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霧 月光如霧︰忍不住落下銀白的眼淚

作者 ︰ 詩憶

咻地……陰風陣陣,一條似鬼魅的人影夾帶著一道白光襲入!

雖說是鬼魅卻也高大魁梧,手握著一把大到嚇人的九齒連環刀,朝向為首鬼物二話不說,唰的一聲就是一刀直劈。

面對這突生的變故,為首鬼物倒也機靈!一听破風聲就知道此刀勢威力驚人,也不硬接,雙爪一擋借力縱回原本戰圍的後方。稍一轉折,落下,呈高跪姿的為首鬼物,臉上的表情竟是憤怒大於驚愕。

吼……

沒想到接連二次在即將得手的時刻都受到阻礙,壓抑不住怒氣的它,發出一聲猛烈的狂叫,巨大的嘶吼聲在走廊里引起陣陣的迴響。隨著這聲吼聲為首鬼物發狂的向前猛衝,低垂的巨大的利爪在地上擦出陣陣火花,如同要撕裂所有一切攻向深陷戰圍中的傅新愁。

來勢兇猛,傅新愁心中大感不妙,正受制於其它鬼物的夾擊當中,對於這充滿暴怒一擊竟無法抵擋……。

一擊竟功,突然躍入的鬼影餘勢未盡,刀上餃環叮噹作響,化為怒濤襲入前方的戰圍。傅新愁眼見幫手駕臨,心中大喜,手中招式一變反守為攻,『刷刷刷』的連攻數招,頓時紫光大作,刺劈連使,恰巧與新加入戰局的幫手配合的天衣無縫,攻得眾鬼物左支右絀,節節敗退。

眼見自己的同夥被殺的措手不及,為首鬼物連忙發出一聲尖嘯!嘯聲一斷,酣於戰圍的鬼物們,馬上變換陣勢,兩兩相互掩護退至為首鬼物的身旁。

眾鬼物見來勢兇猛不敢輕掠其鋒,無不向後而退。傅新愁見機不可失,緊接向後一躍,離開戰圍,退至那名魁梧大漢……不!該說是大鬼的身旁。

狂怒的眾鬼物,齊聲大吼,野獸的性情大發,張嘴露出滿口的黃褐尖銳獠牙,正待再次一湧而上!剎時,從後方傳出一聲嘶喊,為首的鬼物阻止了它們這樣的舉動,顯然經過剛剛初次的交鋒,它相當顧忌此時站在傅新愁身旁的大鬼!

「喂!搞什麼阿?洪爺,你怎麼那麼晚才到,不是跟你說過很緊急嗎?我一個人要面對這麼多只妖怪,很硬勒!差點我就挺不住了,要是我掛了,到了鬼都隍城,我就拆掉你那個破爛移民局。」傅新愁滿臉怒容的說。原來剛剛傅新愁在沿路追趕天使SelinaDick的時候,抽了個空撥打了一通直通地府的電話,請求洪爺上來支援,沒想到來的那麼及時,剛好解除了莫少奇面臨的危機。

「哈哈,抱歉抱歉啦!我這不是來了嗎。雖然這間醫院有處通道可以直接通往陰間,但是一路上的通關放行總是需要點時間吧。況且是你說這里有個天使在,叫我不用那麼著急,我才想說順便幫那些被控制的靈魂月兌離掌握,安排幾名鬼差跟在你那幾名部下的身邊。我那曉得你這里的情況這麼危急阿!不過,說真的!你既然命令你那幾名部下去做那麼危險的事,為什麼還要安排我們來保護他們的安全?像這種的事直接交給我們就好了阿,像他們那群毫無靈力的傢伙,充其量也只能當作誘餌,或者是跑跑腿什麼的,根本派不上用場阿……。」

洪爺稍稍遲疑一下接著又說︰「阿──不會吧!!這不該會又是你故意想要訓練他們膽量所使用的計倆?我看阿,這夥人早晚有一天會被你整死喔。哈哈!」

在洪爺跟傅新愁相識的這些日子,有幾次傅新愁都會作出這樣的要求。美其名是要訓練,其實是傅新愁故意要折騰他那群部下的手段,這些洪爺是知道的,但是他不想說破,因為它知道惹上眼前這名小心眼的道士,後果總會令人憂慮。

