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紅妝︰傾城皇後 逆天尋愛

作者 ︰ 安然朵

雖然鳳四此次出行挑選了最精銳的祁王衛隊,但戰場被邵修城設在不利于騎兵出戰的河道上,加上衛揚與他的暗衛兩幫人馬會合,他料定,鳳四過于自信,為爭取時間,必先自行帶著寧紅衣去尋找帝陵入口,果然,不負所望。

而他帶著屠央和鬼東守在皇陵的入口深淵處,他是邵修城的後人,又曾是邵國的皇帝,自然清楚帝陵的入口。懶

當他听到打斗時,便悄無聲息地潛入水中,在鬼東和鳳四打斗正酣時,屠央制住兩名護衛,而他劫走了寧紅衣。

在鳳四在水下順流尋找寧紅衣時,邵修城早已帶著寧紅衣逆流游進水下秘道。

邵修城托著她的頭,不停地往寧紅衣口中渡氣,游不到十丈,就有一個窄小入口,他貼身緊緊地抱著寧紅衣,丹田聚氣,足下用力飛躍而上。

抓起早已備好的暖襲,將懷中的人緊緊裹在胸前,將臉輕輕貼近,肌膚相觸那一瞬,久違的心悸悄然爬上心頭,她冰涼肌膚有著水晶般清冽感,雖隔了兩世的時光,卻從不曾被他忘卻!

感受到她的鼻息後,緊抿的嘴角漸漸形成了上揚的深弧,深邃的眼眸里是無人察覺的溫柔濕潤,逐漸擴散開,「好姑娘,再堅持一會,我帶你離開!」

一艘半封閉的小舟早已停靠在山涯後的另一個出,上面已備好暖爐,芳香浴,及熱騰騰的參湯。蟲

雖然在這時空,邵修城的駕崩到現在也不過是半年,但于他,已越過了一生一世。

在二十一世紀,他帶著邵修城的記憶尋找寧紅衣已整整二十八年。

何況,最後一次的離別,他抱著她時,她的身體已毫無溫度,全身如破碎女圭女圭一般,縫縫補補,身體四肢甚至面部到處是膠原蛋白縫合線的痕跡。

從醫院辦完手續,他將她的遺體領到了自已的家中,他什麼也沒做,就這樣抱著她一起躺在床上!

「少爺,晚飯做好,是要送到你房里還是在餐廳用餐?」傍晚時,佣人輕敲著門。

他晃了晃神,輕輕拍了一下若璃的臉,低聲詢問,「餓了麼?我們下樓吃點東西好不好?」

懷中的人沒有應他,他輕輕一笑,將她抱起,「你默認我就當你答應了,走,去吃飯了,吃完再睡覺!」

佣人前面帶路,雖然難得看到少爺如此溫情一面,但每回若璃小姐來做客,少爺總是最緊張。

餐桌上,佣人一字型排開,眾人才驚詫的看到——

他一口一口地喂,食物卻從那女子的嘴里流出來少爺怕髒了她的衣裳,輕輕地用唇舌舌忝盡她口里流出來的湯水。

所有看的人掩著嘴,忍著胃月復的惡心,更壓抑著如蜘蛛爬進鼻孔般的恐懼

「好,你不願吃,那我不逼你,我們去睡覺好不好?我知道你一直睡不著,失眠,我陪著你」他為她拭淨臉上的湯汁,將她如嬰兒般抱起,慢慢地走上了樓。

一連三天,家中的佣人見他抱著一具恐怖的女尸連日又是親又是哭,最後嚇得連薪水也不要,紛紛提著行李離開。

連連三個日夜,他時而清醒,時而恍惚,空蕩蕩的山莊中,他不吃不喝不眠不語,心死如灰,萬事不理——。

那三個日夜中,白天,他的全身像是被抽了筋一般冰涼癱軟在她的身邊,緊緊擁著她冷而僵的身體,怔忡不定的眼神一直一直望著她,在冰冷殊途中,求天不應,求地不靈,守著一室的無助。

夜里,他切掉了整棟山莊的電源,讓這里漆黑一片,他摟著她,緊緊地貼著她,甚至感覺到她的身體漸漸地軟下來,借著窗外的月光,他親吻著她冰涼的額際,期翼著,「如果你魂靈有知,不管是衣兒還是若璃,只要你魂靈有知,你回來看我一眼好麼?」他一遍遍地親吻著她,只希望,這樣的愛能感天慟地,或許她身體帶著情牽氣息,一切一切的或許,她的靈魂最終會來與他相見!

