須在女子身體內滋養,成蟲,而後通過歡好進入男子的體內。這種蠱最早誕于黑龍部,是殺人于無形的一種手段,樸修元札記中有詳細的記載如何尋找捕捉,選蟲,喂食,滋養。」

「什麼樣的女子這般殘忍。」她想,多數是情仇,才會用如此極端的方式,哪怕是犧牲了身體,也要去報復。

「歡好」傳來一聲虛弱低沉的嗓音,是鳳四,剛朦朦朧朧間,一直感到身旁有人在說話。但他的神智晃得歷害,並沒有听清什麼,直到他們說到了蠱蟲,他的神智仿若被抽了一下,清醒了三分。

若說與他曾有過床第關系的,這世間也不過是兩人,一個是寧紅衣,一個便是陰差陽錯的顧曉楓。

「蠱蟲在我身體里停了多長?」他直直望著他,眼前的男子與邵修城竟有八分的相像,只是在神韻上邵修城趨于清冷,而眼前的男子眉眼之間隱著一抹魅艷。

「到了心脈,應有一年時日。」邵景弘沉靜地望著他。

「一年!「他喃喃自語一句,一年前,他猶記得那時他正滿懷希望地等著大婚的來臨,若是那時,他與寧紅衣和顧曉楓都有在一起,紅衣自是不可能,她沒有任何理由在他身上下蠱,顧曉楓卻極有可能。

她的父親暗助祁封元,她如此不惜委身,助他的父親殺他,也是情有可緣!

原來,他一年的疼痛得于此,倒是冤枉了屠央。

紅衣呢?驀地所有的神智一瞬全然抽回,想起自已緣何身處此處,猛地仰起上半身,疾聲道︰「可有看到我的妻子,我妻子也落水!」

不等邵景弘回答,他忽然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胡亂搖晃起來,「是不是她也被你們救了,帶我去看她!」

邵景弘一言不發眸光沉靜如水,鳳四從他的眼中讀出了什麼,瞳孔緩緩地呈現出充血一般的紅色,像一只發了狂的小獸,那樣的絕望,那樣的悲傷。

水靈兒猶豫地與邵景弘對視一眼,輕聲道︰「當時救上你時,你口口聲聲地叫著‘衣兒’,我夫妻倆料定,定然不止一人落水,所以,我夫君還特意潛人在四處尋找,亦派人到水流的下游,沒有發現人。」

他的手驟然一松,整個人跌落回榻上,眼神渙散,喃喃道,「不會,衣兒肯定不會死!她一定象我一樣,被人救了!」

這樣的話,連他自已也騙不了自已。

衣兒完全不醒人事,落水後,連抑制呼吸也不會,普通人還能熬個一時半會,她如何能撐?

只覺得天轟的一聲踏了下來。難以形容的痛……撕心裂肺……真的好痛,好像不屬于自己似的劇烈地跳動著,毫無節奏可言。

整個人仿佛沉到了黑暗冰冷的海底,沒有空氣——為什麼,她死了,他卻活著!

邵景弘迅速點了他的穴道,對著妻子輕嘆道︰「若他自已不能自撥,救回來也是白救,只有修心養性,他的心脈方可能復原。」

兩人沉默了會,水靈兒看著昏迷過去的鳳四,輕聲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水靈兒婉嘆,「景弘,我們何其有幸!」

「生死有命,由他去,靈兒,我們管不了那麼多。」邵景弘神色變得異常慎重,語聲里便帶了急切,月兌口道,「去年,你沒了護心丹,昏迷了四天,後來,你醒來,我第一次感謝上蒼。靈兒,你知道你于我代表了什麼,你不可將最後一顆護命丹給他!靈兒,你慎重答應我!「

一股熱流從胸膛蔓延,逐漸升至指尖。她忍不住扯了扯他的披在一側的長發,輕輕道,「知道,我不是聖母,我更知道你為了找潛龍屢次下青河險灘有多危險,我更知道,我就是你的命!」彼時,她最危險時,他尚是一個帝王,竟留下遺旨,將國家交給尚是輔乳中的政熙,欲生殉于她時,她已知,她是他的命!