「嗯!」只見傅新愁微微笑著說,心中好像又在盤算著其他的事情。

「對了!那名天使呢?」洪爺好似若有所思的問道。

只見傅新愁意有所指,略用眼角瞄一下躺在地上的莫少奇。洪爺馬上心領神會、恍然大悟的說︰「他喔!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傅新愁微一聳肩,一面警戒鬼物們的來襲,一面說道︰「我那曉得阿,我剛處理完樓上的事,接著跟你連絡後,就急忙趕過來。誰知道一到這里他就躺在那了,大概是中了對方的詭計之類的吧!否則以他的法力怎麼有可能輕而易舉的被撂倒在這?好了!先別討論這個了,我們還是先擔心現在的處境吧!我剛剛以一敵六雖然還可以勉強支持,但是落敗也是早晚的事,況且它們還有一只應該是帶頭的怪物還沒出手,我相信以它的能耐並不會比我們倆個差,你有沒有什麼好對策可以打贏它們?」

此刻,站在前方的鬼物們,也正吱吱喳喳听著為首的鬼物安排戰術,每次望向這邊總是目透兇光、露出滿口尖銳細長的獠牙,似乎在等一聲令下,它們就會馬上衝了過來,將他們兩人加一只鬼撕成碎片。

突然,眾鬼物面向傅新愁他們整齊的排成一列,在中間的為首鬼物往前站了一步。

「咯咯,人鬼走,天使留,活……。」為首的鬼物用著極度壓擠喉嚨,混濁低沉的嗓音說︰「不走──殺!」看樣子它們相當顧忌這一人一鬼聯手的威力,又怕萬一時間拖長,一旦躺在地上的少年交換了身份,它們決計討不了好處,反而又沾惹上一身麻煩,因此才會想采取威嚇的方式,解決這些不必要的麻煩。

但見洪爺微微一笑,並不搭理前方的惡魔們,只是轉頭看著傅新愁針對他之前提出的問題說︰「兩個方法,第一個就是你照剛剛的方式拖延住其他六只的小囉嘍,由我來先解決掉它們的頭頭,再回頭過來幫你。但是相對的這樣卻也十分危險,因為要是你在我還沒解決掉它們頭頭之前打輸了,或者是我根本打不過它,那麼下場就是你死,淪為它們的俘虜,而我煙消雲散。」

傅新愁暗一咬牙,心中細細思索洪爺所說的話,發現他分析的完全合乎情理。而且自己剛剛還能從容的全身而退,主要是因為對手太過輕視他,認為他只是個弱小人類並沒有使出全力,相信第二次交鋒恐怕就沒那麼容易,或許能支撐個幾分鐘都是個奇蹟……。

「第二個方法勒?」

洪爺臉上的笑意又更深了,他收起了握在手中的大刀微微的說︰「我們就跟它們比比人多。」

「人多?」

傅新愁疑惑的回頭看著他身旁的洪爺,只見他伸出兩根手指頭放入自己的口中……。

嗶──

一聲長嘯,奇特的事發生了,從四面八方突然刮起多道凜冽的陰風,朝傅新愁他們吹拂而來,迅速的在他們的身後聚集了數十條的鬼影。整齊有序的在他們背後排成參縱對,每個鬼役臉上都帶著一張七彩迷幻的面具,這代表了他們捨棄曾經身為人的身份,手里都握著一把戒刀透出一股攝人的殺氣,面具下的兩眼則目露兇光的不斷逼視傅新愁前方鬼物。

上……

但見洪爺食指微彎的向前一比,口里吐出一句簡單的號令。驚訝的傅新愁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身後的鬼役們就全都迫不及待的向前衝。一個個的就像狂風掠過他身旁時,傅新愁忽然感到一股惡寒,甚至他開始有點覺得在他眼前的鬼物有點可愛,因為跟這群兇神惡煞的鬼差比起來,它們竟像小白兔般的溫馴可愛。