直到三天後,他清楚地看到她的身體下月復已開始慢慢地鼓脹,那一刻的惶然無措,再也無法自欺了!

沒有葬禮,他只將她放進山莊里的冰窖中,什麼叫入土為安?什麼叫活在心中?他才不信!

他想她時,他要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容顏,他不願她的身體被蛆蟲一點一點的蠶食。

他開始一遍遍地翻閱著樸修元札記,那些全是他剛來這世界時,憑著記憶記錄而下。

當時只想憑著記憶猶新,先記下,或許將來用得上,果然,一語成箴。

此時,此刻,懷中的人有呼吸,有溫度,有生命。

雖消瘦了不少,但全身完好無損,抱在懷中,撫著她熟悉的眉眼,方知道,既使愛的人就在懷中,那種思念,依然望眼欲穿!

他極細致地將她身上冰冷寒濕的衣裳一件一件地褪下,到最後的里衣時,他取下案邊的絲帶,蒙上了自已的雙眼——

這是祁封元的身體,他不能讓別人的眼楮褻瀆了他的衣兒。

「衣兒,別擔心,很快就會好。朕再不會讓任何人再傷你半分!」黑暗中,憑著感覺,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抱進溫暖芬芳的水中,為她解去一身的冰冷。

這一次地相逢,他必好生將她珍藏,便是連絲毫的褻瀆,在他的感知中,這也是對她的一種傷害,因為她的衣兒,是九天仙外唯一的一朵淨蓮。

一時辰後,外面傳來屠央低沉的聲音,「皇上,靠岸了!這里離大

渡口還有十五里路,轎子和馬都已備好。」

「嗯!」邵修城將寧紅衣抱起,經過沐浴和喂食後,她的臉色變得微微紅潤,他用狐裘將她裹得實實的,方拉開艙門,走了出去。

「衣兒,這里到城里有一段路,你喜歡乘轎還是騎馬?」站在船首,他低低俯身詢問著懷中的人。

天空飄雪,很稀薄,空中回蕩著余散縈繞不去的梅花微香,水面上籠著一層透明飄渺的青霧,「也罷,你自小就不喜坐轎子」低語一句,將她深深熨進懷中,寒風吹過,冰雪之氣覆面,「騎馬這天氣太冷,朕怕你受不住寒。你睡著,朕就抱著你進城好不好?」

看著懷中沉靜恬靜的小臉,邵修城展顏一笑,雪花從眼前飄過,朗目中瀲瀲流動著點點碎光,他抱著她步下了小舟。

沿著雪地走,偶爾會看到幾顆梅樹,邵修城會停下來,摘了幾朵,挑個地方坐下來歇息著。梅枝放在她的鼻息處,「香麼?你小時候最喜歡用梅花煮茶。領著一群皇子公主听你說那些文人墨客的雅故事,明知朕不喜甜膩,偏生喜歡往里面放糖哄著朕喝下。」那時他哪里不知她使了壞,只是每回佯裝上當,博得她開心一笑。

垂下眼瞼,輕撫著她削瘦的兩頰,濃密的睫毛輕微顫動,低聲斥責,「你瞧,才半年未見,你都瘦成這樣。你小時候多好看,臉雖小,下巴又尖,但臉蛋卻很豐潤。象剝了殼的鴨蛋,誰看了都想親一下,多招人疼愛。都怪朕,兩次放開你的手,這一次,至死不會放。」

風吹過,他再一次攏好她的衣裳,抱著又往前行。

走到一個小鎮,在路人紛紛的注目下,他抱著她進入一個小飯館。

「掌櫃,把你店里上好的湯全上來!」他也不嫌髒,挑了一處光線較明亮的地方坐下,將她放在膝頭上抱著。

店里有不少的食客,紛紛側目,看著這個衣著華貴般的男子,一邊柔聲細語,一邊一小勺一小勺極為耐性地喂著懷中的女子。

喂了大半個時辰,小碗中的湯還剩一大半,不遠處,一位中年婦人看不過去,伸著脖子嚷著,「俺說這位官爺,您可以叫醒你夫人,喝完湯再睡不遲。這樣不累著慌呀!象您這樣疼媳婦兒的男人,俺這一輩子沒瞧見過。」

邵修城微微一愣,忍不住笑了起來,「沒關系,我夫人還小!」

「這還小,有十八了吧!」那婦人哈哈笑著打趣,「俺瞧著官爺您也不大。」

「剛剛十八歲,我夫人是冬日出生。」正說著,一小口湯從她嘴角流了下來,滴在胸前衣上。他慌忙掏出帕子給她擦干,神色很有些惆悵,「衣兒,別惱,一會就幫你沐浴,現在去幫你買件衫子好不好?」