邵景弘神色微微一松,琉璃雙瞳熠熠閃光,輕聲道,「危險我不懼,只是潛龍再次出沒在青河險灘還有半年,這期間,你不能沒有藥。至于此人,城兒欠他的,朕會替他還!」

「皇上,帝陵外有很多人馬一直在尋找人,範圍已接近此處!」石室外傳來紫衣暗衛低低地聲音。

***

卓岐山與卓岐暗兩兄弟報告完所有一切後,躬身一旁。

鳳四隨手折了一朵紅梅在手里把玩著,臉上沉甸著幾分疑惑的神情,望著冬日暖陽,陷入沉思——

一個月來,所有發生的一切,樁樁件件在他腦子里慢慢地清晰,一條條線索慢慢地在腦子里整理出來。

從祁封元的清醒,到他在府中突然杖責最寵愛的通房丫頭,因寵姬私闖書房而斬殺侍衛,到責令所有王府內眷不得私闖王府書房。

最重要的是,又將他的寵姬沈殿芳送給了衛揚的閹人。

但是,光一個女人不足以讓衛揚再次為祁封元效命,那麼,唯一的答案,就是當初他曾經給衛揚曾諾幫他找回民間失散的女兒,祁封元幫他找到了。而且,此女很可能便是沈殿芳。

祁封元沒有這麼強大的情報網,否則不會一再受制于衛揚。

「岐山,朕強烈地感覺到,這次與朕交鋒的祁封元已月兌胎換骨,莫說祁封元的種種異端,就是他突然暗中放棄建州改守濟州,這就不象是他的手筆。」

「不錯,以臣對他的了解,祁封元過于依賴老派朝臣,他不可能會輕易放棄建州他的老根據地,那里的士紳豪門在支持祁封元登統的路上,出錢出力。」卓岐山隱在祁國皇宮十幾年,對祁國了如指掌。

祁封元雖謀反,但目前不宜殺,因為牽動了太多的祁國上層的利益,在他完全清除這些舊勢前,祁封元得擺在那安定人心。

所以,在祁封元敗走時,他輕易地將建州賜于他,給個清王的閑名,就是看準了建州易攻難守,富足雖有余,卻非戰略要地。

「其次,讓朕百思不得其解,朕大婚當夜出皖州,連喬英軒都不知道朕的行蹤,何以祁封元不僅一清二楚,還守在皇陵入口處守株待兔?」

若不是自已身邊的出了細作,那就是祁封元完全知道他尋找帝陵的目的,如果是這樣,那這事就費解多了。

最後一點讓他疑惑的便是,祁封元竟調動了邵國最精銳的龍衛屠央。

他幾乎能斷定,當日他在水上和鬼東交手時,水下能一瞬控住他的近身侍衛的便是屠央。

在祁邵大陸上,有這能力的,也僅有三人,一是鬼東,二是七里香,第三人就是屠央。

他回憶了幾次那日水上大戰的情形,顯然,他們的目的不僅僅是截殺自已,更有可能的目的是劫走寧紅衣。

祁封元不是個多情的人,甚至近于無情,所以,他不會認為一個女人可以左右一個男人的江山。

因此,他更不會明白寧紅衣于鳳四的意義!

「你們先退下,朕好好想一想!」鳳四拼命地搖晃了一下頭腦,想把混亂的思路理清。

但每一想起她,他忍不住緊緊地抓著心髒的地方,那里很痛,像是被什麼東西生生切去了一塊,除了心痛外,還有難以忍受的空乏寒涼,好象全身被掏空了一般,剩一具皮囊空蕩蕩的沒有著落。

他的衣兒,是不是醒了?或是還是沉睡?他不知道!

他唯一能確定,他的衣兒就是在世界的某一角落!

他閉了閉眼,強迫自已冷靜下來,他的時間不多,他得理清所有的脈絡,決定下一步棋該如何下,一步也錯不得!

這世間,除了他外,還有誰如此在意衣兒?或是恨衣兒?

邵修城已死,邵容玉正忙于應付邵國新舊大臣的接替,他沒有精力來打擾他。

難道是顧家?他的心微微一慟——眸中閃過一絲嫌惡。

那年他和寧紅衣大婚在既,若非是顧載恩截走寧紅衣,顧曉楓趁機上了他的床榻,那麼,寧紅衣就不會拋下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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