面對這突如其來,卻又如狂濤似襲湧而來,眾鬼物莫不膽顫心寒,一瞬間的交鋒竟將它們衝散開來,每一只鬼物至少須應付四、五個鬼役的夾擊。實力弱的傾刻間就被砍成像一堆爛泥,碎骨分屍。實力強點的還能勉強支撐,但是身上多處掛彩,喪命也是早晚的事,為首鬼物一見此刻的光景,心中大嘆大勢已去。

吼……噹啷……匡

一聲清脆響聲,為首鬼物瞧準了一扇窗戶,奮力前衝。利爪揮砍,一大片的強化玻璃化為無數的晶點,但見它整個身軀飛縱到空中,順勢下墜。剎時回首一眸,眼光中充滿了不甘與惱恨,無窮無盡的瞪視洪爺與傅新愁倆人。其餘鬼物見到帶隊的老大已先行翹頭,當下也不戀戰,急忙的比照為首鬼物月兌逃的路線,沿著窗戶的方向,向前狂衝。走得慢的迅速被鬼差們纏上,沒兩下的工夫,化為碎屍。剩下一兩只靠著同伴屍體的掩護僥倖逃月兌,奔出窗外,但是身上也多出了好幾處的刀傷。

轟隆隆……

又是一道狂雷襲擊大地,在這瞬間的光亮下,數十道的鬼影也跟著躍出窗外,眾鬼役依舊不放過已逃跑的鬼物們,順著它們逃走的路線一路追捕下去。傾刻間,碩大的走廊顯得空空蕩蕩,到處佈滿鬼物們的斷肢殘片,血漬斑斕,只剩下窗外透入的微風,輕輕刮起地上細塵,企圖掩埋這不屬於陽世該有的東西。

目睹此刻空蕩的光景,傅新愁用著不解以及狐疑的眼神,看著他身旁的洪爺,靜默不語等待他說明一切……。

「呵呵,厲害吧!這些鬼差役啊,可是專門訓練用來處理十八層地獄發生暴動事件的,個個勇猛威武。它們可是我上司知道我要上來,特地要我帶來幫助你,怎麼樣!夠意思了吧?」洪爺自顧自的讚嘆的說

傅新愁沒好氣的白了洪爺一眼,他當然明白洪爺講的只是一些打哈哈的話語。心中暗想,就算他們的交情再好,一般鬼魅的殘殺案件,怎麼可能請的動地府的精銳部隊!而且又那麼剛好,遭遇的竟是比惡鬼還強上許多的妖物,這事必有蹊蹺,只是洪爺故意撇開問題,傅新愁當下也不好說出來。

「那麼你們查出來目前這件案子到底是何方妖魅在搞鬼了沒有?」

洪爺搖搖頭說︰「這點我也不太清楚,可能需要靠你自己去查出來,不過我家的長官倒是有特別交代,要我們盡全力協助你。哈哈哈!反正有咱們大名鼎鼎的傅大偵探在,有什麼疑難雜癥不能解決的!有你就搞定了啦,放心啦!放心啦!對了,你看看那里。」

雖然知道洪爺是在顧左右而言他,但是傅新愁還是忍不住朝著洪爺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莫少奇的身旁佇立著兩道慘白的身影,靜靜的守著,滿臉哀戚的看著倒臥在地上的他……。

深怕又有鬼魅企圖對少年不利的傅新愁,連忙走近一瞧,看著它們與莫少奇極相似的面容,剎時,他明白了一切。望著鬼魂傷心欲絕的模樣,傅新愁稍稍點點頭,接著從西裝內掏出一張微皺的黃褐紙,但見他雙手運勁一指,黃紙迅速發出淺綠色光芒燃為灰燼,傅新愁雙手搓揉,口中唸唸有詞,分別將這些灰燼抹在莫少奇的雙眼與雙耳之間。

