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三季 懷抱

作者 ︰ 玄所喬

「來者何人?」方敏為來人之陣容驚呆了。

「三個男的!夠了!」岳珊珊覺得著架勢必定能順利把孫小米弄回西四樓了。

「怎麼沒一個壯的?這陣容真是弱爆了!」方敏覺得岳珊珊過度樂觀了——龔越瘦成那樣,體重也就比孫小米重個一兩斤,他的到來顯然起不了什麼作用;徐冰以前有干過類似的體力活,倒還能說得過去;至于那個手中擰著可樂瓶,還邊走邊喝的楊崢,方敏是真心不看好——他充其量就是個打醬油的,讓他抱孫小米真是讓他佔了大便宜了。

「能來就行啦!先把小米弄回去再說!」岳珊珊當然也不對這樣的「救援隊」抱有多高的期望,她只是想抓住一切機會減少孫小米被暴曬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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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笨蛋嗎!身體不行為什麼不讓我們給你帶飯!」徐冰剛一走近,就朝孫小米劈頭蓋臉地說道。

「這個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吶。說發病就發病,誰知道的事啊!」楊崢在一邊給焦急的徐冰降降火,自己也不慌不忙地喝著手中的可樂。倒是龔越站在一邊一言不發,甚至看也沒看孫小米一眼。

「是曉蓓去叫你們的嗎?」方敏問道。

「對啊,對啊。MD,哥哥我好容易下定決心來了西四樓,還遇上了這等‘美差事’。」楊崢笑了笑,可樂喝完了,用自己完美的背影迎接的孫小米感激而期盼的眼神。

此時,徐冰上前一步,手已經搭在了孫小米的肩上,大叫一聲︰「抱回去啦!」

「等!停!停!」孫小米喊了起來。

「怎麼了?」岳珊珊問道。所有的人全都看向了孫小米,當然也包括了龔越。此刻的孫小米竟笑了,他們不懂她。立刻,她又嚴肅地抗議道︰「不能抱我回去!」

「你想在這里曬成人干嗎?」楊崢嬉皮笑臉地擠了過來,說。孫小米白了他一眼,看著徐冰命令道︰「就是不準抱!」

「那你自己走回去?」徐冰笑了起來。

「她走得了個屁。你看她的手!」楊崢說完就抓起了孫小米的手,它非常冰冷,也非常僵硬。他掰開她的手指,才發現她的手心早因汗而濕潤了。方敏見狀,也學者楊崢的樣子,為孫小米舒活另一只手。

「那就只有抱咯?」徐冰笑著對孫小米說。

「哎呀。說不能抱就不能抱!」孫小米臉紅了。楊崢看著,笑開了說︰「那就用背的吧。」

「不行的。以前有試過,她的肢體沒有知覺,抓不牢的。」這樣看來徐冰的經驗倒更勝一籌了。

「你干嘛不要抱的啊?」楊崢笑了,低聲問著孫小米。他確保自己的聲音壓低得只有他倆能听見。當然他也希望孫小米的回答只有給他听見。結果出乎意料地,孫小米竟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還不停嚷著︰「不要抱的,就是不要抱的!我今天穿的是裙子,一抱起來,就什麼都曝光了。不能抱!」

大家听了孫小米的解釋,集體統一把目光投到了她的衣服上——膝蓋以上的短裙,都不約而同地笑了,連一直板著臉的龔越,也忍不住把臉轉到一邊笑了起來。

「哎呦,我當是什麼大事呢!裙子就裙子嘛。這里都是女生,男生抱你哪有功夫看啊。我保證,我沒抱的時候,也不看!」楊崢被孫小米的反應嚇住了,這與他臆想中的答案相差太遠了,終于自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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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了!先把你弄回去再說!」徐冰笑完後,一把就抱起了孫小米,快步向前走去。方岳童三人急忙跟了上去,龔越與楊崢也自動地退了下來。是的,他們不能「趁人之危」。

徐冰抱著孫小米走了大概四五十米的樣子,大叫到︰「不行了,誰來接個手!」

這時楊崢和龔越二人都非常尷尬,誰上前一步接手都不可避免地會造成尷尬,最嚴重的尷尬是把犯病的孫小米也攪了進來。

岳珊珊見狀,便故意抬高聲調,朝童曉蓓那邊擠了擠,給楊崢讓開一條路,命令道︰「你不是說很想抱小米的嗎?機會來了還猶豫什麼。」童曉蓓嗅著岳珊珊發絲的清香,在看不見她的面龐的情況下,她發現自己與西四樓成員之間的關系被炎炎夏風帶著香氣飄走了,遠了,也淡了。

在「外人」看來,楊崢的興奮是因為得到了女友的同意,在「內員」看來,這是一種情感的交融,或許是友情,或許萌有愛意,更或許是在流逝的時間與朝夕的相處中滋生的歉意。楊崢抱起了孫小米,是偶然,也是必然。龔越也覺得這是不二選擇。

「哇!」楊崢剛把孫小米橫抱在懷里時就長長地嘆了口氣。孫小米緊張得在將手臂繞過他的肩頭的時候,還敲到了他的頭。

「怎麼了?」孫小米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

「大姐!」楊崢把她抱得更貼近懷里了,吃力地說︰「你該好吧,減減肥!」

「你抱不動就換徐冰!」孫小米听到男生這麼說自己心里自然是不愉快的。

「你想累死我啊。讓楊二多抱你一段!我還沒休息好呢!」徐冰在後面笑了起來。

「啊,你」楊崢的汗從額頭順著臉龐的輪廓滴了下來。

「少說話,多干事。」岳珊珊在楊崢身後訓斥道。

「啊,孫小米,你怎麼比童曉蓓還重啊!」楊崢根本沒在意岳珊珊的話,還是說了出來。也許是有了對比,他真無心要表達什麼。不過孫小米方才還撲通蹬噠的心瞬間石化了——「他竟抱過童曉蓓了!」她介意這個。當然,孫小米對上次童曉蓓打球時暈倒的事毫無知曉。一氣之下,孫小米向楊崢呵斥道︰「你放我下來!」

「哎呦喂,真不行了!」楊崢也覺得自己撐不住了,但他仍盡自己的努力先讓孫小米穩穩站在地上再決定松口氣。他的責任感物化了就是他拖住孫小米的力量,盡管走的距離連20米都沒有,可在那短短的距離里,他的溫柔與剛毅在懷抱中化開了。

當腳再次觸踫到地面時,孫小米的手還搭在楊崢的肩上,徐冰立刻接替上來,看得出他們是故意要分開龔越和孫小米。童曉蓓沒察覺到絲毫的異樣,她只是想著自己不該把龔越也一起叫了來,很顯然,「靜默」在西四樓中就是非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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