店里的人紛紛婉嘆,有一個人湊了句,「官爺,前面不遠處,有家綢緞莊,那里有衣裳是鎮里最好的,您去瞧瞧。」邵修城不再理旁的人,一心一意地開始喂她喝著湯,但只喂了兩口,又吐了出來,他用帕子拭去,輕嘆一聲,「不吃也罷,這里也沒東西好吃,等你醒來後,朕帶你四處走走,尋天下最珍稀的東西給你做湯喝。」

他捋了她臉頰上的碎發到耳後,眸中深深淺淺的全是寵溺,然後又將她橫抱起,輕輕在她耳畔道,「我帶你去買衣服……」說著,便從懷里掏出一綻銀子扔在桌上。

外面的雪已經停了,冬日的陽光並不強烈,街上的人開始慢慢多起來,熙熙攘攘。一個年輕的男子抱著一個女子就這樣緩緩行在小石路上,如同一軸天然描就的水墨畫。

「來看呀,長命鎖,姻緣結,沉香袋,胭脂水粉應有盡有,大官人,給您娘子買一對姻緣結吧,您娘子一定會喜歡的。」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沖著邵修城拼命揚手。

邵修城抱著她走近貨擔。是一對母女在擺著貨擔,母親坐在一旁做著手工,小女孩子吆喝著來往行人。

那貨架上掛滿了叮叮當當的玩意,雖然用料並不好,但看手工倒是很精細。

小女孩子挑了一對紅繩,「這個是姻緣結,一人一個,系上後,可以讓大官人和夫人永不分離,白頭偕老。」

「好,沖著你這句話,我怎麼也要買一對。」邵修成接過姻緣結,「系在哪里?」聲音里卻帶著隱隱笑意。

「腳腕上,我娘說,月老給人牽紅繩時,都是系在腳上。是吧,娘?」小女孩子轉首問身後的小婦人,那婦人臉紅了幾分,低低地回了一句,「是的,大官人莫見笑,我這娃兒嘴快!」

邵修城淡笑不語,在街上不便給她足上系紅繩,只將包好的紅繩放進懷中。

小女孩笑逐顏開,又舉著一個銀鎖,「這是長命鎖,可以保夫人歲歲平安,長命百歲。」

「好,也買下來,你挑個手工細致些,別嗑著我夫人,她很衿貴,怕疼得緊。」

「好叻!娘,您來挑,」小女孩子歡天喜地又指了指一旁的胭脂水粉,「官爺,要不要幫您夫人再挑些胭脂水粉,都是用上等的鮮花做的,不傷皮膚,擦著準是更漂亮。」

「我娘子不喜歡脂粉氣。」

小女孩咧嘴一笑,馬上機伶地接了一句,「也是,我瞧著官人長得俊俏,您的娘子一定也漂亮。官人,您現在不給娘子戴上?」

邵修城心情極好,掏了兩錠銀子給小女孩子,「她這會累了,要睡一覺,天寒地凍,你就早些收攤。」

小女孩掂了掂,愁眉苦臉地說︰「可我沒錢找呀,給一錠我都沒錢找零。」

「不用找零,早點收了攤就是。」邵修城將東西收進懷中。剛走,身後傳來小女孩嬌女敕的聲音,「大官人,您是好人,您和您夫人會有福的。」

邵修城展顏一笑,眸中細細碎碎地全是瑩光。

耳畔處,輕輕傳來屠央低沉的密語,「皇上,一時辰後,鬼東的船會到大渡口處等,皇上要的東西已全部備好。」

***

邵修城到大渡口時,鬼東已恭候在畫舫之上,見到邵修城,躬身道︰「皇上,鳳四已落水,屬下不識水性,久候不見他浮上,屬下猜測」

邵修城聞言眉峰微蹙,打斷他的話,「鬼東,你選擇跟著朕,就要謹記,朕這一生從不听‘猜測’二字!這是唯一一次,下次記得,生要見人,死要見尸,火速派個人在那里探消息。你即刻隨朕去帝都!」而後,抱著寧紅衣進入三樓艙房。