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莫少奇,原本還搞不清傅新愁的用意,就在偏頭閃躲的下一秒,他看見了兩個極為熟悉的身影站立在他的眼前,面容憔悴憂愁,不自覺他顫抖的伸長了手臂,語帶哽咽的哭喊著……。

爸……媽……兩顆奪眶而出的淚水,順著莫少奇的雙頰急湧落下,這些日子來他最朝思暮想的爸爸、媽媽竟出現在他的眼前。而且不再是一副兇狠的模樣,而是用著最關愛、慈祥、溫柔的眼神看著他。

「爸……媽……我的胸口好痛、好痛,我想我快死了……你們是來接我的吧?你們知道嗎!這些日子以來,我每天都過的好痛苦,每天晚上都夢到你們變成奇奇怪怪的生物,不斷的想要殺害我、吃掉我,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喔。」莫少奇稍稍縮了一下,胸部的疼痛差點使他整個人揪成一團。

「不過,我想我以後不用再害怕了──因為你們來了,你們是來接我回去一起生活的嗎?這次我不要爸爸每天為了賺錢出去交際應酬,我不需要那麼多錢,就算日子過得苦一點也不要緊!我只希望你能跟媽媽一起每天陪著我,房子住小一點也沒關係,只要我們參個人能在一起開心快樂生活就可以!還記得嗎?我們以前住在鄉下那棟小房子的時候,爸爸你總是準時下班,然後陪我作功課,一起吃媽媽作好的晚餐,那時的我覺得好幸福喔。答應我,我們一起回到那樣的生活,好不好,好不好?」面色蒼白的莫少奇苦苦哀求著。

听到這些話語,莫母的靈魂忍不住靠緊依偎在莫父的肩膀上,哽咽哭泣。莫父輕輕撫拍妻子的背部,用著慈祥、關愛的眼神低頭對著莫少奇說︰「傻孩子,你都已經十五歲了,該長大了!這次爸爸跟媽媽要去很遠的地方,我想,永遠也回不來了!沒有爸媽在你身旁,你要學會照顧自己。你知道嗎,你是爸媽永遠的心肝寶貝,別哭了,好好的……」

說到激動處莫父竟忍不住落下銀白的眼淚來,莫少奇難以至信的看著從小到大一直告誡自己男兒有淚不輕彈的父親,居然為了牽掛自己而傷心流淚!面對這生離死別,莫少奇整個人像是被攪碎了,那股錐心的痛逼得他不斷揮舞著手,哭喊著父母,企圖從他們的身上獲得一個最真實的擁抱。但是這一點點的奢求已經不可能了……。

「莫氏夫婦,時間差不多了,我想我們該走了!所謂塵歸塵、土歸土,既然已經化為陰間魂,那麼陽世的種種就該放下,隨我到鬼門關報到吧!」看著哭成一團,傷心欲絕的莫家參人,畢竟也久見這種場面,洪爺相當熟練的勸說。

逝者已矣,縱使心中仍有萬般的不願,莫氏夫婦也只能選擇黯然的離開。

「這位朋友,謝謝你的幫忙,如果可以的話,還請多多照顧我家的少奇。他現在只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凡事還請你多擔待些。你的大恩,

我來世再報答了……。」說著、說著,莫母拉著莫父就要給傅新愁跪下了。

「不不不,不可以的,死者為大!死人是不能拜活人的阿,你們這樣做我會折壽的。」傅新愁連忙低身向前,阻止了鬼魂的跪拜︰「放心吧!莫少奇的事,就交給我了,我答應你們,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你們就放下這個心,心無掛礙的去吧。」莫氏夫婦臨行的託付,如同漣漪迴盪,在傅新愁心中卻不禁勾起他身為孤兒那份不願人懂的心酸,那份深夜孤寂,一個人躲棉被里泣哭的感受!

