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言天下 別離恨1

作者 ︰ 簫冰冰

如果是天意,那一定是天意弄人,蘇羽這個富家小姐居然能心想事成,她卻只是一個逃婚公主,不受任何人喜歡。她甚至難以想象,假如寂如風知道了這件事情,會如何懲罰她葬送了金表妹的終身幸福。

「別害怕,說不定,就算你嫁了,你也會很幸福。」

「不會的~!我確定,除了他,沒有人能給我幸福。」

「我也不能嗎?」

一個陌生男人出現了,淋灕著小雨,橫眉冷目,看著她們。蘇羽縮到了錢多多的身後,他是蘇羽眾多個追求者之一,自家是倒販茶葉的小買賣,蘇家自然是看不上。或許他的高大和冷漠不讓蘇羽喜歡,所以她寧願接受家族的安排。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定親了,我爹不會接受你的~」

「可,你可以,如果你仔細想一想,我們小時候的一切,你一定會接受我的,對嗎?」

蘇羽搖搖頭,她的心里面一直以來,只裝著寂如風︰「不會,多多,我們走,我不會接受他的~!」

空蕩的街道,錢多多一步一回頭地看著那個男人愣愣地站在那里淋雨,或許造化弄人,天意難測是真的,所以就算是一段姻緣不成,也會牽扯到另外一段。于是,她只好問蘇羽,為什麼不接受他。蘇羽,想也不想就說了他的名字——寂如風。還能有誰,可蘇羽不了解,從來不了解,多多的心思,還有她的糾結。

也許是聚少離多,錢多多的心里那可怕的想法越來越清晰。甚至比寂如風的思念要清晰千倍,他在夢里都是錢多多的身影。

「公子,公子~」

蒲葦準備好了洗漱的東西,輕輕在床邊推他。他很久才睜開眼楮坐起來,他多麼希望醒來第一眼看見的是多多,那個似笑非笑,喜形于色怒形于色的女子,在他的心里扎根發芽。

「公子怎麼了,戰勝回來就神不守舍的,您忘了老夫人吩咐叫您今天早上一起進餐,要說少夫人的事兒呢~」

已經過了很多天了,寂如風從戰場回了天鴻院又轉而回了家,她不在身邊的日子總是轉瞬而逝。寂如風裝扮妥當,和如歡一起,坐在祖母的餐桌上是尷尬的事情,至少對于寂如風來說,他並不像听什麼成親之類的鬼話。

「如風~這次的聯姻身份地位不與人同,是蘇家的小姐,知書識禮,文章通達,還能幫你看帳理財,抽時間見一見吧~」

寂如風抬頭看著他的祖母,頭發蒼白,卻依然細致的皮膚,看得出當年就是個美人胚子。她為寂家所做的一切,曾經爹和娘總是告訴他,他的祖母是有多麼偉大。她怎樣保住金氏異族,怎樣幫助寂家聲名大噪,寂如風簡直可以倒背如流。

「我能不能問下,為什麼是我?如歡也很好啊?他也是寂家的孩子……」

如歡抬頭看了如風一眼,戳到了他的痛處,他們的祖母從來不認為如歡是寂家的真正孩子。如風的反駁,也很自然地沒有成立。

「淨胡說,你是老大,將來寂家的所有都是你的,包括如歡,怎麼能委屈蘇家大小姐嫁給他呢?」

桌子上的兩雙筷子都停了下來,如風如歡相互對視,很快都放下了筷子。沒有人有胃口繼續吃,甚至是把早餐時間當作了一種聆訊。他們兩偉大的祖母,一遍一遍灌輸給他們的思想,彼此心知肚明,卻不互相說些什麼。

「祖母,如風就不能有自己喜歡的人麼?」

「誰允許你說話了~!」

如歡的話,她也是听不進去的,如風開始懷疑他無法將窮到住在廟里的女孩兒介紹給她,就算退一萬步,她肯听介紹,卻一定不肯接受。

「祖母,我們吃飽了,這件事情還是延後再說吧~」

如風可以隨意任性,在祖母眼中都是極為寶貝,極為有理的。隔了十幾個日子了,天邊依舊陰陰的,悶熱的,好似馬上就要落一場大雨。心情煩悶的兩兄弟,依舊是回到當初那個小院子里面談心。

「哥,我說了,就算有了喜歡的人,想在一起也沒那麼容易……」如歡蹲在牆角,看著自己養的含羞草,一點點生長,用手一踫,就都縮了起來,「很奇怪,你們在一起的時間那樣短,為什麼你對她的感情,可以深到,反駁祖母呢?」

「那是因為,她是特別的,如果你見了,一定會覺得得妻如此,今生無憾。」寂如風只要回想起錢多多,就是笑貌音容,歡聲在耳,溫暖入心,蘇家小姐,只是把她幫做妹妹而已啊~!

「那接下來呢?你打算逃婚嗎?」

「當然,今天就逃,如歡幫幫忙吧~!反正每次我逃走都是你幫忙。」

不像兄弟,倒像冤家,上輩子一定是如歡欠了如風的,他不好意思拒絕,只好點頭答應。直到晚餐都是兄弟兩個在屋子里面聊天,外面的人也沒在意。直到第二天早上,蒲葦進屋的時候,她才發現,又是寂如歡一個人醉倒在桌子前,她的翩翩公子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或許沒有人可以逃避愛情,蘇羽也不能,一直纏著她的男人叫做桑棋,一個穩重冷漠,卻唯有對蘇羽不一樣的,她的發小。蘇家嫌桑棋窮困,蘇羽又剛剛好不喜歡他,所以他單相思的厲害。這幾日,蘇羽不肯放錢多多走,一直就讓她住在家中。一個不太大的廂房,每天午休,蘇羽都會來這兒和她抱怨一個時辰,偶爾會就靠在她的肩上睡著了。

他們每一天的對話里只有兩個男人,寂如風,桑棋。蘇羽的生活也相當單調,刺繡,彈琴,尤其是憂郁時,她時常拿出琵琶談給多多听,或者說,有時候教給她彈。總之,都是些文雅文藝的舉動,多多也不好拒絕。但這些無聊的事情,無法填滿她的思緒,無法阻止每一天,每一個時辰,和她一起想寂如風。

即使是過了很久,連蘇羽的家人都開始慢慢習慣了家里來了假小姐,什麼事情都被小姐護著。包括和小姐一起對抗二夫人的事情,傳遍了蘇家上下。

又是一日中午,蘇羽紅著眼楮,腫著臉出現在錢多多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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