艙房內,屠央已備好香案,邵修城將寧紅衣放在紅色的團蒲之中。

屠央馬上坐到寧紅衣的身前,邵修城各從自已的指心和寧紅衣的指心取出一滴血,涂在寧紅衣的眉心之處,吩咐屠央,「開始!」

邵修城如今元神雖回歸,無耐這身體的力量不足以喚醒情牽的力量,只好借助屠央,幸好寧紅衣身上有半緣,否則昏迷如此之久,恐怕元神會越來越微弱。

但令他無法置信的是,那一滴融合的血,怎麼也融不進寧紅衣的靈台,邵修城再一次采血,這一次,血直接從她的眉心蜿蜒而下,順著鼻梁沒進了她的唇中。

「皇上,是不是臣的功力不夠?」屠央的前額已泌出一層的汗。

「不——是!」邵修城臉色蒼白,他緩緩站起身,神不守舍地從案桌上倒了杯茶,慢慢飲下,「屠央,朕總覺得錯過些什麼,就是抓不到要領。」

「皇上英明神武,臣相信,這世間沒有什麼能難倒皇上。」

邵修城靜思不語,眸光明滅不定,許久後,突然上前,捉了她的手,將她指心的血放入唇中輕輕一舌忝,盤腿閉上眼,輕輕地感受著那一份氣息。

突然間,邵修城雙眸盛光,俊容戰栗,臉色灰白,緊緊抱住頭,狠狠地朝身旁的案上撞去,仿若是一只被逼得走投無路的困獸。

屠央大驚失色,疾呼,「皇上——」

在這凝重沉痛的呼聲中,邵修城抬起頭,朗目中已灌滿了血絲,「屠央,朕該死,朕錯過了。她就在朕的眼前,朕抱著她,與她那樣近,呼吸相伴,居然就這樣錯過。她在那里受苦,朕卻睜著瞎眼拋下她朕該死」一邊囁嚅自語,蒼白的臉透著一種古怪的神情,好像死囚臨刑前的一瞬「她那樣求著朕,朕居然無動于衷看著她哭朕愚笨,這沒用的身體連情牽的氣息也感應不到!」

屠央不明所以,只是猜測原因肯定還是在寧紅衣身上,只能試著勸慰道︰「請皇保重龍體,寧公子的事還可以慢慢想辦法!」

「朕沒時間」他感到自己手腳冰冷,如同瀕臨死亡的動物,痛苦得連心都要嘔出來,「朕必須在七日內回到自已的身體中,而固元神又要七七四十九日,可朕的衣兒,衣兒還留在那,她又受了傷,朕將她留在虎狼之窩」邵修城緩緩地苟僂盤蜷身軀,從不曾有的脆弱盈滿他的心,仿若初生的嬰兒。

「不行——朕得想想,一定有辦法,朕得向老天借這四十九天!」他猛地站起身,兩條腿卻像踩在雲上酸軟無力。一下載倒在地。他咬著牙雙手撐著地,試圖再站起來,又一次倒下去

他暗啞顫抖的嗓音,他赤紅狂亂的雙眸,他發絲微亂,他容顏猙獰,此時哪里還有一絲帝王貴冑可言!

饒時跟隨了他幾二十年的屠央,此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怔怔地跪在一旁。

***

邵景弘石室中出來時,水靈兒忙上前扶住丈夫,察覺到他身上散著一團熱量,泌著層薄薄的汗。

「熱水備好了,我侍候你沐浴!」掏出懷里的錦帕,輕輕為他抹著汗,柔聲道︰「景弘,累了吧!」

一看門就看到緊張等候在外的妻子,這樣的感覺真好。

「嗯!」連連損耗三個日夜的功力,他的身體也極疲憊。他摟著妻子的腰,半靠在她的身上,嘴角擒笑紋,心里流過一淌淌的暖意。

沐浴後,穿著現代的睡衣的邵景弘少了幾分高貴,多了幾分隨意!

白色的絲質睡衣上兩顆翡翠扣子解開,袖子隨意卷起,白色的睡褲寬松地包裹著他修長的腿,睡衣的質地相當不錯,垂直感很棒,無論是款式還是針眼,都相當的講究,整體感覺,象二十一世紀的家居男人,帶點不羈,隱藏著很深的性感。

若非是他一頭墨色的長發,她幾乎認為,這是在二十一世紀。

邵景弘摟住深愛的妻子,唇瓣輕輕婆娑地妻子的前額,輕聲問道︰「這幾天可有睡好?」數十年來,兩人極少分開過。

遂見她臉上透著淡淡地青白,心疼責道︰「傻瓜,你一定在這等了幾天不曾睡覺!」眼前的她,本不屬于這個世界,是他強行逆天將她留在這個時空中,從相識到現在,她就如他骨血。或許這樣的愛遭了天忌,他半生的精力皆在與天抗爭,延緩著她妻子的生命。

他突然俯身緊緊地將美麗的妻子抱進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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