雖然自小養母陳媽總是對他呵護有加,但是對她依舊還是多了一絲不同血脈上的疏離。傅新愁自幼生長的山中小村是個寧靜又祥和的地方,可是這樣的地方仍不免存在著一些好事之徒,或是一些調皮的小孩。對他無端的恥笑或欺凌多年以來他心中烙下深深的印痕,至今未能撫平。只不過這樣的事他從未曾跟陳媽和其他人說過,包括蘭馨也一樣。大聲的笑或許是山里人的特性,只是笑聲下掩飾的他,卻有一股深藏內心的戚戚傷痛。

眼見莫少奇遭受的命運傅新愁當然就比別人多了一份感同身受的同情……。

在洪爺的催促下,莫氏夫婦不得已收起悲傷的眼淚,跟隨洪爺的身後,準備踏上一段無法再回頭的旅程。依依不捨的莫母猛然回頭看著莫少奇,聲音是如此的堅定︰「孩子,如果還有下輩子,歡迎你再次來當我的兒子!我一定會比這輩子還要加倍的愛你、疼惜你……如果可以的話。」

爸…媽…聲嘶力竭的哭喊,過度的悲傷加上扯動了傷口,大量的血液噴灑流失,莫少奇挺受不住一時之間昏厥過去。

「糟糕!」

傅新愁驚呼一聲,神色焦慮的,連忙蹲下查看莫少奇的傷勢,但是就在此時,奇特的事又再次發生!好幾股閃爍著銀白亮光的流體,從莫少奇的四肢百骸渲透而出,冉冉上升,在他的正上方聚合成一個擁有絕世容顏的女子形象,臉上透出懊悔疼惜的神情看著下方的莫少奇,驟然張開的天使羽翼覆蓋住他的身軀。漸漸的,受到神力祝福的莫少奇微弱的呼吸也轉為均勻,蒼白的雙頰也變為紅潤,生命的跡象也逐漸穩定下來……。

呼……

傅新愁這才松了一口氣,幸好他是天使在人世的凡體,有神力的保護。要是一般人阿!受到這麼重的傷,恐怕早就去見他身旁的這位洪爺了。

「好了,我想我該走了,還有好多事等著我去處理呢!」但見洪爺手掌一翻,莫氏夫婦哀傷的靈魂瞬間化為兩點螢色光點,緩緩飛入他的手中。

「等等,你還有許多事情還沒跟我解釋清楚,怎麼可以說走就走。」傅新愁連忙的阻擋問道。

但是洪爺兩手一攤,接著拍拍傅新愁的肩膀說︰「唉!傅老弟說實在的我並不是不幫你!只是我也不曉得剛剛那些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只知道有人曾經在那塊地上禁錮了一個十分強大的惡魔!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最近被人放出來,而到底是誰幹的?它又有什麼意圖?這點連我們都不清楚。而且礙於陰司律法,我們實在是沒辦法去多管你們陽間的事,這一切可能還是得靠你自己去查出來,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再儘管開口吧!」洪爺神色慌張的看一看窗外逐漸變小的雨勢,絢爛的陽光像是要一掃陰霾,破開厚重的雲層,從綻碎的天際直射大地。

「好了,我還得趕快去引渡其他的鬼魂回歸地府,要是再發生其他意外可就慘了,好忙,好忙!找時間再聊了。」話一說完,洪爺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唉……看著洪爺的身影漸漸溶入黑暗中,傅新愁也只得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就連一向消息靈通的鬼界對於這件事亦是一知半解,這……天使就算了,連惡魔都出現了,看來這次的事件真的是十分棘手。」心想至此,傅新愁低頭看了一眼倒臥在地上的莫少奇,滿懷希望前來找尋的線索也派不上用場,一個念頭浮上他的腦海。「或許,我可能需要知會國際靈偵組織,看能不能請他們派些人來支援,只不過……唉!」

正當傅新愁陷入兩難的沉思當中,突然,樓梯間傳來一聲接一聲的沉重腳步聲,『答答答……。』被聲音驚醒的傅新愁趕緊握住手中金剛杵,暗輸靈力透入,紫芒再次爆出。他往前站立用身體擋住莫少奇神色莊嚴的戒備著,深怕剛剛遠竄的鬼物們又偷偷折返企圖對他們不利。

此刻,一道刺眼亮光照入漆黑的走廊里,登時光芒大盛,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強光,傅新愁眯著眼正準備給來犯的鬼怪一個迎頭痛擊。

「科長是你嗎?你還好吧!」一聲熟悉的叫喊,傅新愁這時才放下心來。原來他科里的幹員們從樓下沿路清理到處施暴的鬼頭,終於也來到了這個樓層。

「科長……這些是……。」看著四周打鬥的痕跡跟滿佈的屍塊血泊,眾人心想這里剛剛一定經歷過一場激烈的戰鬥,只不過他們從不認為身為他們科長的傅新愁會這麼厲害,竟然有辦法一個人完全不依靠現代武器解決一大堆的鬼怪!可是眼前呈現的的景象,卻又教他們不由得不相信,震撼於事實的他們望向傅新愁的眼神里又多了些許訝異欽佩的目光。只是他們當然不知道,這一切其實是來自於陰間援手的傑作。

但是這群驚訝的科員里,有一名明顯比其他人矮上半個頭的探員,卻剛剛到現在看也不看傅新愁一眼,只是目不轉楮的死盯著散落四周的屍塊──她的名字叫做王芙蓉,是特殊罪案調查科里少數的女性之一,專長是基因鑑定、研究以及古生物行為學專家。

當然啦,身為特殊罪案調查科探員的一份子,她也是恐怖靈異學的愛好者,尤其特別熱愛一些希奇古怪的怪獸,從一些坊間龍的圖片到地底爛泥蠕蟲的放大寫真,她都有極大量的收藏。而這輩子的唯一願望,竟是養一只別人都沒有的奇特生物當寵物。而今,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異常興奮的她,顫抖著手緩緩從背上的包包里取出一個精巧的玻璃瓶跟一只小鉗子,小心翼翼的從地面上的屍體扒下一小部份的殘渣,正準備放入瓶中。

剛巧,這一幕被指揮眾人處理善後的傅新愁看在眼中,迅速一個箭步向前,握住她正在動作的手。驚訝的王芙蓉望著傅新愁逐漸逼近而且兇惡的臉,就好像小孩子做壞事被抓到一樣。水汪的大眼開始閃爍的淚光,眼神中透露著哀求與奢望,但是傅新愁卻依舊是無情的搖搖頭,紫燄再次從手中爆出,轟然的數聲,所有現場不屬於人世間該存在的怪物屍骸,剎那間全被紫燄燃燒殆盡。

眼見自己多年以來的願望又再一次被傅新愁阻撓破壞,王芙蓉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奔入隊上令一名年紀稍大的女性懷中掩面哭泣。眾人看見這樣的情境,不覺充滿了同情,不停安慰著嬌小的王芙蓉,言語眼神間對傅新愁多有責怪。

傅新愁一見眾人一面倒的心態,一股惱怒湧上心頭,開始火冒參丈並且大聲叱責,霹靂啪啦一連串的怒罵。其實他十分清楚這些人心中打的是什麼樣的算盤,剛剛要是一個不注意讓王芙蓉收集了現場魔怪的屍塊殘屑,以她的嗜好跟專長下一個步驟一定是擷取出它們的DNA加以複製。

要知道這些魔怪可不是像小白兔一般溫馴的動物,它們可是可怕無比的惡魔,一只只都是從地獄蹦出的兇殘怪獸!天曉得,要是一旦被王芙蓉複製重生了,不知道又要發生多少個恐怖血腥的事兒來。

想到這,傅新愁不免又在心中感嘆。其實他有時還真的搞不懂他手下的這夥人,為什麼擁有了比常人聰明百倍的腦袋,可是卻常常會產生這些極端幼稚的思想,難道這又是上天為了彰顯它是公平的,而故意施展的一個手段。

王芙蓉一看傅新愁開始大發雷霆,一臉豁出去的惡狠模樣。趕緊收起自己的假聲涕泣,心想自己賴皮耍可愛的把戲,竟對他根本不起任何的作用,無奈的她也只得俏皮的吐一吐舌頭,裝作若無其事,跟著平白無故挨了一頓罵的眾人,幫忙救治躺在地上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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